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103节
他虽然兴奋,但也很小心地压着嗓子。
“这么多!”袁守诚激动地搓着手,脸上泛着红光,贪婪地数着,“一个、两个……乖乖,还有二十四个!咱们……”
他话没说完,只是目光热切地在陈光蕊和果子之间来回转。
“一人八个,能吃饱。”陈光蕊淡淡打断他。他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金击子,一下,又一下,动作稳定而准确。
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一颗又一颗晶莹如玉的人参果接连落下。
袁守诚和银炉童子手忙脚乱地在树下接着。袁守诚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八个……嘿嘿,够了够了,这么多果子,吃完了咱们还不得飞起来了?”
他脸上洋溢着市侩而满足的笑容,仿佛得了天大的便宜,早就把刚才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
三人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后园之中,席地而坐,开始了对天地珍宝的饕餮盛宴。
袁守诚小心翼翼地捧着属于自己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咬,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发出满足的啧啧声。
每咽下一口,他都感觉一股温润清爽的气息顺喉而下,滋润着四肢百骸,仿佛全身积年累月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连骨缝里的浊气都被洗刷干净,只剩下说不出的舒畅安逸。
他感受着体内暖洋洋的气息涌动,脸上除了满足,更添了一丝飘飘然的恍惚,仿佛年轻了十岁。
银炉童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捧着那人形果子,直接“啊呜”一大口就咬在果子胖乎乎的脸颊上,鼓着小嘴奋力咀嚼,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果肉汁水丰盈,清甜无比,比他记忆中兜率宫宴席上尝到的那一小块甘美了何止百倍!
他吃得眉飞色舞,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边嚼还不忘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嗯…好甜!比上次好吃一百倍!”
纯净的仙灵之气融入他体内,让他感觉自己的仙元本源仿佛被洗练了一遍,变得更加纯净而充满活力,舒服得他小脚丫都忍不住在地上轻轻蹭来蹭去。
陈光蕊的动作依旧是最平缓的。他拿着属于自己的人参果,不疾不徐地送入口中。
那果子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液带着浓郁无比的先天灵气瞬间在口中爆开,顺着喉咙直冲而下。
这股磅礴却温顺的能量如同一股无形的暖流,以无可阻挡之势迅速扩散至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每一寸经脉窍穴。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淤堵或细不可查的暗伤、杂质,在这股沛然生机的冲刷涤荡下纷纷瓦解消融。
他的身体内部仿佛被投入了一轮温暖的太阳,每一个细胞都在舒畅地舒展,变得更加坚韧凝练。
当最后一丝果肉化为暖流,一种难以言喻的圆融通透感传遍全身。他闭目,轻轻吐出一口气息,那气息竟隐隐带着一种草木精华般的清香,随即消弭在夜风中。
地上散落着被啃噬干净的果子残骸,并非完整的皮核,更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精华后留下的、难以言喻的奇异空壳。
袁守诚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摸了摸自己仿佛又平坦了些许的肚子,脸上带着酒足饭饱后的红光和一丝心满意足后的疲惫。
“哎呀,美得很啊!这趟没白来。”
他长吁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只觉得身轻体健,看向陈光蕊,
“陈状元,果子也吃了,也饱了,趁那两个小道士没醒,咱们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
银炉童子也满足地拍拍微鼓的小肚皮,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点点头,“嗯嗯,袁老道说得对,该走了。”
陈光蕊早已站定,手中依然握着那根金击子。他的目光没有离开那株参天古树,月光照在树干上,斑驳陆离。
“还差一点。”他平静地开口,语出惊人。
袁守诚脸上的满足和松弛瞬间僵住,不解地追问,“差啥?”
陈光蕊的视线缓缓扫过巨大的树冠,落在地上那些怪异的果壳,最后定格在手中的金击子上。
他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园子里,
“树还在,得把这树给推倒了才行。”
第137章 惊天大密
“把这树给推了?”袁守诚的八字胡剧烈地抖动,嗓子眼里的声音都劈了叉,
“使不得使不得啊我的陈状元,这人参果树是天地灵根,五庄观的眼珠子,镇元大仙的命根子,你要把镇元大仙的命根子给推倒了,他可就硬不起来了,那是要把天捅出个窟窿啊,咱这是要和万寿山结下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哇!”
他语无伦次,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
旁边的银炉童子也被这石破天惊的提议吓傻了,小脸煞白,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巨大的恐慌,
“推树?陈先生,你不是认真的吧,这果子我们吃了几个,跑也就跑了,最多算偷嘴。可推倒这树,镇元子回来会剥了我们的皮,老祖爷也护不住啊!这是要闹翻天的。”
陈光蕊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参天的古树上,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冷峻的线条,
“无妨,”他的声音异常平稳,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镇元子此刻正在观音菩萨的南海道场。树又是猪刚鬣推的,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们与观音之间究竟是何等牵扯。动手吧。”
此时,他隐约捋顺了某种关系。他知道的,猪刚鬣最后是被观音引进的取经队伍。而五庄观又参与到了这件事中,镇元子此刻还在南海。
这就让人怀疑,他们几个到底什么关系?
恐怕几颗人参果未必能试出来,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陈光蕊最后三个字落下,他再不迟疑,身形陡然向前冲去,用力狠狠地横扫在人参果树根部虬结如龙的粗壮根系上!
轰!
只见那人参果树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巨响,巨大的树冠猛烈地摇摆起来,无数翠玉般的叶子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庞大的树身在可怕的力量冲击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开始朝着地面倾斜!
那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天地灵根,五庄观的至宝核心,就这样在袁守诚和银炉童子惊恐欲绝的注视下,轰然倒塌!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现场的两人已经吓傻了。
“天……天爷……”袁守诚直接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只剩下无意识的呢喃,“完了,全完了!”
银炉童子一屁股跌坐在刚才啃剩下的果子上,小脸煞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连哭都忘了。
扑簌簌……
倒塌的大树根部,巨大的根系被巨力撕裂、翻卷出来,混杂着新鲜的泥土和断裂的根须。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了树根下方的景象。
“陈先生,袁老道,快看!”原本吓得魂不附体的银炉童子,目光偶然扫过那被掀开的树坑根部,小脸上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取代,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坑边,指着下面,“那树根,是烂的!好多地方都烂了!黑乎乎的都空了。”
陈光蕊和刚挣扎着爬起来的袁守诚闻言都是一惊,立刻快步走到巨大的树坑旁,向下望去。
月光明亮,清晰地映照出翻卷出来的庞大根系。近半的树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棕黑色,失去了生命力的光泽。
一些粗壮的根须表面溃烂、腐败,甚至能看到蛀空的空洞,里面淌出粘稠、散发微弱腥气的黑色粘液,与周围新鲜的泥土格格不入。
“嘶……”袁守诚倒抽一口冷气,肥胖的身体微微发颤,
“这人参果树的根,怎么烂成这样了?这可是天地灵根啊!”
他看向银炉童子,“小老爷,你在兜率宫,可曾听过人参果树出问题的风声?”
银炉童子用力摇头,小脸上满是笃定和惊疑,
“绝对没有,老祖爷提到五庄观的人参果树,从来都说它是三界难得的灵根至宝,万载长青,从来没听说树根烂了这种事,我在那儿的时候,一切也都好好的!”
“五庄观竟将如此重大的事瞒得密不透风?”
陈光蕊盯着那腐烂的根系,眼神幽深如潭水,
“人参果树枯败,绝非小事。镇元子遮掩此等秘密,所图必然不小。此时须尽快回到兜率宫,向老君禀报。”
不过,银炉童子还在惦记着他的那个差事,
“我现在若是回去了,那这差事不就是没做好了么?
“这消息比你的差事重要万倍。”陈光蕊转向银炉童子,语气斩钉截铁,
“你必须立刻启程返回兜率宫,将这树根腐坏的消息面禀老君,一刻不得耽误。此刻就走,若待天明树倒之事大白于众,我们便被死死困在这里,想走也难了。”
银炉童子也知道事关重大,用力点头,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走,拼了命也要把消息送回去!”
说完,他看也不看那倒塌的大树和瘫软的袁守诚,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小瓶子,化作一道微弱流光,闪电般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眼见银炉童子消失,袁守诚哭丧着脸,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陈光蕊,“陈状元,那…那我们也……”
那意思,我们也赶紧溜吧。
陈光蕊的目光落在那巨大的树干和狼藉的现场上,缓缓摇头,
“不行。我是兜率宫来人,此刻若随银炉一同消失无踪,岂不坐实了兜率宫做贼心虚,畏罪潜逃?到时五庄观必然以此为柄,将所有的罪过统统栽到我兜率宫头上,向天庭告状。老君将陷于极端被动。我必须留下。”
袁守诚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脸上的肉都僵住了。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四周,声音带着哭腔,
“那我呢,我这一个外人留下,这不成了顶雷的吗,我可不是你们兜率宫的啊。”
他感觉自己被推到了火坑边上,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光蕊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没看到他的绝望,
“你是我带来的术士,现在走,嫌疑同样巨大。不如留下,帮我周旋。”
这话里,既有安慰,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力。
袁守诚欲哭无泪,嘴里像是塞了个苦瓜,感觉这次是真的被坑惨了。
天光渐亮。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划破了五庄观清晨的宁静,带着难以形容的恐慌和绝望。
如同油锅滴入冷水,整个五庄观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道身影从各个殿宇、房舍中狂奔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却写满惊惶。
所有人都朝着后院的方向涌去。
“树!人参果树倒了!”
很快,更加凄厉、带着哭腔的嘶喊在人群中响起。
瞬间,更大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九师兄在几个道士的簇拥下推开人墙,当他看到那倒塌的巨树、翻卷出的腐根时,眼前猛地一黑,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
他哆嗦着手指着那触目惊心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九师兄!”
“快扶住!”
“天啊!人参果树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