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89节
王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一愣,嘴唇微微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堵在喉咙口。
贾母见状,再次对着贾政高声怒道:“袭人是我派到宝玉院里的!你这是对我安排的人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贾政听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脸色愈发难看,他咬了咬牙,却也只能强压心中所有情绪,拱手说道:“儿子不敢。”
言罢,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宝玉的碧纱橱。
贾政离去后,王夫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她缓缓松开紧抱在怀的宝玉,脸上神色复杂难辨。
旋即,她招来袭人,语气温和且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说道:“袭人,你方才做得极为妥当,尽心尽力照顾宝玉,又应对得体。
老爷所言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那都是一时气话,与你并无干系。”
一旁的贾母也是一边劝慰袭人,一边心疼地拉过宝玉关心道:“莫要理会那混账东西!不知道在哪儿受了气就来这儿胡说八道。
宝玉,快到这儿来,让老祖宗仔细瞧瞧,可曾伤着了?心肝儿,若有哪儿疼,千万告诉老祖宗。”
贾宝玉在贾母怀里磨蹭片刻,而后便是对着贾母撒娇道:“老祖宗,孙儿好着呢。
您是不知道,学堂那边实在乏味得很,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哪比得上在家里,能陪着姐妹们玩笑取乐,自在又快活。”
贾母摸了摸贾宝玉的脑袋瓜子,那动作轻柔得仿若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宠溺道:“好好好,咱们宝玉哪儿也不去,就留在家里玩!”
贾宝玉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欣喜,旋即又故作担忧地问道:“老祖宗,那老爷那边?”
贾母轻轻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老子那边,自有我去应付!
你且安心在家里玩耍便是,等哪天想去学堂了,再去也不迟。”
贾宝玉听闻此言,顿时喜形于色,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取过桌上那盒水粉,抬腿便往外走,口中嚷嚷道:“老祖宗,我这便去找林妹妹她们玩去啦!”
见宝玉脚步匆匆,贾母赶忙对着门外高声喊道:“慢着些,仔细脚下,莫要摔着了!
袭人,还不快取了宝玉的披风,追上去给他披上,外边风大,可别受了凉!”
另一边,三春与林黛玉所居的院子里。
宁荣二府的姑娘们,平日里同贾宝玉、贾环等子弟一般,亦是要上课的。
这教养府中姑娘们的差事,由大嫂子李纨担着。
不过,李纨所授,也只是些女红与诵读之类的内容。
林黛玉初至荣国府,李纨便做主让众人暂且歇息几日,待林黛玉适应了府中的生活,再行安排其他。
探春的屋内,她正专注于针线活,手中的绣花针在绸缎上灵活穿梭。
迎春与侍书在一旁协助,迎春偶尔递上丝线,侍书则帮忙整理着绣样。
惜春百无聊赖,斜倚在探春的床上,手中摆弄着一块护膝,那护膝上绣着简单的花纹,是她前些日子跟大嫂子李纨‘一起’完成的拙作。
林黛玉坐在一侧,瞧见探春身边满是她亲手做的袜子、香囊、帕子、护膝等女红物件,不禁诧异道:“三妹妹做这么多,莫不是打算给府里每人都备上一套?”
探春听了,俏脸微微泛红,却并未多作解释,而是一把拉过林黛玉,拿起一双尚未完工的袜子,就要往她手上塞,笑着道:“林姐姐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些绣完。”
林黛玉挑起眉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顺势挨着探春坐下,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且先说说,这是给谁绣的?
不说清楚就想让我帮忙,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原本靠在床上的惜春,听闻此言,翻了个身,动作慵懒又带着几分俏皮,皱了皱鼻子,说道:“我知道三姐姐这是给谁绣的。”
惜春这话一出口,屋内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她吸引过去,纷纷转过头看向她。
惜春见此情景,得意地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而后双手叉腰,说道:“环哥儿那边,三姐姐前几日刚送过东西,肯定不是他了。
依我看,这些不是送给宝二哥,就是送给赵家表哥的。”
探春原本忙碌的动作微微一滞,手中的绣花针险些扎到手指。随后,她缓声说道:“宝二哥那边我前些时候也送了,这些个玩意是给表哥绣的。”
她稍作停顿,缓了缓语气,接着耐心解释道:“表哥管着金吾卫,整日在外奔波忙碌,风里来雨里去,这些物件损耗极大,自然得多备上些才好。”
林黛玉听闻,不再只是旁观,而是伸手拿过那双袜子,对着探春说道:“丑话说在前头,我针线功夫着实一般,若是绣得不好,三妹妹可莫要怪罪。”
探春只当她是自谦,笑着应道:“林姐姐肯帮忙,我求之不得,怎会嫌弃姐姐的手艺?”
过了许久,日头渐渐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探春忙完手头的事,看向林黛玉手中那歪扭变形、不成样子的袜子,一时语塞。
她张了张嘴,犹豫着开口:“林姐姐,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黛玉正沉浸在针线之中,听闻探春此言,瞧了瞧手中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袜子的玩意,顿时双颊泛起红晕,而后迅速蔓延至耳根。
她强作镇定,轻声说道:“久坐着实有些乏了,我且去看会儿书。”
言罢,便将袜子塞到探春手中,款步走到书桌旁,随手拿起一本诗集,低头翻阅起来,似是在掩饰心中的窘迫。
林黛玉这边才堪堪读完半本诗集,探春已然利落地补好了袜子。
虽说她补救得尽心尽力,可那袜子的模样依旧有些差强人意,针脚虽比之前整齐了些,但仍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探春正准备将摆在床上的女红收拾妥当,外边便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宝二爷来了!”
话还未落地,贾宝玉已大步跨进门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大片丫鬟。
贾宝玉见着林黛玉,眼中顿时一亮,脚下生风般快步跨至跟前。
他双手捧起那水粉盒,动作轻缓而郑重,仿若捧着稀世珍宝,满含期待地说道:“林妹妹,快瞧瞧,这可是我耗费半月光阴,精心研磨而成的水粉,颜色鲜妍,质地细腻,想来最衬林妹妹了。”
林黛玉眸光轻移,落在贾宝玉递来的水粉盒上,而后抬眸望向他那满是热忱的面庞。
听闻此言,她面上神色复杂,颇有些艰难地问道:“宝……宝二哥亲手做的?”
堂堂个大老爷们,竟做这等闺阁之物?
但见屋内众人皆面色如常,显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她也不便多问,只得将水粉盒收下,勉强笑道:“宝二哥亲手所制,那自然是极好的。”
见林黛玉收下了水粉盒,贾宝玉顿时喜得抓耳挠腮,这才将目光投向屋子其他地方。
见迎春几人都在,便一一笑着打招呼。
榻上,那袜子在一众针脚细密、做工精巧的女红物件里,显得格格不入。
贾宝玉眼尖手快,一把将袜子夺在手中。
探春见状,忙不迭起身欲抢回,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贾宝玉身形一转,侧身躲开,定睛瞧去,只见袜子上部分地方针脚歪扭,还有几处漏针,当即放声笑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三妹妹,你的手艺可大不如前了!这袜子,我可瞧不上!”
探春听了这话,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看向林黛玉,见她神色平静,仿若未闻,暗叫不好。
她忙不迭地伸手将那袜子夺了回来,没好气地嗔道:“哪有什么手艺大不如前!不过是做工时一时疏忽,才出了这般岔子。
本就不是给你的,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贾宝玉嘴角含笑,调侃道:“若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呢?总不至于给环哥儿吧,这双袜子实在是难看得很……”
话未说完,一直静坐在书桌旁的林黛玉,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难看又怎样?又不是给你做的!”
林黛玉话音刚落,便将手中诗集轻轻搁在一旁,旋即起身,匆匆跑了出去。
“姑娘!”
身旁的丫鬟雪雁和紫鹃见状,神色慌张,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宝二哥!”
探春目睹这一幕,又惊又怒,暗自懊恼方才怎么没拿了针线把宝玉的嘴给缝上。
即便贾宝玉平日里神经大条,此刻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顿时愣住,呆呆问道:“那手套,竟是林妹妹绣的?”
意识到自己怕是不小心得罪了林黛玉,贾宝玉心头一急,赶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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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内,梦坡斋中。
贾政考较贾环课业完毕,原本因清晨贾宝玉之事而郁塞不畅的心境,此刻竟舒缓了许多。
显而易见,他对贾环近来的学业长进颇为满意。
贾政沉吟片刻,而后对着贾环问道:“我看着你四书五经都已读通,可想下场一试?”
见贾环面露迟疑之色,贾政难得宽慰道:“左右你年纪还小,考不中也不要紧,权当是积累下经验了。”
贾环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觑着贾政的脸色,赔笑道:“老爷,表哥前些日子提过,要送我去国子监读书,这不,过几天国子监便要开学了……”
贾政闻言,原本端着茶杯正要浅抿一口的手猛地一顿,眼中瞬间涌起惊喜之色,忙问道:“此话当真?”
贾政见贾环重重颔首,面上惊喜之色转瞬化作欣慰笑容,当即激动起身,双手亦微微颤抖。
“国子监!这可是大景朝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心驰神往的圣地!”
贾政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此刻,他仿若已然瞧见贾环于国子监中勤奋苦读、学业有成之景。
“你表哥对你如此看重,这般厚待,这份情谊切不可辜负。”贾政停下脚步,行至贾环跟前,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言辞恳切道,“进了国子监,其中皆是饱学鸿儒,同窗也都是人中翘楚。
你可得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发愤图强,莫要辜负了你表哥的一番好意,亦不可丢了咱们贾家的颜面!”
关键在于,国子监的监生,地位等同于秀才,可直接参加乡试,起点便比他人高出许多。
贾环见贾政平日里总端着严父的架子,如今这般激动,心中五味杂陈。
踌躇片刻,方才开了口:“老爷,儿子若去国子监读书,老祖宗和太太那边……”
贾政正捻着胡须,动作微微一滞,脸上的激动之色也淡了几分,旋即沉声道:“老太太那边,自有我去说。
你只管收拾妥当去国子监读书便是!
身上可还缺银两用?”
说着,便要往桌上取纸笔,给贾环写批条。
贾环见状,急忙上前拦住贾政,劝道:“老爷,表哥说国子监里食宿皆备,无需额外花费。”
比起银子,他还是更担心过几天能不能顺利进国子监。
贾母和王夫人百分百会想法子拦着他不许去。
贾政摆了摆手,依旧在桌案上提笔书写,一边对贾环谆谆教导:“国子监不比家中,平日里与同窗往来交际,皆需用银子。
这钱万不可省,但也不准肆意挥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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