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260节
“三奶奶也想来看你,就是被一个白胡子叫走了。”香菱认真道。
孟渊听了这话,才知红斗篷荧妹没来。一想起红斗篷,便想起斗篷下的风光,继而想起两次合力杀敌之事。
闭关前,孟渊得了解开屏的信,如今还不知解开屏如何了。若是解开屏没有走远,他应该也该看到火光意象才是。
“明月何时离去的?她可有什么话语留下?”孟渊问。
素问恍然,赶忙道:“明月施主说,等师兄出了关,还请速去兰若寺。”
孟渊不知日月,“武斗结束了?”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武斗双方死伤极大,现今是论禅辩道。”素问也不知其中详情,都是听素秋说来的。
孟渊闻言,看向兰若寺方向。
只是虽有星月指路,但近百里的路途,却还是看不清究竟,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兰若寺出了什么事?”孟渊问。
“听说无生罗汉现身了。”素问面上颇有担心,“我寺中的长辈都过去了,还让我们谨守山门。”
听了这话,孟渊当即起身,香菱知道孟渊要赶路,也赶紧钻到孟渊的衣襟中。
“素问师妹,我先去兰若寺了,待事情了结,再来与师妹论道。”孟渊说完话就要走。
“不用不用。”素问也起了身,垂首合十,说道:“师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过几日也要出门,日后咱们……”
素问说到这儿,微微抬头,见孟渊双目凝视着自己,就又低下头,说道:“掌门师伯说,让我去寻家乡。”
“香积之国?”孟渊诧异问,“都谁同你去?”
“正是。”素问语声微微,“有几位师伯和师姐陪同。”
“香积之国在何方?”孟渊问。
“掌门说在南边。”素问颇有茫然,“我也不太清楚。”
南边?孟渊心中所感的天人化生之物便在西南,却也不知能否与素问的路途交叠。
孟渊如今已来到武道五品境界,虽说突飞猛进,但与世间高人相比,还是逊色太多。
就比如在兰若寺中的无生罗汉,孟渊就知道如今的自己绝非其对手。
是故孟渊早有打算,待兰若寺之事了结,就要去寻天人化生之物,还能尽快破境四品。
而且隐隐之间,孟渊觉出登上最后一道天阶后,会了结一桩仇怨。
武人之路,自身之道,都是离不开刀剑奋进,孟渊已然踏上了有进无退之路。而且自身之道玄奇,必须在生死之间见天地,是故更该奋进,乃至于死生不悔,一往无前。
“不妨等一等再去。”孟渊知道素问修医家,治病救人则行,斗法搏命就差了些,虽说有师长护佑,可一堆尼姑凑一起,又不知去往香积国的路途是否凶险。
“总是要去的。”素问知道孟渊是好意,她合十道:“世事纷扰,有一分力做一分事。兰若寺正是凶险之时,掌门说医者不能医,只有求一柄利刃,是故不让我去。”
“那保重。”孟渊也不再多言,当即迈步下山。
香菱在孟渊衣襟中,从小包袱里摸出刚给孟渊梳头的小梳子,爬上孟渊肩头,丢给素问。
素问茫然接过梳子,又迷茫来看香菱。
“干娘说,出去跑江湖才更要体面!”香菱很有道理,她这是才猛地想起素问早就剃了度,就连忙道:“生了发就能梳头啦!”
“多谢。”素问捧着小木梳,俯身感激。
“待你走时,给我来去一封信,咱们或能在香积国相遇。”孟渊回过身,笑着道。
“是。”素问又是俯身合十。
孟渊再也不多说,踏步往前。香菱站在孟渊肩上,一个小爪子抓着孟渊鬓角,稳住身形,一边朝素问挥动小爪子,还喊道:“想成亲了来找我,我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离了云山寺,孟渊当即把香菱塞到衣襟中,而后身化流光,向无漏山而去。
夜正深沉,流光汹涌奔腾,却无有半分声息。
玉液并未用去多少,孟渊很快便已来到兰若寺山门之下。
初来此地时,但见巍峨气象。可今日今时,却只觉兰若寺不过矮山一座,庙门几扇。
此时此刻,山下竟无镇妖司的看守之人,也不见兰若寺的知客守夜僧。
仰看兰若寺,星月之下可见山门轮廓,其中有细微佛光。
登上台阶,越往上行,便越有负重之感。行了百来个石阶,才算是见了人影。
这些人或着镇妖司服饰,或着缁衣僧袍,或是儒衫道袍,有僧有道,有男有女,全都在一步步往前。
孟渊细看,这些人个个面上有汗,分明是吃力之极,好似并非来登山门,而是攀登天梯。
一步步向前,孟渊心中乱念一个个生出,却未及起势,便被星火焚去。身上不见疲累之感,只有奋发向上之意。
“无生罗汉……”孟渊知道,兰若寺中必然起了变动。而能让兰若寺无声无息,不闻佛经之声,却能陷入迷乱,那出手之人大概只有无生罗汉了。
台阶一道道,孟渊很快就已见到山门,只要再往前,就是兰若寺问禅台了,而后就是兰若寺戒、定、慧三院。
向前看,云雾深处似有大光明、大慈悲、大恐怖,似真佛在传道。
回首去看山下,幽夜之中有许多人正在攀登,个个挥汗如雨。
孟渊没有看到李唯真的身影。这个被许多人赞誉有加,称为可斩三品罗汉证道的武人还未出现。
前路艰险,破敌之人却还未到。
孟渊不再多想,按住刀柄,踏步向前,去寻那真佛。
第329章 百鬼夜行
不知何时,星月竟隐匿了踪迹,只有厚厚乌云漂浮。
那云层之中似有金光潜藏,显露出些许金色痕迹,似只待穿破乌云,真佛慈悲之光便能普照世间。
孟渊一步又一步,本轻盈如燕的脚步,竟越来越有凝滞之感。
连带着个整个人的躯干肉体、乃至心中所思,似也缓慢了起来。
精火与星火同时出力,杂念杂思全都不见,脑中复又清明,只是身躯的凝滞之感仍在。
“我不惧入念、乱念之法,但这种凝滞众人的大法力却抗拒不得。”
孟渊一边按着刀柄往前,一边细思对策。
随着越是往前,身旁的人便越多。
从衣衫着装来看,儒释道之人应有尽有,其中光头和尚和武人最多,不乏有孟渊认识的熟人。
这些人一边艰难的往前行,一边喃喃自语。
那语声低微的很,但此间人多,好似无数个蚊虫一般哀鸣。
孟渊不为乱念所动,细听四周之人的言语,便知是在述说过往的罪过。
细听其言,这些儒释道别管平时如何,这会儿全都敞开心扉,有说幼年偷盗的,有说嫉妒同门的,有说抢人田地的,有个儒生对恩人的幼女见死不救,有个和尚换了狗腰子坏了别人妻子,有个道士伙同恶贼劫了别人的贺寿钱,最奇的是还有个和尚竟然亲手杀了嫂嫂。
听了半天,都是鸡鸣狗盗,但述说过往罪过之时却都分外虔诚。
又往前行,就见沿途之人呢喃的话语又是一变,不仅诉说过往罪业,乃至于竟被勾出了心中极阴暗悱恻之念。
这些儒释道之人都是通读经典的,但这会儿丑态百出,有的想女人,有的要钱财,有的谋权位。
缺什么,就越是想要追求什么。甚至过犹不及,有的和尚为了不为女色所动,竟要杀完天下女子;有的儒生想要定下天地间的礼,意图诛杀所有不奉儒的恶人;有的道士为求与天同寿,竟想要献祭天下生灵。
这些人平时都是良善之辈,虽有奋进之心,却绝不会这般偏执。但此时此刻,分明是被人引动了心中恶念,继而放大了恶念。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大姐不成婚是没遇到好男子,可没想到说了那孟飞元许多好话,把他送到了大姐身边,没想到孟飞元色欲熏天,他娶了妻,却还勾引大姐,分明是只想白睡,那我王氏以后没了大姐,岂不是……孟飞元真该死啊!”
路途竟然偶遇了王不疑,他一步一叩首,面上悲痛,又有虔诚之色,似在追求来世能不留遗憾。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觊觎过你家大姐?”孟渊拍了下王不疑的脑袋。
王不疑也不理会孟渊,只是念叨不停,好似让孟渊跟着王二是什么大罪过一样。
又没走几步,竟看见了玄晦。
“他们要对老应公不利,却没想到这么快动手。我回去太晚……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都该为老应公陪葬!”
玄晦泪流满面,一边前行攀登,一边喃喃自语,却又有随时自戕、赴死的决绝。
孟渊跟着玄晦走了几步,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快步往前。
此时衣襟中的香菱也开始嘀咕了。
孟渊静下心神,想要听一听香菱说什么。
“想想法子,搞点鸡蛋!”
“我要当老鳖坑诗仙,还要当老鳖坑谪仙!三奶奶再不敢小看我,荧奶奶再不敢欺负我!”
“小骟匠在外面打打杀杀太辛苦,我得好好赚钱,做大买卖,养一山的牲畜给他骟,让他干老本行,他就没空去外面打架了!”
香菱藏在孟渊衣襟中,露出的小脑袋摇摇晃晃,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怪话,语气不似平时那般老气横秋,反而极有豪气。
她即便是在梦中也有些没出息。
孟渊捏住她的一只小爪子,玉液如线探入其体内。
一时间,玉液中带有的星火之意登时涌动,香菱身子发烫,随即再也不乱思乱想,小脑袋一歪,分明是睡死过去了。
孟渊把香菱的小脑袋也塞进衣襟中,继而继续往前。
越是往前,沿途之人越是癫狂无状。所呢喃的言语也愈发不堪入耳,戾气越发重了。
“师兄初见我时就瞥我胸前,虽立即移了目光,可我都看到了!论大小,我比姜棠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论年龄,我比聂青青更合适!我又习武,生孩子、养孩子也不在话下,师兄凭什么只跟她俩好?”
路上竟见了胡倩,她正一步一步往前,嘴里嘟囔不休,“还有三小姐,她明知道师兄有觊觎之心,却视而不见!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要骟了师兄,废了他修为,等你们都不要了,师兄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孟渊跟在胡倩身侧,深吸一口气,握住胡倩手腕,丝丝玉液探入其内。
胡倩已步入七品境界,她所能承受的玉液自然比香菱要多,待玉液中流动的精火与星火两者之意涌动,登时驱散了心中乱念。
胡倩面上泪水未止,双目中依旧茫然,待见是孟渊后,就赶紧伸胳膊抱住孟渊。
“大师兄?”胡倩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也不撒手,抱着孟渊,使劲儿往孟渊身上蹭,鼻涕眼泪也全都抹干净了,方才的虎狼之言不见,只有哼哼唧唧,像是在哭,又像是在闹。
“好了,没事了。”孟渊轻轻拍她后背,而后推了推,但是没推动。
“师兄,你顶到我了。”胡倩道。
“是香菱。”孟渊一边解释,一边使劲儿的推开胡倩,两手按住胡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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