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261节
胡倩离了孟渊的怀抱,打量孟渊身前,恍惚明白衣襟里藏的是香菱,这才算神智清醒了些。
“你怎么没跟着三小姐?”孟渊问。
“三小姐在跟国师议事,我一直在门外守候。”胡倩想了想,说道:“后来国师出了门,三小姐让我去寻你,我就下山了,可没走多久,我就觉得头昏脑涨……”
说着话,胡倩看向四周,只见云沉夜黑之中,此间竟有许许多多的人,除却镇妖司的武人和兰若寺的和尚外,还有儒家和道门之人,尼姑也不在少数,且个个有悲苦之色,个个有狠戾之气,更诡谲的是全都面向一个方向,似是那边有超脱往生之法,有极乐世界一般。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见过的,但此时此刻,却又虔诚,又怪异。
天上黑云下压,其间有丝丝金光,似是真佛被困于其中。
而地上生灵全都失了神智,却兀自不觉,只是一边阐述罪业,一边奔向癫狂,一边奋力前行。
恍惚之间,胡倩只觉此情此景,犹如来到黄泉之中,这许多人都是等待解脱而求之不得,只如同百鬼夜行一般。
猛然之间,胡倩想起三小姐曾说过无生罗汉为求大道,发下的大宏愿是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如今形状,大概与地狱也不差多少了。只待无生罗汉动念,诸鬼便能脱离“地狱,”踏入无生罗汉所勘定的“佛国”之中。
“大师兄!”胡倩吓的不轻,她又要去扑孟渊,却被孟渊按住了额头。
“三小姐在何处?国师又去了哪里?见到王二了没有?”孟渊问。
胡倩见孟渊问了一连串,她却只能摇头。
“明月姑娘和荧姑娘呢?”孟渊又问。
“我没被种念前,她俩好似说要去问禅台。”胡倩道。
眼见如此,孟渊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便将衣襟中的香菱提溜出来,交给了胡倩,道:“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带香菱速速下山去。”
先前来时,孟渊以为高手众多,没料到越是深入,越觉得不妙。自己固然能凭刀剑行事,可带着香菱,有诸多不妥处。
“师兄。”胡倩没敢反驳,她接过香菱,也不抱着,干脆学了孟渊,一股脑塞到了胸前,更显得鼓鼓囊囊,她问道:“我带香菱去哪里等你?”
“去找苍山君,他会寻到能庇护香菱的人。”孟渊看向山下,但见夜间起雾,天上黑云下压,无尽苍茫之中似有群魔乱舞,“或者,还会有人来庇护我们。”
“师兄你小心。”胡倩茫然点头,而后转身下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师兄,你可要好好的,咱们还没报聂师的仇呢。”
“我知道。”孟渊微微笑。
胡倩不再多说,飞奔下山。
眼见胡倩消失在夜幕之中,孟渊这才回过身,迈步往前。
沿途之人不绝,全都虔诚而怪异。
越过山门,继续向前。
孟渊深觉身体的凝滞之感更重,此间之人也愈发的多了,且全都面向问禅台方向,只是脚步沉重,唯有趴伏在地,一点点往前硬挤,手掌磨烂,乃至于见了白骨,但虔诚之意不减,癫狂之意更甚。
举头前看,只见昔日热闹非凡的问禅台依旧人群如海。
问禅台上有莲花高台,上有一人盘膝而坐,身周有淡淡佛光。
那莲花宝座高有数丈,其人高坐莲花宝座之上,却无有渺小之意,反而似能顶天立地。
莲花宝座之下汇聚了儒释道之人,全都跟着盘膝静坐,仰着头,有虔诚拥护之意。
“师兄,药娘跟人跑了!”孟渊撇到了林宴,上前就是一巴掌。
林宴应声倒地,而后坐起,他左脸显出了巴掌印,但毫无生气之意,只是道:“跑了也好,只要她欢喜顺遂,我就高兴。能在这里为她念经祈祷,愿她生生世世顺风顺水,多子多福,我此生足矣。”
“她跟人跑了,多子多福也不是你的子,也不是你的福。”孟渊道。
“只要她开心,那也没什么。”林宴浑然换了个人。
“师兄境界有点高山仰止了。”孟渊笑笑,又看林宴身旁的周盈和范业。
范业盘膝,面上虔诚,呢喃道:“求我佛送我一个孩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生不出孩子不找自己原因,让我佛帮忙?
孟渊又看周盈,却见周盈两手,呢喃道:“往事不可追,盼孟飞元能迷途知返,知晓谁才能给他助力!”
“都疯了!”
孟渊觉出一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随即又有许许多多的双眼看了过来。
抬目看去,只见莲花宝座上的无生罗汉依旧似真佛降世。
那宝座之下有一老和尚,乃是九劫大师。其余佛国西来的弟子距离宝座最近,此时此刻他们似并未陷入迷茫之中,而是回头齐齐的看向孟渊。
孟渊迈步往前,踏入问禅台的青石之上。
深夜寂静,无有虫鸟之声,连风声也听不到半分。
但孟渊沉静心思,却听出有细微佛号,似是一人在诵念,又似是此间之人在一同诵念。
也听不清在唱的什么佛经,但看此间之人的形状,大概是没有发鸡蛋的。
此时此刻,孟渊才算是看清了那莲花宝座之上的佛陀身形。
那人微微闭着双目,那人两手放膝上做拈指状,无须无发,身着破旧袈裟,身形高大,耳垂低垂,眉毛粗壮如剑戟,但面上竟有慈悲之色。
凝神细看之间,其人样貌似有变动。这并非是骨肉皮的变化,而是气质的变化。
一时间,那人像是救世的真佛;一时间,又似是披着袈裟的妖魔。
若想要探得究竟,却又有恍惚之感,似在揽镜自照。
莲花宝座高大,问禅台广阔。此间之人皆似蝼蚁,孟渊也是如此,只是孟渊这一只蝼蚁站起了身,抬起了眼。
无生罗汉并未睁开双目,身上佛光隐隐约约,面上慈悲之感更重。
孟渊环顾四周,倒是看到了熟人,孤独姐妹就在不远处。
明月依旧不耐种念之法,已经盘膝在地,不知心在何方了。
独孤荧立在明月身前,手中按着剑,身上的红斗篷颤颤巍巍,显然正在受极大苦楚。
“孟飞元,上师讲道,还不行五体投地之礼!”九劫和尚站起身,立在宝座之下,手指着远处的孟渊,喝道:“上师最擅渡人,此刻大机缘在前,只要跪伏在地,受我佛洗礼,便可列于我佛之下,共登极乐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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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接引
正是夜深之时,天上无有星月。
厚厚乌云遮蔽一片天地,其间偶有佛光成线,奔涌不停,似在追逐金乌。
问禅台上莲花宝座上的神僧闭目静坐,孟渊抬目去看,宝座下的跪伏着数不清的儒释道之人,全都背朝着自己。
无生罗汉身上有细微佛光,俨然成了深夜中的一缕引路明灯,看似风一吹就会熄灭,但却久久屹立,似要为八方迷途之人指引往生之路。
所有人都在呢喃经声,细微又虔诚。
那九劫和尚亦是如此。他虽然对孟渊呼喝,但语气极虔诚,极真诚。
就好像一个历经沧桑,走过无数劫难,有着许许多多人生经验的老和尚,在苦口婆心的规劝一个入了迷途的年轻人一般。
九劫和尚的老皱面孔上无有狠厉之意,只有谆谆教导,苦心规劝。
即便是喝骂之声,也有着慈悲普度之意,好似想以醍醐灌顶之法,唤醒来者心中的佛性,驱散来者心中的杀意。
但是来者泥古不化,依旧按着刀柄,根本不为所动,对眼前的无尽地狱视而不见,对身后的无数苦楚充耳不闻。
“大师所说的极乐世界有多乐?”孟渊走上前一步。
“人人无忧,人人无怖。寿不知何日而终,不为诸般烦恼扰心。人人欢喜,此为极乐世界。”九劫和尚道。
孟渊也是读过佛经的,还跟独孤亢等人辩过佛,可九劫和尚对极乐世界的见解与独孤亢和佛经所载的都不太一样,可见已然自成一家了。
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孟渊见独孤荧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便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前,手伸进红斗篷中,捞住了独孤荧的一只手。
独孤荧本是颤颤巍巍,一心提防,不自觉的就有反抗之心,可陡然间便觉一缕玉液如丝线,却又似柔中带刚,匆忙间根本抵御不得。
一时间,独孤荧便觉那玉液中似有熟悉之感,分明是曾进过自己身子的。但此时此刻,却又有几分不同,分明是更为强韧,甚至其中带着些许不熄不灭之意。
很快,独孤荧就觉得身上重压虽还在,但是脑中清明,竟把那万千苦痛压制了下去。
独孤荧很快站直了身子,虽然红斗篷遮盖了她的娇小身躯,但面上再不似方才那般痛苦,反而又面无表情,只默默的将剑锋伸出斗篷外。
那九劫和尚对孟渊救人之举不屑一顾,但见孟渊竟有法门助独孤荧解难,他这才道:“小施主力压金海,确有非凡之能。若是今天剃度拜佛,来日前程无量。”
“不知何人能接引我剃度?又是何人能引领我等入极乐世界?”孟渊问。
九劫和尚十分自信,道:“只有我师尊才能行。”
“我觉不然。”孟渊笑了笑,道:“我还是觉得西方自在佛比你师父更强一些。”
九劫和尚低喃一声佛号,慈悲中带着不忍,似是对即将踏入无尽深渊的年轻人万分惋惜。
“小施主,真佛就在眼前,却又何必去朝觐假佛?”九劫和尚道。
孟渊一时都捋不清九劫秃驴的思路了,他竟然说人品境的自在佛是假佛,三品境的无生罗汉是真佛,这岂非倒转天罡?
而再看莲花宝座上的无生罗汉,人家依旧没睁眼,好似万年山峰,根本不在意两个蝼蚁的论辩之言。
“大师,既是真佛在此,为何不去救苦救难?为何不造就极乐之世?莫非你家的真佛,不是大慈大悲?”孟渊问。
“阿弥陀佛。”九劫和尚双手合十,十分虔诚道:“若不回头,谁为你救苦救难?如能转念,何须我大慈大悲?”
“大师这句话真是再对不过了!”孟渊立即赞同,“大师说什么大慈大悲,什么救苦救难,其实还是要看自己,需得自己悟了才行,这就是所谓回头,所谓转念。根本没有什么真佛降世,也不能靠天上神仙,只能靠自己。”
九劫和尚听了孟渊的话,他先是一愣,随即又道:“小施主,你悟错了。若无真佛接引,如何才能了悟?”
“尊师是真佛?”孟渊问。
“自然是。”九劫和尚苦口婆心,道:“佛经有言,知晓宿世谓之宿命明,知晓未来谓之天眼明,断尽烦恼谓之漏尽明。我师通天彻地,已然彻底通达,成三明之境。”
“尊师果然通天彻地,不知能否看我宿命?”孟渊问。
“阿弥陀佛,我师知晓过去未来,此事易耳。”九劫和尚两手合十,垂首低眉,面上少肉却有皱褶,“待我师行法。”
说完话,九劫和尚一动不动。再看那莲花宝座上的无生罗汉,亦是分毫未动。
独孤荧按着手中剑,她也不问孟渊为何能不惧乱念,更不提感激之语,只是道:“救明月。”
孟渊就觉得自己和独孤荧也算共过两次生死了,但她更在意的人分明就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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