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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53节

  胡一青见状,大为惊奇。这小子出道才一年,就由小兵骤然升为总兵,拜征蛮将军。

  原以为,他擅长钻营,两次护驾,又攀上了瞿式耜和焦琏。今日三里桥之战,才知他确有本事,自己反倒为他所救,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胡一青略一思索,说道:“吾平生最景仰关二爷,老弟一边疗伤,一边谈笑风生,真有几分关二爷的风采。”

  “不敢,不敢。岑某不才,怎敢望关二爷项背?”

  “老弟也曾学过马槊?”

  “不曾,不曾。某只是读过几本兵书,又注意留心请教老兵,不曾专门学过马槊之技。”

  “嗯,”胡一青沉吟片刻,说道:“吾为云南建水人,武夫世家,家传马槊秘技。今日,老弟救我于虏阵之中。某不才,不揣冒昧,愿授老弟家传秘技,以报今日救命之恩。老弟意下如何?”

  还有这种好事?丹初大喜过望,说道:“区区小事,何谈救命之恩?只是,爵帅一对马槊用得出神入化,令人神往不矣。丹初愿拜爵帅为师,求教马槊之技。”

  胡一青已经知道,丹初的老师是瞿式耜,自己哪还能做他的老师,坚辞不允。

  丹初灵机一动,说道:“爵帅,若您不嫌我鄙陋,我愿与爵帅结为兄弟,如何?”

  生逢乱世,武夫也缺少安全感,常常收取义子、义孙,彼此之间常常结为兄弟。遇有战斗,兄弟两肋插刀,亦是常有之事。

  胡一青欣然接受,与丹初指漓江为誓言,彼此结为兄弟。

第102章 反攻

  明军夺取甘棠渡,下一个目标就是严关。

  广西北部有两大雄关,一为严关,位于越城岭上,在桂林西北部,属兴安县。另一为镇峡关,位于都庞岭上,在桂林东南部,属恭城县。

  历来中原王朝从陆上进攻岭南,主要有三个方向,一为严关,二为镇峡关,三为梅关。梅关位于大瘐岭上,在广东北部。

  越城岭、都庞岭、大瘐岭等山脉构成了险峻的五岭,隔绝岭南与中原。广东富庶,广西兵强,若能好好经营岭南,退足以割据自立,进足以进取中原。

  因此,对于南明来说,确保严关和镇峡关的安全至关重要。特别是严关,有灵渠沟通湖南的湘江、广西的渡江,方便转运粮饷,为兵家必争之地。至于镇峡关,交通不如严关便利,军头曹志建亦已在镇峡关经营多时。

  清军先是在桂林遭受大败,接着又失守甘棠渡。明军本该乘胜追击,但何腾蛟调度无方,粮草不济,只得分清军辎重以充军用。

  诸军争饷,焦琏的桂兵、赵印选的滇兵、熊兆佐的楚兵互不相让。何腾蛟威望不够,不足以节制各军,反攻接连推迟。

  诸军借口处理战俘、清剿残敌,浪费了宝贵的十几天时间。直到三月十日,明军才过大榕江,逼近严关。

  孔有德特重焦琏,派人游说焦琏投降,许以侯爵。焦琏斩杀使者,三军为之震动。

  清军在桂林损失惨重,士气大衰。孔有德汲取了桂林之战的教训,把汉军八旗排在前列,出严关接战。

  明军经过桂林大捷,将士信心大涨,敢于渡过大榕江,背水列阵。严关附近的团勇亦踊跃参战,以报清军屠城之仇。

  短短两年间,严关几次易手。年初,郝永忠弃全州,清军趁虚占领严关。何腾蛟督军争夺,两军围绕严关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清军夺得严关,大肆屠杀,在严关、兴安两地屠城,试图浇灭两地百姓的抵抗之火。殊不知,广西民风剽悍,汉瑶杂处,清军越是残暴,百姓越是抵抗。

  兴许是天怒人怨,老天爷也过来帮忙。史载,大榕江会战之际,两军甫一列阵,未及接战,突然“狂风骤起,沙尘蔽天”。

  御滇营胡一青急于立功,不等何腾蛟军令,率领滇兵抢先出战。

  滇兵一动,焦琏亦不甘落后,率领死士鼓噪而进,大呼杀敌。

  岑丹初更绝,派旗鼓手持铜质喇叭,在阵前大呼:“清兵败了!清兵败了!”

  清军尚未接战,后队的绿营兵首先惊溃,不战而逃。

  士卒不战而逃,为明清战场上常有之事。是故,战阵之后都设有督战队,遇到逃兵可以先斩后奏,以肃军纪。今日风沙蔽天,督战队剿杀不及,后队绿营兵迅速崩溃。

  后队一逃,前队的汉军八旗亦无心战斗,亦惊溃而逃。

  清军连营垒也弃置不要,甲仗粮草遗留无数。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榕江会战,又一次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明军趁乱追至严关,守军为溃兵裹挟,亦不战而逃,清军退守全州。

  经过桂林之战、大榕江之战,丹初对汉军八旗也有了深刻的认识。三顺王早年皆为东江镇骁将,如今号称是汉军八旗中的精锐,看来也不过徒有虚名。

  世人论八旗兵,首推满洲八旗,其次为蒙古察哈尔八旗,再次为外藩蒙古,最后才是汉军八旗。

  在明末辽东边军中,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称不上是一流名将,甚至连二流都轮不上。

  只不过,他们认贼作父,率部曲投降满清,为满清带去了急需的火炮和航海技术,才受到满清的礼遇。当时的皇太极又是个统战高手,擅长笼络降将,不惜给孔有德三人封王,换来三人的效忠。

  抛开朝廷的支持、粮饷的供应、武器的保障等其他因素,汉军八旗的战斗力不见得有多高,不见得能打败南明军队。

  此外,汉军八旗也是汉人,不少将领与明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形势有变,还是有机会争取他们反水的。

  君不见,康熙年间三藩之乱,多少汉军八旗卷入其中?

  明军真正的大敌,还是满洲八旗、蒙古八旗。

  次日,明军从严关北上,与清军再战于凤凰坪。清军战败,明军完全占领严关。

  清军失去严关,也就无力再进取广西。

  此时,金声桓、王得仁以江西反正归明,消息已经确切,清廷为之一震。

  原来,金声桓于永历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夜正式起事。当晚,金声桓、王得仁号令全军,枕戈待命,关闭南昌城门,包围巡抚、巡按官署。

  翌日晨,金声桓绞杀巡抚章于天、巡按董学成等清朝官吏,传令诸营,剪辫易服。

  江西为东南六省之屏藩,地位至关重要。若一切顺利,金声桓可顺流而下,直扑南京。一旦夺取南京,江南局势将为之大变,南明甚至有可能与满清划江而治。

  哪知道,江西都司柳同春连夜缒城,扮为僧侣,一日夜急行三百里,潜往南京报信。南京方面得到消息,立即加强戒备,加固上游各处关卡,又派兵急往上游迎战,柳同春为先锋,使金声桓奇袭南京的计划流产。

  多尔衮担心江南有失,急令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王回防武昌,威胁江西的金声桓。武昌在长江之南,孔有德连武昌也不敢守,渡过长江据守一江之隔的汉阳。

  湖南一带,清廷只留下三个总兵,徐勇守长沙,马蛟麟守辰州,张国柱守衡州。广西残隅,只留广西巡抚李懋祖守全州,总兵余世忠协守全州,兼顾湖南永州。

  三顺王一走,形势对明军更加有利。

  光化伯、东阁大学士堵胤锡最先行动起来,在湘西大集诸将,誓师反攻,马进忠、杨国栋、王进才等骁将,乃至大顺军刘体仁、袁宗第等,皆听其节制。

  这位堵胤锡,堪称是整个南明最有见识、最有魄力、最勇于任事、最具战略眼光的大臣。他原本是何腾蛟的部下,如今声望渐出何腾蛟之上。

  何腾蛟见状,亦不甘示弱,开始调兵谴将,谋取全州。

  全州为广西的北大门,亦为明军据广西、复中原的前哨阵地,实乃两军必争之地。

  焦琏统赵兴、冯之骥攻正面,所部白贵袭黄沙,岑丹初袭六塘,马起蛟、邓元禧绝清军东南饷道,皆告捷。

  何腾蛟亲率滇师、楚师,与清军大战飞銮桥。

  至四月上旬,明军已经扫清全州外围障碍,将全州团团围住。

  满清广西巡抚李懋祖散尽钱财,增募一千名钯手,妄图凭城据守。

第103章 党同伐异

  钯是一种冷兵器,由农具演变而成,在古代战争中并不常见。与镗类似,钯是一种攻防兼备的武器。

  戚继光为对付倭寇的长刀,将镗与钯合二为一,制成镗钯。名为镗钯,实际上是一种钯。《西游记》成书于万历年间,猪八戒使用的武器,大致就是钯。

  满清广西巡抚李懋祖,出身于辽东武将世家,乃大明宁远伯李成梁之曾孙。

  有明一代,辽东边军为明军精锐,耗饷无数。至南明,辽东明军大多数已投降满清,多编为汉军八旗。

  因此,内地人多恨辽人,认为辽人引狼入室。这位李懋祖乃辽东李氏的子孙,被满清委任为广西巡抚。眼看明军大举反攻,李懋祖不愿投降,反而加紧备战,愿与全州共存亡。

  都是汉人,为何李懋祖如此拼命?

  岑丹初叹息不已,求计于方以智。方以智为永安军右参军,已是丹初的智囊,此战随军行动,帮丹初主持中军,筹备粮草军械,地位至关紧要。

  “密之兄,李懋祖为李成梁的曾孙,世受国恩,奈何甘为满清卖命?三伪王已经撤至武昌,金声桓又在江西反正,全州已成绝地。

  “督师派使招抚,他竟斩杀来使,声称疆臣守土有责,宁愿死在全州,也决不撤出广西。反观我朝文官武将,屈膝投降者举不胜数,忠诚殉节者反倒不多。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方以智亦长叹一声。他亦列名东林党骨干,东林党一向宣称忠君爱国,清军一来,投降者何其多也!

  别的不多说,就讲“江左三大家”吧,在当时极具代表性。

  东林党魁、江南文坛之首钱谦益率领弘光朝官员投降,把南京拱手让与多铎,被委任为满清礼部侍郎。钱谦益已经五十多岁,连小妾柳如是都不如,被时人讥讽,遂辞官还乡,在家乡联络抗清义士,已被满清逮捕,投入京师大狱。

  复社魁首、“梅村体”诗主吴伟业自清兵南下后一直隐居不出。其亲家陈之继已入清朝为官,卷入清廷党争,不断向清廷举荐吴伟业,试图引他为奥援。清廷知道他名闻天下,亦不断派人征辟。其老母担心祸及家庭,不断催促他北上。吴伟业难以自安,仍躲在家乡不出,将来恐将变节。

  龚鼎孽亦负盛名,与方以智是好友,先降李自成,后降清,不仅为明人所不齿,也为清人所蔑视。清人讥笑他“惟明朝罪人,流贼御史”。多尔衮也轻视他,认为“此等人只宜缩颈静坐,何得侈口论人”、“人果自立忠贞然后可以责人”、“自比魏征,而以李贼比唐太宗,可谓无耻”。

  奈何区区一个李懋祖,竟然如此顽固?

  方以智对道:“鞑虏以异族临中土,笼络降臣不择手段。李懋祖为辽人,祖上与鞑虏有交,情形不同寻常。他家眷皆在北方,故愿死战。

  “此外,满清律法极严,疆臣有守土之责,不死于战,即死于法。李懋祖为广西巡抚,若死在全州,恤典必厚,子孙可承荫泽。若不战而逃,即便不死,也必流徙极寒之地,家眷藉没为奴。

  “孔有德北遁,李懋祖孤立无援。我军人多势众,以众击寡,必能攻克全州。李懋德此番必死无疑。”

  丹初点点头,说道:“斥候来报,估计全州城内尚有四千守军,永州不详,但不会超过四千。昨日,滇师、楚师在飞銮桥东南与清军大战。清虏以钯手对阵,我军众,竟与清虏打成平手。”

  满清在全州、永州有一个巡抚、一个总兵。按清初的规定,巡抚可编制标兵一千五百余人;总兵一般下辖两三个营,再加上中军,当有三五千人。

  再加上李懋祖提前招募的一千钯手,清军在两地约有八千人马,数目应当准确。

  只那一千临时募来的钯手,竟在战场上大显声威,挡住了明军的进攻,令人头疼。

  方以智沉吟片刻,说道:“钯刀出自农具,其克星亦为农具。将军可曾听说过连枷棒?”

  连枷棒同样出自农具,乃是农民打谷脱粒的工具,由一长一短木棒组成,中间用绳子或铁链连接,挥舞起来比较省力。

  明军守城兵经常装备连枷棒。当敌人攀登云梯爬城时,守军站在城墙垛口处,武器平直不便攻击敌人,便可使用连枷棒的短头敲击敌人。

  说直白一点,连枷棒就像个大号的双截棍,是一种可以改变攻击方向的武器。

  丹初一点就通,说道:“密之兄所言甚是,我当尽快向爵帅进言,以连枷棒破敌钯手。”

  “嗯,”方以智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丹初见状,便直言道:“密之兄可有何事?”

  “昨日,督师约我一晤,邀我到他幕中,帮他参画机要。”

  丹初心中一震,方以智是个人才,可不能被何腾蛟这种废柴给浪费了,便说道:

  “兄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早在隆武二年,就被今上拜为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如今在我军中担任参军,实在是委屈。只是,我听说督师气量狭窄,难成大事。兄若过去,不但难展大才,恐怕也要被他连累。”

  方以智淡然一笑,说道:“将军误会了。督师的为人,我也很清楚。今上屡次三番征辟,我尚且再三推辞,岂会入督师幕中?

  “只是,堵阁部在湘西誓师反攻,声势浩大,马进忠等骁将乐于效命。督师亦急于反攻,极力拉笼滇师、楚师,乃至镇峡关一带的曹志建。

  “我听说,他还派人联络柳州的郝永忠,邀请郝永忠出师湖广。将军有没有感觉到,督师已在有意疏远新兴侯,似乎想带着亲信部队抢立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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