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51节
那清将被丹初的铁臂夹得喘不过气,头冒金星,口吐白沫,极力挥舞双手,试图掰开丹初的铁臂。
丹初如同凶神恶煞,要报右腋之仇,挥动右臂铁拳,朝清将面门砸去。清将死到临头,暴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张开大嘴,试图咬丹初手指。
手指隐隐伤痛,大概被清将的牙齿咬伤了。丹初怒从心起,用右手拔去清将的头盔,再用食指、中指挖向敌将眼睛,把他眼珠硬生生抠了出来。
“吃吧!”丹初把敌将的眼珠子塞入他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涌向口鼻。那敌将痛不欲生,大呼小叫,在地上跌跌撞撞。
他娘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活抠眼睛,真是残忍至极。
残忍有残忍的好处。那清将嘶心列肺地叫唤着,叫得人毛骨耸然。周围的清军触目惊心,见到丹初纷纷躲避。
“爵帅!您的马槊!”岑勇相当机灵,已经捡回了马槊,递给丹初。
大仇得报,丹初心中非常痛快,横槊说道:“诸位,跟我来!立功就在此时也!”
永安军士气大振,虽然只有两百多人,却在丹初的率领下,左右荡抉,势如游龙。
马起蛟、白贵、赵兴、冯之骥等骁将各率标兵,亦冲入敌阵交战。
白贵最为骁勇,没有绕到左右两翼,而是瞅准了清军正面的空隙,直接穿入敌军战阵。
冯之骥人品最劣,与诸将不和,这次也勇猛出击,侧击清军右翼。
步兵相继接战,但双方阵形都已混乱,号令不行,各镇各自为战。双方弓箭、火器尚未施放完毕,就混战到了一起。
乱套了,全乱套了!
今日之战,真长见识!
上万人的大兵团作战,各部号令不久,新合不久,怎么说也该整肃战阵,约束营伍,按部就班地前进,炮击,接敌,骑兵出击,伺机寻找战机。
没想到,焦琏身为主将,未及合战,率先以轻兵自陷敌阵。诸将紧随其后,各率精兵冲阵,搅乱了敌军的战阵,打破了敌军的火力和弓箭优势,夺取了战场主动权。
真乃神来之笔!
丹初不由得想起一个典故。
宋朝名将岳飞曾有一次遭到敌军偷袭,敌众我寡,部卒惊恐。岳飞认为,应当乘敌立足未定,主动出击。他单骑冲向敌军,敌军欺他人少,将他围在中间。岳飞起刀斩杀一名敌将,余众披靡,宋军士气大振,大败敌军。
《宋史·岳飞传》载岳飞论兵法,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看来,用兵原本没有常例,更不能因循守旧。为将者不能纸上谈兵,而应实事求是,准确把握敌军特点和战场实际,及时抓住战机,必要时还应孤注一掷,胜敌更有把握。
第98章 骑砍与追杀
丹初再次与焦琏会合,眼神亢奋,说道:“爵帅英明,我军踊跃向前,敌阵已乱,破之必矣!”
焦琏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说道:“战场之上,变化莫测,不到最后,胜负未知。敌军前弱后强,前阵已经动摇,当以倒卷珠帘破敌!”
诗曰“倒卷珠帘上玉钩”,词曰“帘卷日长人静”。
倒卷珠帘战术由隋朝大将王杨爽所创,要诀为“以弱挡强,以强击弱,驱溃攻主,挡者,无不溃败”。简而言之,就是驱使溃兵冲击本阵,促使敌军兵败如山倒,达成类似雪崩的效果。
丹初豁然开朗,笑道:“爵帅用兵如神,今日破敌必矣!”
赵兴、马起蛟等骁将亦率标兵在左翼,人人逞勇,个个争先,清军左翼已现颓势。
诸将在焦琏的率领下,压向清军中军。
清军左翼骑兵不敌,或往后撤,或撤向中军,践踏自家步兵。一时间,清军偏左翼步营位置,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呜呜呜!”何腾蛟终于反应过来,指挥旗鼓吹响号角,驱使前军主力发起冲锋。
前军早已与敌接触,何腾蛟此举纯粹是马后炮。不过,响彻云霄的号角声再次激发了明军的士气。即便是永安镇的新兵,看到己方主帅如此神勇,看到清军渐落下风,无不备受鼓舞,热血沸腾。
战场上就是如此,胜负本无常理,强弱亦常易势。为主将者,或逆势而上,或顺势而为,真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步一营也赶了过来,营长魏国松远远地叫道:“大帅,国松来也!”
步兵赶到,可知敌阵已经动摇,前沿已被己方突破。丹初大喜,说道:“来得正好,随我一起破敌!”
魏国松曾是焦琏标营队长,与焦琏相熟。焦琏见到他亦是喜出望外,笑道:“好小子!今日亦成骁将矣!”
明军骑兵与步兵相继会合,与清军展开混战。清军阵脚动摇,渐渐不支。孔有德见状,驱使汉军八旗出战。
桂林城北多山水,有伏波山、叠彩山等山,又有漓江,地势不平,不利于骑兵冲击。汉军八旗人马不众,又被败兵挡住道路,急切之间凑不上去。
何腾蛟在阵后看得分明,知道情势已急,下令后军接战。督标亲军为此战的总预备队,亦投入战场。何腾蛟此举,已是孤注一掷。
明军加入了有生力量,士气再振。清军精锐尽在后队,想接战却使不上力。
战场形势此消彼长,清军渐渐不支,明军越战越勇。
大约在午初时分,孔有德见势不对,下令撤退。清军后队变前队,汉军八旗在前,绿营在后,争相溃逃。
从明军开城门到清军溃败,大概只有一个时辰。从焦琏挺军出战到清军撤退,还不到半个时辰。一场声势浩大的大兵团之战,竟在瞬间演变成了混战,简直就是虎头蛇尾,令人始料不及。
战场胜负已分,明军乘胜追击。战前有多煎熬,追击就有多爽快。明军痛打落水狗,新兵亦踊跃向前。此战大胜,若拿不到一两个首级,回到军中连吹牛都没材料。
号令已乱,焦琏不遑多让,接替何腾蛟指挥前军,下令步兵留下剿杀清军步兵,骑兵放过清军步兵,前往追击清军骑兵。
军队战败之时,往往兵败如山倒,清军亦不例外。清军连营垒也不要了,直接向灵川县方向退却。
究其原因,在于八旗兵少,主力多为绿营,收编自投降的明军,战斗力并不强。
入关之后,八旗征战南北,伤亡很大,减员严重。满洲、汉军人口少,兵员潜力严重不足。每临战斗,八旗习惯驱使绿营在前卖命,胜则夺为己功,败则率先逃窜。
这次,孔有德因循守旧,把八旗精锐放置在后队。没想到,焦琏却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以弱胜强,击破清军战阵,真是不可思议。
丹初收拢永安镇骑兵,聚合标营骑兵队、亲兵队、火枪队、步兵营骑兵哨,共得四百骑兵,追击清军骑兵。
其余各镇与永安镇类似,各有四五百骑兵,合计不下两千骑,骠骑如风,争先恐后。
沿途皆为清军败兵,有骑兵亦有步兵,反正都无心战斗,争相逃命。有的人逃跑不及,割去辫子,跪于地上求饶。有的人丢弃武器辎重,轻装上阵,只求跑得更快一些。
明军骑兵尽情收割清军人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逼近灵川县,清军试图依托灵川县城建立防线,收集溃卒。怎奈明军追击太快,败兵尚未入城,明军已经追到。
清军无心恋战,再次后撤。需知灵川县位于漓江之西、甘棠江之南,属于绝地。清军若要坚守灵川,将背水一战,凶险至极。
明军再往前追,一直追到甘棠渡。甘棠渡顾名思义,是一处渡口,架有浮桥,位于甘棠江与漓江交汇处,连接漓江东西两岸,地位至关紧要。
孔有德急令缐国安断后,死守甘棠渡,确保浮桥安全,尽可能多地收拢溃卒。
缐国安出身于东江镇,追随孔有德多年。孔有德位列三顺王之首,所部诸将以缐国安功劳最大、职位最高。他追随孔有德在登州兵变,渡海降清,从入关,破李自成,可谓一员骁将。
此刻,兵败如山倒,乱兵已失去理智,疯狂冲击浮桥,互相踩踏。缐国安也不敢背水一战,只得先渡江至漓江东岸,在浮桥两侧埋伏弓箭手、鸟枪手,接应乱兵撤退。
他还想部署刀斧手,以便情急时砍断浮桥,但步营退得慢,尚未退至甘棠渡。偶尔有步兵经过,大多已经丢弃武器。
下午申正时分,清军大队溃兵涌到。明军先锋如影随形,亦已追至,大肆砍杀。
浮桥狭窄,清军步骑互相拥挤踩踏,彼此绝不相让。前有漓江,后有追兵,每个败兵都命悬一线。生死面前,怎能相让?
清军急于求生,有人甚至使用兵刃开路,谁挡在前面,就砍了谁。这种场合下,也没人管谁贵谁贱、谁高谁低,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抢登浮桥。
现场乱成一团,浮桥上不时有人马跌入漓江。漓江西岸挤满了败兵,前面的人马被后面的人挤入江中。
人叫马嘶,哭声、惨叫声、呻吟声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第99章 夺取甘棠渡
申时,太阳开始落山。暖风轻轻吹拂,江水潺潺流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
甘棠渡西岸,明军大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开始大肆屠杀。
清军更加混乱,将无兵可领,兵无将可从,号令不从,指挥不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妄图抓住最后的逃生机会,争相抢渡浮桥。
胜负已分,焦琏已无需再下场杀敌。他当即立断,传令白贵率部突入清军,占领浮桥,截断清军撤退之路。
白贵勇冠三军,人尽皆知。他见猎心喜,立即召集部属,挑选了一百重骑兵,执行突击任务,又有三百轻骑兵,负责为他们开路。
白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冲入清军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清军纷纷避让,三百轻骑兵很快打通了一条通往浮桥的道路。其余一百重骑兵在白贵的率领下冲上浮桥,左右砍杀,试图清理桥面,冲向对岸。
桥面上的清军更加惊恐,后面的拼命往前挤,前面的不断落入水中。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只想快点逃到对岸,却没一个人有勇气回身博斗。
战场之上,常有丧失理智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与此同时,其余诸镇追兵纷纷冲入战场,把清军分割成数段,截在漓江西岸,大肆砍杀。
胜负已分,剩下的战斗只是打扫战场而已。丹初停下歇息,密切关注着浮桥方向。只要白贵能夺下浮桥,明军就能全歼漓江西岸的清军溃兵。
甘棠渡当有三千名清军溃兵,以骑兵为主。甘棠渡以南,灵川、桂林方向,至少还有一万两千名清军溃兵,以步兵为主。
这些溃兵,大部分都是明朝降军,实际上就是何腾蛟曾经的部下。
白贵亲率一百重骑兵在浮桥上前进,桥上的清军不断跌入江中。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白军通过桥面中央。前面桥面上清军渐少,明军渐渐逼近至距离东岸桥头三十步的地方。
过了浮桥,前面就是广阔的江岸。桥上的残余清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人人振奋,拼命向前。
却见桥头突然立起一面红旗,埋伏已久的弓箭手嗖嗖地施放冷箭。矢如雨下,大梢弓配破甲箭,清军溃兵纷纷中箭落马。
缐国安可真够狠的,为了防止明军乘乱通过浮桥,竟然不惜射杀自家溃兵。
这群东江镇老兵也不是吃素的,弓矢精良,一次齐射就扫清了前排的溃兵,击毙了好几名明军重甲骑兵。
白贵并不退缩,试图一口气冲过浮桥。奈何清军弓箭射速太快,且弓矢娴熟,以逸待劳,从容射箭。明军却挤在浮桥上,队伍施展不开,伤亡不断增大,白贵本人也中了一支重箭,血流不止。
想硬闯,恐怕是不行的。焦琏当机立断,派出一员旗手,命令白贵撤兵。
白军士气一衰,沿浮桥退回漓江西岸。清军则跃跃欲试,似乎还想接应败兵过江。
丹初见状,驰马来到焦琏面前,自告奋勇接替白贵破敌。
“哦?你有何妙计?”焦琏早知丹初妙计迭出,并不意外。
“我此行追击敌军,带有一队火枪手,正可对付清虏的弓箭手。”
明军作战,一般把火枪手配置给步营。战时,步营列阵在前,火枪手抢在两军接战前开枪,提供火力准备。
丹初却把火枪队编配给标营,一人一马,可随标营快速机动。今日战斗,火枪队没有参与冲阵,战功不如骑兵队、亲兵队,这次正可派上用场,立下大功。
“妙哉!琢如是个有心人,竟把火枪队也带了过来。你上去试试吧,不过,无需勉强。”
“诺。”
丹初得令,下令火枪队集合。永安军特别重视旗号训练和合阵训练,将士临战亦知时时关注旗号军令。军令一下,不到半柱香功夫,火枪队集合了九十五人。
标营各队中,火枪队相对较为涣散。概因队长费雷拉为番人,重型火绳枪也携带不便,影响军纪。
不过,火枪队一上战场,同样不遑多让。费雷拉久经战阵,平时大大咧咧,上了战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出奇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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