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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47节

第89章 郝永忠犯驾

  永历帝坐于龙辇上,脸色苍白,黯然神伤,见到丹初后面露喜色,说道:“爱卿忠勇可嘉,真社稷臣也。”

  龙辇辉煌,侍卫高大,仪仗鲜明。唯独皇帝神情懦弱,体型肥胖,与龙辇、仪仗不甚般配。

  丹初不由得想起一个典故:秦始皇灭六国后,曾到会稽游玩。龙舟渡江,项羽与叔父一起观看,不由自主地说道“彼可取而代之也”。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项羽灭了秦朝,天下却由刘邦坐定。

  朱由榔并非中兴之主,让他做天子,南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糟。

  郝永忠无人臣之礼,不经请示,便大喇喇地横在朝臣前,说道:“陛下,岑丹初虚报人马,有欺君之罪,请下旨严谴。”

  早就听说郝永忠是个草包,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愚蠢,一开口就招来一个新的敌人。在他的思维里,焦琏是敌人,焦琏的部下也一定是敌人了。

  在场的朝臣慑于郝永忠的威势,不敢言语。丹初见状,直言道:

  “爵帅此言差矣。新兴侯麾下猛将如云,士卒披甲者不下三万。我此番护驾,领有五千精兵,标兵先行,营兵在后。爵帅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探。”

  郝永忠出身农民军,劫掠成性,军中抓了不少壮丁,动辄号称数十万。前期兴安之战,他一次性就派出了一千骑兵,却全军覆没。可见他兵马虽众,却并非全都精锐。

  此刻,郝军大多四出劫掠。留在主帅身旁的,大约有千余人马,多为披甲骑兵,看上去相当精锐。

  丹初并无太多的担忧。南明武将跋扈,不乏敢于劫持皇帝者。但总的来说,农民军更敬畏皇室,除了孙可望外,鲜有人敢劫持皇帝。

  郝永忠拙于言辞,转而说道:“陛下,且不说护陛之事。柳州离桂林近,南宁离桂林远。陛下临幸柳州,既可保证銮驾安全,又可就近激励将士,焉能舍近求远前往南宁?”

  于元烨最敌视农民军,最近恩宠渐衰,被人弹劾,由兵部尚书迁为刑部尚书,说道:“南安侯此言差矣。天下为天子所有,天子巡行四方,皆应自专,非臣下所能置喙。”

  这完全就是强词夺理了。郝永忠老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兵部尚书萧琦,连忙说道:“司寇此言差矣!军中士卒听说陛下要巡幸南宁,皆群情激昂,士气衰落。陛下就南宁图安逸,军士失望,无人再肯死战矣。若是巡幸柳州,尚能与桂林呼吸相通,则将士用命,尚可一战!”

  萧琦是崇祯十年的进士,江西吉水人,曾任“左佥都御史监督粮饷”,受到郝永忠的庇护,专为郝永忠筹集粮饷。

  他本来很有民望,注重名节,但为郝永忠聚敛粮饷,激得民怨沸腾。郝永忠兵强,萧琦能出任兵部尚书,与郝永忠的支持不无关系。

  于元烨冷笑一下,说道:“爵帅的兵马在城外大肆劫掠,士气可一点也不衰落啊。若真想一战,也不至于从灵川不战而逃!”

  “你!”郝永忠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你血口喷人!”

  于元烨却不怯他,说道:“难道有假?御滇营尚在灵川未归,爵帅主守灵川,却率军先退了下来。”

  一听到御滇营,郝永忠不禁气馁。于元烨为御滇营主帅赵印选结为亲家,滇兵吃苦耐劳,实力不容小觑。

  丹初亦暗自好笑,觉得郝永忠真是个憨憨,还想跟南明的文臣比口舌。他已落下风,不妨再踩上一脚,绝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幻想。

  丹初计议已定,说道:“若论勇猛敢战,无人能比新兴侯。新兴侯汛地在平乐,无死守桂林之责,却率军星夜驰援桂林。为大将者,连汛地都防守不住,还谈什么背城一战?”

  郝永忠的汛地在灵川,却擅自弃守汛地,退回桂林。丹初的话很刁钻,虽未指名道姓,却足以让郝永忠脸上无光,让萧琦无话可说。

  火候已到,首辅严起恒也发话了:“南安侯,你率军犯驾,强请陛下移陛柳州,殊无人臣之礼。念你平日颇有战功,我不愿与你计较。请你立即退兵,返回桂林拒敌。如此,方不负陛下封侯之恩。”

  严起恒同样歧视农民军,对郝永忠报有很大的成见。他是首辅,说话很有分量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永历帝,期望他能作出合理的裁决。

  永历帝看了眼郝永忠,眼神有些躲闪。虽是初春,他的额头上却分明冒出了一粒粒的汗珠。

  犹豫片刻,他才说道:“朕已决定巡幸南宁,此事毋庸再议。郝永忠,你一向忠君爱国,如今桂林事急,着你立即约束部伍,防卫清虏,若能戴罪立功,朕必不计你犯驾之过。”

  郝永忠大失所望,既而恼羞成怒,目露凶光,说道:“陛下弃桂林,幸南宁,三军夺气。桂林之事,臣无能为也!”

  说罢,郝永忠长揖而去。

  萧琦倚永忠为靠山,其实只是想利用郝永忠的权势,为自己谋取官职。眼看永忠与朝廷有决裂之势,萧琦进退失据,几经斟酌后留了下来。

  朝臣大惊失色,郝永忠一走,纷纷议论起来:

  “陛下,郝永忠无人臣之礼,有叛逆之心,请下旨切责,削其侯爵,令其戴罪立功。”

  “不可,南安侯还有数万精兵。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理当安抚,不应指责,免得激出大变。”

  “无妨。新兴侯、新宁伯等将与郝永忠不和,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必可一击破之。

  “不可,郝永忠兵强,新兴侯、新宁伯不一定能全歼他。大敌当前,不可内讧,免得自乱阵脚。”

  “起码,也要下旨严谴郝永忠,令他约束军纪,立即停止劫掠,整军备战,戴罪立功。”

  真是众说纷纭,谁说谁有理。

  丹初见状,心中感慨万千。郝永忠兵强,剿是剿不得的,若抚吧,又无钱安抚。郝军作乱,用的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索饷。朝廷自然是没钱供应军饷的,而郝军兵民不分,军中到底有多少兵,连郝永忠自己都不清楚。

  剿抚皆不可得,朝廷对郝永忠兵乱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在城外劫掠。事已急,大臣们还在争论不休,首辅没有主见,一味曲意弥合。

  君非中兴之主,臣非肱骨之臣。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感望?还想中兴大明,岂非痴人说梦?

  眼下,得抓紧时间脱离郝军。纪律崩坏的军队,士卒若不能如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晚清时,湘军攻破天京,太平军覆灭在即。霆字营主帅鲍超回乡休假,军士趁他不在,竟然发动叛乱,数营士卒归降了太平军。

  郝永忠的威望远不如鲍超,若他约束不力,天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毕竟,丹初只有五百标兵,自保尚可,保护朝廷则远远不够。

  他毅然说道:“陛下,郝永忠兵在不远。请速速移驾,免为乱兵所扰。”

  朱由榔猛的一惊,说道:“爱卿说得极是。起驾,南巡南宁。”

  庞天寿、马吉翔等近臣轻松不少,产起恒、于元烨、萧琦等大臣却个个唉声叹气。

第90章 御赐酒食

  郝永忠恼羞成怒,纵容士兵劫掠。此时,桂林城防空虚,焦琏、赵印选的军队尚未抵桂。郝军乱兵进入桂林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永历帝驻留桂林期间,取学署为行宫。太常卿黄太玄入行宫早朝,见宫内乱民劫掠,才知道永历帝已经不辞而别。他驱散乱民,整肃衣冠,端坐于行宫门口,试图维持朝廷体面。

  郝永忠乱兵入城,料想行官内多宝贝,直奔行宫,为黄太玄所阻。兵情汹汹,持械欲闯行宫。黄太玄痛吴流涕,大骂不止。乱兵怒,竟锤杀黄太玄,进入行宫,却扑了个空。

  郝军多次驻留桂林,瞿式耜皆不纳。这次,郝军乘乱入城,如同饿狗扑食,首先扑向各个衙门、富户、府库。

  瞿式耜担任桂林留守已逾两载,想必府中收藏甚丰。一伙乱兵冲向留守府,却见守门兵士披甲执械,戒备森严,悻悻而去。

  事已急,城内乱兵四处流窜,火光四起。瞿共美不经请示,带兵诣见何腾蛟,求得何腾蛟的令箭。

  何腾蛟督师湖广、广西、贵州、四川,是南明事实上的前敌统帅,掌握着最高实权。他以招抚郝永忠为能,此时却无力节制郝军乱兵,躲在衙内无计可施。

  瞿共美得到令箭,立即返回留守府,对瞿式耜说道:“阁老,事急矣,乱兵已经冲撞府门,为标兵所阻。标兵人少,乱兵人多,不久之后必能破府。吾已得到督师令箭,请立即出城。”

  瞿式耜六神无主,喃说道:“我……我为留守,不可擅离桂林。否则,人心失散矣……”

  瞿共美急道:“阁老,乱兵入城,秩序已经大乱,事不可为矣。请立即出城,南就平乐,依焦琏军,定战守大计。”

  身为桂林留守,瞿式耜无论如何也不会离桂林,就平乐。

  瞿共美又说:“夫人身体不好,不便留在城内,请先送至城外。”

  各处城门尽皆失守,被郝军乱兵占领。乱军纪律崩坏,第一次进入桂林大城,眼花缭乱,兴奋异常,争相抢劫。他们连皇帝行宫都敢抢,更何况于留守府?

  于是,瞿式耜派瞿共美督率标兵,护送家眷出府。他自己独坐于留守府,束手无策,面如枯蒿,心如死灰,悲观、失望、自责、无奈,甚至萌生了自杀殉国的念头。

  桂林城外,銮驾行动缓慢,午时才进至栗木岭,出桂林城南二十里。

  营眷百官多步行,已经走得疲累。永历帝一大早就起床,此时亦饥渴难奈,下令停陛休息。

  标营亦停军,官兵下马吃干粮。斥侯如临大敌,来回传递情报,俨然已是战时。

  丹初从斥侯处得知,郝军已经占领桂林,据守各处城门,禁止人员进出。城内音信断绝,钟楼已经起火,各处浓烟四起。

  清军还远在灵川,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桂林。郝永忠能统率数万兵马,也是个聪明人,还不至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取瞿式耜的性命。

  局势的关键不在銮驾,仍在桂林。为今之计,是要尽快返回桂林。当然,走之前,以他今日护驾之功,还当加官晋爵才行。

  官爵意味着名位,名位则意味着权力。华夏以官爵定尊卑,官爵高,说话自然硬气。战时,武将各率兵马并肩作战,谁的官爵高,谁的话语权就高,谁就有机会节制其他武将。

  若是封个伯爵,也不是不可能。侯性、陈登禹都无尺寸战功,却因护驾有力,贿赂有方,得封为侯爵、伯爵。

  丹初资历还浅,但也颇有战功,与马太后、瞿式耜、焦琏都攀上了关系。然而,封爵有三道硬杠杠,丹初尚难满足:

  第一,要有绝大的战功,不封爵不能显示朝廷用人公道,譬如焦琏、赵印选。第二,要有绝大的实力,不封爵不足以笼络,譬如李赤心、高一功。第三,要有绝大的贿赂,譬如侯性,据说他花了两万两白银贿赂内廷。

  退而求其次,可以弄个将军当当。明朝将军不值钱,譬如锦衣卫中,就编有大汉将军一千五百零七人。

  将军自然也分贵贱,最尊贵者当属征虏大将军。以岑丹初的资历,不可能获此名号,但当个征虏将军、荡虏将军、靖虏将军、破虏将军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文安侯、锦衣卫都指挥使马吉翔来访,奉帝令赐丹初酒食。明朝规矩,皇帝赐大臣酒食,大臣必须当着中使的面吃掉。

  这年头礼乐崩坏,凡事无需讲究。丹初邀请马吉翔一起吃酒,马吉翔正想结交武将,略作推辞,便与丹初对饮起来。

  权阉王坤被逐,庞天寿继任司礼太监。庞天寿不识字,为人粗疏,连批朱都困难。内廷之权,渐渐落到马吉翔手中。

  年前,永历帝流徒上千里,马吉翔不避风雨,下水牵挽御舟,取得永历帝的信任,“入内阁,掌丝纶房事,专可票拟”,权势盖过首辅严起恒。永历帝对他言听计从,时人称他为“马皇帝”。

  “琢如忠勇可嘉,”马吉翔呡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去年九月,你统军救驾于古泥关,保护銮驾到达桂林。这次,你又带兵救驾,保住天家体面,使郝永忠奸计无从得逞。

  “皇上有意巡幸南宁,你应当一如继往,尽心护驾。等銮驾安全抵达南宁,皇上必有重赏,封爵拜将不在话下。”

  马吉翔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岑丹初是指挥使,名义上还是马吉翔的下级。有此缘故,马吉翔干脆称呼丹初的表字,以示亲近。

  他与永历帝关系密切,此番过来试探,或许就是出于永历帝的授意。

  丹初略一沉吟,决定向马吉翔坦白,说道:“爵帅,你是我上司,我不妨直说了。桂林告警,情势危急。大明仅剩广西一隅之地。

  “桂林在,则南宁在,南宁在,则銮驾安全。否则,若桂林有失,则广西不保,广西不保,则大局糜烂,全盘皆输矣。

  “这一次,恕我不能护陛南宁。我将率军死守桂林,听从留守号令,与桂林共存亡。此种苦心,还请缇帅明鉴,亦请爵帅转告皇上。”

第91章 征蛮将军

  锦衣卫、御营兵马虽多,却组织涣散,久未实战,并无战斗力可言。南巡南宁,途中要经过陈邦傅的地盘。陈邦傅亦非善类,有岑丹初护驾,銮驾安全就多了份保障。

  马吉翔仍想劝他,说道:“琢如,桂林危如累卵,你兵力单薄,回桂林有何益处?何如随扈皇上,天颜咫尺,既不危险,又能立功,不比在战场上厮杀强?

  奉劝永历帝巡幸南宁最力者,正是他身边的近侍。此辈贪生怕死,无视大局,最令人憎恶。至于马吉翔,宠信颇专,以侍奉永历帝为能事,竟得票拟之权。

  票拟本为内阁首辅专权,马吉翔本职是锦衣卫缇帅,竟获得了票拟之权。朝政崩坏,焉能中兴?

  丹初摇摇头,义正词严地说道:“爵帅此言差矣。皇上此次巡幸南宁,沿途皆安宁,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关系不大。

  “但桂林事关大局,桂林不存,南宁亦将不保。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我留在桂林,守军多一分力,抵御清虏将更有把握。”

  艳阳当空,照得人暖洋洋的,马吉翔眯起了眼睛,叹道:“琢如公忠体国,吾不如也。”

  机会难得,丹初凑过身子,小声问道:“缇帅,听说祥符侯晋封侯爵时,向朝廷进献白银两万两,不知可有此事?”

  小朝廷卖官鬻爵,马吉翔、庞天寿等近侍常在中间穿针引线。眼看来买卖了,马吉翔满脸堆笑,说道:

  “祥符侯一片赤诚,于銮驾危难之际进献钱粮,另有冠服仪仗舆马无数,大慰帝心。琢如,你当时也在场,若你是皇上,臣子雪中送炭,你要不要大加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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