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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32节

  “刘国昌!马宝!何国驺!着令你三人各统兵马,合击陈邦傅老贼。若有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袁平!着令你死守大营,保护我等安全。”

  ……

  指划已定,诸将离去,天王殿内顿时空出一半位置。事出突然,岑丹初杀伐决断,军令冷酷无情。余下各镇大多不属赤军,虽然久经战阵,却未曾见过丹初的手段。今日大开眼界,诸镇在惊愕之余,不免上下忐忑。

  马吉翔原本出自陈邦傅的举荐,与陈邦傅内外勾结,多次挟持朝廷。此刻,他已完全没了“马皇帝”的气焰,谄笑道:

  “大将军英明神武,千古无两,今日为国除奸,真是大快人心。马某愿将所部兵马悉数委给大将军,为大将军效鞍马之劳。”

  这话倒让丹初颇为受用,忍不住轻声嗤笑。马吉翔精于媚术,一度气焰熏天,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他好歹也是文安侯兵部尚书,为向自己献媚,连所部兵马也不要了,岂不可笑?

  诸镇不敢像马吉翔这样舍弃兵马,却也纷纷向丹初示好:

  “大将军英明果断,替天行道,大明中兴有望矣。”

  “陈邦傅悖逆不法,朝廷无以为制。大将军为国除奸,两粤又见朗朗乾坤矣。”

  ……

  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丹初却皤然惊醒。马吉翔擅长媚术,因缘际会,竟能从京师游棍一跃成为南明兵部尚书、文安侯,自有其过人之处。历史上,他曾媚事孙可望,孙可望兵败,李定国欲治其罪。马吉翔又极尽谄媚之手段,竟又赢得李定国欢心。

  永历朝政昏暗,每况愈下,马吉翔负有不少责任,杀了他亦不为过。然而,今日丹初刚谋杀过陈邦傅,不便再诛连马吉翔,便冷笑道:

  “大司马总领兵政,总领兵政,见识过人,既以兵马委我,我却之不恭。不过,我有一言相劝,还请大司马斟酌考虑。”

  丹初说话绵里藏针,马吉翔屏气凝神,讪笑道:“大将尽管吩咐,某愿效犬马之劳。”

  以兵部尚书之尊,说话竟如此卑微,在场几人掩面嗤笑。

  “吾领兵入粤,方知大局糜烂,军事日坏,俨然积重难返,非于忠肃公再世不能整顿兵政。卿自视,比之于忠肃公,如何?”

  于忠肃公即为于谦,土木之变后任兵部尚书,整顿京营,抗击瓦剌,安邦柱国,是明朝中期的名臣。

  马吉翔与于谦,虽然都是兵部尚书,却有云泥之别。

  他始知丹初在羞辱自己,说道:“某德鲜才薄,不敢望于忠肃公项背。”

  “嗯,你心里清楚就好。”丹初顿了一下,说道:“兵部尚书之职至为重要,你既无大才,就上疏辞任吧。刘同庵久历兵事,才堪大任,我将保荐他继任兵部尚书。诸君可有意见?”

  刘同庵即刘远生,为前任兵部尚书,正在丹初军中效力。以赤军的实力,以岑丹初的名望,足以决定大臣进退。他亦有意安插亲信到朝廷,为赤军张耳目。

  诸镇纷纷附和,马吉翔羞赧不已,只得辞任兵部尚书。丹初强令他出使朱成功,把他支到福建,眼不见为净。

第265章 步兵第三协

  连日阴雨,带走了些许暑气。丹初登上三水县南城楼,凭栏眺望。只见西江暴涨,江水浑浊,经与绥江、北江汇合,折向南方入海。

  “哎!”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神中露出一丝伤感与忧郁。

  身为一军统帅,杀伐果断乃是基本要求。岑丹初英明果敢,遂有今日局面。可此时此刻,他却难以决断,一度怀疑自己冷酷嗜杀。

  “大将军,”情报局长冯加礼跟了上来,轻声问道:“还在为刚才的事烦恼?”

  刚才,陈焦氏过来求情,梨花带雨,恳求岑丹初放过夫君陈鸣雷。陈鸣雷是陈邦傅的二儿子,陈焦氏则是焦琏的女儿。

  不久前,岑丹初在肇庆诛杀陈邦傅、陈曾禹父子,并其部众,擒其家口。陈鸣雷也被捕,考虑到他是焦琏的女婿,丹初至今没有杀他。

  “这事儿你怎么看?”丹初反问道。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陈氏父子作恶多端,留着陈鸣雷,终究是个祸害。”

  丹初看看冯加礼,又想起了陈焦氏,想起了焦琏,终是开不了口。

  “陈鸣雷是焦大帅的女婿,大将军要处置他多有不便,就交给情报局做吧。”

  丹初神色一动,模棱两可地说道:“嗯,这件事还是你来办吧,总要做得漂亮些。”

  有些脏活,确实要留给情报局干。冯加礼肯主动接这个活,丹初神色轻松不少,问道:“湖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谣传,满清伪续顺公沈永忠已经率部渡过长江,从武昌走陆路进湖南。不过,消息还没有确证。”

  “沈永忠怎么会走武昌?”丹初不禁狐疑。

  正常情况下,沈永忠可以率部走水路,免去士卒跋涉之苦。先沿大运河南下,再溯长江直至岳州,再入洞庭湖,溯湘江,直至衡州、宝庆接防。若是在武昌登陆,换走陆路,则可抄近道,经咸宁、通山、通城,直接斜插到长沙。

  “这?这?”冯加礼语拙,只好说道:“属下着实不知。不过,此消息并未确证。沈永忠是否走陆路入长沙,还有待观察。”

  总的来说,岑丹初料敌在先,满清正如他预想的那样,派沈永忠接替孔有德守卫湖南。孔有德已在湖南跃跃欲试,只等沈永忠到任,便可统军南下广西。

  这则谣言引起了丹初的警觉。原本,他估计清军会在秋季攻入广西。沈永忠改走陆路,抄小道进入湖南,就可在七月底进抵衡州。若一切顺利,孔有德能在八月份带兵南下,进攻广西。

  历史的进程加快了!

  想必,赤军在粤东闹的动静太大,接连打败清军,引起了清廷的警觉。尚可喜、耿继茂枯守从化、清远等地,想必也已多次向清廷求援。

  赤军必须加紧准备,以更好地应对强敌。水师已经增编第二协,陆师已有不少扈从军,扩编已是水到渠成。

  大敌当前,容不得优柔寡断。丹初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随即走下城墙,返回行辕部署扩军之事。

  赤军陆师已有两万多扈从军,其实力不一而足。有的战斗力强,有的战斗力弱,有的很想加入赤军,有的还在观望。

  此次陆师扩军,与水师扩军一样,主要收编扈从军。拟扩编一协步兵,定番号为步兵第三协,协统为吴捷,乃丹初元从老人,由亲兵协副协统升任。

  步兵第三协主战部队为三个步兵标,定番号为步兵第七标、第八标、第九标。第七标标统为马宝,兼任副协统,所部原有五千人马,裁汰老弱,成三千之数。第八标标统为刘国昌,所部不到三千人马,同样裁汰老弱,再从陈邦傅降军中挑选精锐。第九标标统为岑勇,为丹初堂弟,骁勇善战,所部由归附的义师、降军组成。

  丹初原本有意笼络李元胤,用他为步兵标统。但李元胤与东勋藕断丝连,又以李成栋长子自视,不愿到赤军中当一裨将。

  雨季不宜行军打仗,赤军分驻三水、佛山、四会等地,集中精力扩编兵马。

  水师第二协为海师,乃前所未有之创制,经过一个多月的摸索,协编制、实力渐渐厘清,共实有水兵八千余人,战船计有大鸟船一艘、广船十二艘、小型战船九十七艘、其他辎重船只两百余艘。

  步兵第三协编制相对简单,与第一协、第二协相同,编制一万五千余人。各标基本超编,人数超过三千之数,主要工作在裁汰老弱,安置妇孺。

  围绕下步走向,行辕内部颇有争论。

  不少人主张毕其功于一役,集中赤军主力,反攻从化、清远,逼迫清军决战。等步兵第三协练成,赤军实力倍增,再联合各地东勋,击败清军当无问题。

  水师将领多主张浮海西进,夺取廉州、高州、雷州、琼州四府,与广西根据地联成一片。

  还有人主张返回广西,加强南宁、浔州等地防务,防止清军南窥。

  丹初亦有意反攻清军,问计于吴捷。

  吴捷已是步兵第三协协统,赤军若要反攻清远、从化,必须倚仗步兵。故,吴捷的意见相当重要。

  “大将军,非是捷不敢反攻,实因反攻无益。前番,杜永和派兵攻增城,久攻不下,求援于行辕。李元胤统率所部增援,打赤军旗号。结果,李元胤刚到增城,鞑子便弃城而逃。

  “我军若是反攻清远、从化,若是使出十分力气,必能攻占清远、从化。可就算攻占两城,又有何益?赤军占城越多,力量越分。鞑子占城越少,力量越聚。

  “赤军奉诏援广,击退清军,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客居粤东,非长久之计。要么,我们夺取广州,驱逐东勋;要么,请大将军号召诸镇,全力反攻,一直收复梅关,逼迫尚可喜决战。”

  夺取广州的条件还不成熟,全力反攻更不现实。

  吴捷见丹初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我若是尚可喜,必会避而不战,等满洲鞑子增援,再与赤军决战。彼时,孔有德必已攻入广西,则赤军腹背受敌矣。”

  话糙理不糙,丹初颇受启发,笑道:“卿真为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矣。”

  吴捷亦笑道:“全靠大将军栽培。”

第266章 衣冠禽兽

  天色阴沉,细雨霏霏。尚可喜情绪不佳,邀来谋主金光,凭栏饮酒,排遣愁绪。

  “王爷,未到晌午,便要借酒消愁?”金光与尚可喜关系密切,已到了可以互开玩笑的地步。

  “哎!”尚可喜长叹一声。早有亲兵拉开坐椅,请金光坐下。“最近百般愁绪,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能中午喝点老酒,小憩片刻。”

  主帅夜里失眠,情绪不佳,非吉兆也。

  金光看着尚可喜,呵呵一笑,未作言语。

  尚可喜出身东江镇骁将,经历颇为传奇。他祖籍山西洪洞,出生于辽东海州。十八岁时,后金入寇辽沈,母亲死于战乱,尚可喜父子先后投军。其父先投辽东巡抚王化贞,后随毛文龙入皮岛。天启三年,尚可喜转入明军水师,翌年赴皮岛寻父,投入毛文龙麾下,被收为养孙。

  崇祯四年,皮岛兵变,尚可喜忠于明朝,率军平叛,杀耿仲裕等带头者,沈世魁欲摄皮岛事,尚可喜则支持黄龙统摄皮岛。耿仲裕即为靖南王耿仲明之兄,沈世魁即为续顺公沈志祥之父。

  吴桥兵变后,孔有德、耿仲明叛变,率军航海降清。尚可喜统水师击之,杀得孔、耿二人几无立足之地。之后,孔、耿二人引后金攻击旅顺,尚可喜家眷都在旅顺,数百口投水殉节。

  崇祯六年,尚可喜的恩主黄龙兵败而死,沈世魁继任东江总兵。因与尚可喜有过节,沈世魁设计谋杀尚可喜。尚可喜走投无路,决定降清,受到皇太极的礼遇,从此死心塌地投效满清。

  造化弄人,这个曾经矢志抗清的青年骁将,如今已黑化为满清征伐南明的急先锋。昔日的东江镇同袍,一度反目成仇,如今又齐聚在满清的旗帜下,向明朝故国发起无情的征伐,向汉族同胞举起明亮的屠刀。

  在一次次战斗中,在一次次屠城中,尚可喜的顶戴越来越红,威望越来越高,性格越来越冷酷。年轻时的理想早已荡然无存,矢志抗虏的抱负更成笑话。

  入关以来,尚可喜未尝经历大败。可这次在广州,他先是败于粤军,接着又接连被赤军所败,只能龟缩在从化避战不出。清军前景不妙,可该如何是好?

  “公绚,”尚可喜喝了盅愁酒,问道:“近闻赤匪正在大肆扩军,东勋颇倚其势。依你看,我军枯守从化、清远,与明军僵持不下,何时有望破局?”

  这个问题,尚可喜已经问过多次。金光重复着往常的答案,说道:“岑丹初挟战胜之威,诛杀陈邦傅,威势已成。明军诸镇膺服,赤匪士气高昂。我军孤军冒进,客居粤东,降军摇摆不定,以今日之势,已非明军对手。若想破局,除非等定南王、江宁总管相继至。定南王兵至,则可威胁粤西,赤匪势必要回兵救援。江宁总管兵至,则我军增益满洲大兵,可与明军争雄长。”

  瓜尔佳·巴山,满洲镶黄旗人,任江宁总管,弘光元年即领满洲兵驻防江宁,加户部侍郎衔。满洲兵不习南方气候,只在江宁驻有千余兵马,一直归巴山统带。

  尚可喜屡次上疏清廷,恳请增派满洲八旗到广东助战。巴山已接到檄令,率江宁八旗先行南下,但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还赶不过来。

  “嗯,公绚高见。”尚可喜喝了杯酒,沉吟片刻,说道:“巴山麾下兵马太少,恐怕不顶用。赤匪若倾力进攻,我军仓促应对,仍然不能抵挡。”

  叱咤风云的平南王尚可喜,竟然也有愁闷的时候?金光哈哈大笑,说道:“王爷如此惧怕,为何不投降岑丹初?”

  一阵热风吹过,尚可喜差点被酒水呛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公绚,这个笑话一点儿可不好笑。”

  “呵呵,”金光摇着蒲扇,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说道:“王爷啊王爷,我可没有说笑。”

  金光端起一盅酒自斟自饮,脸上挂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

  “何必胡思乱想?”尚可喜故作轻松,笑道:“明祚已衰,大清如日中天。岑丹初也好,杜永和也好,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金声桓、李成栋、姜瓖各自据省反叛,不还是兵败身死?岑丹初一介孺子,初出茅庐,还能与金、成、姜三人争雄长?只等满洲大兵一来,各路明军皆如鸟兽散矣。”

  清廷对岭南战事很重视,除了派巴山南下,另派名将喀喀木统兵南下,先到江宁接防。一旦岭南兵事急,喀喀木可就近率领八旗兵救援。

  “哈哈哈哈!”金光不顾尚可喜不悦,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说道:“王爷当局者迷,岂忘了觉罗果科之死?”

  去年,甲喇章京觉罗果科率满洲镶白旗进攻广西兴安县,轻敌冒进,被赤军斩杀,所部折损一千两百多名满洲兵。事后,满洲镶白旗家家带孝,哭声震动西城。

  巴山率兵援粤,所部有五千人马,但只有千余满洲兵,其余皆为绿营。以这点人马就想扭转战局,恐怕够呛。

  尚可喜黯然不语,神色不定。

  金光见状,和他喝了盅酒,回忆起往事,说道:“当年,你我在登州初次相遇,我科举落第,报国无门,你已崭露头角,骁勇称颂一时。我俩一见如故,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遥望辽东,指点山河。

  “彼时意气风发,总觉得满洲地瘠丁寡,不足为虑。只要朝廷振作,疆臣用命,一定可以平定满洲,中兴大明。

  “没想到,十几年后,满洲入主中原。神州陆沉,中原易主,我们也都剃了发,留了辫,一个个都成了衣冠禽兽。”

  金光思念故国,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清军中已是公开的秘密。尽管如此,尚可喜仍对他信任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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