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02节
不过,这两千多名骑兵可以紧追清军,鼓噪而进,吓唬清军,顺道搜杀落单的清军。
清军新败,天色将黑,弓箭皆已失效,谅他们也不敢恋战。
“我在狮子岭上还埋伏了一千土司兵,至今没有启用。等鞑子路过狮子岭时,差不多也要天黑了。通知这一千伏兵,鞑子一到狮子岭,就鼓噪偷袭。
“步兵都各自回营吧,修葺营垒,准备闭营休息。剩下还有两千多骑,护送亲兵标回蓑衣渡大营。顺路尾随鞑子,与土司兵伏兵遥相呼应,不必与之死战,吓唬惊扰他们即可。”
众将领命,各自忙碌起来。今天打了半天仗,士卒疲惫不堪,好在打退了清军,将士们兴高采烈,一边紧张地收拾着军械,一边眉飞色舞地吹嘘着刚才的战斗。
天色渐暗,明军两千多骑骑兵,赤军在左,桂师在右,看起来倒也相当雄壮。亲兵标一千多名火枪兵、炮兵皆步行,跟在骑兵身后,大踏步向蓑衣渡大营进发。
清军渐渐远离雷公岭地域,向黄沙镇方向撤退。殿后的骑兵队形严整,铁骑如林,令人不容小觑。
相比之下,不管是孔有德的汉军八旗,还是徐彪的贼军,往往一战即可定胜败,一败便会全军溃退。
这满洲鞑子,进攻雷公岭失利,撤退时尚能如此从容,果真是百战精锐。
今后对战鞑子精锐,当用何种战术?这次出兵抗虏,赤军与鞑子恶战数次,积累了不少经验,丹初心中也渐渐有了答案。
凡临战,必先结硬寨,深沟高垒,先立于不败之地。若要野战,则可结成空心方阵,以火枪兵、长枪兵抵御鞑子冲击。
这其中还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譬如,可把鹿砦置于方阵之外,环阵而设,以迟滞敌军速度,更好地发挥火器威力;可以增编火枪兵,提高方阵火力。
将来,赤军必将面临更为复杂的情形。譬如,行军途中突然遭遇鞑子,又该做何应对?
丹初暗自决定,明日空闲下来,就要组织军官讨论交流,把今日的战斗复盘分析,形成经验材料,分发武备学堂、教导队、随营夜校、各标学习领会。
天色已暗,狮子岭方向传来阵阵呐喊声。潜伏已久的土司兵,今日终于得令,向路过的清军发起了袭击。
清军不知伏兵虚实,加之天色已晚,不敢恋战,前队冲杀过去,后队亦受影响,出现一阵骚乱,队形渐乱。
丹初得报,当机立断,令道:“全军鼓噪而进,按计划发起佯攻。”
明军骑兵跟在清军后队之后,相距约一里,此时加快步伐。各部吹响天鹅喇叭,官兵齐声呐喊,大声鼓噪。此为明军常用信号,意为全力进攻。
清军风声鹤唳,听到天鹅喇叭声更加慌恐,后队精锐也逐渐动摇,加速撤退。
土司兵则在狮子岭处呐喊助威,不时向清军投掷标枪,制造混乱。
天黑无从分辨,清军望向狮子岭,顿感草木皆兵,不知明军到底有几何,争相向东溃逃。队伍一乱,士卒更加惊恐,不自觉的就想靠拢一起,人践马踏,不时有伤员、辎重落马,互相踩踏,狼狈不堪。
雨势已小,天色大黑。丹初没有把握夜战,追至狮子岭处,下令鸣金收兵。
各标骑兵还归营垒。丹初本想留何国驹在蓑衣渡大营歇息,何国驹却婉言谢绝,说道:“鞑子已经退兵,某使命已成,当速回大营复命。若鞑子明日再来冒犯,爵帅随时差遣便是。”
何国驹是焦琏的部将,凡事听令而行,可不敢来去自如。
“嗯,”丹初沉吟道:“今日幸得你出手相救,否则赤军危矣。鞑子在东岸受挫,或将改攻西岸。你赶快回去吧,改日空闲,我再请你饮酒。”
“爵帅知遇之恩,某日思报效,何谈感谢?”
“哈哈!”丹初大笑,脸上闪过一丝疲惫,说道:“你我二人交情不同一般,无需说这些虚话。你去吧,改日再见。”
“诺。”何国驹会心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上马欲走,又有几分不舍,交待族弟何国驺道:“国驺,你在爵帅帐下好好当差,勤练武艺,勤学兵法,将来好为我何家光宗耀祖。”
“诺。”
第201章 陡转直下
丹初回到蓑衣渡大营,已是亥时。他仍旧停不下来,要巡视营垒,要听取各标的战报,要批阅南宁、昭平方面的文书,要审核作战局的战报,累得疲惫不堪。
所幸今日赤军顽强敢战,打退了清军的进攻,虽然称不上大胜,却也至少打成了平手。
雷公岭一战,赤军斩敌六百余人,战死六百余人,彼此相当。狮子岭那边,战果尚未统计过来,但清军伤亡必大于赤军。因此,从人员战损对比来看,赤军小胜。
子初时分,丹初审订过对上的捷报,把斩敌人数定为一千,一天的事务总算结束。他疲惫已极,未及梳洗,便沉沉睡去。
哪知凌晨时分,情报局长冯加礼又过来叩门。
丹初睡得正香,又被亲兵叫起,不免心中恼火。听说冯加礼求见,丹初情知不妙,只得起床穿衣,出来接见。
“爵帅,深夜叨扰……”
昨天凌晨,冯加礼有紧急情报,只得喊醒丹初。今天凌晨,天还大黑,他又收到了坏消息,只得再次过来叨扰。
“没关系,什么事?”想到冯加礼比自己起得还早,丹初气消了大半。
“侦侯从黄沙镇传来密报,鞑子渡江了!”
“什么?这么快?什么时候?”丹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问道。
他下意识地看了下自鸣钟,指针正指向凌晨四点半。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鞑子昨天在黄沙镇搭了两座浮桥,以主力进攻雷公岭,以偏师渡江,试探楚师,皆败,还退黄沙镇。济尔哈朗昨晚率军退至黄沙镇,士卒和衣休息了一两个时辰。大约在寅初时分,鞑子开始渡江。侦侯察觉,立即飞马来报。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立马过来求见大帅。”
照这样说来,清军前锋大概已到蓑衣渡对岸了。
好鞑子,竟能如此吃苦,连日奔袭作战,夜晚只休息一个时辰就敢继续作战。
久闻满洲八旗起于东北苦寒之地,士卒战马皆能忍耐,一日夜不食不休,次日还能再战。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一点儿,农耕民族确实比不过游牧民族。但行军打仗凶险至极,老天爷可不管你是农耕的还是游牧的。
这方面,赤军还得向鞑子学习,必须掌握这种连续作战、不畏艰苦、坚忍卓绝的战斗作风。
雨停了,空气潮湿,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江风习习,蛙声四起。
丹初却无心欣赏夜景,匆匆穿上靴子,和冯加礼一起登上望楼。
“对岸可有异样?”
瞭望兵十分肯定地说道:“刚瞭望过一遍,一切正常。”
丹初不放心,拿过望远镜观察对岸。对面的楚师大营一团漆黑,只有点点火光,似为岗哨所在。
再把望远境左移,远处隐约露出全州城的轮廓。高大的城墙每隔一段就设有一座火把,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城外西北方向的房山岭驻扎着桂师,城东平地上驻扎着滇师,营中隐约闪出点点火光。
对岸一片沉静,尚无清军的踪迹。丹初放心下来,放下望远镜,只见东方微白,天色渐亮。湘江北流,江水微涨,隐隐泛出一道白光。
“爵帅,楚师大营有动静!”瞭望兵视力、听力俱佳,指着楚师大营方向说道。
丹初取过望远镜,果真见到楚师大营火起,又隐约听见喊杀声,看起来像是明军常用的火砖、喷筒等火器。
此等火器,皆为近战武器,一般配置在营垒四周。楚师用上火砖、喷筒,说明敌军已经突入到营垒边沿,大营已经危在旦夕。
未几,滇师大营亦起火。
丹初顿感不妙,谁能想到,八旗长途奔袭而来,又经历过昨日的失败,竟能不眠不休,连夜发动进攻?要是他们夜袭赤军大营,赤军能顶得住吗?
“通知步兵第二标、土司兵,守住湘江浮桥、灌江浮桥。亲兵标紧急集合,准备渡江增援友军。”
待亲兵标集合完毕,天色已亮。楚师大营易帜,清军占领楚师大营,隔江清晰可见。
亲兵标除辅兵留守大营,其余战兵尽数出营,骑马奔往雷公岭。待赶到雷公营大营,滇师大营亦被清军攻破,丹初无奈,只得下令拆毁浮桥,防止清军渡江。
楚师、滇师皆溃,焦琏率桂师收拢败兵,试图稳住阵脚。然而,桂师中督标马营战斗力最强,却仍非清军对手。
清军皆为披甲骑兵,锐不可当,越战越勇,似乎想把昨日战败的怨气都撒在明军身上。全州守军亦故伎重施,打开城门出战,与援军内外夹击。
桂师不支,营垒皆连被破。战至中午,桂师阵脚动摇。焦琏见大势已去,只得率军急撤。
“爵帅,鞑子追到灌江西岸了,意图夺取浮桥,断我退路,土司兵正在力战。”一名侦侯急匆匆地过来汇报。
丹初正率亲兵标在雷公岭,隔岸观火,心情低落。
灌江浮桥距雷公岭不到二里,亲兵标皆骑马,倏忽而至。只是,灌江位于湘江以东,清军是如何渡过湘江的?
答案只有一个,必是全州清军提供了渡船,清军坐船渡江。济尔哈朗心思竟能如此缜密,奇袭西岸明军的同时,还能联络守军提供渡船,断赤军退路?
丹初闻讯大怒。这济尔哈朗,胃口还真大,真以为赤军不堪一战吗?他立即率领亲兵标,亲往灌江东岸驰援。
只见清军大至,已经攻破土司兵设在灌江西岸的营垒。西岸残余土司兵退至浮桥上,节节设防,力战不退。清军骑兵已涌上浮桥,对战土司兵稳占上风。
东岸土司兵已在浮桥这边严阵以待,不断派兵上前阻击清军,试图保住浮桥。
丹初亲至,岑勋不胜惶恐,策马过来,说道:“爵帅,末将无能,疏于防备,叫鞑子攻破了营垒。”
“无妨,”丹初沉声说道:“令桥上的土司兵退却,赤军接战。”
岑勋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鸣金收兵。岸边的土司兵亦退开,为赤军让出战场。
火枪营三队火枪兵列成横阵,战线宽度覆盖两座浮桥。几个月来,赤军火枪兵名声大噪,成为赤军的王牌兵种。
浮桥上的土司兵闻令退却。清军亦注意到了对岸的火枪兵,略作犹豫,还是决定跟随土司兵冲杀过去。
火枪兵严阵以待,为土司兵让出一条通道,待清军进入射程,先用交叉火力射击清军后队。浮桥狭窄,清军队形拥挤,正是绝佳的活靶子。
一时间,清军人仰马翻,慌忙撤退。湘江东岸果真排列着几十艘木船,清军登上浮桥,撤回湘江西岸。
形势已明,楚师、滇师、桂师相继崩溃。赤军独木难支,必须尽快撤退。
亲兵标走浮桥渡过灌江,尔后建立警戒阵地。赤军各部拔营,经浮桥撤往湘江东岸、灌江西岸,尔后拆毁浮桥,向兴安方向撤去。
第202章 步兵第四标
清军主力都在湘江西岸,赤军沿东岸撤退,相对还算安全。撤退亦要部署严密,否则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大溃败。
行军打仗,处处都是学问,样样都得小心。譬如军队渡江,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搭设浮桥。浮桥搭得不好,或者搭得太少,就会影响行军速度,甚至对战局产生致命的影响。
丹初率亲兵标先渡江,尔后在灌江西岸警戒,接应余众渡江。
灌江江面并不宽,浮桥所需船只、木料不多。赤军在灌江上搭设了三座浮桥,由土司兵守卫。今日,土司兵力战不退,保住了浮桥。
有此浮桥,赤军便可渡过灌江,沿湘江东岸宽阔田原行军,撤退起来更为从容。
戌时,天色已黑,岑广云率领最后一批土司兵渡过灌江。丹初心中长舒一口气,下令拆毁浮桥,凿沉木船。
一万人马,还有许多辎重,竟能在一天之内渡过灌江,原是不可思议之事。赤军竟奇迹般地抢渡灌江,大出丹初意料。大军渡过灌江,也就不怕清军夜袭了。
这真是可喜可贺。丹初特意召见岑勋、岑广云,对二人大加赞赏,说道:“两位,今日浮桥之战,幸赖土司兵力战不退,赤军才保住了浮桥。西岸战火连天,诸镇皆溃,唯有赤军全师以退,未尝败绩,实赖两位之功也。”
赤军骁勇善战,岑丹初英明神武,无疑也使岑勋、岑广云两位土司信心倍增。岑勋把女儿嫁给丹初为妾,关系不同寻常,对道:“今日守桥,土司兵几乎不支,幸得赤军及时援助,我二人才没有误事。”
岑广云为田州土司,原在广西土司中实力最强,却屡受明廷打压,急图中兴,打仗十分卖命,说道:“爵帅为征蛮将军,土司兵即为爵帅之兵,即使小有功劳,也是爵帅统御有方。”
丹初神色一动,若有所思。清军这次来势汹汹,却也是强弩之末。不久之后,济尔哈朗必将步谭泰的后尘,率部返回北方。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王将南下,图谋两广。
济尔哈朗走之后、孔有德来之前,中间还有段时间窗口,堪称是赤军的又一发展机遇期。必须趁此机会夺取浔州,驱逐陈邦傅。此外,赤军在此战中损失一两千人,需要补充兵员。
扩充兵马,实有必要。眼下这批土司兵,不正是理想的兵源吗?
丹初计议已定,对二岑说道:“朝廷晋封我为定虏侯,我亦有心报效,打算扩充兵马。如你二人愿意,我想收编这批土司兵为赤军,定番号为步兵第四标,你二人分任标统、副标统,如何?”
岑勋大喜,说道:“爵帅如此厚恩,思恩岑氏自当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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