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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国练神功 第156节

  蔡琰捂着心口,面色已然发白。

  自己的父亲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是得罪了性格执拗为人刚直暴躁的王允王子师啊!

  此时,洛阳大牢。

  马日磾皱着眉头走进深处,腐烂的臭味让他很不适应,时不时爬过的老鼠和蟑螂,更是让他看了膈应。

  但是没办法,在家里听闻自己的好友蔡邕被收监的消息之后,他便连夜赶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马日磾好歹也是当朝太常,位列九卿,加上牢头也听过蔡邕的名声,对蔡邕的为人十分敬仰,所以非但没收马日磾的钱,还亲自在前面为他带路:“回禀太常,蔡中郎就在里面,我已经命人给他开了一个最好的单间了。”

  马日磾微微颔首,随后见到了蔡邕。

  牢头还真没有夸口,眼前的单间虽然粗陋,但至少比较干净。

  不然以大牢内糟糕至极的卫生状况,马日磾非常怀疑,以蔡邕这样的体质,住进来都不用十天半个月,怕是就得直接“病故”了。

  马日磾拿出一小串铜钱,递到牢头手上。

  牢头陪着笑脸:“太常没药如此,你这钱小老儿我可不敢收啊,蔡大家名扬天下,享誉士林,我收押他已经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岂敢为难他?就算伱不给钱,我们也不敢怠慢蔡大家啊。”

第114章 拯救大兵蔡邕

  马日磾绷着的脸稍微松了几分,但还是强行把钱塞到牢头手里:“这钱,是给伯喈买酒的,好酒好肉招呼着,我不希望他出事,你明白否?”

  好歹是儒门名士,炼神修为高深莫测,目光凝视之下,巨大的精神威压压时压在了牢头身上。

  他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虾米,自然是上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马日磾的要求,只能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

  牢门开启,牢头当即带着狱卒离开。

  马日磾没好气地坐到蔡邕面前,抱怨道:“伯喈啊伯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管好伱的这张嘴吗?”

  蔡邕无奈,苦笑着回了句:“当时几杯水酒下肚,有点上头了,王司空痛斥董卓无道,我就帮着说了几句公道话,没想到会被认为是董贼余党。”

  董卓生前,对蔡邕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不仅为他平反昔日罪名,还经常找他过来询问政策意见,对他信任有加,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而站在蔡邕的角度,他也觉得董卓虽说是暴虐了一些,但也算是一位有着雄心壮志的大豪杰,是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只是最后董卓无论如何与世家缓和关系,却还是被态度傲慢的世家给硬生生逼成了“暴虎”。

  蔡邕有感于此,忍不住为董卓说了几句好话,认为错也不全在董卓身上,却不想因此而触及了王允的逆鳞,引来这杀身之祸。

  王允作为新党领袖,对于诛杀董卓此事早有政治定性,而这也是新党得以上位的原因之一,蔡邕为董卓开脱,无疑是在抨击新党的政治基石。

  《论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

  新党的“正”从何来?

  董卓暴虐,欺凌天子,残害百姓,如此狂悖不仁的逆贼,将之诛杀便是“正”,新党亦是因此而得以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力。

  可现在居然有人说董卓其实也没那么坏,那岂不是在说新党得位不正?

  别说王允这种执拗的暴脾气了,但凡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都不可能对这种关乎自身“权力来源合法性”的问题视若无睹。

  这都不是什么大不大度的问题,而是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马日磾也是相当无语。

  蔡邕这次的举动,相当于是在现任的顶头上司面前,说前任上司的好话,而且现任上司和前任上司互为仇寇。

  你这不是找死吗?

  活着不好吗?

  何必非得这样找罪受呢?

  蔡邕写得一手好书法,“飞白”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可是下笔如有神,偏偏喜欢张嘴得罪人。

  当年就是因为嘴太臭,在洛阳上怼皇帝,下喷三公,搂草打兔子连十常侍也一块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帝好声好气地找蔡邕问政,他倒好,张嘴就是弹劾太尉张颢、光禄勋玮璋、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等人贪赃枉法,把身为皇帝的刘宏都气得够呛。

  为何?

  因为这些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全都是刘宏的亲信!

  你在皇帝身边骂他的人不行,不就等于是骂皇帝不行吗?

  之后司隶校尉阳球网罗罪名,构陷蔡邕和他的叔父蔡质,两人立刻就被下狱,而且还要被处死。

  最后还是刘宏心软,没杀蔡邕,才让他逃过一劫。

  可就算这样,蔡邕也在洛阳待不下去了,得罪了那么多朝中权贵,只能带着家人远走吴会之地,往来依靠泰山羊氏,在吴地共待了十余年之久。

  当年就是因为乱说话,才遭了这等大罪。

  现在又口不择言,只能说完全没长记性啊!

  马日磾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但是蔡邕现在人都已经在牢里,而王允更是扬言要杀他以正视听,马日磾一番叱骂责备之后,还是担心蔡邕的安危:“唉,我尽量为你向王司空求情,只希望这次别出事才好。”

  第二天,马日磾便亲自拿着拜帖去司空府登门求见。

  马日磾见到了王允,一番苦劝,却依旧无果,改变不了王允的决定。

  毕竟蔡邕这次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王允要是这都能轻轻放下不予追究,以后新党还混个屁啊?

  不得三天两头被人闲言碎语,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欺上门来?

  新党本就地位不稳,若是再不团结内部,保持好斗的行事风格,怕是队伍都要散了。

  太傅袁隗,太尉黄琬,司徒杨彪,三人也都在此事上诡异地保持沉默。

  实际上他们巴不得王允把蔡邕杀了,任由事态恶化,然后让制造混乱和矛盾,让局势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要知道蔡邕的身份可不一般,这要是被新党给弄死了,王允可就要得罪朝野内外一大票人了。

  此举大利于旧党!

  以至于眼下居然只有马日磾在积极地为蔡邕奔走,他整个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蔡琰,也在家中以泪洗面。

  袁莹和黄欣过来看她,两人见了蔡琰憔悴的模样,都是担心的不行:“昭姬姐姐,令尊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仅马日磾找了很多人帮忙说情,就连蔡琰,也在想尽办法营救父亲蔡邕。

  可惜往日里颇受欢迎的才女,此时仿佛变成了瘟神,一个个的,唯恐避之不及。

  就连之前一直苦苦追求蔡琰,甚至暗中准备上门求亲的河东卫氏,也彻底的偃旗息鼓了,直接断了往来,生怕得罪王允和整个新党。

  毕竟此时的河东郡太守,不是别人,正是王允的本家侄子王凌!

  惹恼了王允,河东卫氏能有好果子吃?

  原本对卫仲道就印象不怎么好的黄欣,此时更是不屑一顾:“那个卫仲道啊,看着就不像个好人,没事的时候天天往昭姬姐姐身边凑,现在遇到事儿,偏偏就没了踪影,哼!”

  袁莹想了想,双眼一亮,忽然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找元旭帮忙?”

  “对啊,元旭不是与昭姬姐姐你相交莫逆吗?他还是王司空的亲儿子,想必在家中应当能说得上话,你去求他,肯定比找别人管用!”

  正陷入绝望的蔡琰当即回过神来,眼眸里再次亮起了希望之光。

  …………

  “呼~”

  “喝~”

  西园校场内,王景正在与士卒一同训练,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甲士前来汇报:“祁侯,有人求见。”

  王景随手扔下原本提着的千斤石锁,呼出一口浊气,接过侍卫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上的热汗,方才神色淡然地问道:“来者何人啊?”

  “袁太傅的孙女袁莹,黄太尉的女儿黄欣,还有才女蔡琰。”

  王景闻言立刻神色一变,心中只觉得奇怪:“她们三个怎么找到西园来了?”

  若是来的只是袁莹和黄欣,王景根本懒得接待,可来的是蔡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当即吩咐了一句:“带她们到偏厅等候,我先换一身衣衫。”

  “是,祁侯。”

  甲士趋步离开,王景侧过头朝身后问了句:“最近洛阳城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史阿抱着悬翦剑从阴影中浮现,先是恭敬行礼,随后才肃声回答起来:“并无大事,倒是前些日子,中郎将蔡邕酒后失言,被王司空关押进了大牢,据闻已被定罪,不日就要被论罪处死。”

  王景听完事情始末,心中都感觉非常无语。

  没想到这一世董卓败亡得这么早,蔡邕还是那么作死。

  你说你一个儒门名士,不好好的做学问吹牛逼,瞎说什么大实话?

  还好死不死的帮董卓开脱,不知道这死胖子在洛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得罪了多少人吗?

  而王景也总算明白过来蔡琰为何来找自己了。

  头疼啊!

  这事情王景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王允做错了什么,以董卓干的那些事情,这死胖子被凌迟一百次都不够。

  更何况新党就是靠着取代董卓上位的,如果董卓不是坏人,那谁是坏人?

  总不是我王景成了坏人吧?

  这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说,不用王允发火,王景自己就得先发飙,打上门去教对方做人。

  奈何蔡邕是蔡琰的亲生父亲,而且王景还偷学了人家的家传功法《凰羽仙音》,正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总不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吧?

  默默叹了口气,王景一路摇头叹息。

  偏厅里,蔡琰和两个小姐妹一起苦苦等候。

  只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丝绸裙,纤细的柳腰上系了一条淡红色的绦带,勾勒出了婀娜的身材曲线,衣领上绣着的几朵梅花,更是栩栩如生娇艳欲滴,仿佛有幽香阵阵,飘散而出。

  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风韵,美丽不可方物。

  可惜如此美娇娘,此刻却是愁容满面,坐立难安,一双柳眉微微蹙起,让藏不住的哀伤从明亮的眸子流淌而出。

  在三女望眼欲穿的等待下,洗漱一番的王景才终于龙行虎步,姗姗来迟。

  “见过祁侯。”

  袁莹、黄欣和蔡琰一同起身行礼,蔡琰脚步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王景看得出来,蔡琰这是已经急得失了方寸,便温言细语地安慰了她一句:“三位的来意,景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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