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01节
她再看四周,眼眶却渐湿润起,一个人跪在地上,自顾自哭泣了起,泪珠子一滴接一滴,滴滴似玉珠。
他又走了,他不管自己了。
王如意全无这般委屈过,前路之哭,是痛得哭,苦得哭,崩溃得哭。今时之哭,却是委屈得哭。
那抽泣声断断续续,有泪难擦。
直到远处,传来轻盈盈脚步,王如意顷刻看去,见到那白衣身影,这才勉强止住决堤哭声。
她抬头见那人儿,如昨夜俊逸,就是救下自己之人,这才松了心神,莫大喜意填满心腔。
“帮你找果子去了。”李长笑捧着一荷叶,叶中有零零散散,各种香甜果子。
他自不会放王如意不管,她如今状态生活难自理,若拍拍屁股走去,与直接杀她,无任何差异。
是念及王如意,不知多久未曾进食,嘴唇早已干裂、流血、又结痂。李长笑不是张龙赵虎,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得照顾周全。
只是不料,才离去一会,这位女帝竟哭成这副模样。
正心境脆弱时,倒是自己疏忽了……李长笑默念。
第489章 遮身袍下藏暗果
河岸边,李长笑放下果子,于王如意身旁坐下,带起一阵清香,萦绕其鼻尖,她从未有一刻,感受到那人儿,就离自己如此相近。
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的。
李长笑也意识什么,王如意缺乏安全感,而自己本身气质气韵,真中含假,实中纳虚。难以捉摸。
他用几分真意,朝王如意轻轻一笑,王如意别过脸去,目光仿徨而无措,落至脚上的玄铁,又落至身上的遮身黑袍。
却又觉得自卑了,她深知自己此刻状态,绝与“好看”二字无缘,遮身袍连头发都完全遮起,仅剩那面孔尤露在外,却也被糊上污泥。
真是个怪物。
不知为何,她又想那白衣,干脆就这么离去算了,至少不用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若李长笑知其心思,定然哭笑不得,那女子心思,到底难猜,到底难懂。
而他所不知,女子越是在乎,便越是难懂,患得患失,瞻前顾后,那心念瞬息万变。
李长笑可“海底捞针”,然若不用梦道,不窥心灵,女子心底那根针,可难得多了。故他又怎知,王如意此刻心中,那千百转迂回,万千般的感受呢。
她不去看后者,眼泪又扑簌簌而落,一是自卑,二是想到如今境地,纵使被救下,又能如何?
总不能麻烦人家,照顾自己一辈子,这遮身袍,玄铁拷,以及罪绳,又并非说解便解。
再深入一想,那人儿总会有厌弃,离自己而去一天。一想到此,她怎能不哭,怎能不怕呢?若真这样抛弃自己,比直接杀她还难受。
“怎得又哭了?”
李长笑无奈作弊,截那半缕梦境,才猜出王如意心中所想。
原是怕自己抛弃。
女子心思,果真千转百回,这不过三两息而已,便是到“天涯海角”了去。可把李长笑,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放心吧,我不会抛下你的。”李长笑微笑安慰,他自王如意身旁坐下,捻起一颗红色小果,放于王如意嘴边。
王如意忐忑,她抬眸暗瞄李长笑,对上那鼓励眼神,这才轻启双唇,将红色小果咬下,自口中迸裂汁水溢出,那是从未有过之香甜,她已经很久很久,未曾吃到这味道了。
果肉清香,夹杂几分甘爽甜味,似生命源泉,为她灌入几分生机活力,她眼含几分羞赧,还想再多吃几颗。
李长笑顺了她意,这果子本便是为她而寻,尽数吃几颗去才好,一连四五颗,吃得王如意眉眼微弯,心情愉悦几分。
李长笑觉光是吃果,太过单调,便信誓旦旦,要教王如意几种新颖的吃法,王如意开心点头,满脸期待。
这副表情,李长笑极其受用,他自诩美食先驱者,在食之一道上的创新,是他唯一自豪的一点。
然此道行来已久,却苦于无同行者,每每出现新颖吃法,路人皆投来怪异目光,难以理解。他自不在乎,但比起怪异目光,他倒更加期望,能有人效仿。
于是,他如火如荼,展开了实操。他先取一铁碗,在河边舀水,再置火上烘煮,待那水滚烫,陆续投入李子、梨子、盖上盖子,煮四五分钟,便新鲜出炉了。
他为此道汤品,起一美名为李梨汤,他做了两份,为自己也做了一份,趁热饮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不好喝,但能喝下。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给王如意喝时,对上那双期盼目光,于是他喂王如意喝下。
不料其意外的很喜欢。若口能言,此刻定然不吝啬夸赞。那双眸闪闪发光,还想再喝一碗。
李长笑用余下果子,又做一碗,有上次经验,这一次李长笑稍加改良,自那汤中,加入盐、醋、还有半抹糖调味。
看那认真调味,兴致勃勃身影,王如意目光渐有几分粘稠感,又似微波涌起的湖面,一荡一荡恍晃人心。
待那白衣抬汤来,她才收敛情绪,在前者投喂下,将那汤饮尽。
味道分明极其一般,并且有点怪异,集结了果子涩、水味淡、等多重缺点,单以味道而言,她不喜欢。
但整体而言,她很喜欢,很喜欢。
“好…喝。”她声音沙哑,尽量想笑得好看,却不过片刻又收敛了笑意,心底有股忐忑,上不上,下不下。脸上污泥如此,又怎会好看呢。
怕那白衣不喜欢。
“你声带破损,许是哭得多了。”
“不过不怪你,今后少哭点便是了。”
李长笑言道。
王如意点头,刚离开大余城的那段路,她日日以泪洗面,直到声音哭哑,才渐渐哭无音,泣自掩。
“等你喉咙好了,再哭也无妨。”李长笑斟酌一二,又补上一句。遭此大变,不彻底大哭一场,余下心结,却也不好。
听得此话,那王如意又泪上眼眶,拼命克制,莫名又觉委屈。是万般情绪,有人愿意接洽,拼命想要释放的委屈。
花费好些功夫,才勉强忍下。
吃饱喝足,灭了火堆,李长笑上下打量王如意仪容。
他伸手去摸,那遮身袍材质不简单,应是出自天机道杰作,所用之针线,共有两种。
第一种针线,名为“石中线”,如其所名,此线产自一种特殊矿石:石线矿
石线矿是一种石头,此类矿物内,蕴有一根细丝,极其细小,普通人肉眼难见,唯有专门练过眼功者,才可窥其一二。
此丝比玄铁坚韧,可抽丝出来,十丝相凝是为一线,成线后可用作缝织衣物。
此一遮身袍所需之线,约数十万斤石线矿,才有可能筹齐。
这等手段,用于处置犯人,也确有不合理之处,故后来被施行剥名者,越来越少。
第二种线,同样特殊,名为眸丝,此丝可隔绝瞳术、神识,为防止修士窥探。
这遮身袍余李长笑而言,并不算什么,破开并不算难。
然有一点,不得不做考虑。
既王如意如此重要。
沿途要破帝心,溺帝身…有大余国山水神明参与。
那…
难保冀北冥,不会在其身上,留下后手。
李长笑便隐隐察觉,王如意身上,那遮身袍下,可能藏有一颗梦境暗果。
若他亲手破开。必将陷入敌明我明境地。
冀陆被杀前,与冀北冥汇报,已将自己杀死。李长笑顺势进入暗处,出其不备下,将冀南、冀获猎杀。
若是可以继续隐藏身形,对接下来行动,自是益大于弊。
故强破遮身袍,乃是下下之选,入城寻天机道者,让他等帮忙破开,才是上上之选。
第490章 解糊脸泥,王如意真容显
那河岸附近,李长笑上下打量,将遮身袍览尽,先是看着其材质,后是看其工艺、手法,处处皆有玄机。
莫说困一凡人了,便是一般修士,被罩在衣下,也是哭闹不已,若在此基础,再加封穴之针,效果还能更甚。
虽以针线缝成,然却似一整体,针针皆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亦是人类智慧所凝结,王如意感觉局促,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下。
因王如意声带破损,难发出声音,即便费力发出,也十分沙哑,不如干脆不说,虽说保险起见,李长笑暂时拿那遮身袍没办法。
然脸上这糊脸泥,他倒是能够洗去。他将此事如实告知王如意,后者大喜,虽无法言,那双眸子闪闪发亮。
糊脸泥同样不简单,呈黑褐之色,是取自万年沼泽,那早具灵性一抹泥,雪山之巅,最高处一抹土,加之特殊之水,以一定比例混合,再历经烘烤、搓捏、爆嗮、……等等一系列工序,制得而成。
一但糊上脸,若要强行撤下,那脸皮是保不得了,十分骇人,而再美面然,沾上此泥,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见者皆是害怕。
脸糊污泥,真我蒙尘,王如意至今尤记得,那泥抹上脸时的场景,化做噩梦,偶然间隙得以入睡之时,便会出来骚扰她的心灵。
多日困倦与积累,以及种种特殊情况,交相杂糅,才形成昨日那深度之睡眠。倒也让李长笑,受益匪浅。
听得李长笑能洗污泥,王如意心自然是喜,喜不自胜,比什么都开心,然又怕李长笑不知此中门道,嘀咕了糊脸黑泥。
若待会发觉,喜不去哪黑泥,失望之下,直接离自己而去,又如何是好?故那黑袍下,历经苦难,屈辱,却自坚强的女子,又患得患失,心渐忐忑。
似海面漂浮小舟,再经不起任何风浪。然李长笑化神巅峰,自然不是托大。
若想洗去污泥,却也简单,他舀来河水,又倒入酒水,二者混合之后,注入几抹灵气,随后吹一口气,水化水雾,悬自王如意面部。
李长笑扶王如意,坐于一颗巨石上,告诉她,尚且需等上,那两刻钟时间,反正路途遥远,也一路踏来,何必着急呢?
王如意重重点头,忐忑期待兴奋,以说不清是谁更甚,待那两刻钟到,水雾皆是散去,李长笑来至其身前,靠近观察。
那俊俏脸儿,又靠得如此近,似呼吸热气,已打自脸上,那先前的种种情绪,又顷刻一空,被某种感受笼罩。
便是不遭此难,如此之人,几乎贴脸而视,她亦难把持,登基多年,忙碌于朝政,世家子弟,变法之人,山上神仙,她皆打过交道。
俊逸者数不胜数,然多数容颜,好看自好看,却过眼而过,仅好看而已,然此时此刻,正对面,不过两寸之遥的人儿,却是不同。
他自有其韵,再他人身上难寻半分,似最特殊之人,若要算算,仅接触不过半日,却似第一次饮酒般,醉倒在了其中。
是酒香。
亦是人自醉。世间之事,多难控制,就似她落得如此境地,绝非她所能料,又似她此刻感触,也非她所能控制。
纵使李长笑提前划分,又能如何?若能避免,世间那爱恨情仇,恩恩怨怨,哪还有那么多?
修士修身修心,那身易修,心却难修,此中之事,纵使废尽口舌,也难表清一二。
却说那王如意,目光似夹杂几分湿气的春风,又似波澜渐起的湖面,柔柔的,粘粘的,眼眶又渐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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