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图谱 第971节
其边缘处由定仪宝珠环绕护持,若星环悬照,银辉流转,更有湖面莹莹的水光透过通透的湖底石倾泻而下,在石壁上折射出粼粼波影,数种光华相互交映,宛若梦境。
初至此地者,无不为之震撼,永王也不例外,他实在想不出,当初太祖、太宗不知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造就了这处隐而不宣的逃生之所。
难怪他之前在湖中嬉戏不知多少回,都无从发现这里的秘密。
而在湖水底部这片巨大空间之中,矗立着二十余座泊台。
中间位置上,是一驾长达两百余米的飞艇,其余大大小小十余驾飞艇环列护卫。
皇家北狩所用的一应所需及宫藏,早已妥帖安置在了各架飞艇之中。
主飞艇“方丈号”上有着当今世界最为完备技术和先进设备。纵然旧帝室依然是一个封建式的王朝,可这只是王朝的统治方式,并不妨碍帝室享受新时代所带来的便利和成果。
闻光帝、皇后、一众妃子与直系皇嗣,连同永王,都是一同登上了这一驾飞艇。其余关系更为疏远的宗室,还有宫女护卫、内侍及亲近臣属则分乘诸舰。
又半刻之后,方丈号缓缓起飞,待艇身上升到了湖顶之上,其余环列在周围的飞艇才是从泊锚塔上脱离出来,一起向荡漾着湖光,且闪烁着迷离光芒的裂隙之中飞去。
很快,物质世界的一切都是退去,所有人进入了另一边的精神世界之中。
这是交融地的深处,对面的世界真正前沿,他们此行就是要贴着边缘行走,然后根据仪盘指引,去往位于另一端的出口。
只是在这个世界之中穿行需要克服两个必要条件,首先如果个体没有足够强大的场域,那在进入了这里后就会侵袭异化。
哪怕是他们这些早已半异化的人,也不过是抵抗力稍微强一点而已,并不能完全避免。
因为飞艇上本有密仪护持,如果此行一切顺利,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不至于有危险,可要是耽搁久了,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再一个,他们需要来自上层力量的庇佑。
交融地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异化生灵,如果没有两位元氏先祖的护持,那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去到本该去的地方。
只这两位也是告知他们,如今大顺方面的上层力量一直在找寻他们,所以不好露面,而他们不出现,才能保持威慑,使得双方的战争始终维持在下层对抗之上。
而此时幽都城外,已然是入夜了,大顺这边的进攻依旧没有停下,一道道如流星一般的冲击不停的落在幽都之上,而后方的大炮在冷却之后,也又一次轰鸣了起来。
陈传正在上空看着,忽然有所察觉般往一侧看去,见有一只纸鹤飞来。
他示意所有人不要拦截,等纸鹤来至面前,他接了过来,上面有一缕精神传来。
他收到之后,眸光一动,对几个地位较高的洞玄观格斗家交代了几句,又和后方负责督战的范振同打了一声招呼,就飞腾上空。
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盘泉山前,见鸣乘子正等在那里,于是到此落下。
鸣乘子见他到了,上来一礼,随后振奋无比的说:
“玄机,我这两日始终在此感应变动,方才凭派中遗宝,已是感应有幽都之中有裂隙动荡,这闻光帝必是今晚就要遁走!”
陈传听了之后,当即以界凭联系跟随过来的朝鸣,让它向大军设立在附近的电报站传递信号,并朝后方发送一份早已拟好的电报询问情况。
像这种需要跨越地域裂隙,是需要两边同时开启的,既然事先已是知道另一端出口在哪里,他当然不可能不事先派人做好准备。
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并不会在附近安排人手,只会摆上几个监测用的场域生物。
如果此刻监测到裂隙反应,那就说明闻光帝的确是准备从那里走了。
等待的时候,他说:“今朝与数百年前不同,空中陆上都有管制,闻光帝如果真的从海西道那端遁逃出来,也绝无可能无声无息越过我大顺疆域,我料他一定还有后手。”
鸣乘子怔了下,他常年停留在交融地深处修行,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倒是没想过这个,此刻不禁琢磨了下:
“如照玄机所言,确有此等可能,若是如此,他想要脱走,唯有在海西道再开一个天外裂隙了……”
说到这里,他神情陡然一变,急急说:“玄机,那闻光帝极可能如此做!我等需要快些赶去,将他阻住!否则极可能让其脱走!”
陈传说:“高功不必着急切,这事我早有安排。”
尽管海西道地广人稀,几乎是大片的无人区,可那已经是大顺的疆域所在了,他早已在那里安排了人手,只要对方的踪迹被掌握,根本别想顺利走脱。只要堵住片刻,他们就能赶至。
等了不到十分钟,朝鸣从天空中转回,发出了一声啸鸣,而他这里也收到后方传递来的消息,海西道那边的确观察了裂隙的波动,只是目标可能是在一座人迹罕至的高山之上。
他一转念,知道这其实是合理的。
闻光帝想要撤退,绝无可能只是他一个人,后妃子嗣,仆奴侍卫必要跟随,同时还需携带帝各种奢侈用物,珍奇异宝,必然需要方便的运载工具。
这么多人和物想要在大顺疆域上穿行,用来载承的绝不会是什么马车异种之类的东西,只有可能是飞艇,裂隙出现在高处就是为了方便穿渡。
这样的话,几乎可以肯定目标就在那里了,而即便对方用明、暗两个路数也不要紧,小径那边他也安排好埋伏人手了。
他对鸣乘子说:“鸣乘高功,我们这就去往海西!”
……
……
第1427章 裂光明暗行
裂隙另一端出口位于海西封侯渡。
说是海西道,其实距离安北道并不远,就在安北道与海西道的交界处再往北一些。
如果从交融地走,那就太远了,还不一定能找到准确位置,所以返回安北道中心城,再由此去往那里是最方便也是距离最近的。
陈传这一次不止有鸣乘子这个熟悉旧帝室情况的人同行,还把蒋令淮、穆晓人这两位曾经配合过的同僚一同唤上。
只是他身为这里前线最高指挥官,也不可能完全抛下这里的事情不管,所以他会在此留下自己的一具力量化身,用以统筹全局。
以幽都现在所具备的力量,是不可能对他们发动有力反攻的,能做的话他们早就做了,也不会逼到城墙底下都无所作为。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的谋划就是想要将他调走,然后发动孤注一掷的行动。
可从战术上说,这种情况只在理论上存在一定可能,真要做成太复杂了,这意味着自己每一步都需要照着对方的剧本走,差半步都不行,几乎没成功可能。
而就算真是这样,两地其实距离并不远,收到报告后他也可以及时赶回来。
他与三人从交融地中出来,途中并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直接掠空飞遁,十来分钟后就过了安北道,进入了海西道。
因为现在已经入夜,能看到地表的灯光从原来的密密簇簇变得逐渐稀疏,再是消失不见,倒是大地和天空的分割线他们眼中依旧清晰,各种地形轮廓也能很好的起到指引方向的作用。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工建筑,沿途之上只有寥寥几个观测站和泊锚点。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把向外遁逃的出口安排在海西道,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变过的原因了。
由于地域广大,人口稀少,一座中心城根本不足以将所有的裂隙都是收聚起来,很多峡谷和沟壑深处可能暗藏有稳固或者不稳固的裂隙。
鸣乘子这回也是认为,能够让足够多或者具备足够力量的人穿渡过去的裂隙,那绝不可能是临时打开的,因为它不够稳固。
所以旧帝室一定是会借助某些早已存在的隙口,或者干脆是找到一个古早就留下的仪式修补启用,这样才可能达成逃遁目的。
陈传同意这个看法,而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这就给了他们充分的赶路以及准备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琼王正坐在通往海西道的列车之中,这回他依旧是受闻光帝派遣,负责为北狩之事开道。
而他这一路,早在闻光帝出发的大半日前就已经启程了。
这回途中没有走危险重重的地表,反而是从一条先前被从事怀疑存在的地下通道穿行,从这里果然可以直通盘泉山,全程都可以避过大顺的耳目。
从事跟在琼王身旁,却是一直皱着眉头。
琼王见他心事重重,不禁问:“子康,你在想什么?可是在担忧前方还有埋伏?孤身为人子,此回为父皇之前驱,一些危难,自当孤来当之。”
说了之后,他又不忘安慰:
“且父皇既让走这地道,一路当是无事,子康不必太过忧虑。”
从事叹了一口气:“殿下可曾想过,既然有此地道,为何先前不让殿下走,现在却又让殿下走了呢?”
琼王不由被这句话问住了,其实他之前转过这个念头,但是又不愿去深想。
他迟疑了一下,说:“想是之前孤在父皇眼中并不成器,故才以此法相试。是了,定是如此,后来孤安然归返,父皇才交重托于孤。
今次孤绝不会让父皇母后失望。”
从事见他充满坚定的表情,心下却是想,殿下啊殿下,你待陛下一片纯孝,可陛下待你却不见得也是如此啊,恐是只会将你当作一个弃子。
他也想了,反正这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他身为王府从事,与琼王算得上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无论如何也要谋划一条出路。
到了戌时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北道口,这是他们之前到过的地方。
随行近卫立刻下车探查,全程根本不需要琼王出声关照。
大概半个时辰,有一名随行的内侍找上了他,“琼王殿下,陛下行在将至,烦请殿下整肃以迎。”
琼王一惊,同时一喜,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激动,他说:“孤这便前往迎驾。”
从事听了之后却觉得有些诧异,他们这位皇帝陛下难道真的会来此?莫非是他猜错了?
他随琼王前往迎候,只是不到半刻,就又有一辆列车到了,随后他果然见到闻光帝从列车走了下来,并且随行的还有曹皇后和其余众妃子及皇子。
“难道真的猜错了?”
从事心中转念,可又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另一边,对面世界之中,二十余驾飞艇正在充斥着刺眼光芒的空域中飞行着。
永王站在主艇的舷窗边上,看着外面光芒中那些时不时闪过的模模糊糊的东西。
这时他听到了砰砰的弹跳声,地板随之轻轻震动了几下,随后看到一个赤红色的小球滚了过来,一直来到了他的脚边。
球上还有两个眼睛,眨了眨之后,忽然受到了惊吓般紧紧闭了起来,看到他后,似乎很害怕,紧紧蜷缩成了一团,
永王抬起头,往舱口对面看过去,有一个大概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记起来,这应该是自己的某个弟弟,因为还没有成家,所以还没有被封王。
“你叫阿符吧?”
永王一伸手,将球凭空摄拿了过来,随后冲着对面的小身影招了招手。
小男孩噔噔噔跑了过来,随后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里,将小球递给了他,“给!”
阿符开心的接过球,奶声奶气的说:“谢谢皇兄。”
“你认识我啊?”永王有些诧异。
阿符点点头,“母妃教的,说看到皇兄要叫皇兄,要对皇兄恭敬。”
永王笑了起来,他转到舷窗这边,走近了两步,“看看,外面有什么?”
阿符转头看过去,舷窗外本来是有着模模糊糊的东西,可此刻随着他们的靠近,忽然有一张五官呈现空洞模样的扭曲脸庞贴在了窗上,似乎随时可能穿透舷窗冲入进来,让人感觉十分惊悚。
可是这张脸只是出现了片刻,却刷的一下不见,两人最后看到的,只是其脸上残留的某种惊恐的神情。
随后便看到,舷窗之外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身影巨大物体,其投下的阴影从舱室的地板墙壁还有两个人的身上晃了过去,持续好一会儿才是不见。
“皇兄,那是什么?”
永王说:“那是神魔,我们都有可能会变成的样子。”
“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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