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401节
江浸月也不敢说话,她甚至有点后悔了。
其实登上点星者精神大多都不怎么正常,一二三更是不正常中的佼佼者,自己说的这一番话说不准会忽然让她情绪不稳。
而也正当江浸月寻思时,她忽然看到一二三回了神。
这令江浸月瞬时紧张起来。
“哎呀,这宝寺里头怎还有人放这般恶心的玩意儿。”
一二三随口嘟囔,接着一翻手,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截白色蜡烛。
她将蜡烛置于桌面,对着蜡芯轻轻一吹,上方即刻腾起摇曳的火焰。
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一二三也是把手肘垫到自己的脸下,就这么斜趴侧躺在桌面之上,任凭自己远长于常人的黑发垂在地面:
“你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小女子需得想想。”
江浸月忍不住侧头看向蜡烛。
不是。
您刚才做了什么啊?
……
什么都没发生。
深更静谧如常流淌,他布下的法门毫无动静,三个化出的僧人仍在房中安然大睡,未被半分波及。
方丈再次重重拍击地面,此时才惊觉,那留在寺里的珍贵宝物已与他失去了联系。
方丈:“?”
他错愕地张大嘴巴,冥思苦想,试图厘清眼前局势,半晌却只是悲切地闭上双眼。
看来……已全然无计可施。
听闻那小丫头已奔向寺内,方丈立时运转周身炁息,欲强行阻断自身经脉,就此了断。
然而,正踩踏着他的林江,亦借由脚掌源源不绝地将生机注入他体内,何处损伤,那生炁便即刻前去弥合补充。
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老方丈此刻才明了,自己竟连结束自己性命的权利都已然丧失。
大殿的门厅敞开着,老方丈只能望着那位小丫头步入庭院正中,左右环顾一圈后,挺直胸膛,朝着天空高声呐喊:
“天亮了!快来大殿呀!”
那声音异常透亮,瞬间刺穿了整个黑夜。
寺院中立刻响起阵阵骚动。
老方丈缓缓闭上了眼。
听着外面渐渐传来杂乱的声音,他耳边只飘来和尚的阵阵惊呼。
这些僧人暂未知情,目睹老方丈被林江踩在脚下,欲上前解救。
但余温允静静立于原地,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便让这群僧人不敢靠近。
直至最后一字辈的老和尚们缓步走来,为首的一宁见到此景后脸色骤变,直接怒视林江:
“你!你这是何意而为!明德寺好心好意让诸位进来,为何非要这般做?”
林江直接伸手指向后方金佛:
“你们方丈食人寿命,这金佛背后有一空洞,内部放满了指甲,你们自己去查一查便知道了。”
这些僧人这才发现,那巨大的金佛双眸中正淌出滚滚黑泪,此刻已汇聚在横放的掌心之中。
一宁心神仿佛遭受重锤猛击,不及多想,立即带上几名纪律院的僧人,朝金佛方向疾步而去。
他们来到金佛背后,迅速找到林江撕开的那个缺口。
看到洞内景象后,两名较年轻的戒律院僧人皆脸色骤变,直接张口便猛烈呕吐,连一宁也脚步踉跄,晃了好几下方才稳住。
他们以香火功德为主的佛家修行,面对此等邪祟之物,尤为恶心。
因此,谁都未曾料到,这明目的金佛下方竟潜藏着这些东西!
周遭僧人都洞悉了事情缘由,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如同被沸水灼烫般,全然无法镇定。
几名武院弟子压低声音嘀咕:“这莫非是有人设局陷害明德寺?又怎知这些指甲不是先掏空金佛后塞入的?”
几位小僧胡言乱语,一宁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他们看不出来,一宁岂能看不出?
根据指甲的陈旧程度,分明是按年份先后依次排列。
除非有人耗费近二十年光阴逐一在此粘贴指甲,否则绝无可能完成此事。
若是事到如今还自欺欺人,只会令人觉得恶心。
一宁神情复杂的走到方丈面前,他垂下头看着这位老僧,后者沧桑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为何啊……”
一宁声音颤抖,方丈却一言不发。
“为何啊……”
一宁跪在地面。
方丈一言不发。
第346章 杖毙
林江没必要亲手弑杀老方丈,便施展乱炁术,将老方丈体内的道行彻底涤荡一空。
失去道行的支撑后,老方丈的皮肤霎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衰老,甚至比之前卧病在榻的那位更为枯槁。
他的生命本就是借不当的邪术攫取而来,被林江剥离后,更是瞬间濒临生命的终局。
此刻,他正处于短暂的回光返照之中,估计撑不到黎明,便将一命呜呼。
有几位年轻僧人强忍着恶心进入到了金佛内部,用细布把贴在佛内的指甲全都尽数拿了下来,将它们放在外面大殿地面之上,一片一片的罗列。
大部分僧人在看到这一些指甲之后皆是被扰得乱了心,甚至难以从头到尾将这指甲尽数数下。
最终还是大殿当中忽然多出来了个小丫头蛋子,手指顺着指甲上挨个查,查到了最后对着这些僧人道:
“一共一百五十六片!”
小姑娘的声音清澈的响遍了整个大殿,大殿当中的和尚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并不知道是否一指对一人,如若真是……
便是百余条人命啊!
一时间有好几位老僧,脚步摇晃,几乎晕倒。
此一刻,明德寺那原本明目耀眼的牌子似乎变得血淋。
分别承载贪、嗔、痴的三名分身也赶至现场,相较其他僧人,他们显然更难以直面方丈本性的真相。
当三人目睹方丈时,正欲急切凑近探询其状况,却被林江提前拦下,将先前发生的种种详尽告知。
听闻自己便是方丈分离的贪、嗔、痴三恶根,三人神情霎时茫然失神。
多年来,三人固然自知其性情与禅修格格不入,却始终归咎于天生本性,以为自己不配修行佛门。
没想到事到如今真相竟是这般。
这三人中最激动者当属念缘:
“这……这……洒家不信!方丈当时待我等何其仁厚,满寺皆轻我辈寄居,唯方丈肯同我言和,而今言其害我,洒家不信!”
他胡乱嘶吼两声不信,可再瞥一眼地上瘫倒的方丈,眸中却忽然掠过一丝恐惧。
忽然转身,径直朝寺外狂奔而去,乘着月色直接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林江未加阻拦,这人现在恐怕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是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为好。
剩下两位僧人兀自不动,唯以复杂眼神死死锁住地上的方丈。
明德寺僧众亦然,直面那瘫倒不动、气若游丝的老方丈,诸僧心中一时竟难以凝聚半分愠怒。
唯余满心茫然。
这位方丈平日里常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日久天长,便在众人心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惯性。
这些和尚并非不能接受自家方丈竟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此刻只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跪在方丈身旁的一宁沉默良久,最终才强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他低下头,凝视着躺在地上的方丈,声音变得极其沙哑:
“戒律院僧人何在?”
白日里阻拦过三名和尚的戒律院僧人们先是犹豫地互相观望,随后齐步向前,行至一宁身后。
一宁用自己的衣袖擦去脸上泪水,眼中已无半分温情:
“明德寺一尘严重违反寺规,伤人百余,此刻必须以寺法严惩!”
“长老!”
年轻的戒律院僧人们何曾见过这等阵势。
真要按照戒律院规矩行事,他们得亲手用棍棒活生生打死方丈。
让这些年轻和尚执行此事,他们恐怕都难以下手!
一宁毫不理会,径直走到一位戒律院僧人身边,伸手接过他掌中长棍。
那年轻和尚本想阻拦,却被一宁锐利如刀的眼神逼退: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犯下如此重戒,若不施以惩戒,明德寺的清规戒律岂不如同儿戏?日后我寺还如何以佛法普度众生?”
那和尚被训斥得面红耳赤,唯唯退后两步,再不敢望向方丈。
一宁握着长棍,缓缓行至方丈身侧。
方丈听闻动静,拼尽力气抬起眼皮,望向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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