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求死,怎么功成名就了 第89节
可悲的是,即便其中有清廉之士,也因为陛下装聋作哑,而最终悲剧收场。
听闻北境战事焦灼,尽管并没有出现颓势,但焦灼的战事总是能在人心头添上一道郁结。
殷秋白此刻感觉心力交瘁,她忍不住抬头,目光穿过窗咎,看了眼在景观湖旁烤鱼的牧青白。
她似乎是在祈盼牧青白能突然觉醒,张口就是一道天语,凭天语,就能解决当前她所揪心的急事。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殷秋白的心声。
牧青白抬起了头。
殷秋白不知怎的心里天真的生出了一丝没来由的希望。
牧青白捻起一手细盐,撒在了滋滋冒油的烤鱼上,嘴巴是张开了,但发出的不是天谕,是‘给给给’怪笑。
“给给给~!嚼嚼…给给给~!”
殷秋白眼神晦暗的低下了头。
实在……太像个傻子了。
她怎么能傻到让一个傻子帮她啊!
这些日子,牧青白每天例行公事一样,每天写奏疏骂女帝,然后雷打不动的出城钓鱼。
那奏疏总被殷秋白扣下来,然后绞尽脑汁的帮他重写。
这哪是给陛下添堵?这是在给殷秋白添堵!
更让殷秋白在意的是,牧青白的生活简直可以用单调来形容,单调得让人感觉可怕。
殷秋白宁愿他每日出门去花天酒地,学京城里的纨绔,每日鲜衣怒马,登高闻风,哪怕饮酒作乐也好啊。
牧青白太安分了,安分得几乎要淡出人们的视野,在朝堂上几乎都没有人再提起牧青白这个名字。
殷秋白根本瞧不出什么端倪,即便想旁敲侧击的问,都不知该要从何问起。
难道要问,你每天出去钓鱼都没有收获,难道是去布局谋划什么邪恶阴谋了吗?
不行的啊……!
这样问的话,殷秋白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殷秋白又忍不住看了眼牧青白。
“给给给~!嚼嚼……”
殷秋白捂了眼,惨不忍睹啊!换了外人来看估计很难相信,这与那个白衣玉冠,腰配双剑的少年郎是同一个人。
她可不要变成这样的傻子!
不过,看着牧青白,她终于是想到一件让自己稍微舒心少许的好事了。
军校那边有了声律启蒙这本书籍,识字率开始疾步上升。
殷秋白愁容微霁,露出片缕微笑,牧公子可靠的时候是真可靠,可是傻的时候,是真的傻啊……
牧青白吃光了鱼,吮了吮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断拍打手心。
“牧公子,又要送信去文尚书府上吗?”侍女问道。
殷秋白立马竖起耳朵去听。
牧青白静待片刻,又收起来。
“不急,不急。”
殷秋白顿时好奇起了那封信的内容。
“信都写好了,现在不送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侍女纳闷的问道。
“等一则消息回京。”
“从哪里传回京的消息?”
“不管是从哪里来,战场,江南,只要是回京的消息,都行。”
侍女瞥见殷秋白的目光,立马会意,小心的说道:“牧公子,既然早晚都是要送出去的,不如先放在奴婢这里,到时候您要送了,奴婢第一时间给您送去。”
说完,小侍女和远处书房里的殷秋白,都紧张的盯着牧青白。
牧青白轻笑一声,“好啊,那麻烦你咯。”
“不妨事的。”小侍女松了口气:“只要是牧公子需要,奴婢会尽力去办的。”
小侍女又陪牧青白说了一会儿话,才借口离开。
她绕了一大圈,进了书房,将信笺送到了书案上。
殷秋白小心拆开信笺,取出信纸。
展开一看,不禁愣住。
一张白纸,干干净净,没有一滴墨迹。
第99章 车马慢,多情者仍多情
殷秋白的汗毛骤然竖起,仿佛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盯着自己。
仿佛牧公子早就知道她要拆开来看,所以特地放了一张白纸,作为报复的戏弄!
她还以为牧公子对她从不设防,但没成想……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殷秋白心虚的将白纸收进信笺,又小心密封好,递还给侍女:“收好。”
“小姐……”
“还有什么事?”
“外界有传言,是关于牧公子的。”小侍女低声说道。
殷秋白顿时警觉起来。
牧青白这段时间太安分,以至于突然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殷秋白如临大敌。
“说吧,什么传言。”
“传言说中秋宴上流传甚广的那首步虚词的作词人,是牧公子~!”
殷秋白心头一松,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
“小姐你一点也不惊讶吗?”小侍女见小姐如此平静,自己反倒吃了一惊。
“牧公子诗才若高山,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殷秋白轻笑,与牧青白的韬略相比,诗才文渊什么的,反而稍显逊色了。
不过听到外界流传有利于牧青白名声的传言,殷秋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甚至可以说还有点欣慰。
毕竟一直以来,她总是着急牧青白的名声,而牧青白呢?他总是毫不在意的糟践自己的名声。
看到牧青白能有如此转变,着实是欣慰至极呀!
殷秋白忽地想到,牧青白临行渝州前,曾做过的一首诗。
念及此时,提笔落墨。
“送到军校去,张贴在最明目的地方。”
“小姐,还有一事,最近牧公子有些奇怪,他总爱在府里盯着奴婢们干活儿。”
“为什么?”殷秋白奇怪的问。
“他说很解压……”
殷秋白哭笑不得:“你们就全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话可以是这样说,可奴婢们感觉有人在旁边盯着,总是很让人不自在……牧公子总会偶尔冒出两句奇怪的指点,吓坏了不少姐妹。”
“什么指点?”
“牧公子在某些方面要求苛刻极了,草坪上有一两根草突起,都会让他整个人奇怪的扭曲起来,嘴里还嚷嚷着逼死强迫症了啊之类的话……小姐,牧公子发病的时候,不会咬人吧?”
殷秋白:“……去去,别胡说!”
“牧公子在钓鱼一事上,真是勤勉啊!”虎子提着渔具忍不住感慨道:“而且牧公子的工具总是很专业,比府邸里那些工匠还专业!”
牧青白瞪了他一眼:“你干脆直接骂我说差生文具多就完了呗!”
“牧公子,这么冷的天,像你这样的贵公子应该去凤鸣苑听曲吃酒才对,要是你嫌低俗,也可以登楼去探高雅的乐子,再不济在府里烤鱼也不错。”
“你哪来那么多牢骚?总在府里盯着人,人家也不自在。”
牧青白知道自己老是盯着别人干活儿很不好,他挪开目光的时候,白府的小侍女和家仆们都松了口气,当目光又移回来时,他们又会呼吸一紧。
但看他们干活儿一丝不苟的态度,着实让人愉悦,就好像刷‘机械莫蒂他外公’一样。
当然,白府里的人都很好,他们也并非嫌弃,只是他们虽然不说,但眼里有种深深的忌惮。
牧青白正说着话,冷不防被人一头撞在怀里。
牧青白与来人双双摔了一屁墩。
小女孩抬头见到牧青白,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赶忙爬起来冲牧青白一边道歉一边磕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民女不小心冲撞了大人,罪,罪该万死!求大人饶命啊~!”
牧青白揉了揉屁股,一把将她捞起来:“冲撞这个词用的非常贴切啊,但你又说你罪该万死,又让我饶你一命,那你到底想不想死啊?”
小女孩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又要下跪磕头。
牧青白连忙用力拽起她:“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牧青白认出了她,这是沈暖玉家的孩子。
抬眼看去,果然沈暖玉就在湖边,身边跟着几个同这个女孩一般大的孩子,每人一根钓竿,脚边踩着一根草绳,绳上的鱼让牧青白眼红不已。
“牧大人?!”沈暖玉赶忙过来,欠身道:“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冒犯大人,还请……”
牧青白笑道:“别请了,小丫头很有礼貌,但不用见着人就磕头。”
沈暖玉有些无奈道:“让大人见笑了……”
牧青白来到沈暖玉的钓点坐下,厚着脸皮无耻的蹭了蹭沈暖玉的钓点,同时目光艳羡的看着被草绳穿过鳃的肥鱼。
几个女孩都怯生生的聚在一起,牧青白打开食盒,将精致的点心端出来,朝几个女孩递了过去。
女孩们眼里充斥着渴望,但都怯怕的不敢伸手,一个个相视一眼,好像是在商量谁去拿‘牧大人’赏的精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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