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求死,怎么功成名就了 第171节
牧青白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只是想起好似好久之前,又或者不久之前,一件板上钉钉的死罪,因为我一时多嘴卖弄,给我平冤了。”
“那不是好事吗?”
“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我嘛……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理解不了。”
“嗐,你不说,咋知道老汉我不能理解嘛?咋啦,难道这是个秘密,本来就不应该被人知道?那真是矛盾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样就闹不了动静了。”
“没什么不应该被人知道的,如果不被人知道,知识存在本就没有意义。”
老头惊讶道:“小伙子,你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啊!”
牧青白给老头述说了一个观点,六个概念,两种阶级,并做出了解释。
老头摸了摸胡须,抿着唇有点不太满意:“太深奥了,太难懂了,你光说这些概念阶级,寻常百姓都听不明白,听得明白的人只知道你是个有悖逆之心的反贼,没意义啊!”
牧青白有些意外:“没意义吗?”
“当然啊,你想啊,我忙碌一天一月一季一年,为了什么?”
牧青白回答道:“为了吃饭?”
“没错啊!百姓就是为了温饱活着而已,大家都饿着肚子,谁会想着这些深奥的东西?人忙忙碌碌,就为了今日的米价,盐价,要是富足一些还能关心一下肉价。”
“你说的这些东西,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大海时刻泛起海浪,一茬接着一茬的,石子儿投进去激起那一点浪花够让谁注意的啊?很快就会沉寂下去的。不过你的这一套理论,倒是足以让当权者害怕。”
牧青白笑道:“可我要做的就是让当权者害怕啊!”
老头抓了抓发髻,抓出来一只跳蚤,忽然笑了起来:
“嗨呀!你瞧,你就像是这只跳蚤。”
牧青白疑惑的问道:“你骂人呢?”
“哎呀,不是,老头子嘴笨,不知道咋说好,只是觉得像,就这样说了。”
牧青白又问:“怎么像了?”
“跳蚤在身上叮咬会又痛又痒的,但是时间一久,就会发现跳蚤其实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是肌肤上的一时痒痛。既然不是深入心肺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人怕的。当权者不全是蠢猪,他们会意识到的。你呀,弄出这点动静,看似很大,但很快就会被人当成跳蚤!”
牧青白皱起眉头。
老头拍手笑道:“哎呀,我想到了,你刚才把这理论比作一个种子,小老儿觉得非常好!你想要人深刻记住你,那就把这一颗种子种到天下百姓的心头上不就是了?”
牧青白忽感灵窍顿开,“你的意思是,现今社会的生产力不够,不足以支持这一套理论的实践,如果提升科学生产力,民众的意识就会觉醒?”
老头苦恼的皱起眉头:“你瞧瞧你,你又开始说一些深奥的话了!”
“换言之,就是让百姓们都吃饱!”
老头握拳一砸手心:“对咯!说点人话也不难嘛!”
牧青白摇摇头道:“时间跨度太久了!再说了,现在当权者已经害怕了,我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让当权者更害怕,做出最激进的那一步!”
“什么火?”
“我把这枚种子保存下来,等到将来生产力足够的时候,这枚种子可以发芽的时候,它就会破土萌发,而且,我要让当权者看到这一幕,她就会更加害怕!”
“你要怎么做?”
“把种子送出去,先种在一批人心里。”
老头疑惑的问道:“你现在身处监牢里,你要怎么把这枚只存在你心头的种子送出去?”
牧青白看向老头。
老头连忙摆手:“你别看我了,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做不了那么大的事儿。”
牧青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睡下,“事已至此,先睡觉吧,哦对了,开饭了记得叫我。”
老头见他背过身去,悄悄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拆开盖帽,一股似有若无的烟气冒了出来。
只片刻,老头就合上了盖帽,然后起身抬手拂过牢门,门上的锁下一刻便掉在了地上。
第197章 取药
老头出了大牢。
门口一辆牛车静静等候。
老头坐上车辕驾车,车厢里没有人,但却非常沉重,行进途中一上一下的颠簸。
牛车慢慢悠悠,老头也没有驾驭,任凭老牛自己拉着车走。
好久好久,老牛终于停下了。
老头目光落在了小门上那块写着‘章循医馆’的牌子上。
老头问老牛:“你确定是在这吗?”
老牛仿佛根本没听到,又或者老牛本来就不会听人话,所以老牛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过的百姓忍不住为之侧目,一脸晦气。
“快走快走,来了个疯老头。”
“这老头对牛说话,是该来找章循治治脑子了。”
“啊?章循?那家伙会治病吗?”
“正因为章循不会治病,所以疯病看庸医,正好对上眼了嘛!”
老头一脸尴尬,跳下马车,在门前的花坛里拔了一根药草喂到老牛嘴里。
老牛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草都往嘴里嚼嚼。
老头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章循满脸不耐烦的说道:“都说了知嫤在睡觉,下午晚些时候才开诊!”
老头笑道:“既然知嫤不在,那我找你。”
章循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苍天有眼啊,终于有人看到我章循的医术天赋了,你放心,老先生,你的病啊,治不好我不收你钱!”
老头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治我的病,不收我的钱呢。”
章循尴尬的搓了搓手:“那不能,医不叩门道不送法,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不收钱,起码要收点辛苦费吧,少收点儿少收点儿。”
老头张眼打量他:“年轻人,我怎么感觉你比老头子还需要医治啊,看你脸色蜡黄,身体虚浮……”
章循有点想哭:“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只吃半碗隔夜粥,这身子能不虚浮吗?都是饿的呀!”
老头可怜的掏出一张饼。
章循大喜,夺过来疯狂的往嘴里塞。
吃到内馅,顿时眼泪差点彪出来,竟然还是肉馅的!
老头指了指里屋:“麻烦你帮我叫一下知嫤小姑娘。”
章循一愣,脸色慢慢变绿。
他突然狠狠把半张饼摔在桌上,瞪着眼道:“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
老头指着半张饼:“你吃了半张,还不办事儿,扔回来告诉我,你不吃嗟来之食……那我去报官?”
章循悲愤的深吸了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
章循走进里屋,然后章循发出一声惨叫。
章循捂着眼眶走了出来,捡起半张饼狠狠的用牙齿撕扯起来,仿佛撕扯的不是饼,而是谁的肉似的。
面对老头疑惑的眼神,章循硬气的说道:“我办事儿了的!”
知嫤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狠狠瞪了眼章循。
章循一个哆嗦,把手上还剩巴掌大的饼子递了过来。
知嫤轻哼声,没再计较,扭头看向老头却皱起了眉头:“老爷爷,你不像是有病的人啊,我观你体态丰腴,面色红润,步履扎实,实在不像这个年纪老人该有的状态…您…有武艺在身?”
老头微笑颔首:“我是学了一招半式傍身,我来不是为看病,是为取药。”
说着,老头掏出一块模样古怪的牌子,递了过去。
知嫤望着这块牌子,眼神一下清澈了。
“明白了,稍坐。”知嫤扭头使唤道:“章循,泡茶!”
茶泡好了,知嫤也将一枚瓷瓶放在了老头手边的茶几上。
知嫤当着老头的面,把牌子扔进了炭火里,牌子受热冒烟很快被火焰吞噬。
“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从来没取过药,我们之间从无渊源。”
老头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两清。告辞!”
章循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老头走后才问道:“那是什么?”
“压箱底的东西。”
章循大为不解:“压箱底的东西,没收钱啊。”
章循指着自己的眼眶哭道:“那我这怎么算?”
知嫤有些愧疚:“哎呀你自己敷点药就好了,你好歹也是大夫,你不会这点事儿都搞不定吧?好了好了,大不了今天吃炙肉。”
章循大哭:“是我看着你吃?”
“请你吃请你吃!”
章循一秒收声:“那还差不多!”
知嫤愣了下,拳头硬了:“贱骨头!”
牛车一路穿过热闹的街市。
路过凤鸣湖畔。
一颗光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我跟你说,我曾经在渝州城中设下陷阱,引得万商趋之若鹜,三日!城中粮食爆仓!三日,粮价暴涨,万商疯狂!最后,我用赈灾粮狂压粮价,引得渝州官商震怒。”
一个女子紧紧揪住了绣帕,眼神心疼的望着眼前的和尚。
小和尚振臂一呼,道貌岸然:“我以身入局,宴请众商,我告诉他们:我的命压在这,你们的粮食我要了!城外有饿狼盘踞,只杀粮商,粮出人死!他们怕了,我知道我赢了!哪怕百姓骂我狗官,我也赢了,哪怕我差点死了,我还是赢了!”
女子赶忙捂住小和尚的嘴:“郎!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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