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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心求死,怎么功成名就了 第170节

  尽管很不好听,但温暮霭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已然成为了朝廷鹰犬,啊不,只有昏君治下才是鹰犬,他们这应该叫做……顺应朝廷招安?

  “如何分忧?”

  温暮霭耸了耸肩:“既然女帝无意杀牧青白,那保住牧青白的命,就是表决心最好的投名状。”

  “你确定陛下真的不想杀牧青白?”

  “不敢确定,且看这一次提审结果吧,如果牧青白没能走出皇宫,到那时你们再庆祝也不迟。”

  “解释解释吧,牧青白。”

  大殿空空荡荡。

  显然,殷云澜为了提审牧青白,屏退了左右四下。

  殷云澜将那一份大殷日报扔下。

  牧青白往前走了两步,捡起那一份日报,笑呵呵的看向上面自己亲手所写的内容。

  这里头前者的新闻不重要,或者说不算重要。

  起码,即便这新闻真的如愿播报出去,相信女帝也有办法应对。

  这个时间,殷云澜正好在用膳,只是今日因为牧青白,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有些反胃。

  此刻又看到牧青白脸上带笑,殷云澜握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力道之大,挤压得筷子发出将断不断的丝丝紧迫声。

  “朕让你解释解释!”

  牧青白点点头,俯身道:“遵陛下旨意。咳咳,我在大殷日报上提出了一种观点,这种观点里,包含了六种概念,分别是,左派、右派、左倾、右倾、左翼、右翼。”

  “何为左派?即是一群渴望新的社会秩序,渴望科学发展进步的无产阶级,何为无产?即丧失生产资料,单靠出卖劳动力获取生存的人群。”

  “何为右派?他们拥有着天下大多数的资源,坚定且顽固的保守着现有的社会秩序。”

  “何为左倾……何为右倾?”

  殷云澜神情恍惚,她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里,那个身影单薄的人,他意气风发的讲述着报纸上写的字句,大逆不道的悖理被他讲成了真理。

  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师者,但他所说的这一切深深违背了殷云澜身为皇帝的利益。

  不,亦或者说,他所提出的概念,是一把斩向天下所有当权者利益的宝剑。

  牧青白挥斥方遒的模样,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魅力。

  如果不是他字字句句都在说杀头的话,殷云澜真会陶醉在他的个人魅力之下。

  牧青白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

  脚边一只杯子炸开。

  牧青白的声音戛然而止。

  “住口!朕让你解释解释,不是叫你翻译翻译!”

  殷云澜终于压制不住怒意,又抄起桌上的一只酒壶狠狠砸了过来。

  牧青白好险好险躲开,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撞在柱子上四分五裂的酒壶,这要是被砸在脑袋上,肯定会很疼吧!

  殷云澜冷笑道:“你还会躲?朕还以为你会迎着上来呢!”

  “如果陛下扔的是刀子,那我肯定不躲!”

  “你还敢顶嘴?!想一死了之,没有那么容易!”

  殷云澜冷斥着又抓起一只瓷碗砸了过来。

  牧青白闪身一躲,灵机一动,鼓足了全身力气朝殿外大喊道:“护驾!护驾!护驾!!”

  殷云澜的脸上闪过几分慌张,呵斥道:“没有刺客,没有刺客!”

  御前侍卫撞开殿门,身上甲胄手中横刀闪烁慑人寒光。

  禁军有序进殿,第一时间便亮出直刀。

  牧青白撒腿就朝着禁军冲了过去。

  禁军头领的目光快速在大殿内找寻刺客身影,并厉声道:“保护陛下,缉拿刺客!”

  “刺客在这,刺客在这!”

  一个惊喜莫名的大叫响起,并伴随着一团诡谲的人影飞奔而来。

  一个杯子在牧青白的脑袋上爆开。

  牧青白‘啊’的一声哀嚎抱头在地上翻滚。

  殷云澜持剑走下台阶,低沉喝道:

  “给朕退下!!一群废物,牧青白胡言几句就能趋势尔等为他利用,也不用你们的狗脑子想想,牧青白一介书生怎么刺王杀驾?”

  众禁军汗颜,面对女帝的怒火,哪敢吭声,赶忙如潮水般退出大殿。

  殷云澜控制好了力道,这杯子砸在牧青白的脑袋上,没有破皮,就是单纯的疼,起了个包。

  牧青白看到殷云澜走下来,捂着脑袋爬起来要跑路。

  没想到还是晚了。

  殷云澜一出手就抓住了牧青白的后脖领,又把他拽倒在地。

  殷云澜微微弯腰双眼直视他。

  牧青白弱弱的说道:“我跟你说,士可杀不可辱!”

  殷云澜扔下剑,攥紧了拳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别逼朕动手打人!”

  牧青白硬气的说道:“我不怕!”

  “呵呵,朕知道你会龟息术,但朕这宫里并非没有能人,你敢用龟息晕过去,朕就敢让人扎你身上最疼的穴位,让你活生生疼醒过来!”

  牧青白打了个哆嗦:“陛下,你这样做,有违帝王风范啊!”

  “你不也违背了臣子之德行吗?你果然还是如同先朝旧臣一样,你看不起朕女子之身,你觉得女子不配执掌帝位!是与不是!”

  “啊,这,这倒不是。”

  “呵呵,你是怕挨打才会这样说的,对吧?你看似硬气,其实外强中干罢了!”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针对你。”

  殷云澜闻言,咬紧的那一口气松了些。

  “皇帝是男是女,跟我是否这样干,没有关系。”

第196章 老头

  殷秋白赶到的时候,大殿之中一片狼藉,已经不见了牧青白的影子。

  殷云澜独坐在御前台阶上,一缕发丝徒然零落在眼前,看起来十分狼狈。

  殷秋白赶忙紧走到姐姐跟前蹲下,杀气腾腾的问道:“牧青白对陛下动手?”

  殷云澜见了妹妹脸上生气的样子,心中阴郁祛散了不少。

  “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殷秋白心头一松,是自己关心太急了,但看姐姐脸上憔悴的疲倦,心头像是被揪起来了似的。

  殷秋白张开双臂,轻轻将姐姐抱在怀里。

  殷云澜一怔,随后安然偎在妹妹怀里。

  管他洪水滔天,此刻宁静才是最为宝贵的。

  殷秋白哼着童谣,轻轻拍打姐姐的背。

  此刻大殿之中,寂静无声,只余安宁的小曲。

  “有没有人来关心一下我啊!御史台呢?皇帝当庭殴打镜湖书院的三等教授,有失君威国体啊!”

  狱头把牢房敲得梆梆作响,指着牧青白严厉喝道:

  “肃静肃静!再吵就往你这塞一个龙阳!”

  说着,狱头将一个老头送了进来。

  老头连忙转身对狱头说道:“牢头,我可啥事儿都没犯啊,你可不能搞连坐啊!”

  “少废话,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进去!”

  狱头推了老头一把,老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尴尬的对牧青白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话说,你得罪了大人物?”

  “你怎么知道?”牧青白疑惑的问道。

  “老头子我也得罪了大人物。”老头骄傲的抬起头:“这个牢房就是用来安排咱们这样的人嘞,主要是大人物们还没想好该给咱们定个啥子罪名,所以先把咱们关进牢里。”

  “你都进来蹲牢狱了,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一把年纪,风烛残年,还能闹点动静出来,当然值得骄傲,要是不声不响,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才真是浪费人生!”

  牧青白失笑道:“你这人生观倒是有点通透得莫名奇特啊。”

  “不奇特也没法进来嘛哈哈!我跟你说,我得罪的那位大人物可不得了,那是大名鼎鼎的京官,可不是寻常司衙里的小掌兵,那是有资格上朝的朝臣!”

  老头炫耀起了自己进来的始末,倒也不能算是被欺负了,他见别人家里炖着肉,闻着香味儿就偷摸进了人家厨房,把一锅肉吃了个精光,还把一壶酒酿喝了。

  本来走了也就罢了,这老头吃饱喝足犯困了,就在厨房睡了一觉,被其家奴发现,扭送衙门。

  衙门的官老爷因为苦主是朝臣这一缘故,不好用偷盗这等量刑轻的罪名给老头定案,于是先将老头扔到这牢里。

  “诶,小伙子,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啊,我得罪的人可不小,比起你这事儿来要大上不少,你还有机会走出去,我嘛,估计能换个好死!”

  “说说,说说,老头要是有幸出去了,以后也学学你,说不定还能在世人说书的故事里留一笔嘞!你是偷钱了,还是偷人了?”

  “没啥,给某位大人物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而已,只是这枚种子自带恐惧效果。”

  “啥种子这么厉害?你掏出来我见识见识呗!”

  牧青白张口欲言,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微妙,于是先闭上了嘴,狐疑的看着老头。

  老头平平无奇,一张口乡音浓重,完全像是个庄稼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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