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93节
坐在榻上的王夫人,自然将贾环母子二人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藏在袖中的手悄然紧握成拳。
小贱人!又是这一套!
显然,王夫人此前在赵姨娘这一招上栽过不少跟头。
王夫人尚来不及整治这对母子,赵驹已携着探春自内堂款步而入。
侍书与彩云二人,则恭谨地候于门外,并未随行。
赵驹步履沉稳,目光如隼,甫一踏入屋内,便将贾环母子的困窘之态、王夫人故作镇定的神色,尽皆收入眼底。
王夫人瞧着面沉如水的赵驹,心中暗自忖道:此人既是那小贱人的内侄,今日必是来为贾环母子出头的。
她强按下心头怒火,对着赵驹开口问道:“勇毅伯半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赵驹闻言,嘴角微微一勾,绽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王夫人,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二太太会不知?”
王夫人听闻他以“二太太”相称,面色瞬间阴沉了几分,只觉赵驹这是有意轻视自己,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蹿。
她强压着心头的怒意,神色不悦地说道:“我不过是给老爷房中的妾室立规矩,此乃我贾家内院的家务事。
勇毅伯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插手吧?还是伯爷觉得我这当家太太,连这点主都做不得?”
赵驹神色淡漠,看向王夫人,冷冷道:“二太太欲给姑姑立规矩,本伯爷无话可说。”
王夫人闻言,面上一喜,心中暗忖这赵驹竟如此好打发,旋即故作严肃道:“既如此,便请快些出去吧,即便伯爷是家中亲戚,也不便久留于后宅。”
说罢,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赵驹鄙夷地瞥了王夫人一眼,懒得理会这蠢妇,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本伯爷回去便学着给房里的人立立规矩,二太太知晓了可莫要心疼。”
王夫人面色骤变,转瞬便领会赵驹所言“房里人”指的正是元春。
她这才惊觉,虽说贾环与赵姨娘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中,可她的女儿元春,此刻还在赵驹府上呢!
王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她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勇毅伯,这玩笑可开不得,元春在府上,承蒙您费心照料,我们贾家感激不尽。”
而后她稍作停顿,面上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方才听闻老太太晕厥,我正打算抄录佛经,为老太太祈福消灾呢!
伯爷可莫要误会。”
赵驹心中明白,却不点破,微微挑眉,问道:“既然如此,这祈福之事,可做完了?”
王夫人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朝跪地的贾环母子瞥去,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她转瞬便正了神色,认真道:“这祈福何时能完,全看老太太何时能醒。
老太太一生操劳,如今身子抱恙,我们做晚辈的,自当诚心诚意,多为她诵经祈福才是。”
赵驹佯装恍然,旋即对探春吩咐道:“表妹,去你家老祖宗屋里瞧瞧,这会儿可醒了?”
探春听闻,下意识抬眼,正对上王夫人那好似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目光,心中猛地一紧。
犹豫须臾,她终是咬了咬下唇,屈身福了一福,应道:“是,表哥。”
言罢,她便迈着稍显急促的步子,匆匆往屋外走去。
王夫人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探春离去的背影,眼中怨愤恰似汹涌潮水,翻涌不息。
她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咒骂:“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念及此处,王夫人双手不自觉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肌肉亦微微抽搐,往昔当家太太的端庄与从容,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见探春离去,赵驹目光重新望向王夫人,语气不疾不徐:“既然是为老太太祈福,想来宝玉也该抄这佛经吧?”
王夫人脸色瞬间微变,恰似被人戳中痛处。
不过,她久经世故,旋即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宝玉这几日身子欠安,实在不宜操劳,抄佛经这般耗神之事,还是等他身子康复再说吧。”
赵驹岂会轻易放过,摆了摆手,面露疑惑之色,问道:“本伯爷怎听闻,今早宝玉还与府里的姐妹们争吵了一番?
如此精力充沛,可不像是身子不爽利之人。
二太太,莫不是您心疼宝玉,不舍得他受累?又或者,是在针对环哥儿?”
王夫人笑容瞬间僵住,心中大骂是哪个嘴碎的婆子多事,却是不敢承认赵驹的话。
赵驹这话若是传出去,她难免落个“嫡母不慈”的恶名。
她咬了咬下唇,说道:“勇毅伯,虽说宝玉今早精神稍好,可毕竟底子虚弱,万一抄经时劳累过度,旧病复发,该如何是好?”
赵驹故作恍然大悟,随后道:“原来如此,本伯爷曾听闻,忠勇侯府的老太太身体不适,忠勇侯府世子即便身负重伤,也要在老太太跟前侍奉左右。
本伯爷还以为京城的大户人家皆是孝子贤孙,如今看来,真正能够说得上孝顺的,唯有忠勇侯府那位世子了。”
王夫人攥紧拳头,这是在用宝玉‘不孝’的名声来胁迫她?
她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宝玉自然也是要一同抄佛经的,伯爷尽可放心!”
赵驹点头表示满意,转而面向王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说道:“是本伯爷误会宝玉了!”
他稍作停顿,话锋一转,问道:“本伯爷听元春说,宝玉是由她启蒙的?”
王夫人心中顿生警惕,实在猜不透赵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谨慎回应道:“正是,伯爷有何见教?”
赵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元春十分挂念宝玉,她进宫许久,也不知宝玉的功课进展如何了。”
王夫人信以为真,当即笑道:“这有何难,伯爷待会回去时,把宝玉平日里的功课带回去给元春瞧瞧便是。”
赵驹摆了摆手,说道:“功课就不必了,正巧宝玉要抄佛经,就拿他抄好的佛经吧!环哥儿,二太太让你抄几遍来着?”
贾环强忍着笑意,听到赵驹的问话,一脸严肃地回道:“表哥,太太说抄几遍显得心不诚,让我抄上一百遍呢!”
王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赔笑道:“这孩子,见老祖宗晕倒慌了神,连我的话都听错了,我方才说的是八遍。”
赵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宝玉身为环哥儿的兄长,多抄两遍也无妨吧?凑个整数,抄十遍!
二太太,没问题吧?”
王夫人紧咬后槽牙,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自然是没问题,都是为了老太太,应该的。”
那笑容僵硬如腊月坚冰,眼神里怨愤翻涌,却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吞回腹中。
赵驹还想给赵姨娘找回场子,刚要开口,探春便从外步入,朝着赵驹说道:“表哥,我方才去了老祖宗那儿,这会儿老祖宗已然醒了呢!”
她刚到贾母院,还未踏入屋内,便被鸳鸯拦下,称老太太尚未睡醒,若有何事,直接告知她即可。
她将赵驹前往王夫人院一事告知鸳鸯后,没过多久,里头昏迷不醒的贾母便是很凑巧地醒了过来。
赵驹闻言,转头看向王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太太,老太太醒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想必是环哥儿和姑姑诚心抄经祈福,感动了上苍,才有此善果。”
王夫人强笑:“正是呢,老祖宗醒了,实乃天大的幸事,环哥儿与赵姨娘此番功不可没。”
言罢,她便自榻上起身,快步向前,将赵姨娘轻轻搀扶起来,温声道:“你和环哥儿此番可真是辛苦了,老祖宗若得知此事,必定非常欣慰。”
说罢,她又伸出手,轻柔地掸去赵姨娘膝盖上的尘土,假意嗔怪道:“叫你帮老太太祈福,稍稍跪一会儿便足够了,何苦跪得这般瓷实。”
这般热络的态度,不知情的人,怕是要将她们当作亲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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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贾母屋内。
贾母慵懒地斜倚在榻上,眉头却是紧蹙,声声叹息。
贾政恭立一旁,神色间隐隐透着心虚。
果如赵驹所料,贾母佯装晕倒,贾政在旁服侍,这皆是二人有意为之,且主意还是贾母出的。
王夫人先前被赵姨娘气得晕厥,醒来后便径直将贾环母子唤至自己房中,欲立规矩以泄心头之愤。
贾母心想,与其强行阻拦王夫人,让她憋闷这口气,倒不如任其好好发泄一番。
待王夫人宣泄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出面制止。
想来,即便此事被隔壁的赵驹知晓,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毕竟在这世道,妾室受正室欺压,乃是常有的事,府中太太惩戒姨娘,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规矩。
可偏巧,此事被赵驹撞了个正着。
贾母躺在榻上,满面愁容,不时唉声叹气,显然心中烦闷不已。
以那小子的性子,日后还不知会如何报复呢。
正思忖间,她突然想起先前赵驹捉弄宝玉之事,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次赵驹不许宝玉前往勇毅伯府,加之秦可卿在荣国府居住时,宝玉整日往她院子里跑。
贾母心中已然明白,宝玉被恶搞之事,定是赵驹所为。
若哪天自己也被赵驹用墨汁糊一脸,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144章 来自贾母的讨好
将贾政赶出自己屋里之后,贾母正在想着如何弥补一番,心情不免有些烦闷。
鸳鸯在贾母身侧服侍多年,对贾母的神情变化熟稔于心,当下便瞧出贾母有心事。
她款步上前,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老祖宗,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瞧您这样,可别愁坏了身子。”
贾母幽幽叹了口气,将先前与赵驹之间的诸多事端,原原本本说与鸳鸯听,最后无奈道:“你说这事儿闹的,可真叫我发愁。”
鸳鸯垂眸沉思片刻,而后笑着道:“寻常物件,想来人家未必瞧得上,依我看,倒不如送些稀罕特别的。”
贾母面露疑惑,重复道:“特别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一时间竟想不出府中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稀罕物件。
鸳鸯见状,微微浅笑,轻声说道:“若论咱们府里最特别的,怕是要数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们了。”
贾母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送个丫鬟给他?”
话一出口,她便陷入沉思,脑海中迅速闪过身边几个得力丫鬟的身影。
鸳鸯自不必说,乃是她的左膀右臂,断然不能送出去。
琥珀、玻璃等人,那是预备着日后给她的宝玉留用的,亦不必考虑。
正思索间,贾母眼前一亮,转而向鸳鸯问道:“把前几日赖嬷嬷送过来的那个叫喜鹊的送去,你看如何?”
鸳鸯笑道:“喜鹊口齿伶俐,模样又生得清秀,想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贾母说做便做,即刻命鸳鸯去唤喜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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