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97节
薛蟠闻言,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想起妹妹的终身幸福,想起那“贴烧饼”的龌龊勾当和可能的后果,把心一横,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是……是急事,很要紧的急事!”
李秀才看着他这副模样,沉吟片刻,他虽治学严谨,却并非不通人情。
他知道薛蟠是政老爷的外甥,又是薛家的独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若是强行阻拦,反倒不妥。
再者,看薛蟠这焦急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谎。
李秀才终究还是松了口,说道:“罢了,既然是家里有事,那我便准你半日假,你回去处理完事情,明日务必按时来上课!”
薛蟠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耳朵,连忙胡乱作了个揖,结结巴巴道:“多、多谢先生!学生、学生记住了!”
说完,也顾不上礼节了,转身几乎是蹑手蹑脚却又速度极快地溜出了耳房。
薛蟠得了李秀才的准话,想着薛宝钗的事,哪里还敢耽搁?
他也顾不得学堂里那些或好奇或讥诮的目光,一出门便撩起袍角,发足狂奔起来。
可薛蟠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这般拼命跑过?
从族学到荣国府梨香院,不算近的一段路,他硬是一口气没歇,脑子里只反复回响着“贴烧饼”三个字和那老郎中断子绝孙的警告,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一般。
待他踉踉跄跄冲进梨香院的垂花门时,已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像是拉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院里正在洒扫、做针线的丫鬟婆子们何曾见过自家大爷这般狼狈模样?都吓了一跳,纷纷围了上来。
“哎哟!我的大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机灵的小丫鬟赶忙上前扶住他几乎要瘫软的身子。
一个平日里负责伺候薛姨妈起居的婆子,连忙上前,伸手轻轻拍着薛蟠的后背,柔声问道:“大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跑成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端着茶水的小丫鬟,也赶紧将茶杯递到薛蟠面前,轻声道:“大爷快喝口水缓一缓。”
薛蟠摆了摆手,一把推开递水的小丫鬟,也无暇顾及拍背的婆子,只是喘着粗气,急切地问道:“太……太太和……和妹妹……可在家?”
那婆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道:“在呢,太太和姑娘都在正屋里呢,姑娘正陪着太太做针线活呢。”
她话音未落,薛蟠也等不及听全,猛地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径直就往正房里面闯去,留下身后一院子面面相觑的下人。
丫鬟婆子们跟在他身后,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狼藉,一边小声议论着:“大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急躁?”
“莫不是在族学里受了委屈,回来找太太诉苦?”
“瞧他这模样,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咱们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免得惹祸上身。”
薛蟠此刻早已将这些议论抛到了脑后,他冲到正屋门口,也不敲门,“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屋内,薛姨妈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专注地绣着一方手帕。
薛宝钗则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里捧着一本账簿,正看得入神,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显得格外娴静。
母女二人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薛蟠。
薛姨妈放下手中的针线,皱着眉头,略带责备地问道:“蟠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薛宝钗也合上账簿,站起身走到薛蟠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哥哥不是跟着宝兄弟去了族学那边?怎么又回来了?”
第436章 力阻婚事,暗寻脱身
薛蟠迎着屋内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个或怀疑或疑惑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方才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话,此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薛姨妈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原本的责备也淡了几分,反倒生出些不安来。
她放下手中的帕子,往前挪了挪身子,问道:“到底怎么了?看你跑得满头大汗,莫不是在族学里跟人起了争执?”
在薛姨妈的印象里,自家儿子夙来莽撞,最容易在外头惹事,如今这般急慌慌的样子,难免让她往坏处想。
薛宝钗也觉察出不对劲,她上前一步,伸手想帮薛蟠擦去额角的汗,却被他下意识躲开。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哥哥先别急,坐下喝口茶慢慢说,你不过才进族学没多久,怎么突然回来了?先生可有给你准假?”
她说话时语气平和,试图让薛蟠冷静下来,可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
自家哥哥虽顽劣,却极少这般着急忙慌,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事。
薛蟠被母女俩追问着,心里更慌了。
他张了张嘴,想把“贴烧饼”三个字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事儿实在龌龊,若是当着妹妹的面说破,怕是会污了她的耳朵。
可若是不说,妹妹还被蒙在鼓里,将来真要是嫁去贾家,岂不是要跳进火坑?
他越想越急,额头上的汗又多了一层,脸色也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是……不是跟人争执……是……是关于宝玉……宝玉他……”
“宝玉怎么了?”薛姨妈一听“宝玉”二字,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先前的不安也消散了些。
她还以为是贾宝玉在薛蟠面前提到了薛宝钗,或是有什么关于亲事的好消息,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宝玉在学里说了什么,还是你姨妈那边有什么话传来?”
薛宝钗也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薛蟠,等着他往下说。
只是她比薛姨妈多了几分冷静,见哥哥提到贾宝玉时神色不对,心里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握着帕子的手也悄悄收紧了。
其实她早就从贾宝玉过往的种种行径中,察觉出他并非良配。
整日周旋于女儿堆里不说,对仕途经济毫无兴趣,说话行事也常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痴傻,全然没有大家子弟该有的稳重担当。
这样的人,若不是有家里的帮扶,将来怕不是迟早要饿死了去。
前几日她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哥哥提一提,探探他对这门亲事的看法,也好旁敲侧击地让母亲多些考量。
可昨日薛蟠回来得匆忙,她还没来得及提及此事。
如今哥哥这般急着否定贾宝玉,难不成是在族学里撞见了什么更出格的事?
薛蟠见母亲满脑子还是亲事,急得直跳脚,粗声粗气地打断她:“妈!都这时候了您还想着这些!宝玉他……他根本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薛姨妈脸上的期待僵住了,随即沉下脸:“蟠儿!你胡说什么呢?宝玉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人品样貌哪点不好?你是不是在学里跟他闹了矛盾,故意编排他?”
“我编排他?我吃饱了撑的不成!”薛蟠急得脸涨通红,嗓门又拔高了几分,“今儿在族学,贾菌都跟我说了!
那贾宝玉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竟跟两个学生在族学里干了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什么龌龊事?”薛姨妈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皱着眉追问道,“不过是孩子们在一起玩闹的把戏?这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
薛宝钗听了,却是浑身一震,脸色猛地涨红。
她虽久居深院里,但也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书中记载、坊间流传的那些,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先前她对贾宝玉的疑虑,此刻竟被薛蟠的话印证,而且是这般难以启齿的丑闻,让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指尖都开始有些发凉。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薛宝钗万万没想到,贾宝玉竟能荒唐至此!
薛蟠见母亲还没明白,更是急得团团转,索性也顾不上避讳,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地解释:“妈!这哪是什么玩闹!就是厮混的龌龊事!
先前我听一老郎中说过,干这种事的人,不仅损阳伤精,还容易染上脏病,将来要是娶了媳妇,轻则让媳妇缠绵病榻,重则断子绝孙,再也不能生育!”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薛宝钗,语气里满是急切:“妹妹,你看看!这贾宝玉要是真这样,你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不说能不能生儿育女,万一真染上什么病,这辈子不就毁了?”
薛姨妈这才如梦初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里的帕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可她盯着地面愣了半晌,还是咬着牙,带着几分侥幸说道:“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宝玉他年纪还小,不过是一时糊涂,不懂事罢了。
等将来宝钗嫁过去,多在他身边督促着些,好好规劝,他自然就改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薛蟠:“至于你说的什么脏病……也未必就真有,成亲之前,让你姨妈找个宫里出来的、嘴严实又靠谱的老太医,好好给他瞧瞧身子,调理调理,不就行了?
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样火烧眉毛地跑回来嚷嚷!”
“妈!您怎么还执迷不悟啊!”薛蟠急得直跺脚,嗓门又高了几分,“这毛病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他上前一步,紧紧攥住薛姨妈的手,语气里满是恳切:“您想想,妹妹要是嫁过去,他要是还跟那些人厮混,妹妹在贾家怎么抬头做人?那些下人们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再说了,万一真有脏病,大夫要是查不出来,或是敢瞒着,妹妹这辈子不就彻底毁了?”
薛宝钗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地听着母子俩的争执,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
母亲的侥幸她不是不懂,毕竟这门亲事关系到薛家在京城的立足,关系到她后半辈子的安稳。
可她比谁都清楚,贾宝玉那性子,哪是旁人能轻易规劝得了的?
他仗着老太太和姨妈的宠溺,连姨丈的管教都能不当回事,更何况是她?
不过见着自家母亲这般坚持,甚至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侥幸,薛宝钗心中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此刻再与母亲争辩也是无益,反而可能激得哥哥更加暴躁。
薛宝钗强压下心头的翻涌,面上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声音平和地开口道:
“哥哥且先别急,这些事情终究是旁人说的,是真是假,其中有无添油加醋,咱们尚且不能确定,贸然下定论,反倒不美。”
她顿了顿,看向薛姨妈,“妈说的没错,事关重大,还需仔细打听清楚了再说,咱们悄悄托人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真是假,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番话既给了薛姨妈台阶,也留了缓冲的余地,不似薛蟠那般急着否定,反倒让薛姨妈更容易接受。
薛姨妈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宝丫头说得在理!空口无凭的,哪能就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词?是该好好打听打听!蟠儿,你也冷静些!”
薛蟠见自家妹妹竟也这般“执迷不悟”,不但不附和自己,反而说出这等和稀泥的话来,气得他直跳脚,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他这会子简直要怀疑,那贾宝玉是不是给母亲和妹妹下了什么迷魂汤了!要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向着他说话?
薛宝钗将哥哥这副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暖。
哥哥虽平日里顽劣莽撞,可在关乎她终身幸福的事上,却比谁都上心,这份真心,她自然明白。
她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薛蟠最终气呼呼地一跺脚,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去。
直到听不见薛蟠的脚步声了,薛宝钗才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薛姨妈见状,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薛宝钗脚步微微一顿,侧过身,故作淡然地扬了扬手中一直捏着的那本账簿,语气平静无波:“账目方才对完了,有几处存疑,我去库房那边再实地看一看,核对清楚。”
去库房巡查、核对账目物资,这几乎是薛宝钗每日雷打不动的日常。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
薛姨妈闻言,果然不疑有他,只当女儿是借做事分散心神,便点了点头,随口吩咐了几句,而后重新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做起了针线活。
薛宝钗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正屋。
刚踏出房门,她脸上的淡然便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她哪里是去核对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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