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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都是我的! 第302节

  方才在林福和李嬷嬷面前,林黛玉还能保持着镇定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此刻,这份镇定却悄然褪去了几分。

  她垂眸望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场景让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画本子里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节。

  情郎临别之际的私语缠绵,临危受命时诉说钟情的话语……

  画本子里那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桥段,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

  赵驹见林黛玉半天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脸颊上那抹红晕比先前更甚,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走上前两步,见她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便放缓了声音问道:“林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第351章 如朕亲临

  林黛玉被赵驹这声问话惊得一颤,仿佛从缠结的思绪中骤然抽离。

  慌忙抬眼望他时,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未散的慌乱。

  烛火的光晕落在她微微颤动的长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抹从脸颊蔓延至耳根的红晕在暖光中更显分明。

  “没、没有不舒服。”

  她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指尖下意识地将衣角捻得更紧了些,“只是……只是在想些事情。”

  赵驹见她神色局促,倒也没再多问,只是顺着她的话轻声道:“是在担心扬州城那边?”

  提到林如海,林黛玉眼中的羞怯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忧虑。

  她微微点头,清彻的眼眸里已泛起一层薄雾:“嗯,爹爹他……表哥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扬州城如今情形未明,万不可因急于赶路而疏忽了自身安危。”

  她顿了顿,抬眸望向赵驹,目光恳切如星:“表哥是爹爹和我的依靠,若是表哥再有个三长两短……”

  话说到一半,便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与微微颤抖的肩头,都泄露了她深藏的不安。

  赵驹见她满眼忧色,心中微动,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

  他语气沉稳如磐石落地:“林妹妹放心,表哥在外征战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扬州城纵有凶险,表哥要护得自己周全,却也不难。”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将她肩头的轻颤渐渐抚平。

  林黛玉望着他坚定的眉眼,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却忽然想起方才他屏退林福与李嬷嬷时的模样。

  她脸颊倏地又红了几分,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问道:“方才表哥说,有话要单独与我说,不知是何事?”

  赵驹闻言笑了笑,那笑意如春风化雨,使得他面上添了几分难得的温和。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缓缓递到林黛玉面前:“原是怕你在船上心绪不宁,想着给你留个稳妥的依仗。”

  林黛玉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私密话,结果竟是交代此事,顿时意识到自己方才想岔了。

  她脸颊一热,心中又羞又恼。

  可这念头本就是她自己多想的,林黛玉倒也不好对赵驹发难,只得强自镇定,伸手接过玉牌。

  这玉牌玉质温润通透,边缘处还镶着一圈细细的金边,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触手微凉却不冰人。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牌面字迹上时,却猛地屏住了呼吸。

  那方正遒劲的四个大字赫然是“如朕亲临”!

  林黛玉惊得指尖一颤,玉牌险些从掌心滑落。

  她慌忙用双手紧紧捧住,冰凉的玉面贴着滚烫的掌心,抬眸看向赵驹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恐:“表哥,这……这如何使得?”

  “拿着。”

  赵驹按住她想要递回玉牌的手,指腹温热的触感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他语气虽不容置疑,眼神却依旧温和,“船队将士虽可靠,可岸上却也不是没有龌龊。

  这水路虽有我的人护着,可途经州县难免有官员想要攀附或刁难。

  表哥我不在,搬出我的名头来未必管用,到时候尽管拿了这玉牌给他看就是。”

  赵驹指尖轻轻点了点玉牌上的字迹,指腹擦过那遒劲的笔画:“这玉牌是陛下亲赐,见牌如见天子,不管是哪路官员,见了它都要忌惮三分。

  你收着它,不单是护自己周全,更是替我稳住船队。

  有这玉牌在,便是我不在,将士们也会更尽心护你。”

  当然,后面这话不过是哄劝林黛玉的托词。

  林黛玉捧着玉牌的手微微发颤,冰凉的玉面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她手腕都有些发酸。

  她虽久居深闺,却也从父亲口中听过宫廷规制,自然知晓“如朕亲临”四字意味着什么。

  这哪里是什么寻常信物,分明是一把能调动沿途官场势力的尚方宝剑!

  有了这块玉牌,便是一品大员当面,也得规规矩矩地跪拜行大礼,恭敬听令。

  林黛玉小心翼翼地攥紧玉牌,抬眸看向赵驹,眼中既有震撼,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表哥……竟有这等御赐之物?”

  赵驹笑了笑,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说寻常物件:“陛下担心表哥我在扬州城毫无根基,难以掌控局面,便赐下了这玩意。”

  林黛玉闻言,眉头轻轻蹙起,捧着玉牌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连指节都泛了白。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与郑重:“表哥怎能说‘这玩意’?

  此乃御赐之物,是陛下对表哥的信任与倚重,理当心存敬畏才是。

  这般轻慢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传到御史耳中,少不得又是一场是非。”

  她垂眸看着玉牌上的字迹,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声音放得更轻了些:“皇家威严岂容轻慢?

  表哥在外征战是为陛下分忧,更该谨言慎行,莫要因一时口快留下把柄。”

  赵驹听着她语重心长的叮嘱,心中不由失笑。

  船上上下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便是听到了又怎会外传?

  可看着林黛玉那双清澈眼眸里满是真切的担忧,那点失笑便化作了融融暖意。

  他顺势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纵容:“是表哥失言了,林妹妹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赵驹望着林黛玉认真的模样,心中暗忖:这怕不是才是真正的林妹妹。

  目光落在她小心翼翼捧着玉牌的双手上,赵驹忽然想起曾在书中读到的情节。

  史湘云曾经劝说贾宝玉多读些圣贤书,追求经济仕途,却是惹得贾宝玉不快,还将林黛玉和薛宝钗拿出来做对比,盛赞林黛玉说“林妹妹就从来不说这些混账话”。

  在贾宝玉眼中,林黛玉不劝他考取功名,不谈经济仕途,便是清高脱俗;

  而薛宝钗、史湘云劝他读书上进,反倒成了“禄蠹”。

  可赵驹却觉得,真正的林黛玉并非与贾宝玉是同一类人。

  世人只道林黛玉才情高绝、多愁善感,却不知她心底里藏着对礼法的敬重与对皇室的赤诚。

  她父亲林如海是科举探花出身,历任兰台寺大夫、巡盐御史,是真正的朝廷重臣。

  她自幼受的是最正统的官家小姐教育,诗词歌赋中处处可见忠君爱国之思。

  那首《杏帘在望》中“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分明是对太平盛世的赞颂;

  后来元宵节所作灯谜,更是写下“騄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

  主人指示风雷动,鳌背三山独立名”这般彰显雄心的入世诗句。

  骐骥騄駬本是千里马,相传为穆王八骏之一,常用来比喻贤才。

  灯谜中渴望成为“千里马”,追求“独立名”,期盼“扬名天下”。

  这样的林黛玉,又怎会真心厌恶仕途经济,怎会希望贾宝玉终日流连闺阁、不图立身扬名?

  赵驹望着林黛玉那莹润如玉的面庞,想起书中那个被困在荣国府深闺的少女,不由得轻轻叹息。

  但见着眼前林黛玉这副明事理、有担当的模样,他嘴角又不由得掀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表哥笑什么?”

  林黛玉见他忽而凝眸沉思,忽而面露微笑,不由得疑惑地抬眸问道。

  赵驹收回思绪,目光悠远似在回味往事:“我从前读过一本书,书中有一只金丝雀,生得极美,却终日困在华贵的笼中。

  那鸟儿不知天地广阔,眼中所见不过方寸之地。

  为了能在笼中过得自在些,不得不装作雀跃讨喜的样子,叫人看了不免叹息。”

  他忽然展颜一笑,眼神中满是欣慰,“可今日再看,这只鸟儿竟已振翅欲飞,眼中装得下万里河山。

  她不再为那区区一方天地所困,反倒显出了本真性情——原就该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哪是什么笼中雀?

  见她如此,表哥我岂能不开心?”

  林黛玉闻言一怔,握着玉牌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玉面硌得指腹发麻,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她虽隐约听懂了只言片语,知晓赵驹说的话跟她有关系,却不到底是什么意识,眉尖不由得轻轻蹙起。

  赵驹见她茫然蹙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那笑意驱散了眉宇间最后一丝凝重。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拂过柔软的发丝:“傻妹妹,胡思乱想什么呢?”

  赵驹顺势跳过这个话题,语气重归沉稳:“说正事,我离开船队之后,你在船上务必仔细小心些。”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锋的光,“我已经吩咐过船上领队,沿途若有不长眼的蟊贼或是心怀叵测之徒,不必请示直接动手。

  你记着,万不可因为怕惹麻烦,就叫他们宁事息人。

  妹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便是闹到御前,表哥也能替你担着。”

  林黛玉将他的话一字一句细细记下,郑重地点了点头,掌心的玉牌仿佛又沉了几分。

  她见赵驹转身要往外走,心头忽然一紧,下意识伸手将他拦住,指尖轻轻拽住他的衣袖。

  林黛玉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还是抬眸望他,目光里满是真切的担忧:“表哥,扬州城那边局势不明,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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