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291节
冯轶在在场众人中最为年轻,反应也最为激烈。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太过急促,竟将面前的茶盏碰翻在地。
周玢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冯轶的衣袖,用力将他拽回座位,同时压低声音,轻声安抚道:“冯兄,稍安勿躁,切莫自乱阵脚。”
汪德海并未立刻回应冯轶的问题,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李存己,沉声问道:“可清楚勇毅侯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发的?还有多久能到咱们这儿?”
李存己神色镇定,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汤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泛起一圈涟漪。
“一过中秋,他便出发了。”
他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依我估算,最多不过五天时间,他就能赶到这边。”
“这么快?!”方泽安没忍住惊呼出声。
听着方泽安语气中隐隐有怪罪的意思,李存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顺天府距扬州城何止上千里路?
能得到如今这消息,已经是手底下的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的结果了!”
洪靳见李存己面露不悦之色,赶忙站起身来,打圆场道:“李兄莫要恼怒,方兄也是一时情急,关心则乱嘛。”
汪德海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陛下那边已然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派人赶来了。”
他眯起眼睛,八字胡微微颤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看来这林如海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果真是非同一般啊。”
“哼!”
郑铁山突然冷哼一声,粗壮的手臂重重地往桌上一撑,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微微晃动,“这还用你说?
要不是看在林如海背后有皇帝撑腰,咱们何至于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早就对他下手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转向汪德海,眼中带着几分埋怨,“老汪,你说你也是,咱们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差这几年时间?
怎么就突然对他动起手来了?”
他们几家在林如海的步步紧逼之下,倒也没有想要鱼死网破的想法。
毕竟,林如海初次上任的那几年时间里,已经在他们面前证明了,他本人乃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更不用说他是巡盐御史,备受朝廷关注。
要是林如海在扬州城突然出了什么事,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朝廷的雷霆手段。
他们也并未过于担心。
就算林如海是安朔帝的心腹,那也总不能在巡盐御史这个位子上做一辈子吧?
将来或升或贬,迟早会有离开扬州城的那一天。
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
毕竟,你林如海家底丰厚,看不上他们这点好处费,下一个巡盐御史总不能还是这般清高吧?
听着郑远山的抱怨声,包厢内顿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汪德海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汪德海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往西南方向指了指。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叫在场众人的脸色微变。
连最沉不住气的冯轶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西南方向,乃是金陵所在地。
窗外的秋风忽然变得猛烈,吹得窗棂“咯吱咯吱”作响。
湖面上残荷乱舞,惊起的水鸟扑棱棱地掠过水面,在暮色中划出几道凌乱的影子。
沉默在包厢内如实质般蔓延。
良久之后,李存己才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凝滞得让人窒息的气氛,开口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说罢,他目光灼灼看着汪德海,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急切:“勇毅侯和林如海这两个,是万万不能凑到一起去的!
虽说你已经给林如海下了毒,可依那勇毅侯的脚程,等他赶到扬州城的那天,林如海还不一定能死吧?”
汪德海却并未立刻回应,只是呆呆地盯着窗外随风飘过的花瓣,脸上无奈之色尽显。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缠绵散’本就是慢性毒药,其目的就是要让林如海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他突然暴毙,反倒会惹人生疑。”
这缠绵散,还是甄家人给他的毒药。
平常时用量小的话,会逐渐使人的身体变得孱弱。
等体内的毒素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爆发之下,也只能看出人是得了疾病去世的。
贾敏和林如海那早夭的儿子就是因为中了这缠绵散才去世的。
汪德海话音刚落,江远舟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微微晃动。
他指节捏得发白,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绝:“既然都已经对人动手了,那便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让那勇毅侯见到活着的林如海,咱们几家,有一家算一家,都得跟着林如海那早死的太太儿子一起下地狱去!”
江远舟听闻此言,心中一动。
他试探性地搓了搓手中的玉扳指,犹豫片刻后说道:“要不……咱们召集人手,强攻盐院衙门,将林如海……?”
他这话刚一出口,包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连平日里最莽撞行事、天不怕地不怕的郑铁山,此刻都露出了看傻子似的表情。
汪德海长叹一声,那八字胡随着叹息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江远舟的提议而感到无奈。
他苦笑着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江老弟啊……先不提咱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下手上有一批盐兵护身的林如海。
就算咱们拼尽全力,付出惨痛的代价,将林如海强杀于盐院衙门,这么大的消息,又哪里能瞒得住?
到时候,朝廷震怒之下,咱们几家少不了要被抄家灭族。”
窗外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汪德海盯着茶盏中漂浮的木樨花瓣,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莽撞地截下林如海送往京城的密信。”
原本按他的计算,就算京城那边发现异常,为了避免误会,也应当会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会派人来扬州城查看情况。
再加上路途耽搁,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林如海体内的毒素爆发了。
却是没想到,安朔帝那边的反应如此迅速,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林如海也是个胆小的。
先前几年还步步紧逼,恨不得将他们几家抄家灭族。
这会竟是直接住进了盐政衙门,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肯迈出大门一步。
真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楼下艺女那欢快的曲调透过半掩的窗扉传来,与包厢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李存己突然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马后炮的话又有何用?”
说罢,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听了这话,皆面露愁容,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郑铁山突然眼睛一亮.
他微微探身,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咱们派人去把那勇毅侯……”
说着,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汪德海正端着茶杯,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刚入嘴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气得那对八字胡都翘了起来,怒声喝道:“你当那勇毅侯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不成?
那可是在辽东战场上杀得女真人闻风丧胆的主儿!咱们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江远舟听了汪德海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沉吟片刻后,试探性地问道:“那勇毅侯……有没有收买的可能?”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这江远舟怕不是失心疯了?
这等因军功封爵的侯爷,自己本身就是代表着富贵。
对这样的人物来讲,黄白之物反而成了最廉价的。
除非人家是疯了才会收他们的好处。
江远舟见状,赶忙摆了摆手,指了指西南金陵方向,急忙解释说:“咱们几家自然是不够格去和他谈条件的,可要是由甄家出面呢?
甄家势力庞大,在朝中根基深厚,说不定有办法说服那勇毅侯。”
包厢内霎时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很显然,众人皆是不太想提及甄家。
“老汪!”江远舟见汪德海沉默不语,心中有些着急。
他的眼中闪着火光,直直地盯着汪德海,“你对林如海下手,可是听了甄家人的命令!
咱们之前和那林如海也还算是相安无事,大不了每年少赚些钱。
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不得叫甄家人负责?
咱们可不能白白背这个黑锅!”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
“要不然,这些年孝敬甄家的银子,都喂狗了不成?
咱们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出了事,他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见屋内众人在江远舟的煽动下,脸上渐渐露出了心动之色,李存己这会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诸位……”
他顿了顿,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缓缓说道:“那勇毅侯……早已在前段时间就和林如海之女定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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