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252节
只是……只是这秀才相公击鼓所告之事,恐怕有些误会……”
大景朝律例,敢有阻当致冤情未达者,徒三年;
致申诉人伤亡者,处绞刑;
受贿阻拦者,处腰斩。
赵驹见状,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周大人走远些,莫要离得太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周运见他如此不给面子,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但见着他眼中闪过的冷芒,心中尽管不甘,却也只得照做。
自从赵驹到来之后,他身后的那群金吾卫便是一扫刚才的颓势,变得精神抖擞,跃跃欲试起来。
甚至有人手中的大刀都已经出了半鞘,寒光闪闪,叫周运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赵驹可不是赵小六这等底层官员,会对他身后的众多读书人颇为忌惮而不敢动手。
要是将人给惹恼了,保不准他这个礼部右侍郎都会被当场拿下。
周运如此退让,他身后的一众读书人更是如此。
在见到赵驹身上那绛红色蟒袍的时候,他们面上早已换上了恭敬之色,一个个变得低眉顺眼起来,哪里还有方才的张狂?
赵驹伫立在登闻鼓院前,目光扫过那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心中不由得不悦。
他眉头紧锁,对着身旁的赵小六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冷冽如霜:“敲门!
本侯倒要瞧瞧,里边的几位大人,究竟还要拖延到何时才肯露面!”
平日里,这登闻鼓院的大门总是敞开着,以示朝廷对民意的重视与接纳。
如今这般景象,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周运那边暗中使绊子,故意为之。
赵小六领命,刚欲迈步上前,却见那登闻鼓院的大门竟在此时“吱呀”一声,缓缓从内开启。
赵驹抬眼望去,只见几位身着绯袍的官员,面色各异,从门内鱼贯而出,步伐中带着几分仓皇与不安。
第317章 聚将鼓?
大景朝的登闻鼓院内,设有一名登闻鼓院使与两名鼓察御史,分别是从三品与从四品的官职,负责处理民间冤屈,直通天听。
此刻,鼓院外,为首那官员身形略显佝偻,正立于阶前。
此人正是登闻鼓院使李子韬,年岁已高,估摸着已经到了乞骸骨的年纪。
他见赵驹一行人堵在门外,连忙堆起满脸笑意,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下官登闻鼓院使李子韬,见过侯爷!”
赵驹目光冷冽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本侯还以为,李大人要在里面躲到天黑呢。”
这老东西与那周运,究竟是何等胆量,竟敢在有人敲响登闻鼓时暗中作梗?
难道他们不知道,登闻鼓一响,必会惊动安朔帝?
李子韬闻言,额头上不禁渗出冷汗,他慌忙辩解道:“侯爷明鉴,下官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方才一时疏忽……”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便被赵驹不耐烦地打断:“本侯不想听这些借口。
李大人,这书生的案子,你们登闻鼓院到底管不管?若是不管,本侯便将人送到大理寺或者宫里去了。
只是,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登闻鼓院离皇宫并不远,此刻已有不少百姓围观看热闹,难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更不用说安朔帝这会估计都快要到了。
李子韬闻言,心中一凛,他先是偷偷瞄了一眼远处的周运,见其神色如常,心中暗自叫苦。
随后,他竟是对着赵驹请示起来:“侯爷在此,下官岂敢多言?
此事该如何处理,还请侯爷示下。”
赵驹嗤笑一声,嘲讽道:“李大人这是老糊涂了?
本侯只是金吾卫指挥使,断案之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比较好。
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道,“别说本侯没有提醒你,陛下已然在来这边的路上,估摸着没多久就到了。”
李子韬听到这会已是惊动到了安朔帝,顿时吓得一哆唆。
他虽为进士出身,但仕途坎坷,好不容易才托人找关系调到这登闻鼓院。
这登闻鼓响,还是他几十年来头一回遇到。
想到安朔帝即将驾临,他若是再像刚才那样装聋作哑,恐怕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想到这里,李子韬便是深吸一口气,而后对着四周问道:“是何人击鼓?”
语气中虽带着疑惑,但眼神却已看向赵驹身后,被一众金吾卫簇拥着的穷书生。
杜明远放下手中的鼓槌,挺直腰杆,大声道:“顺天府大兴县学子杜明远,有冤情上达天听!”
李子韬再度看了一眼周运,见其依旧无动于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进院,升堂!”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铁甲碰撞声。
紧接着,戴权那略带几分尖锐的通报声传来:“陛下到——”
周运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他有心想要转身离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边人群骤然听闻安朔帝驾临,刹那间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众人齐刷刷地伏地叩拜,高呼:“拜见陛下!”
安朔帝的龙辇缓缓停驻在登闻鼓院前,明黄色的华盖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天边初升的朝阳,耀眼而威严。
戴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帝走下龙辇,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连心跳都随之停滞。
“诸位平身。”
安朔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怒自威,目光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众人,最终定格在杜明远身上,“朕听闻有人击鼓鸣冤,特来一探究竟。”
李子韬的官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战战兢兢地叩首,声音颤抖:“微臣登闻鼓院使李子韬,叩见陛下。
此事……微臣正欲处理。”
“李爱卿,”安朔帝打断他,语气虽平淡,却让李子韬浑身一颤,“登闻鼓响,按律当如何处置?”
李子韬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回陛下,按《大景律》,当立即升堂问案,不得有丝毫延误。”
“那为何此刻还聚在院子外边,迟迟未进?”
安朔帝环顾四周,只见人群乌泱泱一片,眉头紧锁,“莫非这登闻鼓,只是供人观赏的摆设不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子韬的心头,吓得他顿时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
一旁的周运更是面色微白,有心想要逃离这地方。
安朔帝眉头微蹙,正欲再训斥几句,身旁的戴权适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恭敬道:“陛下,外头人多眼杂,不如先进院内再作定夺,以免扰了圣听。”
安朔帝目光扫过四周越聚越多的百姓,微微颔首,随即转头对李子韬冷声道:“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带路?”
李子韬如蒙大赦,慌忙爬起身来,连声道:“微臣领旨!陛下请随微臣来。”
说着,他躬身在前引路,将安朔帝一行人引入登闻鼓院正堂。
登闻鼓院正堂内,气氛庄严肃穆。
安朔帝端坐主位,戴权侍立一旁,李子韬则战战兢兢地坐在下首位,赵驹正带人守在门口,严阵以待。
杜明远则跪在堂下,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安朔帝端坐堂上,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注视着堂下跪着的杜明远:“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杜明远挺直腰背,声音清朗而坚定:“回禀陛下,学生杜明远,顺天府大兴县人士,今科乡试应试学子。”
“杜明远……”安朔帝微微颔首,手指轻叩案几,沉声道,“你可知道,无论有何冤情,敲响登闻鼓,都得先受苔三十之刑?”
堂内顿时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太祖皇帝留有祖训,凡是登闻鼓响,皇帝必须亲自出面处理。
但皇帝精力有限,若人人都能轻易击鼓鸣冤,不仅有损朝廷权威,更可能让皇帝被大量琐碎案件淹没。
因此,太祖皇帝特设规定:“凡有击鼓鸣冤者,先苔三十。”
那“苔三十”,指的是杖责三十大板,对于文人书生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杜明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铁:“回陛下,学生知道。
但此事关系朝廷取仕,关乎天下寒门士子的前程。
莫说苔三十,就是三百、三千,学生也要坚持到底,誓要讨回一个公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安朔帝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赞此子勇气可嘉。
但听着杜明远提及似乎与秋闱有关,他不由得面色微冷,想起了方才在外边见到的周运。
门口处,赵驹正关注着堂内动静,却忽然注意到身旁亲兵赵小六面色骤变。
他不由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小六,你可是识得那杜明远?”
赵小六神色复杂,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回侯爷,杜明远家就住在属下家附近。
他自幼丧父,全凭寡母日夜操劳,以织布为生,供他读书识字。
杜明远每日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极为刻苦,学识也颇为渊博。
乡试前,他还抽空帮我们街坊几个孩子补习功课,是个难得的好人。”
赵驹眉头紧锁,不解道:“这与你何干?”
“属下是怕他撑不住啊!”
赵小六面上略带几分焦急,声音中满是忧虑,“上月杜明远母亲病重,他日夜守在床前照料,自己都瘦脱了形。
刚下场考试没几天,身子骨还虚着呢,这三十板子下去……
而且,行刑的可是登闻鼓院里的衙役,看那李大人方才的态度,等会怕不是会暗中使坏。”
这年头的科举考试可不像后世那般方便。
现在的科举,不仅是学识的较量,更是对考生体能的残酷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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