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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48节

  在汉家朝廷里,因为利益不同、方向不同,从而导致政见不同,继而形成路线不同,一旦路线问题出现,就必须决裂。

  君不见立嗣大典后,陛下立刻就对太子宫势力予以打压,停战卫青,扶立霍去病,宠爱王夫人,训斥卫氏皇后,大骂太子亲近穀梁,子不类父,只为动摇太子宫威严。

  且不论效果如何,陛下为了稳固权位,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太子宫下手,必要的时候,效仿孝景帝废黜刘荣太子位,陛下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困境中的上君完成了大局逆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别说古今的皇太子、王太子,就是天子、诸侯王,纵其一生,能如当今上君之功业?

  堪称古今第一太子。

  在四十岁陛下的心中,太子是必杀之人,但等陛下五十岁、六十岁,乃至七十岁,陛下垂垂暮已,帝国不得不要交到继承人手上时,陛下是否会怀念上君?是否心生后悔?是否会放过谋求复辟、罪魁祸首的儒家?

  儒家可是造谣传说过秦始皇帝焚书坑儒的,不会要在汉家真的上演吧?

  “相信后儒的智慧。”董仲舒面无表情说道。

  现在的他,信不过陛下,更信不过上君,甚至连刘氏江山都信不过,至于眼前的门生,那就更信不过了。

  恢复儒家唯有一条路可走:先灭汉,再使天下重回春秋战国之世,以天下战乱、生灵苦难、无尽岁月来抹去这一段儒家历史。

  秦朝可以是暴秦,汉朝亦可以是暴汉!

  只要能助陛下杀了太子,以公孙弘、卫青、霍去病为首的太子宫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扑,大汉立时便乱了。

  想要让华夏统一,汉高皇帝刘邦花了七年,秦朝嬴姓花了六世,付出了无数心血、精力。

  但毁掉嬴姓江山,只用了十五年,毁掉陛下复辟的刘氏江山,又能用几年呢?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对任何人言的。

  吾丘寿王有几分失望,以为恩师的意思儒家已经这样了,再怎么样都是向上,后儒自有后儒之福,长叹一声,愧疚而坚定说道:“恩师,来日计败,我愿与你一道离国,此生不复入华夏!”

  为了陛下,为了恩师,忠孝在上,再拼一次。

  董仲舒松了口气。

  吾丘寿王望着他,问道:“恩师,计将安出?”

  “子赣可还记得《列子·说符篇》,白公请教孔子?”

  “白公问孔子问:“人可与微言乎?”孔子不应。白公问曰:‘若以石投水,何如?’孔子曰:‘吴之善没者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何如?’孔子曰:‘淄、渑之合,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人故不可与微言乎?’孔子曰:‘何为不可?唯知言之谓者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浅知之所争者,末矣。’”吾丘寿王脱口而出道。

  董仲舒向来对门生的学问很满意,点头问道:“子赣可知白公为何请教孔子?”

  “阴谋政…变?”吾丘寿王猛然醒悟。

  白公想要造反,于是求问于孔子,求教阴谋方法,直接询问时,孔子以沉默拒绝回答,然后白公委婉询问,孔子无奈给出回答“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但只要有动作,就可能暴露造反之谋,之后白公反问孔子什么方法造反万无一失,孔子的答案是“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要学会利用利益形势而不是利用言辞策动。

  这就是孔子的最高权谋。

  调动所有人跟自己一起造反,让所有人的利益实现和自己一致,在利益受损时,所有人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下,就会同自己一起造反,力量自然而然凝聚完成。

  不过,白公最终没能按耐住心中的急切,匆匆发动了叛乱,终于死在了浴室中。

  见门生恍然大悟的模样,董仲舒缓缓说道:“上君固然聪颖,但天下人也不痴傻,迁徙令,没有要天下豪富之家的命,但要了天下豪富之家的财,大汉有封地的列侯、累世为官的家族、金银无数的巨商、招养门客的大侠,甚而是啸聚山林的盗贼……”

  当看到迁徙令中,包括了匪盗的时候,董仲舒都为之叹为观止。

  钱到一百万,甭管什么人,哪怕是盗贼,都要迁徙,换言之,上君抢钱抢到了盗贼头上,这到底谁才是强盗匪贼?

  “列侯之家、官宦世家有私兵,巨商大贾有钱粮,游侠盗贼有人众,战争之事,无非兵、钱、粮、人、名五事,前四者秘密联结,而五者,我们现在正在做啊。”董仲舒仰首道。

  时当孟冬的无月之夜,碧空如洗,星河灿烂,在董仲舒、吾丘寿王眼中,只觉得满天星斗乱纷纷闪烁不定,一点儿奥妙也琢磨不出。

  这时只听肃立在高台下的司礼大臣高宣:“子时已到,有请高士……”

  星室的厚帘掀起,两位星象高士白发披散,身穿绣有星宿分野的黑色长袍走出,在西面祭坛前跪拜祷告:“昊天在上,有落书、唐平二位弟子祈求天帝,恳请昭示天机,以告诫生民自励奋发,拯救苍生于水火……”

第228章 河汉

  “请陛下!”

  落书、唐平的声音传入司礼大臣耳中。

  少顷,刘彻自盥室而出,状态略显萎靡。

  敬天法祖,沐浴净身,本为诚心之举,但见陛下如此,二位星象高士不约而同地眉头一皱。

  从远古起,历代都有星象家辅佐王室,夏有昆吾,商有巫咸,周有史佚、苌弘,春秋战国,星象家更多了一些,郑国有裨灶,鲁国有梓慎,晋国有史赵、史墨,唐国有子昧,齐国有甘德,魏国有石申,赵国有尹皋,秦国有李淳等等,这便是星象预言的权威。

  在宋国景公时,有一年荧惑守心,宋景公大惊,司星大夫子韦提议:“可移祸于丞相。”宋景公摇头:“丞相乃肱股之臣,不行。”子韦又道:“可移祸于民。”宋景公更摇头:“君当爱民,何堪移祸?”子韦三提:“如此可移于年成,岁减即灾消。”宋景公急道:“年成减则民饥困,何有如此国君?”子韦肃然道:“天高听卑。国君有如此人道这三,荧惑当移动也。”宋景公半信半疑。谁知三个时辰后,荧惑果然离开心宿三度,出了宋国的“天界”!

  至汉近百载,星象家始终未出,不是其他,只因星象家没有观测到天下的兴亡大势,没有办法根据天机来决定大策。

  此次受陛下所请,落书、唐平不是被“天大夫”的高称所迷惑,而是切实感受到了天机变化,闻机而动,侍君之侧,乃星象家予当世王朝的许诺。

  二位星象高士虽然知道陛下目的不纯,但以为陛下这般资深君主,是能知天命而畏之,顺天行事的,此刻观之,惊觉似乎有错。

  “术能通天”,落书、唐平道行在身,一望,便能瞧出当今陛下不少问题,“精血亏空”!

  初见之时,落、唐只以为刘彻是国事操劳,久而亏空,今时再看,操劳过度是真的,但不在国事,而在多欲。

  这就有了很大问题,数年前,大汉上空蚩尤之旗显现,那是大动干戈之象,遇多欲君主,大汉气运以恒强而弱,今朝群星闪耀,这明显是如日中天之象,多欲君主未能止欲,天象却为之大变,由弱转胜,纵星象家书,无有所载。

  怪哉!怪哉!

  不过,天机已开,落书、唐平不能见天命而退避,只有按耐住心绪起身,肃穆登上观星台。

  刘彻跪在了二人跪过的祭案前,向天祷告:“上天哪上天,彘儿诚心敬天,远比那逆子毁神禁拜、绝灭神迹好吧,您该当有个吉兆啊!”

  董仲舒、吾丘寿王跪在了陛下身后,默默祷告:“上天啊上天,请再给儒家一个机会,不负儒家无数儒者敬天法祖之诚。”

  李延年等中朝官吏紧随其后,跪地祷告:“今上陛下仅有皇子据、皇子髆立于人世,愿上天诛据而保髆,他日髆登大位,定当耗费资财以敬天地。”

  李夫人诞下龙子后,便被陛下取名为“髆”,意之为肩甲也,足见陛下期盼,然而与那道玉璋一同而来的,是刘髆“昌邑”王号,日后就国是不可能的,甚至朝廷还在不断催促小小的昌邑王进入长安王府,要不是陛下遮挡着,一降生便“下了狱”。

  陛下已经有五子,长子太子刘据,次子齐王刘闳,三子燕王刘旦,四子广陵王刘胥,五子昌邑王刘髆。

  齐王病故,燕王、广陵王不知何处,普天之下,陛下仅有二子在人前。

  太子刘据在长安,昌邑王刘髆在甘泉离宫,如果陛下反败为胜,昌邑王如陛下旧事,由藩王改晋太子大位,作为刘髆娘舅,李延年比任何人都期待那一天的发生。

  观星台顶上,不闻君臣祈祷的落书、唐平向深邃的苍穹庄重一拜,再抬首,望向广袤无垠的星河。

  灿烂的夜空出奇的静谧,晶莹闪烁,落书、唐平不得不心生赞叹,纵其一生,不,纵星象家书,历代星象家无数次仰望星空,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星河。

  所有的星辰,都在奋力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虽然有几颗星辰特别明亮,但也没有遮住其他星辰的光芒,这是群星闪耀的时代。

  旷世奇观啊旷世奇观!

  二位星象高士为星空深深地吸引,牢牢地记下大小星辰的明黯变化,象征着“帝星”的紫微星,并不夺目,甚至“相星”的天相星都可以与之争锋,但是,天相星光一闪一亮,笼盖四野的气势仍在,却注定无法长久,甚而在旦夕之间。

  在此之外,左上将星和七杀星光芒逼人,尤其是七杀星,那股肃杀之气恨不得血洗整片星空,看的落书、唐平二位星象高士心惊胆战的,同时也有几分疑惑,如此七杀星为何不见闪烁,这是天生的杀才,为何不见苍天有收回之意?

  善杀者夭,此乃天数!

  违背常理。

  另外,几颗围绕在大星辰身边的小星辰,正在快速“膨胀”,光芒一刻胜过一刻,甚或有一颗“异星辰”,显露在大星辰之侧,有几分代替主星辰的意思,但不是那种鸠占鹊巢的意味。

  怎么说的,仿佛生错在异域,如今只是回到了本该在的地方?

  落书、唐平眉头紧锁,今夜星空的诡异比之过往数十年观星都多。

  忽然间,落书、唐平二人同时轻轻地转过了身,望向了西面,他们灵异的耳朵,已经听见了遥远的河汉深处的隐隐“天音”,凭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他们预感到星空所有诡异,大汉一切变化的来源要到了。

  片刻之后,西部夜空一道强光横过天际,一颗巨大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由北向南横亘西部天空!

  它那强烈的光芒,横扫河汉的巨大气势,使得星群集体晃动,那是欢迎之意?

  而一直泰然天下的紫微星,竟然“隐匿”了?

  强光照耀之际,隐隐雷声久久不散。

  落书、唐平陷入了无尽的震撼,伫立在观星台上,久久无法回神,久久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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