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26节
是因为吃的穿的都跟他们不一样,用不着他们供应,现在,您改变自己的好习惯,去喜好汉朝的东西,汉朝拿出来他们两成的财物,就可以完全把匈奴全部买断。
他安排人穿着汉朝送来的宽大华丽的衣服,骑马在草丛荆棘中纵横驰骋,那些衣服很快破损的乱七八糟,来证明汉衣和匈奴人经常穿的皮衣根本没法比。
接着,他让人把汉朝送来的食物都扔了,让人觉着那些东西没有匈奴自己的食物易食鲜美。
中行说不仅强化匈奴人的主体意识,教给他们生产生活的方法,树立匈奴人比汉朝人强的观念,而且在邦交礼仪上也教给匈奴人要高汉朝一筹。
汉朝给匈奴的国书是用长一尺一寸的木板,上面写的是“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等等。
中行说告诉匈奴单于,汉朝实行和亲政策,是在卧薪尝胆,迟早会与匈奴决战。匈奴人应该趁汉朝还没有强大,加紧掠夺汉朝资源,以备将来发生的战争。
正是在中行说的建议下,匈奴明面接受汉朝的和亲,背后却大肆侵扰汉朝边境,掠夺牛羊粮食和边民。
从老上单于到军臣单于再到伊稚斜单于,匈奴三代单于都很信任中行说,而中行说也凭借自己对汉朝的了解,告诉匈奴人该何时、在什么地点抢夺汉朝的百姓。
在中行说挑唆和指点下,匈奴不断给汉朝提出无理要求,不满足就兵戎相见,数十年里,匈奴对汉朝的侵犯日益猖獗。
虽然“德战”没有被中行说彻底摧毁,但也让贾谊等汉臣不得不改变直接干涉匈奴族的计划,变成了潜移默化对匈奴族的渗透。
毁汉家大计,凡汉家君臣无不切齿拊心,而今见中行族人,王公们眼睛都红了。
汉奸必死,张汤提醒王公们注意力回到该关注的人身上,“此人,与赵王谋于密室,殿下,这不能再说是聊家常了吧?”
“请回答!”
第189章 除王
“不错,本王是与此人相会于密室,然先前本王并不知其身份,只以为是我邯郸城商人,所言之事,不过是督讨国中盗贼之事,御史大夫,这也有错吗?”
刘彭祖前所未有的平静,句句设下陷阱,事已至此,孤注一掷了。
早在孝景帝朝,他就上书天子,志愿督讨王国内的盗贼,经常夜间带领走卒巡察于邯郸城内。
各往来使者以及过路旅客因为他险诈邪恶,不敢留宿邯郸。
但这也可以说是奉先帝旨意行事。
何况今朝陛下、上君都有明诏讨盗贼之事,他在无意识中与伪装成赵地商人的汉奸有交流,又能如何?
“这么说,赵王殿下是‘公忠体国’了?”张汤冷笑道。
“说是如此,倒也没错。”
“为何此人却不是做如是答?”
“汉奸叛徒之妄言,御史大夫竟能相信?”
刘彭祖望着张汤,冷静道:“汉奸叛徒亡我大汉之心不死,故意离间我刘氏宗族亲谊,御史大夫,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是在哪个环节泄露了他和匈奴的代地之谋,哪怕是在密室之中,隔墙有耳,有朝廷的探子,但只要大汉上君不想落得个监视宗王、存心削藩、刻薄寡恩的名声,就证明不了他和汉奸的密室之谋。
所有出自张汤,出自绣衣直指御史,出自他人的证据,都有可能是伪造的。
他都能不承认。
他是大汉诸侯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兄长,是上君的亲伯父,兰台、诏狱、廷尉狱,哪个能对他动刑?
诸侯王们和中外两朝公卿、列侯、宗室大臣都被赵王的无耻深深地震憾了。
这哪有半分王者尊严,活脱脱一个泼皮、一个无赖嘛。
依仗着皇祖血脉、王者地位,钻大汉律法的空子,试图逼迫上君为了保全圣名而放过他。
一副我不承认,谁敢动我的架势,真是给所有王公都开了眼了。
眼见王公们无言以对,脸色憋得涨红,刘彭祖的底气渐增,望向御座,笑吟吟道:“上君大侄子,你不会也相信汉奸叛徒的妄语吧?
如果大侄子你怀疑我对祖宗的江山社稷不忠,对你父皇、对你的执政当国不臣,不必构陷,当伯父的,愿意今时今日撞阶而死于大侄子你的脚下!”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没有证据,就是构陷,如果不能当朝平反,那就当廷撞柱而死,中山王刘胜怎么“脏”的皇帝,现在就怎么脏你这个太子储君。
圣主贤君表率?
即便日后本朝被誉为千古第一盛世,他也要泼上一盆污水。
撇开了颜面束缚,刘彭祖顿觉天地宽了许多。
“吾等愿意一同赴死,如了大侄子你的心愿!”胶西王刘端拉上不太情愿的胶东王刘寄、常山王刘舜,进逼道。
算上他们三个,孝景帝位下的皇子活着的,基本就齐了,如果同日撞阶而死,宗亲之血远比那日渭水刑场的中山王血要盛,纵然是万世之功加身,也能撼一撼刘据的统治地位。
坐在御座上,刘据越来越觉得,大汉历代皇帝选择继任之君,不是说挑选能力出众者,而是在一群矮子里拔高个。
从赵王、胶西王、胶东王、常山王身上,刘据看到了部分高祖之风,没错,是逐鹿天下以前的高祖风范。
幽声一叹,满是无奈和感慨。
而这,也是君臣约定的进攻号角,丞相公孙弘缓缓从绣墩上站起,“赵王殿下,如果汉奸叛徒的话不可信,那么,您的爱子,大汉赵国王子侯、武始侯刘昌的话,能否可信呢?
您的亲笔,命令武始侯领赵地豪强等势力进入代地寻机混乱、破坏,为匈奴入侵提前创造有利条件,能否可信呢?”
随着老丞相的声音落下。
在两朝班列之首,丞相司直朱买臣、丞相长史王朝一左一右,张开了血染的武始侯及赵地豪强供词,以及赵王亲笔书信。
书信中,赵王殿下详细了向爱子述说了“天命加身”,爻辞“天王”的内容,王公们这才明白,刘彭祖是对什么动了心,勾结匈奴的目的是什么。
效仿孝文帝由藩王登基!
一些暴脾气的王公朝着刘彭祖的方向啐出了声,狗儿的,你也配自比孝文帝?
“我、我的儿……”刘彭祖失了神,出声道。
作为王者的他,是不会面临刑问的,但他却是忘了,他那王子侯的儿子,是没有这个礼遇的。
望着供词下血淋淋的巴掌印,他甚至无法想象爱子受了多少折磨。
他的儿子有几十个,但真正喜爱的,就两个,一个是之前赵国王太子,现在大汉南海王的刘丹,另一个,便是刘昌。
刘昌是他最宠爱的淖姬的儿子,爱屋及乌,他对刘昌的喜爱丝毫不比刘丹少,在刘丹封王后,他还上书朝廷请封刘昌为赵国王太子的奏疏,盼望着以后坐上皇位,顺理成章把刘昌立为大汉皇太子。
这一切,转瞬即成泡影,刘昌在代地被抓了现行,而他让刘昌阅后即焚的亲笔书信也被搜了出来。
刘彭祖瘫倒在地。
刘端、刘寄、刘舜也撑不住了,制造国中混乱,本是可大可小的过错,但跟着刘彭祖当廷伪辩,这是欺君之罪,再跟着刘彭祖当廷逼宫,这是谋逆之罪,数罪之下,三王仿佛置身于万丈悬崖边缘,隐隐感受到了那寒冷的风,身体僵硬着,直直地往后晕了过去。
“寡人自当国以来,深感高皇帝创业之艰难,更觉血脉亲谊之厚重,纵使见闻亲族有罪,亦不忍夺其封,赐其辱,怎奈一些不法之王,视寡人的宽容为软弱,重情为可欺,甚而罔顾祖宗基业,与异族勾结谋求异想天开之事。”
刘据缓缓站起身,望向一干诸侯王,眼泪在眼中打转,“当着衮衮诸公,寡人要送给你们几句话,尽忠于国,虽仇必赏,心怀异谋,虽亲必诛!”
诸侯王们颤栗不已。
“来人啊!”
“打去赵王、胶西王、胶东王、常山王王冠,除去他们的王服!”
第190章 撤藩
摘去顶戴王冠,扒去王者冕服。
失去了光泽的刘彭祖、刘端、刘寄、刘舜,与庶人无异。
事实也是如此。
“颁诏吧。”
“有上意。”
绛伯行至御阶之前,诸侯王们和中外两朝公卿、列侯、宗室大臣微微躬身,四王的终途到了。
“赵王刘彭祖,巧诈奸佞,卑下奉承,构陷国臣,累触朝廷禁忌,而不加以悔改,为虚无缥缈之说所忠,勾结匈奴,险致大汉江山社稷于危地,罪不可赦,即褫夺诸侯王爵,于宗室族谱除名,赐三尺白绫,令其自尽!”
褫夺王爵、宗族除名、赐令自尽。
王公们震惊不已。
大汉立国以来,从未对刘氏诸侯王有如此严厉的惩处。
上一个能类比的,就是淮南厉王刘长了,在孝文帝时骄纵跋扈,与匈奴、闽越首领联络,图谋叛乱,事泄被拘。
朝臣议以死罪,孝文帝赦免了他,废其王号,谪徙蜀郡严道邛邮,途中,刘长绝食而死。
不过,孝文帝、淮南厉王是亲兄弟,而上君、赵王是侄儿和伯父,哪怕赵王与当今陛下是亲兄弟,关系又隔着一层。
夺爵、除族、赐死,虽然严厉,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此为杀戮同姓诸侯王之端,让无数人为之心惊。
刘彭祖立刻晕了过去。
宗正卿刘辟强指令属官将之押入宗正狱中,待其醒来,再奉上白绫。
“胶西王刘端,残暴凶狠,荒淫无道,藩国中事,多有不端,今涉勾结匈奴,虽非有意,然非无辜,罪不可恕,即褫夺诸侯王爵,打入宗正署,永年不得出!”
褫夺王爵,圈禁至死!
王公们默然无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刘端在就藩这二十多年了,简直无恶不作。
凡前往胶西任相国、二千石级的官员,如果奉行大汉律法治理政事,刘端总是找出他们的罪过报告朝廷。
如果找不到罪过,就设诡计杀死他们,而且所设诡计的办法穷极变化,令人防不胜防,在刘端手下,仅董仲舒一人脱逃。
胶西国虽是小国,而被杀受伤害的二千石级官员却一点不比赵国少。
平日里,刘端仗着自己痿病无后,百无禁忌,对抗朝廷政令,掺和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被发现后,仍不知悔改,意欲携众欺君逼宫,行为恶劣,性格更加恶劣,理应享受仅次于刘彭祖的惩处。
不过,以刘端的性格,圈禁至死,或许比直接死了还难受、痛苦。
刘端也晕了过去。
天潢贵胄,他没有自戕的勇气,但想到被关入不见天日的高墙直至死去,心中的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宗正卿刘辟强再次指令属官,把人从宣室殿抬入宗正狱中,好生看管。
“胶东王刘寄,于藩国中多有不法,淮南王反时,备战车弓矢,意图不轨,今又涉勾结匈奴事中,野心勃勃,全然不知忠恕之道。”
“常山王刘舜,骄纵怠惰,多有淫乱之事,屡犯法禁,今涉勾结匈奴事中,蚩蚩蠢蠢,畏影恶迹。”
“即褫夺诸侯王爵,废为庶人,交于长安王宅,修身养性,读书明理,非诏不得出。”
褫夺王爵,禁足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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