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0节
卓商摇摇头,在三商疑惑的目光中,望向众多紧张的小商,“东郭、孔、任,三家每月均可得一百六十匹额,余下的二十匹额,在座的诸位可凭力而购,份额今定便为永定,一匹十万钱,诸位可以自行商定。”
价格一出,不少商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让大厅变得更热了,盯着卓商的眼神分明是,你怎么不去抢?
更多商人不以为然,名贵丝绸本就无价,当初卓商织造作坊织出的那匹丝绸,远远不如今日之见,都卖出了八万钱,这价格,不高不低,至少东郭、孔、任三家愿意全份额吃下。
分出二十匹丝绸,只能说,卓家,他善。
想买份额的商人纷纷对那些觉得贵了的商人询问借钱,不惜高利,你不买我买。
五千万钱进账。
……
后厅里。
刘据与那练剑少女白雪倾听着前厅的声音。
在交出织造作坊和织娘身契后,卓文君把管家卓商和胞妹之女的白雪留下了,大汉皇太子,岂能和商人做生意?
“殿下,为什么不将全部份额都交给那三家?”白雪不解道。
少女算不得倾国倾城,姿色算个丽人,没有柔媚,没有娇态,但她的身上,有着那种明朗那种聪慧那种本色的纯真,以及那种英风之中时不时透出的一种妩媚,是任何美人都无法企及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16章 军变
刘据对丝绸的定义是顶级奢侈品。
凭借那些生动、活泼的丝绸纹样,大厅里的大小商人都为之折服,予以认可。
但是,再优秀的事物都是有生命力的,因为人的喜恶在不断发生变化。
一件事物,或许几年前、几十年前、几百年前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求而不得,但在时间流逝之下,最终沦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所以,一件顶级奢侈品,不意味着产品特质就是所在行业的巅峰,而是他们的顾客是各行各业的巅峰,广泛而又汹涌。
但想为所有的“聪明人”接受,单一的渠道销售,单一的服务对象,是做不到的。
这样只是在孤芳自赏,只会成为小圈子的癖好。
放出小部分份额,进行零售的本质,便是让世人看到“珍品的美好”,提供高度的情绪价值,由物品作为载体,让那群愚蠢且虚伪的人狂欢。
而他,获得无数的金钱。
真正顶级的奢侈品品牌,不是在永无止境的精进产品,而在永无止尽的培养顾客。
分销、零售缺一不可。
偏偏地,许多奢侈品品牌看不到这个,执拗的将自家产品拔高,远离下里巴人,远离人间烟火,直至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正是后世全世界的奢侈品品牌市值都比不过一个能够产出酒水院士的原因。
与人民很近,又与人民很远,两斤粮食一斤酒,加个限量十瓶,以“汉帝”之名,就敢卖你八百九十万。
当然,刘据没有那么丧良心,不会对整个大汉百姓挥舞镰刀,高昂的丝绸价格,会让所有清醒的普通百姓望而却步,只会传说,不会买卖。
对于这些,白雪似懂非懂,刘据笑了笑,留时间让她慢慢领会,转望向前厅的方向,目光深邃。
东郭咸阳、孔仅、任泉,这三人倒是挺有意思,对卓商近乎无礼的回绝三家吞下全部份额,直接放出二十匹丝绸份额交给小商人的行径,竟然没有半点生气。
哪怕不知道分销、零售的本质,也是在商道上走了很远很远的家族,天底下没有新鲜事,不能小觑天下人啊。
“殿下,我们会扩大织造作坊吗?”白雪忽然问道。
她虽然还没有领悟皇太子所说,但隐约感受到织造作坊不能随意扩大,可巨大的利润,又让她心神动摇。
要知道,一斤生丝不过六七十钱,二十斤生丝出一匹丝绸,加上染织之废,一匹丝绸的成本不会超过两千钱。
两千钱,十万钱,五十倍的利润,一个月,至少四千九百万钱的进账,比姨母掌握织造作坊时十年之利还多。
刘据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现在不会。”
好东西,不一定越多越好,譬如两件相同的稀世古瓶,会卖很多钱,如果砸碎一件,令其成为稀世孤品,卖的钱可能会更多。
丝绸不能这样类比,但会始终在大汉贵族中保持稀缺,以此来抬高价格。
增产要增,但要一点点增,按部就班的增,循序渐进的增。
……
北军。
渭水岸边,所忠、减宣面露绝望之色,其他随行吏员脸上也满是紧张。
就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列列整齐的战马,马上都是身穿嵌钉铠甲,引箭张弓的士兵。
查军。
查出问题了。
根据他们观察和拿到的账簿,北军存在严重的作风堕落,军纪败坏的问题。
各级将校吃空额成风,朝廷足额发放军饷,但军营中往往兵不满额,实际士卒数量和应发军饷数形成一个差额,这个军饷差额被将校贪污,确切地说,这就叫“吃空饷”。
更为严重的是,将校不仅吃空额,甚至连阵亡将士的抚恤也会贪污,在查察时,他们找到了将校临时雇佣市井无赖充数的证据。
一旦这些账簿、证据呈入朝廷,绝对会有大批将校人头落地,包括大司马在内,少不了治军不严的大罪。
于是,所忠、减宣连忙带人跑路,准备回朝禀告,但还是被得到消息的中将军公孙敖给追上了。
那在太阳下闪烁着幽光的箭矢,令人不寒而栗。
马背上,公孙敖望着所忠、减宣,眼中的意味和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这两个叛徒!
得大司马提携,从幕府走到了朝廷,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转眼间就要捅所有人一刀。
酷吏,当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狼。
所忠、减宣面露羞愧之色,又有几分坦然,死在这里,未尝不是好事,如此,无愧于大司马,无愧于陛下。
见两人这样,随行吏员中的周阳由暗骂了声废物,在公孙敖下达必杀命令前站了出来,“中将军可是要造反?”
公孙敖没有理会,举起了右手,只要落下,所有的弓箭便会射出,眼前的人都会死,不必和死人浪费口舌。
“慢!”
突然,卫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大司马?”
公孙敖翻身下马,跑向了卫青,帮助大司马勒住了缰绳,止住了马蹄。
岸边的骑军都齐刷刷地放下了弓箭。
卫青的目光望向所忠、减宣,并着重在周阳由的身上停了一会儿,眼神是那样的冷,冷得列在那里的人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卫青手里的马鞭闪电般在公孙敖的脸上闪过,公孙敖的脸上立刻显出一条鲜红的血印!
公孙敖被重重地抽了一鞭之后反而站得更直了。
卫青紧接着厉声说道:“所有人,回去领二十军棍。”
“是!”骑军山一般应着大司马的命令。
周阳由忽然上前了,望着卫青,“大司马,劫杀钦差,可是死罪!”
“谁死了?”卫青犀望着他问道。
这话立时把周阳由顶在那里,那张脸憋得铁青。
“集队!回营!”
公孙敖下达了命令,骑军纷纷明白过来,迅速在公孙敖面前集队后,如风般离去。
“好!好!好!”
周阳由连说了三个好,气急败坏上了返回渭水南岸的船。
所忠、减宣连抬头看卫青的勇气都没有,也上了船。
“大司……”
公孙敖还想说些什么,卫青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大了,杀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坏,快去请殿下。”
第17章 日啖万猪
大司马幕府的帐门口却被一阵急促传来的马蹄声惊动了。
这里本来就是北军最高的将军幕府所在,平时规制就十分森严,今天由于一军最高的几个将军,嫖姚校尉霍去病、前将军赵食其、中将军公孙敖、右将军苏建、后将军路博德,鹰击将军赵破奴、骑都尉李敢,以及北军使者任安都在里面,众亲卫队都在外面戒备着,就显得更加森严。
这时居然有马队在军营中驰聘,还敢闯到这里来,一队亲兵立刻向马蹄声方向跑去。
几匹马出现了,那队亲兵认出了最前方马上坐着的皇太子,又立刻退了回去。
大司马那亲卫军正也看出了是刘据,急忙迎了上去。
刘据翻身下马,将马鞭向赵充国一扔,便向那亲卫军正问道:“大司马在里面吗?”
“在。”
那亲卫军正接道:“都在。”
推开帐门,刘据就看到所有的人都坐定了,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在等着刘据的到来。
刘据走到将军幕府那张大案下首的空位坐了下来,“舅舅,这么急,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坐在他对面的霍去病拍了下案几,愤怒望着诸将道:“让他们说吧。”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任安,任安却两眼望着门外,紧闭着嘴。
除了卫青、霍去病,就属监理北军的使者护军任安职务最高了,任安不言,中尉司马安奉命出使淮南国暂未回归,大家便都望向了公孙敖。
“殿下,怎么会闹出今天这个事来,我也不明白。”
公孙敖脸上的鞭痕醒目,沉着声调道:“不久前,朝廷突然派出钦差前来北军查察各项支出账目,由于领衔的是所忠、减宣,两个从大司马幕府走出去的人,我们都以为这是走走过场,也就没有当回事。
但就在今日,我们突然得知钦差获得了‘空额’、‘贪污’的实际证据,于是,我就连忙派出士卒拦截,截是截住了,大司马又给放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一旦证据到了陛下面前,大司马在陛下那里肯定交不了差,账一路算下来,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是撤职就能了事的。”
“你们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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