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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687节

  说完这话,他连忙摆手,“算了,既然老板没说,就不该我知道,你也别说,知道太多容易睡不着觉。”

  “那你今晚注定睡不着觉了。”张义开着玩笑,“没什么不好说的,和日谍有关。”

  杨荣点了点头,也不刨根问底,沉吟了一会,说道:“以前的事不清楚,但甲午战争爆发后,日本政府便根据九鬼陇一搞出来的《战时清国宝物收集办法》,颁布了《敌产管理法》,不仅对活着的人下手,对于我们死去的先人也不放过,开始有计划的在中国大地上进行盗墓活动。九一八后,更是变本加厉,先后在东北、鲁东、陕甘等地大肆挖掘,简直丧心病狂。什么永庆陵、抚顺辽金时代土城遗址、龙门石窟、汉唐墓葬群等文物古迹,被洗漱盗走铲平.

  35年到36年间,池内宏和滨田耕作领头对集安高句丽古墓进行盗掘。39年,对辽祖陵又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大规模挖掘,据说盗走了耶鲁阿保机夫妇的玉册。去年,日本东亚考古学会和什么东亚文化协会,又开始盗掘邯郸赵王城和北魏平城遗址”

  杨荣不愧是老资格的情报处长,博闻强识,这些情报信手拈来。

  这些信息有的张义听说过,有些则是第一次听闻。日寇盗墓不仅仅是为了掠夺文物资源、文化侵吞那么简单,除此之外,还有为自己实行殖民统治提供“历史依据”,构建所谓“日中同祖”、“满蒙匪中国”等虚假历史叙事,扭曲中国历史脉络,削弱民众的文化认同和民族意识,从而推行文化殖民,实行精神层面的控制。

  顿了顿,杨荣继续说:“弱国无外交,清政府除了抗议还是抗议。到了民国时期,军阀混战,军阀自己也盗,谁还有心思管日本人。土匪、盗墓贼是有模学样,呵呵,这里面最出名的就属马福田了,他原本准备盗掘东陵,谁知消息泄露,孙殿英这个黄雀在后。”

  这位孙某人盗墓可能是史上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次,不用看风水,不用罗盘,更不用洛阳铲,只用一样东西:炸药。

  说到此人,杨荣蜻蜓点水,点到为止,毕竟此人从东陵带来的宝物早就送给了常某人、夫人等一干皇亲国戚,以此换得新五军军长的位置,戴老板就是他的引路人。

  岔开这个话题,张义一边翻阅卷宗,一边问:

  “最近地方上盗墓的多吗?”

  “多,屡禁不止。”杨荣叹了口气,“沦陷区我们鞭长莫及,只说国统区,长江南北,盗墓贼自成体系,分南北两派。北派有辽沈帮、恒洛帮、关中帮等等,常用工具是洛阳铲。南派包括长沙、江宁帮、岭南帮等,他们用的是短柄狙。要说这里面技术最精湛的,又属长沙土夫子,他们对墓边的泥土辨别能力很强,据说还煞有其事地总结出了‘望闻问切’四字要诀。”

  “土夫子”不是指某个人,原本是对长沙以卖黄泥为生者的俗称。

  还有人卖黄泥?时代不同,这年头长沙城里的老百姓都以烧煤炭为主,而煤炭中需要加人黄泥以增加耐烧度,所以对黄泥巴的需求极大,于是逐渐衍生出卖黄泥的职业。

  而优质的黄泥“糯米泥”多为古墓墓坑的回填土,土夫子们在挖掘黄泥时偶尔也会挖到陪葬品,发现有利可图之后,直接改行做起了盗墓贼。

  乱世之下,恶就彰显。人为了活着,什么事干不出来,当兵不成就盗墓,盗墓嫌少就抢劫,胃口大了就杀人越货。

  盗墓贼可不讲仁义道德,起了贪心,即便合伙盗墓的大多是亲戚,而且是血亲,但儿子埋老子的事也时有发生。

  据说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盗墓界不得不改了规矩,变成儿子下洞,老子守坑,这才保得平安无事。

  张义思忖着,他依稀记得中国的铀矿主要分布在湖南、贵州、广东、内蒙、辽宁等地,内蒙、辽宁、广东鞭长莫及,但最起码得保证湖南、贵州不出事,否则一旦日谍和这些唯利是图的盗墓贼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麻烦杨处长嘱咐湖南、贵州那边情报处的兄弟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近期有没有打着探险、考察、盗墓旗号活动的可疑分子,张某感激不尽!”

  “放心,既然是老板嘱托的任务,事关党国安危,杨某责无旁贷。”

  “谢了,杨处长,我那里还有一副《古梅图》,虽比不上送给戴老板的《墨荷图》,但也别有一番韵味,等我出去,便送到你府上。”

  杨荣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双眼发亮:

  “这可是好东西,从哪里搞到的?”

  “余大成,市府建设局的副局长.”张义简单解释了几句。

  “老弟啊,还好你手快,将他截住了。否则这个腐败分子溜了,珍宝也跟着流落他乡,那你我岂不成了国家的罪人了吗?”他言语间竟有些愤慨。

  张义顺着他的话说:“是啊,珍贵的东西就应该留在懂行的人手里。”

  “谁说不是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杨荣心满意足地走了。

  另一边,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通往郊外的公路上。

  鼻青眼肿的何商友坐在其中一辆轿车的后座上,闭目养神,思考着。

  他们此行是去军统四一农场,一是如今他这幅姿态,不好抛头露面,算是去修养。

  二来,则是在四一农场架设电台,指挥潜伏在宝塔山外围的党政情报处卧底伺机活动。

  最后,则是为了让局内的内鬼自己露出尾巴。

  按照他和戴老板商量的计划,局里会放出一些细枝末节的风声,而他这段时间待在农场,内鬼见不着他,铁定会坐不住,所以,谁要是打听,谁就有问题,板上钉钉!

第583章 四目相对

  军统四一农场。

  刘科长悄无声息地走进办公室,他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何商友,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何商友没有睁开眼睛。

  刘科长一脸好奇:“处座,张处长真喜欢男人?”

  提到这事,何商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声冷笑:

  “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小孟这个兔崽子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背着我在外面胡说八道,这不画蛇添足嘛。”

  这会他已经想明白了,是自己口不对心,一不小心中了张义这狗东西的奸计。要不是张义说了什么,戴老板不会是那个态度。

  于是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是自己人,我就啰嗦几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万一因为风言风语出了岔子,老板追责下来,那就不值当了。”

  刘科长讪讪地:“是。”

  他看何商友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处座,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何商友睁开眼睛,幽幽问道。

  刘科长走到他的面前,顿了顿,说:“处座,我们几个去了一趟唐家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林景伊的藏身地,您猜我们看到了什么?四具尸体,都是一枪毙命。

  不用说,肯定是张处长干的。其中两个女的,正是中统最近风头正盛的赵飞燕、杨贵妃,那可是徐增嗯的心头肉,现在她们死了,林景伊消失,徐增嗯要是知道这事是张义干的,能放得过他?”

  何商友掏出根烟正要点上,听到他这番话,停住了。他挑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

  “借刀杀人!”刘科长看了看何商友,狠狠做了一个劈手的动作,“您就是太心慈手软了。”

  何商友盯着他看了片刻:

  “然后呢?”

  刘科长一脸认真:“然后?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蠢货!”

  何商友鼻子哼了一声:“我的刘大科长,做事动点脑子好不好。

  林景伊是怎么找到的?是张义找到的。我们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就骂娘吧?这让其他人怎么想?戴老板怎么想?

  一码归一码,这是我们军统内部的事,还用不上中统的人指手画脚。

  什么赵飞燕、杨贵妃,什么心头肉,什么林景伊,两个以色事人的女子,一个汉奸,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徐增嗯要是不蠢,他就不会为此事大动干戈。暗杀一个功勋卓著的少将,难道他想彻底和军统开战不成?

  哼,再说了,他如今自顾不暇,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刘科长顿时臊眉耷眼不吭声了,沉默了一会,他才一脸好奇地问:

  “处座,中统出什么事了?”

  何商友瞪了他一眼:“一个好的情报员,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掌握全局的能力,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随着何商友解释,刘科长才明白,中统被挖墙脚了,而且被挖的是负责核心业务的组长。

  中统和军统的编制不同,局长、副局长下,设专员、组长,其次是副组长、科长、总干事、干事、助理干事等,外站的调查主任和组长平级。

  中统内部几句打油诗:“专员多似狗,科长满街走,秘书无人问,组长人人求。”

  这次被挖墙角的人叫项本善,金陵中央大学历史系毕业,学生时期就是CC系的活跃分子,进入特工总部后,长期在情报科主管情报工作。

  中统成立后,升任第一组组长,主管红党情报工作。

  中统管理虽然没有军统那么严格,讲究“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一天为特务,终生为特务。但受制于主客观因素和中统纪律的约束,即使到死,特务也不能改换门庭。项本善想要跳槽,徐增嗯岂会轻易松口,但奈不住玩墙角的人是陈土木。

  陈土木这年头可谓红得发紫,不仅手上掌控着常某人抓们为抑制CC系而成立的三青团,还兼有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第六战区司令长官、中央训练团教育长、三青团书记长、湖北政府主席等要职。

  在中枢是中枢权要,在地方是封疆大吏,徐增嗯拍马都来不及,怎么还和他相争?

  一个人发迹到这种地步,没有点政治野心是不可能的。陈土木掌控三青团后,第一个设想就是建立三青团调查处,搞自己的特务组织,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

  据此,陈土木指令他的亲戚郭骥负责,拉拢人才,筹建调查处。

  郭骥一直在政治部任职,对情报工作是外行,上任后虽然四处张罗拉拢人才,充实班底,但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搞出来。

  为此,陈土木大为不满,郭骥只好将锄头对准了项本善。

  两人本是金陵大学历史系的同班同学,平时来往颇多,交情不浅,不过一向只论友情,不参合工作。

  这次郭骥找上项本善,直接摊开身份,亮出筹码:

  一是凭陈土木已有的权势和未来的政治前途,非徐增嗯之流可以比拟。

  二是只要项本善愿意跳槽,就是三青团调查处的实际负责人。

  项本善自然是聪明人,中统高开低走,一片乌烟瘴气不说,陈土木在政坛上如日中天的地位,就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而且许诺的又是独当一面的显赫地位,待遇优厚,前景灿烂。

  因此,郭骥一说,当下就心动了。

  于是,在郭骥的引荐下,他与陈土木秘密见面,数次密谈,双方都很满意。

  有了陈土木的承诺,项本善回去后毫不犹豫就向徐增嗯递上了辞职报告。

  徐老板自然不甘心,一劝再劝,大饼画了一箩筐,要他打消念头,但项本善抱定“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念头,铁了心要走,双方直接撕破了脸。

  “还有这种事?”刘科长听得咋舌,回过神来说,“陈土木可和戴老板不对付,他有了项本善这个内行加盟,调查处必然水涨船高,到时候又多了一个对手。”

  “那是戴老板该操心的事。”何商友哼了一声,“电台架设好了吗?”

  刘科长赶紧说:“好了,随时可以呼叫那边。”

  何商友起身,轻轻叹了口气:“走吧,看看去。”

  前年,局里为了向宝塔山边区渗透、潜伏,实施打入计划,收集红党高层情报,以培训抗日干部的名义,在陕西汉中创办了汉中培训班。

  截止今年3月,公开办了9期,培养训练特工631名。

  这些人主要学习政治社会课和战机技能课,包括政治侦查、射击、擒拿术、化妆术等,还进行爆破、暗杀、投毒、游击、照相、跟踪等技能培训,学员熬掌握秘密联络法,学会用米汤、矾水等书写及显影的方法,还要学习“万能显影液”和汞爆炸药配方,以及电报电文的编译方法等。

  学员毕业后组成军统特别侦查组,相继被派入宝塔山及各个抗日根据地,或蛰伏,或从事破获活动。

  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人不是站不住阵脚,就是落网被擒。有些被派去挖窑洞劳动改造,有些死硬分子充当了别人批判大会上宣传的“活标本”,有些反过来变成对付同仁的急先锋.

  如今还能和他联系的这个小组,妥妥的“独苗”,要是再葬送了,那可就真的成了竹篮打水。

  何商友正要往外面走,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刘科长,走进里间的卧室。

  这个屋子里有两张卷着被褥的单人床,是值守农场的便衣们休息的地方。

  床边有一张堆满杂物的木桌,木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副山城市区地图。

  木桌边角上的一部手摇式电话正在响着,何商友走过去拿起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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