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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477节

  赵孝骞失笑:“孩儿确定。”

  “很好,那么老夫就要不耻下问了,……牛马也都吃草,它们瘦吗?”

  …………

  赵煦的动作很快。

  赵孝骞拒绝参与废后,赵煦便立马召来了章惇,君臣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合作。

  章惇的倾向一直旗帜鲜明,他是支持废黜孟皇后的。

  跟赵煦的出发点不一样的是,章惇看到的是孟皇后所代表的朝堂势力。

  太皇太后指婚,孟皇后被抬进皇宫的那一刻起,她身上的旧党标签便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太皇太后是坚定的旧党领袖代表,尽管孟皇后从不干预朝政,任何与朝政有关的她都没说过一句话,可偏偏朝臣就是那么执拗,太皇太后薨逝后,朝中旧党们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旧党的标杆人物。

  孟皇后冤不冤?

  她当然冤,可她无法改变事实,因为她是太皇太后指婚,所以她就是旧党的一员,从不干预朝政也注定了无法改变阵营。

  章惇拜相后,大刀阔斧推行新政,对代表旧党的孟皇后自然是处处不顺眼。

  原本臣子绝不可干预天家的家事,章惇看孟皇后再不顺眼,也只能闷在肚子里,亲人家眷面前都不敢乱说话。

  可如今赵煦主动找到了他,透露出欲废黜皇后的想法,章惇这种脾气不好,性格又冲动的人,闻言正合我意,哪会不答应?

  君臣在福宁殿秘密商议了一个时辰,章惇喜滋滋地告辞出宫。

  第二天,朝堂上便传出了风言风语。

  传言称,小皇子病重期间,好巧不巧的是,孟皇后在自己的寝宫开设法坛,孟皇后的亲姐姐还求了道家的符水入宫,有宫人在半夜隐隐听到皇后的寝宫有人作法……

  不得不说,章惇不愧是宰相,出手整治人的手段确实狠辣。

  一出手就奔着要人命的目的,而且要的是一大批人的命。

  对于除掉旧党这份伟大的事业,章惇执行起来简直是不遗余力,不介意杀得人头滚滚。

  也不知旧党是不是刨过老章家的祖坟,不然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对一个党系的仇恨,怎么会如此之深。

  传言甚嚣尘上,最初只在宫闱里传,后来慢慢传到了宫外,终于被朝中御史听闻。

  于是,在数日后的朝会上,有监察御史出班,向赵煦禀奏了此事,并请官家严查。

  赵煦做戏做全套,听闻有人传皇后的闲话,赵煦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朝官造谣,挑拨天家夫妻之情,下旨查缉严惩造谣之人。

  然而,防悠悠众口,甚于防川,赵煦再如何发怒,传言仍然像瘟疫一般传开,并且已传到了汴京的市井民间。

  当街头的百姓们都在窃窃议论之时,这件事已然无法掩盖下去。

  于是,在朝会上,监察御史再次提出了此事,并请赵煦严查,无论是真有其事也好,还是有人造谣也好,朝廷不能无动于衷,否则败坏皇后清誉,损害皇家威严。

  御史参奏后,宰相章惇带头,请求官家严查此事。

  在群臣齐声劝谏下,赵煦长叹口气,面色铁青地下旨,为了表示重视,赵煦令章惇亲自查缉此案,定要将造谣之人绳之以法。

  至此,一张天罗地网已成形,铺天盖地朝无辜的孟皇后头顶压下。

第625章 夫妻决裂

  华夏从古至今,很多皇帝都信奉道教。

  但是,皇帝信奉道教是一回事,宫闱里却十分忌讳道家。

  这并不矛盾。

  皇帝是单纯的信奉,大多数是为了求长生,或许也有治病祈福的目的,总之,皇帝可以做,别人不可以做,和尚摸得,阿Q偏偏摸不得。

  但宫闱里别人信奉道教的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众所周知,道家既有益人的长生祈福术,也有害人的厌胜巫蛊术。

  宫里的人若信奉道家,谁知道你用道家的这些秘术来干啥?

  画个圈圈诅咒当今天子,难道也任由你作法吗?

  章惇选择废黜皇后的手段很要命,他直接将最犯忌的罪名扣在孟皇后头上。

  传闻说孟皇后在寝宫设下法坛,她的亲姐姐还将道家符水带进了宫,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尤其是,作法和符水正在小皇子病重的敏感时期,章惇这一击简直要命。

  外人听到这个传言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小皇子是不是孟皇后开坛作法咒死的?

  无法解释,毕竟孟皇后没给官家生下子嗣,刘贤妃生下了唯一的皇子,孟皇后的地位摇摇欲坠,情急之下生出谋害之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当谣言传遍朝野,越传越真时,孟皇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章惇这位宰相确实心狠手辣,赵煦下旨令他查缉此案后,章惇当即便下令将孟皇后寝宫的宦官宫女全数拿问下狱。

  到了这个时候,孟皇后才终于明白,自己深陷的这个漩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身了。

  于是在皇后寝宫的宦官宫女被拿问的同时,孟皇后孤身一人出现在赵煦的寝宫福宁殿外。

  郑春和在殿外拦住了她,一脸为难地表示官家不愿见她,可孟皇后却执拗地不肯离去,在殿外绝食绝水,长跪不起。

  郑春和无奈,来回进殿禀奏多次后,赵煦大约也担心皇后还未废黜便死在他门口,难免引发朝野非议和动荡,毕竟一国皇后的分量,就算是赵煦也不敢不教而诛。

  于是赵煦不得不召见了孟皇后。

  孟皇后入殿,见赵煦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后,目光清冷地注视着她,孟皇后心头一酸,顿时落下泪来。

  天家夫妻,同住在皇宫里,可笑的是,孟皇后甚至都快忘了上次见到赵煦是什么时候。

  这对貌合神离到极致的夫妻,平日里除了皇室和朝堂重要节日仪式等场合,皇帝皇后不得不联袂出席,表演恩爱,平常在宫里是各不相见的。

  赵煦一心只宠刘贤妃,孟皇后虽说是住在皇后寝宫,实际上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赵煦根本不可能过去。

  夫妻间陌生甚至仇恨至此,不得不说,实在是今生的一段孽缘。

  平心而论,孟皇后无论容貌还是品行,都非常不错,成婚这些年来,她一直恪守本分,绝不逾矩,安静得像一株幽谷里的兰花,你若近来,我自飘香,你若不来,我自孤芳自赏。

  这样的女人,饶是赵煦心中对她成见已深,可摸着良心说话,赵煦实在也挑不出她任何错处。

  有时候赵煦都忍不住失意喟叹,如果她不是太皇太后指婚给自己的皇后,那该多好。

  可惜,夫妻间有了这层芥蒂,犹如一道天堑,是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

  孟皇后美眸含泪,跪在赵煦的面前,垂头低泣。

  赵煦不耐烦地蹙眉,语气冰冷:“你在殿外跪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朕看你这副哭相么?”

  孟皇后泣声一顿,面朝赵煦缓缓伏拜,低声道:“官家若欲废后,直接下旨便是,何必大张旗鼓,连累许多无辜。”

  赵煦目光愈冷:“朕何时说过要废后?”

  孟皇后凄然一笑:“官家当臣妾是稚龄孩童不成?什么道家符水,什么开坛作法,不就是为了往臣妾身上泼脏水,顺水推舟废黜了臣妾这个皇后吗?”

  说着孟皇后突然仰起头,表情露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官家废后便是,为何要将小皇子的死因归罪于臣妾?臣妾自入宫以来,谨守妇德,从不逾矩,一生安分不曾招惹是非,谋害小皇子的罪名,请恕臣妾不敢担!”

  赵煦被孟皇后罕见的激动模样震惊了,盯着她半晌,才缓缓道:“一切自有章相公查实,未见真凭实据,朕不会冤枉任何人。”

  孟皇后冷笑:“你是皇帝,若铁了心想要污蔑臣妾,何愁没有证据?但臣妾也要告诉你,别的事栽赃给我,我为了官家的体面,该忍便忍了,但若非要把小皇子的死因归咎于我,臣妾只能一死以证清白!”

  赵煦一愣,然后勃然大怒:“放肆!”

  孟皇后今日本就是来与他摊牌的,这时也不再维持什么皇后端庄的仪态了,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毫无惧色地直视赵煦。

  “臣妾这皇后当不了几天,就容我放肆一回又如何?我与官家夫妻多年,官家对我虽无夫妻情分,但至少你我有夫妻名分!”

  “臣妾若是谋害小皇子之人,莫非官家的脸上有光彩?你是帝王,薄情寡义本是应当,如何对付我,我都认了,但你别忘了,臣妾也是一国皇后!”

  “皇后被你炮制成了杀人凶手,官家不怕整个赵氏皇族蒙羞,不怕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无颜?还是说,为了废黜我这个皇后,你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损害大宋皇威也无所谓?”

  赵煦目瞪口呆,如此陌生的皇后,是他多年不曾见过的。

  孟皇后表情决绝,她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被注定了,既然如此,便索性疯癫一回,尽情宣泄她多年被冷落漠视的满腔恨意。

  咬牙冷笑几声,孟皇后接着道:“还有,如果官家非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臣妾头上,臣妾会以死明志,那时史书上可就不知如何评价官家了,你辛苦炮制这桩案,到头来却不知是得是失。”

  赵煦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皇后,你越说越过分了!”

  孟皇后激烈地道:“臣妾能说话的机会不多了,官家不是要废后吗?不用官家虚伪地查什么案,连累那么多无辜宫人,臣妾自去太庙,告祭列祖列宗,自请废黜可好?也算臣妾最后为官家积一次德了。”

  越说越悲痛,孟皇后大哭道:“自与官家大婚,臣妾倍受冷落,这皇后你以为我愿意当?每过一天,我都痛不欲生度日如年,可笑你还想尽办法废黜,自你亲政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着你废后了。”

  赵煦腾地站起身,抄起桌案上的一块端砚,狠狠朝地上一摔。

  一声巨响,端砚四分五裂,如水晶落地,晶莹迸碎。

  “不错,朕就是要废后,与你大婚的第一天起,朕就想废后!那又如何?”赵煦暴怒道:“朕为何不能废后?朕已亲政,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傀儡吗?谁当朕的皇后,由朕决定,而你,朕必须废黜!”

  孟皇后凄然一笑:“好,臣妾就等官家这句话,等你废黜我。”

  “还是那句话,别的罪名你尽管往我身上扣,谋害小皇子这一条,臣妾死也不认,请官家给我这个大宋皇后最后的体面,我的体面,也是你的体面!”

  说完孟皇后整理衣冠,恢复了雍容端庄的仪态,款款大方地朝赵煦伏身一礼。

  “臣妾告退。”

  说完孟皇后转身就走,多年的夫妻,竟连最后一眼都懒得看了。

  赵煦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脸色由青变白,接着渐渐变得发紫。

  与皇后一番激烈争吵后,赵煦此刻只觉得气急攻心,喘息半晌,突然喉头一甜,情不自禁地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福宁殿外,已不见了孟皇后的身影。

  赵煦的视线渐渐模糊,嘴角不由露出惨笑。

  亲手斩断这段孽缘,莫非老天不悦,必须要自己付出代价么?

  …………

  朝堂上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广,当章惇派人拿问了皇后寝宫的宫人后,许多朝臣渐渐明白过来了。

  作法也好,符水也好,谋害小皇子也好,真真假假难辨,但朝臣们唯一能肯定的是,官家这是要废后啊!

  传言不会凭空而起,终归是有心人的传播和煽动。

  端庄贤德的皇后娘娘,莫名陷入了舆论的风暴之中,而官家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另一头,皇城司冰井务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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