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帝国1845 第131节
“您还是直说吧,沙阿。想要我做什么?”
纳赛尔丁笑了一下,“聪明,其实我也不需要你们怎么回报。只不过俄国的野心实在是太大,需要有更多的失败让他们打消扩张念头。”
这个时候谁还能不明白,东布罗夫斯基马上说:“俄国的野心让众多国家在地图上消失,波兰也是其中之一。但他永远不会灭亡。”
有了这句话,纳赛尔丁拿出一份地图,向他说明情况。
“由于俄国人还没有大规模建设铁路,如果你们要走,那只能乘船前往康斯坦察,然后坐火车前往利沃夫,再步行前往。这是最简便的方法。
不过,你们的武器运输也是个难题。最好是寻找商人帮忙。”
纳赛尔丁的话东布罗夫斯基都听了进去,人员转移、武器运输,还有当地的宣传。并且要第一时间得到欧洲任何一国的承认,这样独立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感谢沙阿的帮助,您为我们已经做了太多。我们由衷的表示感激。”
东布罗夫斯基打算离开,他要去准备一下人员事宜。但临走时,纳赛尔丁再一次叫住他。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必要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把普鲁士拉下水。”
东布罗夫斯基听到这个愣了一下,但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纳赛尔丁摇头,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具体怎么做,就看他的了。
改革中的俄罗斯帝国,无疑是处于了十字路口。现在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国内不满沙皇政府改革的人太多了。激进派嫌沙皇政府改革不彻底,而保守派又觉得沙皇政府改革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不满的人一旦受到了刺激,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从亚历山大二世改革农奴制开始,俄罗斯帝国内部就没有太平过。刚刚获得自由的农民,望着巨额土地赎买金叹气。在支付赎买金过后仅仅能够勉强糊口,剩下的光靠土地无法养活自己,不得不出去做工。
历史书上说这为俄国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一部分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原本紧张的土地问题逐渐得以解决。俄罗斯帝国就因为亚历山大二世的改革,再次变得强盛了起来。
但这种情况才刚刚开始,就遇到了不少问题。红利还没有发挥作用,改革带来的社会矛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农民闹事的频率是改革前的两倍,在某些地区,农民烧毁了房屋,甚至杀死了地主。军队进行了残酷镇压,动乱直接导致粮食减产。税收都收不上来。
而这个时候表现出缓和,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改革的路顺一点。底层民众可以不管,地主贵族必须要拉进来,这样才能容易。这也是每一个国家都要做的事。
第363章 波兰和丹麦
亚历山大二世正在讨论波兰地区的情况,这个地方比南方地区还要闹腾。
在配合了农奴制改革后,当地已经出现温和派的白党和激进派的红党。这是个好兆头,毕竟在最反对沙皇的波兰地区出现愿意合作的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但激进派也是非常激进,所以还是要配合强硬手段。
“还是需要增兵,在华沙等城市驻扎。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不能有半点差错。”
亚历山大二世向他的内阁成员们说着波兰的重要性,这里是仅次于乌克兰的土地肥沃地方。华沙更是重要的商业城市,不能有失。
“可是陛下,英国已经派人说明,让我们不能对波兰人采取更多措施。”
亚历山大二世马上咆哮道:“这帮混蛋,伟大的俄罗斯帝国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
外交干涉,已经激发了沙皇陛下的怒火。从来都是他们干涉别人的内政,什么时候有人敢干涉他们的内政了?
至于波兰问题算不算是俄罗斯的内政,这个问题还用考虑么?只要被沙皇政府占领了,那就是俄罗斯的地盘,外界承不承认无关紧要。
没有人敢惹愤怒中的沙皇,众人默契的看着亚历山大二世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自从改革以来,沙皇经受着大量的反对。这使得他的脾气涨了不少,谁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还是得征兵,越多越好。”
亚历山大二世的拳头砸在波兰地图上,震翻了象征俄军驻防的锡制兵人。几个哥萨克骑兵模型滚落到地毯上,被沙皇的皮靴碾得粉碎。
“陛下,“年迈的陆军大臣米柳京声音发颤,“华沙军区已经驻扎了15个步兵师,再增兵的话“
“那就从高加索调兵!“沙皇抓起水晶酒瓶砸向壁炉,飞溅的碎片在彼得大帝肖像上划出裂痕,“让那些格鲁吉亚蛮子知道反抗的代价!“
说话后,沙皇沉思了一会儿,亚历山大二世把事情串联了起来,无非就是各国不希望看到俄罗斯完成改革,变得更加强大。
“对了,和英国人讨论阿拉斯加的交易如何了?”
“英国人愿意出120万英镑来购买,这是他们能出的最高价格。”
伊朗购买阿拉斯加的请求还是拒绝了,虽然不知道他一个西亚国家购买美洲地方干什么。但拒绝还是以防万一,不过这也给沙皇一点想象空间,难不成是要从阿拉斯加移冰山到伊朗,解决缺水问题?
而美国的失败已成定局,只好卖给英国了。120万就120万吧,反正当地除了毛皮就剩下冰雪,也没啥价值了。
而和俄国相邻的普鲁士,首相俾斯麦正在谋划对丹麦的战争。他决心把这两个公国收入普鲁士囊中,而不是交给所谓的“邦联”。只要得到基尔港并且挖通当地的运河,普鲁士就可以将北海和波罗的海连接起来——这给普鲁士行动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俾斯麦也许能期望俄罗斯主动帮忙,也许利用哈布斯堡家族的愚蠢,或许指望罗素勋爵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战争的急切。如果能将普鲁士和奥地利卷入进来,拿破仑三世也会对普鲁士的行动表示善意。
其实关于德意志的统一,普鲁士的想法一直是很明白的,按照俾斯麦的说法,德意志必须由普鲁士来统一,而且要用武力,不过奥地利太大了,普鲁士吃不下去,所以德意志应该将奥地利踢出去实现统一。
说到做到,俾斯麦果然是最佳首相,看着德意志议会叽叽歪歪总是想限制国王,俾斯麦预备无视议会,直接对周围动武。他知道,只要他统一了德意志,资产阶级获得实质的好处,他们自然就闭嘴安静,不再启衅了,就这样,俾斯麦开启了他铁血的统一战争。首当其冲的就是丹麦和他名下的几个公国。
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劳恩堡是三个易北河地区的公国,石勒苏益格地区跟丹麦比较紧密,是德意志人和丹麦人混居的,荷尔斯泰因和劳恩堡则纯粹是德意志人了。
根据1851年的《伦敦议定书》,这三个公国在行政上接受丹麦国王的领导,但是荷尔斯泰因和劳恩堡两个公国又属于德意志邦联的成员,这么变态的规定,纯粹就是找事。丹麦国王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宣布,这三个公国都属于丹麦!
丹麦一举得罪了所有德意志人,俾斯麦正好要找地方打架呢,丹麦就撞在枪口上了。如今德意志民族意识觉醒并高涨,邻居公然抢自家的自留地,全德意志人要团结一致将他打出去。俾斯麦在家眼珠子一转,想了个好办法,他拉上奥地利组成联军一起对付丹麦。
而欧洲各国除了压制俄国外,也提防德意志地区统一。从普鲁士崛起,神圣罗马帝国解散以来,欧洲的大哥们都在预防让德意志顺利合体,看普鲁士摩拳擦掌的状态,都感觉德意志的态势恐怕不受控制了。
而普鲁士和奥地利早晚必有一战,很明显,普鲁士胜,奥地利被排斥在外,德意志统一,以普鲁士现有的工业实力,德意志必将在欧洲中部称霸;奥地利胜,以哈布斯堡境内民族混杂的状况,他要统一和稳定这么大的德意志是很艰难的,纵然强行统一了,内部也乱哄哄的,估计跟分裂状态也差不多。
但在这之前,俾斯麦还得需要奥地利一同前往共同收服领土。他首先呼吁法兰克福的德意志邦联发挥共同防御机制,出兵保护荷尔斯泰因。邦联同意了这一请求,并以邦联名义出动了一支联合部队,这支队伍来自距荷尔斯泰因最近的萨克森与汉诺威两邦国,旨在保护荷尔斯泰因,同时也向丹麦释放了明确的信号。
普奥两国军队也在1862年10月30日渡过艾德河,从荷尔斯泰因进入石勒苏益格。两国军队齐头并进的景象在民众中重新燃起建立“大德意志”的希望。两国士兵都戴着白色的袖章,以表明他们的盟友身份,而丹麦军队则很快被礼拜,最多六个星期,他们只好在谈判桌上见了。
第364章 奥斯曼学者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邪恶的俄罗斯想要毁灭波兰的一切。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华沙郊外的一座庄园里,红党领导人帕德列夫斯基正在开会。他们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将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再不出手,恐怕要等到下一个世纪才能独立了。
“没错,我们也必须要让俄罗斯看看,波兰人是打不死的。”
白党的领导人吉莱尔也表示要决一死战,当然是不可能考虑什么复国大义,而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财产。
俄国进行的农奴制改革危害到了他们的利益,沙皇对波兰、立陶宛的农奴赎地条款极其优惠,大大高于俄罗斯农奴的条款,造就这两个地区的农奴的生活水准是俄罗斯农奴的两倍多。
原因是沙俄在波-立的解放农奴是为了消灭什拉赫塔贵族,波-立农奴可赎得什拉赫塔全部的土地;而在俄罗斯地区沙俄则偏向保护俄罗斯贵族,所以俄罗斯农奴可赎作自家耕地的份额,只占贵族庄园地的一半而已。
这样做的话,他们这些贵族可就没钱赚了。不压榨农奴,难道让他们这些地主老爷亲自耕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什么,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还是先准备起义再说。这样才好有筹码和沙皇讨论。
红白两党正式联合起来,他们成立的波兰民族中央委员会,由帕德列夫斯基担任领导。
1862年12月25日,在天主教圣诞节的这一天。波兰中央委员会宣布独立,6000多名波兰农民加入进来,很快占领了华沙,并且蔓延到波兰旧地。
这次波兰人相当的有底气,站在他们背后的阵容,绝对是历次起义中最多的。欧洲绝大部分国家都是同情或者是支持波兰独立的,就连俄国人的盟友都在同情波兰。比如民族委员会从奥地利收到了一份来自特拉比松民众的捐款,共计6万7850里亚尔,还有一份是来自特拉比松的一位富有的波兰商人,金额是200万里亚尔。
起义爆发过后,民族委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了一支军队,并且开始席卷四方。这让亚历山大二世感到措手不及,命令将乌克兰和圣彼得堡的军队调去镇压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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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和普鲁士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伊朗内部,国内民众仍然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让孩子有好日子过,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一切都在向前发展。
“呼……呼,总算到了。”
凯末尔走出德黑兰火车站,觉得火车上的硬座折磨不算什么。当然,他的行李也很多,四个行李箱,需要雇人来搬。
凯末尔已经有过了大半个伊朗,大不里士、巴库、第比利斯、巴格达、巴士拉等城市都逛了一圈。越看越觉得奥斯曼实在是太落后了,还需要大的改变。
在面对中央政府的改革法令时,奥斯曼地方政府采取拖延或者应付等手段,不让改革政策落实。奥斯曼政府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以至于以为只需要发出命令,下面就马上能办。
而伊朗不同,伊朗重新规划了地方行省,并制定了省—市—县三级区划。每一级都能找到自己的负责人,并且地方还有农业局、工商局、军务处这些机构,专门负责具体政策的施行。
不仅如此,伊朗的君主有时还亲自来到地方检查结果。他自己就在巴库遇见过沙阿,看到他和一个普通市民交谈,极大冲击了他的脑海。奥斯曼苏丹可没有这么亲民,每次出行都是他坐在马车上,民众在两边表示欢迎。
于是凯末尔总结出伊朗为什么能成功时写下第一条:君臣上下一心,解决地方政府拖沓问题。只有政府效率提高,政令才能快速推广全国。
在城市方面,凯末尔注意到这里的工厂数量比奥斯曼要多的多。除了政府投资的工厂,还有私人自己投资建设的。这样的经济活跃程度是奥斯曼没有的。
纳赛尔丁当初在大不里士鼓励私人投资工厂时遇到了点困难,生产的商品卖给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时还是总督的沙阿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一部分商品由政府收购,以政府货物的名义定期采购;第二,鼓励伊朗贸易商人前往其他地方,建立稳当的贸易线路。在这之后,大不里士的工业才站稳了脚跟。
等纳赛尔丁继位后,对工业的保护更加用力。拓展殖民地、和英国重新商议关税等举措让伊朗工业迎来了比阿里的埃及更好的前景。奥斯曼政府就没有这样的意识,除了马哈茂德二世修建的军工厂外,就只有外资企业在奥斯曼国内设立的工厂。本土工厂没有多少。
这让凯末尔写下了第二条:重视工业、鼓励贸易,提振国家经济。
在文化教育方面,奥斯曼比伊朗还早进行世俗教育的。这方面发展很快,奥斯曼的受教育人数直线上升。但这些人没有转化成生产力,反而加剧了奥斯曼的动荡。因为这些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学生,要求保守的奥斯曼政府立宪,双方陷入对峙中。
伊朗方面这个就做的比较好,在教育的教材中大幅增加伊朗历史和爱国教育。而毕业的学生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成为公务员,或者进入军队、学校、医院等机构,目前的情况伊朗容纳他们没有问题。
而在要求立宪方面,伊朗政府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行。这就给了他们一种感觉,就是现在时机不成熟,等成熟时自然而然的宣布立宪。而现在的政治团体也在咖啡馆中辩论,但在政府的可控范围内。
伊朗要立宪吗,凯末尔不知道。但他知道伊朗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从奥斯曼人在这里的情况能说明,伊朗未来还会吸纳更多的奥斯曼人,不,甚至成为阿拔斯王朝后另一个统一中东的国家。这样的情况下,奥斯曼要往何处去,就成为他们的一个难题。
第365章 凯末尔在德黑兰(一)
在德黑兰的旅馆订好房间,将行李什么的都给放下。趁着天色还早,凯末尔决定在德黑兰逛逛,看看这座伊朗首都怎么样。
首先,德黑兰和君士坦丁堡肯定是比不了的。一个是内陆城市,一个是港口城市,双方的发展方向不同。但德黑兰还是明显更有工业气息,工厂、学校、新式军队和警察,这都是君士坦丁堡很少有的。
如果说君士坦丁堡是一座还没有沾染过多世俗气息的,保守的城市,那么德黑兰就是用蒸汽机和钢铁共同铸造的现代之城。各种新奇玩意都能在德黑兰看到,当地的民众也乐意接受这些事物。
凯末尔决定去德黑兰的大巴扎看看,在众多商人口中,都说这里是最值得去的地方。
而大巴扎经过市政府修缮,已经成为德黑兰重要的交易市场。香料、药材、布匹、食物等都在巴扎进行交易,每到特定节日,这里还会有表演。
凯末尔的靴子刚踏进拱形门廊,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料气息呛得打了个喷嚏。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穹顶,将波斯地毯上的几何图案投射在熙攘的人群中,仿佛给整个市场铺了层流动的魔毯。
“先生!上好的大马士革钢刀!”一个缠着红头巾的库尔德商人突然拦住去路。他掀开的绒布下,弯刀刃口寒光凛冽,刀柄却古怪地镶嵌着奥斯曼新月徽记——分明是战场缴获的军刀改制的纪念品。
绕过卖鹰隼的摊位时,凯末尔差点撞上一队波斯骑兵。这些头戴黑色羔羊皮帽的军人正护送着几个欧洲面孔的工程师,他们手中的蓝图露出“德黑兰-巴士拉铁路”的字样。更奇怪的是,领队的军官居然用流利的德语与工程师交谈,口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柏林腔。
“让一让!”粗犷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四个壮汉扛着蒸汽机零件挤过人群,铜制铭牌上“埃里温兵工厂“的波斯文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凯末尔敏锐地注意到,这些本该是军事机密的部件,竟像普通商品般公开运输。
香料区的景象更令人震撼。来自印度马拉巴尔的胡椒、阿拉伯半岛的乳香、甚至遥远东方的肉桂,都装在绘有狮日徽章的标准化木箱里。一个祆教祭司正在给香料施祝圣礼,而他身旁的什叶派神职人员则忙着给货箱贴认证标签——两种宗教仪式竟和谐地同步进行。
“尝尝这个?”卖藏红花的少女突然递来金灿灿的茶盏。凯末尔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滋味让他想起首都的点心。少女咯咯笑着揭开陶罐:“加了大不里士的玫瑰露和伊斯法罕的沙糖!“罐底赫然印着波斯的税章。
最令凯末尔震撼的是巴扎中央的“机械区“。这里不像伊斯坦布尔的金器街那样充斥着工匠的手锤声,而是回荡着蒸汽机的轰鸣。头戴圆顶小帽的犹太工匠正在调试新式纺织机,机器铭牌上同时刻着希伯来文和波斯文祝福语。更惊人的是,隔壁摊位的波斯匠人竟在公开组装后膛步枪的击发装置——这种在奥斯曼会被处以绞刑的行为,在这里却连巡逻的宪兵都不多看一眼。
日落时分,凯末尔在茶歇区偶遇几个波兰口音的军官。他们军服上绣着奇怪的徽章:波斯狮与波兰鹰交织的图案。其中一人醉醺醺地举杯:“为了华沙和德黑兰的友谊!“酒杯碰撞时,凯末尔分明看到他们腰间别着埃里温兵工厂特制的马刀——刀鞘上同时刻着肖邦的诗句和《古兰经》经文。
当宵禁的钟声响起时,凯末尔最后瞥见了震撼的一幕:一队亚述基督徒卫兵正在关闭巴扎大门,他们胸前的铜质十字架与波斯军徽碰撞作响。而门廊阴影里,几个俄国流亡者正用西里尔字母记录着市价——他们的小本子上,军事术语与经济数据密密麻麻交织成网。
回到旅馆房间,凯末尔在日记本上重重写下:“这座城市的心脏不在皇宫,而在大巴扎。“墨迹未干时,窗外又传来蒸汽机车的汽笛声——夜班列车正将巴扎的货物运往边境,车厢里或许就藏着改变奥斯曼命运的秘密。
凯末尔坐在旅馆窗边,望着远处德黑兰火车站升起的蒸汽。夜风带着煤炭燃烧的气味和远处兵工厂的金属敲击声,让这座城市的脉搏显得格外清晰。他翻开日记本,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随后继续写道:
“德黑兰不像君士坦丁堡那样被传统束缚,它既保留着波斯的古老灵魂,又毫不犹豫地拥抱现代的力量。这里的军队、工厂、铁路——甚至巴扎里的商人——都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而操纵这台机器的,是那位坐在古列斯坦宫的沙阿。”
凯末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伊朗的触角已经伸向奥斯曼的腹地,而帝国的高层却仍在为宫廷斗争和内政腐败焦头烂额。他想起白天在巴扎里看到的那些德国工程师、波兰军官、亚美尼亚军火商——德黑兰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欧洲的技术、人才和野心家,就像一座巨大的熔炉,将不同民族、信仰和技术熔铸在一起,锻造出一个全新的帝国。而君士坦丁堡却仍在沉睡。
“德黑兰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奥斯曼的衰落不是命运,而是选择。我们拒绝改变,而波斯人拥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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