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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家 第22节

狗咬个不停,就听见赵文山在外面说:「咬甚哩咬?!给你个包子!」那狗便没了声息。

秀芹在屋里问:「是谁呀?」

院门没关,赵文山直脚走到院窝里来,敲着外间的门板说:「是俺,开门让俺进来。」

秀芹不敢过去,铁牛从里门里探出头来努了努嘴,她才硬了头皮去将门打开。

赵文山一进门,就嘻嘻地笑:「一开门,俺就知晓你是明白人,想得怎么样了?那二十元钱,是给娃娃们买糖吃的。」

「谁稀罕你的臭钱!钱在那里!自个拿了滚回去!」秀芹指着桌面骂道,桌面上,一把剪刀立扎在钱票上面。

赵文山的脸膛一时紫涨起来,指着秀芹便骂:「你若不是逼痒,开门放俺进来干嘛?!」

「俺就是逼痒!也轮不到你来日!」秀芹气得发抖,又是一顿好骂,什么样的脏话都骂出来了,骂得痛快淋漓,心里却怕的不行。

「你爱骂就骂个够!俺也骂不过你,俺只会动手!」赵文山像饿狗一样地扑过来,和秀芹纠扯成一团。

突然「吱嘎」一声,房间门打开,黑洞洞的门眼里跳出铁牛来,立在一旁冷冷地说:「赵书记,你这个样子,怕不像个书记的样子吧?」

赵文山当下便呆住了,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铁牛跳过去照面就是一拳,血从鼻孔里蜿蜒流出,像两条小蛇一样爬下唇口。赵文山吭也不吭,晃晃悠悠仰面轰然倒塌。

铁牛一步跨过去,抡起拳头来再要擂时,秀芹从后面死死地吊住了他的臂膀:「莫再打了!再打就死啦哩!」

「你一边去,让俺教训教训这头畜生!」铁牛一把推开女人,却换拳作掌,俯身封了赵文山的衣领从地上拉起来,喝道:「不要脸的骚叫驴,仗着自己是书记,全村的女人你就要动一遍?今日落在俺手里,不收拾你,还要害人,俺往后咋对得住邻里乡亲!」

赵文山脸煞白煞白的,脚下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连连告饶:「俺不是人!俺是畜生!只要你不打俺,放了俺,俺甚条件都答应你!」

「那好!翠芬,拿菜刀来!」铁牛嚷着,翠芬早吓的呆了,瓷在那地动不得,铁牛哼一声,跑到竈台上拿了菜刀回来,指着赵文山的鼻头说:「俺只要你的鼻子!」

赵文山「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磕头捣蒜地说:「……铁牛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割了鼻子,俺咋见得人?你这是要俺的命哩!」

「俺不要你命!」铁牛挥一挥菜刀,抓起他的手来拖着直往桌便走,按他手掌在桌面上,说:「你说你要狗脸,俺也依你!把指头伸出来,由你来挑,叫俺剁哪根俺就剁哪根,多的不要,就一根!」

赵文山直将额头望桌子边上磕:「俺是一个乡的书记,大会小会的还要上去讲话,指头少了一根,就做不成手势了,你就行行好呀!」

「这也不干,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咋样嘛?!」铁牛恼恨声声,鼓着眼想了想,又说:「你知不知晓俺平时为啥最烦开会?就是有你在上头指手画脚的,难看!你说不剁手,俺就不剁你的手,俺要脚趾头,看你还敢不敢四处骚跑?!」拉过左脚来脱了鞋袜,按在一刀下去。翠芬捂了脸,和赵文山一同嚎叫,小脚趾就滚在灰土里,脚上鲜血直流!

赵文山满地乱滚,翠芬吓得哭起来,铁牛喝道:「哭甚哩哭?去竈膛抓把草灰来给他止血!」翠芬便摸了泪,掏出把草灰来洒在赵文山脚上。

赵文山偏偏跌跌地走了,秀芹却又哭起来说:「铁牛,说好吓吓他的,你玩真了,咱是不是犯罪了呀!」

「见那脚趾儿动的欢,俺也是忍不住哩!」铁牛有些失悔,却不表现在脸上,对女人说:「没事儿!没事儿!俺又不是追到他赵文山家里砍的,他要强奸你,咱这是正当防卫!要是真要抓人,就抓俺,不关你事!」

劝了一回,秀芹才不哭了,铁牛从灰土里捡了血糊糊的断趾来,吹吹,拿匹蒜叶裹了揣在兜里,镇定地说:「你睡下吧,俺该回去了……」抬脚便要走,秀芹拉了他的衣角不让走颤声叫:「铁牛!今黑有了这一场事,你叫俺咋能睡得安稳呀!」

换着是铁牛,铁牛也睡不着,只得留下来。两人共一个木盆洗了脚,秀芹又说要洗把脸,铁牛便自个到房间里脱了衣服睡下,左等不见来,右等不见来,只听见水声「哗哗」地流响,洗把脸要这么久?他心里纳闷,便光了身子摸出来看,却见女人蓬散了一头长发,两条腿婷婷立于木盆之中,一个白生生身子亮眼。

秀芹背对着他,看不见后面,拿块帕子脸上洗洗,胯里搓搓,再奶子上擦擦……铁牛看得火起,便扑过去从后面一个搂抱,女人「呀」地一声叫丢了手帕,顿时酥软得没筋没骨,无力地往后仰靠在铁牛的怀里,双手吊在铁牛的脖颈上,轻悠悠地没有一丝力气。

铁牛一手揽了女人后背,一手在水淋淋的奶子上胡乱地揉搓起来,又见那奶头玲珑可爱,便张嘴含来咂吮。秀芹伸长了雪白的脖子格格地笑,两只脚在窄小的木盆里交替着踢腾,踢的水花儿四溅开去。

「到屋里去!」铁牛说,将女人从木盆里端起来,摸黑将女人放在床上,又出来拿了灯盏进来,好一具浮凸美妙的身子袒裎在眼前!一头扑上去便亲她的嘴,啃她的脖子,在扯直了的脖子上咬出了四个红牙印儿。

「你把赵文山的脚趾头揣着,是要拿回去做下酒菜?」秀芹哼哼唧唧地扭着,还记着刚才的事情。

「按理咱不该放他走,谁知道他会怎样收拾咱哩?有了这脚趾儿,再加上你,人证物证都全了,还怕他抵赖不成?」铁牛笑了笑说。

「只要抓你!俺就给你作证,还要告他强奸!」秀芹坚定地说。铁牛提着脚脖子高举了女人的腿,把眼儿盯着那穴眼看,早有一股透亮的东西流出来,羞得女人忙说:「不看,不看……」却伸手拉了枕头来垫在屁股下。

「俺今黑要好好看看!」铁牛也不管女人答应不答应,弯下腰去伸手掰开来细细地打量,只见一枚粉红的阴蒂湿嫩如刚抽吐的萼尖儿,兀自微微颤动着,两片阴唇覆盖下现出一孔小穴,正一翕一张吐着沫子,沫子下有个黑点忽隐忽现,铁牛用手去一抹,原是一颗小黑痣,想起自己的龟头上也有一颗,一时竟觉应了天意,忙把头埋进去舔,直舔得女人口里喊叫不已,不喊时便「吭吭」喘气。舔了好一会,秀芹才推开他的头,说:「铁牛,你还不进来?俺可痒死哩!」

铁牛却要故意装蒙,问声:「哪里痒?」女人就抡了粉拳来打,铁牛起身闪躲,将龟头抵在穴口上缓缓地研磨,随着女人一声喊叫,龟头便轻轻松松地陷落进去,那里头如熔浆一般的滚烫,烫得铁牛闷哼了一声。

铁牛再次俯下身去,将女人紧紧地裹在怀里,一开始抽动,女人便筛糠似的抖颤。铁牛说:「秀芹啊,你里头有火,就快将俺的根子焚化了!」

妇人早已是醉眼乜斜,呢呢喃喃地说:「你的也烫!你的也烫!」只把一双白花花、鼓溜溜的奶子在铁牛的胸口可劲儿地挨来挨去。

铁牛被撩得兴动,底下就噼里啪啦地抽送不已,眨眼间已抽了几百个来回,体内便有一股气流在奔窜,便知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索性放开胆更大力地冲撞开来:「秀芹!秀芹!俺就要不行了!」

女人浪声叫道:「一起!一起!俺也要死了哩!」一边就挺了屁股去迎凑。转瞬间,两人一并大喊大叫起来,犹如那地震中的两座城堡轰然崩塌。

第24章:申冤

第二天一早,铁牛回到家里,大呼小叫着要道镇街上买酒喝,翠芬不让,便拌起嘴来。爹听见了,以为他两口儿又要干架,忙过来骂儿子:「孽畜!你一夜不归家,一大清早的就要喝酒,谁惹了你来?!」

铁牛也不顶嘴,倒显得十分兴奋,「爹哩!俺替咱村出了口恶气!你说恁大的事体,该不该喝酒庆祝?」铁牛一脸激动,块块肉都胀凸起来,那模样儿俨然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鬼上了身了哩!说胡话!」爹骂道,取下嘴上的烟袋来,「啪啪啪」地就赏了铁牛几个大耳光他见过这病,被鬼魂附了体,要耳光才能打得清醒。

爹打的铁牛金星直冒,甩甩头,却不气恼,鼓着一双眼说:「爹!俺将赵文山赵书记左脚上的小脚趾给剁下来了!」说罢哈哈大笑。

「邪门了!邪门了!这鬼是孤鬼,厉害得紧!」爹直把头摇,心里却害怕起来,扭头吩咐瓷在一旁的儿媳妇:「快去茅厕里舀盆屎尿来,治孤鬼灵得很!」

翠芬低头就走,铁牛闪身挡在跟前,喝一声:「你敢?!」翠芬便看了看爹,爹见他是清醒的,就笑了:「俺信你有这胆儿!可你为啥只剁他跟脚趾儿,要砍了他的脑袋才叫英雄哩!再不济,也得割下他那两片招风耳来,好给你娘炒了做下酒菜哩!」

「你们还是不信!」铁牛着急,在这边衣兜摸摸,那边衣兜掏掏,掏出一坨蔫萎了的大蒜叶来,剥开,一节肿胀骨肉都发黑发紫了,说:「瞧瞧,这是甚?」

翠芬一身尖叫,「叭」的一声,爹手里的烟袋掉到了地上,两眼瞪得铜铃般大:「你个龟儿子!这脚趾真是赵书记的?你真剁了他的脚趾儿!」

铁牛嘿嘿地笑,更加得意了,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跟爹说了,爹脸色大变,连声叫起苦来:「天神!你犯了王法了!」翠芬听得铁牛在秀芹那里过夜,哭闹着要爹论理,爹骂道:「都啥时候了?还在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撇了儿子儿媳,跌跌撞撞地拐出了土院,径直往赵书记家就是一路小跑。

一大早的,赵文山家却大门紧闭,里面有狗叫声、杂沓的脚步声……果真是出事的迹象,爹扑上去拍了一会儿门,却无人应门,门坚闭着推不开。铁牛爹两腿一软,瘫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半晌作不得声。

铁牛随后追来,见爹正在赵文山家门前唉声叹气,顿觉丢人,伸手去拉,爹却不起身,铁牛就发火了:「又没死人,你怕个甚?事是俺做下的,天塌下来俺顶着!」硬将爹搂在背上背了回来。

爹从铁牛背上下来,开口就骂儿子不晓事体,为了个寡妇犯了大错,翠芬和娘也骂秀芹是个丧门星。铁牛怕爹一时想不开,便低了头不说话,任由他骂了一个早上。

骂归骂,消息也不能透漏出去。两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村里一切如故。铁牛便得意地对爹说:「俺说了没事的嘛!他赵文山错在前头,敢声张么?」爹还是忧心如焚,四处打探赵文山家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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