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40节
“抓到了?”
“没有,扯掉了褂子上的一块布绺子,挣一把毛跑掉了。”
王香草咬着牙根,恨恨地说:“马有成这个老怂虫,本事呢?咋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没用的死东西!”
“你恨个啥?又不关你的事儿。”
“他一个男人家,抓到手的鱼又跑掉了,你不觉得可惜了吗?早些把贼人抓到了,村子里才能安宁下来啊!”
“你说的也在理儿。”姚桂花眼珠一转,问王香草,“你说,会不会是马有成故意设下的套,目的就是为了抓贼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那个小媳妇又有那么高的姿态,为了抓个贼,宁愿舍弃自己了的名声吗?”
“也许人家比咱看得开,为了一村老小,豁出去了。”
“我看够呛,一般人做不出来。”姚桂花叹息一声,接着说,“弄得人心惶惶的,真想把郑成亮喊回来,不让他待在外头了,挣多少钱也不稀罕,整天提心吊胆的,说不定啥时候就把小命搭上了。”
说完竟眼泪汪汪的,满脸伤感。
王香草按了按她的肩头,安慰她说:“其实用不着那么害怕,不是有句话嘛,叫啥来着,对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人终究是长不了的,用不了多久肯定会被抓住的。”
姚桂花这才抹一把眼睛,说:“不过,我来之前遇到了郑玉玲,她又是另一种说法。”
“她说啥了?”
“她说这一阵子村子里很乱,马有成放心不下,借着满村子察看,算是为老少爷们义务站岗放哨。当他转悠到韩大双家附近时,听到了女人的惊叫声,于是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把贼人给吓跑了。”
“这种说法你相信吗?”
“郑玉玲说得很认真,不像是编瞎话。她还说,这事儿都已经上报到镇里了,你想呀,要不是真的能上报吗?”
“这你就不懂了,就算是假的,一旦汇报上去,那就成真的了儿,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嘛。再说了,这事吧,除了许玉莲又没第二个人能够证明,还不尽着他们啊。”
“那万一许玉莲给捅破了呢?”
“许玉莲有那个胆量吗?”
“这倒也是,反正郑玉玲满大街的在游说,不会是假的吧。”
王香草站起来,抻一抻懒腰,说:“好在没出大事,人好好的就好,其他的爱咋着咋着吧,懒得费那个脑筋,有空还不如躺床上打盹呢。”
两个人相继上床躺下,拉灭电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女人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王香草睁开眼睛,问姚桂花:“外面是啥动静?”
“好像是放鞭炮吧。”
“这不年不节的,放啥鞭炮呀?”
“不会是村里又发生啥事情了吧?”
“起来,看看去!”一上好凑热闹的姚桂花躺不住了,起身下了床,急急忙忙穿起了衣服。
见王香草仍躺在那儿不动,姚桂花直接掫开了她的被窝,急吼吼地说:“快点起了呀,走……走,说不定把那个贼抓住了呢,大伙觉得开心,所以才放鞭炮了。”
“吹牛!那个贼厉害着呢,就那么容易抓?想看你自己看去,我还想睡一会儿。”王香草又闭上了眼睛,嘱咐一句,“别忘了把门反锁上。”
“懒猪!偏不锁,就等着让公猪来拱你吧。”
姚桂花只是嘴上说说,出去的时候还是把门给锁上了。
外面的鞭炮声一直响个不停,搅得王香草无法入睡,只得爬起来,边慢慢腾腾穿着衣服,边骂骂咧咧着:“姑奶奶的,这是谁呀?一大早的就闹腾,吃饱了撑得慌!”
第57章 又浇来一盆脏水
简单洗漱了一番,饭也懒得吃一口,刚想出门看个究竟,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却从外面闪了进来。
王香草抬头一看,见是马有成,就问他:“你咋来了?”
马有成黑着脸,径直走了进来,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嗓子:“你咋越来越没数了!”
“咋了?我怎么就没数了?”
“你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
王香草一时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问他:“你说啥?我给你惹麻烦了?惹啥麻烦了?”
“惹啥麻烦你心里不清楚?”
“你吃错药了吧?一大早的就来泼脏水!”
“王香草啊王香草,这也老大不小了,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咋不懂事了?”
王香草心虚起来,问马有成:“我咋就不懂事了?”
马有成一屁股坐在了树底下的一个木凳上,缓下声来说:“王香草,你不是削尖脑袋想当干部吗?”
“是啊,我是想当官,是想求上进,可为的是帮大伙做点实实在在的的事情,有啥不妥吗?”
“我知道你打的是啥算盘,可你这个样子能当得上吗?有你这个素质的干部吗?”
“我咋了?”
“你出去打听打听,村里人是怎么评价你的?整个村子被你搅得臭烘烘的,你让我怎么提拔你?”
“你倒是直说呀,我到底咋了?”
“我都已经答应过你了,等有了适当的时机,我就着手帮你办。你倒好,却偏偏吼不住了,上蹿下跳的不消停。我问你,你是不是到上面找人了?”
“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我啥时候到上面找人了?为了当个芝麻粒子的小官值得我上蹿下跳吗?你又听哪个狗曰的喷粪了?说出来,我不去把他的嘴巴撕烂了才怪呢?”
“王香草啊王香草,看不出,你还是块当演员的好材料。你说没到上头去找是不是?那镇上的领导是咋知道你想当村干部的?连一把手都亲自过问了,还向我了解你的情况,说你人干练,有能力,要我多给你一些锻炼的机会,这是咋回事呢?”
王香草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一定是胡宗全帮着到镇上撺掇的,并且还有了一定的作用。
看来胡宗全这人还算义气,别看他平日里猥猥琐琐、笑里藏刀,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能干点实事儿。
“没话可说了吧?”
“我没去,真的没去镇上找。”
“嘴硬,你特马还嘴硬!”
“谁嘴硬了?没找就是没找,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找镇上的领导核实一下,我奉陪!”王香草压抑不住,跳着脚喊了起来。
“别嚷……别嚷,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是咋回事呢。”马有成赶忙制止,脸色也和缓了下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怕你贸然行动,打乱了计划,特地跑过来帮着你解决问题的。”
“你帮我解决啥问题了?除了泼脏水,你还为我们家干啥了?”
“王香草,你说这话可就有点不讲良心了,要不是我,李德福,对了,还有他叔,还不得去坐牢吗?”
“就事论事,别再翻老账了,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马有成直视着王香草,问她:“你真的没去镇上?”
“我王香草要是要去镇上找过领导,天打五雷轰!”
“好,我相信你了。”马有成埋下头,突然软了下来,说,“今儿过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儿,我得跟你说道说道。”
“啥事?”
“王香草,你跟高明堂是不是关系不错?”
王香草心头一哆嗦,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去高明堂店里跟那个年轻人拉拉扯扯的事情败露了。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说不清了。
她极力镇静自己,说:“我们都是一般大,还在一起上过学,关系当然不错了。”
“仅仅是那种关系吗?”
“还会是啥关系?”
“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放屁!你是不是属狗的?下口就咬人。”王香草没轻没重的骂道。
“我是亲眼所见,用不着狡辩。”
王香草一怔,蹙起眉头问道:“亲眼所见?你看到啥了?”
“装……装,你接着给我装!”马有成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有啥好装的?你给个痛快话,别闷在肚子里生毛病。说吧,你到底看到啥了?”
“好,那我就说,你别觉得寒碜就行。”马有成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问,“那天你和高明堂在后洼麦田里干嘛了?”
王香草这才知道,原来马有成问的并不是自己去店里的事儿,心里便踏实下来,轻松地回他一句:“我们在浇麦子呀,还能干嘛?”
“浇麦子?你说得倒稀罕,还兴那种浇麦子法?”
“不就是用水泵抽水浇麦子嘛,有啥稀罕的?”
马有成阴阳怪气地说:“怕不是用水泵吧?”
“不用水泵用啥?用你个头呀!”王香草气恼地回一句。
“对,就是用头,但不是我的头,是高明堂的头,那个……那个啥。”马有成奸笑起来。
“看你吧,一把年纪的人了,咋就这么龌龊呢?”
“是我龌龊?还是你们龌龊?”
“我们咋了?”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
“我看到你跟高明堂抱在一起了,还滚到了草地上了,那小子还抱住着你的脚!”
“你呀你呀,眼睛是不是被裤子给磨了?你咋看到我们滚到草地上了?”
“你用不着气急败坏,我说过,我是亲眼所见,想赖都赖不成。”马有成冷笑一声,接着说,“王香草,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的干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想当干部?”
王香草嘘一口气,表情松弛下来,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嚷嚷了,你是看走眼了。”
“怎么可能呢?你们那样的时候,我躲在北面坡上的果园里,相隔也就不到五百米的样子,那么近的距离能看走眼?实话告诉你吧,我他妈脸连你几根脚趾头都数得清清楚楚!”
“马有成,你别嫌我对你不敬,实在是你为老不尊,尽干一些小人勾当。我那天不小心崴脚了,痛得厉害,站都站不起来了,人家高明堂看见了,主动过去帮我,到了你眼里咋就变味了呢?你心理咋就脏成了那个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