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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183节

不知道是被吓蒙了,还是过度仇恨,徐木匠失控了,裂开嗓子骂了起来,骂声恶毒,肮脏至极。

越骂越来气,就跟个疯子差不多。

只是骂还不过瘾,又弯腰捡起了大块大块的石头,丧心病狂地朝着婴儿的身上扔。

转眼的工夫,就把婴儿掩埋了起来。

知道体力耗尽,大汗淋漓,才一噗嗤一下坐在了地上。

喘息一阵,从衣兜里摸出香烟,抽一支叼在嘴上,大口大口吸了起来。

等把香烟全部抽完,他才站起来,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过去,朝着那堆乱石撒起尿来。

边尿边骂:“死孩子,淹死你,做个臊鬼去吧,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走吧……走吧,狗杂种!”

撒完了尿,好像觉得还不解恨,再洞口狠狠啐了几口,才朝着坝顶爬去。

吃力地爬上坝顶,不等站稳脚跟,一阵狂风呼啸而来,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就像一团密密麻麻的碎刀子,直啦啦刺向他。

徐木匠打一个激灵,彻骨的寒凉。

他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摄住了,拼命朝着村子跑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跑,迟了就没命了!

可不管他跑多快,那股寒风一直跟随着他,打着旋儿,上下翻飞,俨然是一条乌黑的飞龙。

徐木匠魂飞魄散,惨叫一声,跌进了路边的一个泥坑里。

他趴在了里面,深埋着头,诚惶诚恐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过了不大一会儿便风平浪静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慌乱地朝四周打量着。

这才踏实下来,费尽气力爬出来,朝前走去。

可没走几步,天色又阴沉下来,抬头一看,头顶的上空晃晃悠悠布满了翻卷的黑云。

难不成又是那个小鬼在作祟?

不会吧,他不就是个刚见天日的小婴儿嘛,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难道真的是惊动老天爷了?

徐木匠惶恐起来,心头虚空,脑袋膨胀,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起来。

跑了没几步,头顶的乌云罩了下来,白昼瞬间成了黑夜。

妈呀!

看来知道是在劫难逃了。

但他不甘心等死,继续往前跑。

又跑了不足一百米的样子,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情形像上次一模一样,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斜刺而下,击中了徐木匠,随之,又是一声鲍蕾炸响。

……

徐木匠死后,他年迈的丈母娘让人用三轮车驮了,专程来了一趟桃林峪。

走进闺女家时,她没哭也没叫,安安静静坐在门前的大树下,长吁短叹了好长时间,才对着外甥女说:“丫头,把那些钱拿出来吧。”

木琴摇摇头说:“姥姥,啥钱呢?”

“你打开抽屉,钱就在那里头。”

徐木琴进了屋,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沓钱。

她吃惊地问姥姥:“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你爹你娘就是让这钱给害死的啊!”

“姥姥,您说啥呀?钱咋会害俺爹俺娘呢?”

姥姥吧唧吧唧嘴,再长嘘一口气,说丫头啊,姥姥告诉你,钱是个好东西,可也是坏东西呢!它长着人看不到的毒牙,一不小心就被咬到了,死死不松口,直到把人给咬死啊!

你给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凭着自己的能耐、自己的力气赚来的钱才是好东西;

可染了血腥的,沾了性命的,那就成坏东西了,它害人啊!

徐木琴打量着姥姥,懵懵懂懂地问她:“姥姥你到底想说啥呀?钱就是钱,咋还养人害人的呢?”

姥姥这才把自己已知的,以及想象中的,有关于她爹、她娘的丧命际遇说了出来。

徐木琴听完,痴痴不语,半天回不过神来。

姥姥站起来,轻挪脚步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着。

她说都怪自己,要是早点把这些话告诉你娘,她就会遭无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徐木琴打一个寒颤,嚎啕大哭,泪水滂沱,直哭得背过气去。

等她慢慢苏醒过来,姥姥接着说:“我今天过来,是想着让你做一件事儿,丫头,无论如何你得答应姥姥啊!”

徐木琴抹一把眼泪,说:“姥姥,您说吧,我听你的。”

姥姥指了指那些钱,对着徐木琴说:“你把那些钱带上,全都带上,一张不能留,跟着我走。”

“去哪儿?”

“去给你爹、你娘赎罪,也为你洗个清白,免得你也跟着受牵连。”

大字不识几个的姥姥竟然说出了这么高深的话,惊得徐木琴瞠目结舌。

姥姥见她发呆,催促道:“别犯傻了,走吧,赶紧了。”

第207章 女人们的心事

徐木琴回过神来,问道:“姥姥,您说的都是啥呀?这钱到底咋了?赎啥罪呀?”

姥姥说:“不是都跟你说了嘛,那钱是毁了别人的性命换来的,是沾了血的刀!你要拿到手里去花,那就等于去行凶啊!”

徐木琴不再说话,拿出钱,装进包里,跟随姥姥上了三轮车。

开车的是个远房舅舅。

舅舅发动三轮车,加大油门,突突奔着镇上去了。

王香草听到这里,心里发毛,问姚桂花:“他们去镇上干嘛了?”

姚桂花说:“他们去镇上买烧纸了。”

王香草不解地问:“买烧纸还用得着去镇上了?”

姚桂花说:“别看徐木琴姥姥年纪大,头脑清醒着呢,她知道村里的小卖部没有多少存货,所以才奔着镇上的超市去了。”

王香草接着问:“她买了多少烧纸?”

“两千块钱的。”

“她买那么多烧纸干啥啊?”

“烧纸还能干嘛?烧呗,这还不算,老太太还买了些酒肉,然后招呼侄子开车,去了埋孩子的那个地方。”

“你是说她去祭奠那个婴儿了?”

“嗯,是啊,到了大坝上,她侄子先把东西一样样卸下来,然后又返回到了镇上。”

“咋又返回去?”

“烧纸太多,一趟没装下。”

“老太太先在路边点燃了烧纸,再扯着徐木琴跪下,嘴里念叨个不停。直到他侄子返了回来,才爬起来,,三个人一起找到了那个填满了烂石的洞口。”

“老太太倒也用心。”王香草感叹一句。

姚桂花说:“可不是嘛,老太太跪在那儿苦苦哀告,请求那个死了的婴儿宽恕,说冤有头、债有主,就此了断,不要再折磨别人了,让他就地成仙,做个逍遥鬼。”

“这么说,老太太后来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外甥女了,她是担心那小鬼不肯罢休,继续作乱。”

“可不是嘛,又是洒酒,又是祭肉,光那一大堆纸就烧了半天。”

王香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姚桂花:“徐木琴最后去哪儿了?”

姚桂花说:“老太太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后来就不知道了。”

王香草叹息一声,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随后,两个人就没了话说,相对而坐,发起呆来。

直到正午时分,王香草才站了起来,对着姚桂花说:“走,别一个人呆在家里了,先住我那儿吧。”

姚桂花也没推辞,带上一些吃食与衣裳,关窗锁门,跟在王香草身后去了她家。

一天下来基本没怎么说话,一直在看电视。

小龙放学后去了二奶家,两个女人也懒得正经做饭,简单吃了剩菜剩饭,就关了院门,上床接着看电视

播完本地新闻后,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王香草面露悸色,扭头问姚桂花:“都这时候了,会是谁呢?”

姚桂花知道她担心啥,故作不屑,说:“我咋知道是谁,爱谁谁。”

王香草擦身下床,站到窗前,对着外面喊:“外面是谁啊?”

“妹子,是我!”

听见是个女人声,王香草心里安然了许多,“我咋没听出来呢?是谁呀?”

“是我,崔玉柱他娘!”

王香草心头一蹙,她这时候来干嘛?

会不会是崔玉柱真出事了?

“哦,你等着,这就出去。”

姚桂花偏过脸问王香草:“这时候她来干嘛?”

“谁知道呢。”

王香草忐忑地走了出去,开门一看,崔玉柱他娘直愣愣站在那儿,手里提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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