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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379节

  然而,另外两方的出手又太过暴烈和及时。

  司马在第一合中是有一次极端强硬的威压的,那一式攻剑明绮天甚至怀疑崆峒没有人能够接住。但当衣端止步入战场后,他就冷静至极地化为了一道幽灵。

  明绮天能感受到他精神和身体达到极点的紧绷,当这样的人甘心把自己投为战场的卒子,就代表着最迅速的应变,绝不会有一丝松懈和错误。

  衣端止则是另一个极端,男人仿佛永远不会疲惫和死亡,冷漠疯狂的杀意锁定了她,无法与之做任何人类才有的博弈,他并不在乎自己受多重的伤,只要不危及生命,他就只有最暴烈的进攻。

  所以在杀掉他们中的一个之前,她无暇对那条剑龙出手。

  只有承担着重压,以伤换伤的搏斗。

  第三合.第四合.第五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剑海将她淹没时,另外两人并无插手的机会。

  但这或许也代表着另一个事实——他们认为,当这座阵真正完成后,并不需要人的参与吗?

  明绮天平静地做着每一次换伤,《姑射》第一层的“冰雪身”实际也提供给她自愈的能力,但这样白衣染血的样子一定还是许多人没有见过,而在这个过程中.衣端止终于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弱了。

  固然进攻还是丝毫不打折扣,但显然已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另一边司马身上也多了两道深深的剑痕,那是为了不使衣端止被一剑枭首不得不做的援助。暗金的戏面上还是漠然,但明绮天明显地感到,他的心绪越发沉重绷紧了。

  他同样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局势。

  但他只能等吗?

  就在这时,明绮天忽然感知到一层屏障的消去。

  她即刻反应过来,那是【山中甲子】。

  几乎只在瞬息之后,一道急速的尖啸就从山腹之外响起,下一刻这道气流从石隧之中冲了出来,镜龙立刻甩尾去拦,但片刻就被老人突破出来,纪长云扬发按剑,出鞘之时,【剑海章】已朝那袭戏面青衣倾泻而去。

  明绮天轻舒口气,立刻抬眸盯住了镜龙额上的古镜。她第一次比较久地直视这面心珀之镜,身负【明镜冰鉴】,只要她不想,永远不会为它所迷.但她忽然蹙了下眉,心中感到一丝奇异的反感。

  而十分恰巧地,就在这同一时刻,明绮天猛然感受到了远方对云气的强烈索取,她即刻移眸应允了它。

  只是它有些出乎女子预料的远了,令她再次微微蹙了下眉。

第383章 裴之战

  “我们现在有了获得‘圆’的方法,是不是可以去寻找‘圆’了。”

  “不行,它不能去找,只能靠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但它一定会来的。”

  “为何?”

  “因为崆峒是天下有名的剑门,本朝又已身列‘大唐三十三剑御者道启会’之中。”

  “为什么谈到道启会?”

  山崖。

  秋草上晨露已逝,一切都明亮清晰。

  “为了杀掉我,你还能付出多少代价?”瞿烛忽然低哑开口,他安静地立在朝晖下望着盘坐的少年,两人的身体是一样的残破,布衣染血,刀剑柄上是一样的血腻。

  裴液一言不发,只拔剑缓缓站了起来。

  “你总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老人望着他,低头轻轻揉了揉刀刃,“博望城那个姓李的少女也是.对了,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收到她的回信了?”

  裴液猛地抬眸盯住面前之人,身体僵直地握紧了剑柄。

  瞿烛就在这时骤然出刀。

  一道白光眨眼掠过数丈的距离,在少年惊怒刚刚攀至巅峰的时候,就已抵临了咽喉。

  但下一刻浩荡的云气在裴液身边展翼,琉璃一剑击在雪白刀刃之上,瞿烛刀势只顿了一下,就完全溃碎,被琉璃隔刀抵在胸口击飞数丈。

  裴液顶着额痛开启【鹑首】,甚至是在见到瞿烛到来之前。纵然令心神境疲于应对地继续被侵蚀,他也绝不会在这里放松片刻,盘坐阖目时,他就在警惕着一切可能的偷袭。

  而此时瞿烛的溃败却比想象中容易太多,这个敌人无论在裴液自己心里,还是在别人口中,抑或侧面所见,都有着深如渊泉的形象,裴液此时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他真实的虚弱。

  是的先以攻心,或者本也说明他确实已到了极限。

  琉璃强硬地挥洒着它应有的威势,四十里的距离,它的强大依然稳稳胜过一切抟身,而瞿烛的力量,确实不再如他们想象中那样骇人了。

  只是他为何依然选择来呢?

  琉璃在云气纵横中肆意地朝那袭残破黑袍倾泻着攻势,只是这里不再是逼仄的室内了,瞿烛有了更多趋避的空间,伤势不再那么快地产生。

  然而压制依然是绝对的,甚至在第一合的刀光之后,他再不能靠近裴液一次。

  那么谁来为他取珠呢?

  就在这时,裴液感到了身后庞然而森寒的凉意。

  无数泠然的声音在晨风中敲响,如同蛇蛟的细嘶,裴液骤然按剑回头,一条剑蛟从山后游了上来,白亮薄锐,似乎将整片山顶的曦光都染成冰寒。

  老人召唤剑蛟并不需要【唤剑章】。

  山腹之中明绮天察觉到镜龙的“未成真圆”,原来是在这里。

  这条剑蛟骤然朝裴液扑来,远方琉璃顿止一瞬,骤然陷入两难之境地。上一次将其击破后,那条剑蛟便离开了,如今它若一意缠斗,琉璃又该去应付谁?

  如今少年过于脆弱,只要漏过一招半式,其身上可能就会绽放一道无可挽回的血痕。

  裴液当然也在一瞬间就明了了这副形势。

  于是他抿唇抽剑,仿佛身上的伤并不存在,在这二三百柄利刃面前轻哑道:“不用管我。”

  瞿烛刚刚提气横刀向前,旁边琉璃骤然重新拉出一道强硬至极的云气,再度斩了上去。

  另一边,剑蛟对着少年倾泻而下,犹如一道银瀑,黑猫早已化为修俊的螭形,衔剑御火,先于少年迎了上去。

  第一道白亮快了半个剑位,直撞而来。

  它身上没有携带剑术,由于远离阵心,力道也远不及剑腹山中的同类,但这仍是令少年蓄满真气依然手臂一震的强大,【食叶】跳如连珠,将此剑带入身后,【山羽】弹起的弧线已拦在第二道剑光之上。

  【清鸣】骤然释放,强硬地和此剑铮然交鸣,这道白亮再度顿止,但裴液再度收力借来力道,拧腕将其束为一股,【断叶洄澜】凭空而出,少年一声低喝,力断金玉的明亮月弧斩落了同时而来的四柄利刃。

  一轮“招式之气”就此竭尽。

  在博望擂台上时,他和尚怀通极力争夺这一出招之空间,就是因为到了后面,谁先“换气”,谁就没办法继续接招,他仗以灵动的剑术赢得了那次比拼,但现在感到剑术之窒息的,变成他了。

  连绵不绝的剑光,何况每一道都强得令他难以借力,每一次招架都从他“招气”上狠狠咬下一大口裴液剑动再灵,也不可能一口气接过二百多柄剑。

  于是趁着犹有余裕,黑螭衔剑勉强为他挡过一击,裴液再度提剑出招。

  但黑螭的身躯上立刻被削过一道白色的剑痕。

  黑螭现在的力量并不如他,根本无法接住这样的剑,要想在刀剑的拼斗里起到什么作用,就只能用身躯来抗。

  裴液从来没觉得“二百”是一个如此遥遥无极的数目,在几次换气之后,只约莫破了三四十柄剑,黑螭身上已被一道白亮一掠而过,鳞片崩散,鲜红的血飘飞出来。

  黑螭碧眸并无波动,还要继续向前拓开空间,裴液一把牵住了它,咬牙奋剑,用自己大腿破开的血痕换得了下一口气。

  而另一边,得不到全神贯注支持的琉璃招式也陡然松散下来,守多于攻,瞿烛身上压力肉眼可见地减少,一些玄妙的线条已开始在空中勾勒,琉璃游走之中,已显出一些滞涩。

  “别意气用事。”黑螭冷静上前,“我还可以挡七八剑——等他彻底锁困住琉璃,一切就全完了。”

  裴液抿唇不语,只凝眸盯着身前,密集强大的剑光确实几乎令他开不了口。

  另一边瞿烛确实是在从容地施行他锁困琉璃的方案,那是前面两次不曾见过的图案,或许它只有在这种距离才可以生效。

  它不用多完美,也不必多久,甚至只要半息,就可以令他轻松取下少年的头颅。

  而在那之前.少年能否从这条剑蛟中活下来才是第一個问题。

  黑螭说得对.这人确实在把行踪的暴露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想好了后面一切要发生的事情。

  剑光像暴雨般倾斜而来,不过短短两息,裴液已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剑,每一剑的强大都令他身臂震颤,咬牙硬撑。

  而在他身后,那些剑被强剑击破之后缭乱游空,纵然远离五峰莲心,亦在缓慢地重新整肃为剑蛟。

  “我帮你拦住,你先去顾琉璃!”黑螭语速极快道。

  “你退出去”裴液忽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什么?”

  “我自己来。”

  “.”

  少年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咬紧牙关的坚定,黑螭已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争论——正如少年会把它的建议放到第一位,它也已经开始相信少年的坚持“好。”黑螭答复一句,螭影流出剑阵,掠往琉璃所在的空中。

  倾覆般的压力一瞬间笼罩了少年。

  身体上陡然现出两道血痕,没了黑螭的牵制,那种真正处于剑海的感觉彻底降临于身。

  这不是机械的回合,可以令少年破去十来剑而后受一道剑伤,当真正承担起这副密不透风的压力后,少年剑术中的那些细微隐秘的瑕疵被无限地放大了出来,于是,裴液每一道“招式气”撑的时间越来越短,换气所用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但少年只是咬牙凝眸,每一柄剑从自己的剑术的破绽中掠过,他都牢牢记下。

  剩余一百六十五柄剑,全部倾泻在他一人身上。

  在吞服灵药之后,身体伤处本来已经开始愈合,如今又被血淋淋地洗刷出来.一道道残忍深刻的剑痕刻在身体上,少年已近乎血人。

  但他毕竟还是坚持了下来。

  而且数清了这条剑蛟的数量——一共二百三十七柄剑。

  少年提着剑喘息着立在地上,有些艰难地抬头看去,天空之上.那阵术已几乎成型。

  黑螭以螭火破坏着阵式,却被瞿烛拼着吃了琉璃一剑,一道浩荡的玄气打在身上,鳞散血飞地坠落。

  它即刻重新飞了起来,但破阵的进程被打断,螭火已所剩无几了。

  而裴液无暇帮助它们,在他自己这边,之前破去的妖剑此时又已重新整合为一条完整的剑流——只有这种形态,它们的进攻才是完全的无缺无漏。而他刚刚用时太久了。

  实际即便重伤,少年依然一直维持着精妙至极的剑术,站在面前的若是敌人,早已不知被他割去多少次咽喉。

  但它们只是一柄柄雪寒的剑刃,这种东西对任何一个江湖修者来说都是绝对的梦魇,如今失去琉璃的遮护,少年必须孤身面对它了。

  剑蛟只一低首,尖啸着再度扑来,它永远不会疲惫或受伤,但裴液的状态已近于岌岌可危了。

  只是他知道.现在一切都系于自己身上。

  破开的衣袖下已露出鲜血流淌的手臂,裴液咬牙拧剑,肌束鼓起之中,【山羽】再次迎上。

  银亮的锋锐再次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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