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徒弟扶我青云志 第71节
正是渡厄、渡难、渡劫三僧。
他们虽闭目枯坐,但李长安等人的到来,显然早已被他们感知。
空闻上前一步,恭敬道:“三位师叔,李长安李前辈前来拜访。”
三位老僧同时睁开双眼。
他们的眼睛并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反而清澈深邃,蕴含着佛法的智慧与岁月的沉淀。
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李长安身上。
渡厄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阿弥陀佛。李前辈陆地神仙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他们虽久不出世,但空闻显然已将李长安的事情告知了他们。
李长安笑眯眯地还了一礼:“三位大师守着这荒山野洞,倒是好清静。就是看着有点无聊,要不,我老人家陪你们唠唠嗑?”
渡难开口道:“前辈游戏风尘,心超物外,我等枯禅陋习,岂敢与道友论道?”话语虽谦,却自有一番佛门高僧的气度。
“哎,话不能这么说。”李长安自来熟地找了个石头坐下,“佛曰众生平等,道讲万物齐一。唠嗑嘛,分什么彼此高低?正好我最近对佛法有点小小的思考,不如咱们探讨探讨?”
第113章 万法归一
渡劫神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前辈乃道门高人,亦通我佛门妙法?”
“略懂,略懂。”李长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万法归一嘛。就像你们佛家讲‘缘起性空’,我们道家说‘道法自然’,其实说的都是一个道理——世间万物,皆因缘和合而生,并无独立不变的自性,其本质皆是空寂。但这‘空’,并非一无所有,而是蕴含着无穷妙有的可能性,如同大道一般,无形无象,却化生万物。”
开口便是佛道根本义理的精妙互释,而且直指核心!
三渡神僧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瞬间泛起波澜!
对方并非简单引用经文,而是真正理解了其深意,并能与道家思想融会贯通!
渡厄神色凝重了几分:“前辈见解精深。然既知性空,为何又道门追求长生久视,岂非著相?”
李长安笑道:“大师着相了。道家求长生,非是执著于这具肉身皮囊永存,而是追求一种‘生生不息’的状态。是让真性元神超脱生死轮回,与道合真。此‘长生’乃是‘道’的体现,是‘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的生机本身,而非顽空死寂。正如佛门菩萨为何不住涅槃,而要重返娑婆度化众生?因其慈悲,因其生机不息。此间真意,与道家长生久视,岂非异曲同工?”
李长安以道家“长生”对应佛门“慈悲度世”的不息生机,巧妙化解了“著相”的质疑。
渡难忍不住问道:“佛说四大皆空,五蕴无我,众生皆苦,唯有寂灭方可涅槃。前辈如何看待这世间之苦?”
李长安摇头晃脑:“苦寂灭道,确是佛法精髓。但大师可知,为何会有苦?因其‘求不得’,因其‘放不下’。但若悟透‘缘起性空’,便知所求之物本就虚幻,又何来‘求不得’?既知五蕴非我,又何须‘放不下’?苦乐皆由心造,心若不住,苦乐皆空。”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道家亦讲‘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道理是相通的。但光知道‘空’还不够,还要起‘用’。所以地藏王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才是真正的大慈悲,大勇猛!非是沉溺苦海,而是明知空性,却以悲心入世,行菩萨道!这才是对‘苦’最积极的超越!”
他不仅解释了苦的来源与超越,更引申出大乘佛教积极入世的菩萨精神,格局顿时开阔。
三渡神僧听得眼中精光连闪,显然被深深触动。
他们修枯禅,往往容易偏向空寂,而李长安却点出了空性之后那蓬勃的慈悲与愿力!
渡劫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根本的问题:“何为佛?”
李长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佛是觉悟者。但觉悟的是什么?不是某种神秘力量,而是宇宙人生的实相——缘起性空。故佛说: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故而,依我老人家看,佛不在西天,不在经中,更不在泥塑木雕的偶像里。佛在众生心间,在挑水砍柴的日常里,在慈悲喜舍的行动中。一念觉,众生是佛;一念迷,众人是魔。所以禅宗讲‘即心即佛’,‘平常心是道’。刻意追求形式上的清规戒律、枯坐苦修,反而可能离佛更远,因为又陷入了新的‘法执’。”
这番话,简直是对传统修行方式的巨大冲击,却又深合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悟精髓!
三渡神僧彻底震撼了!
他们枯坐数十年,追求佛法真谛,此刻却觉得眼前这位道门老者,对佛法的理解竟如此通透、如此犀利、如此……直指本质!
一时间,禅洞外一片寂静。
唯有山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
良久,渡厄神僧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李长安深深一揖。
然后语气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叹服:“阿弥陀佛!前辈一席话,真如醍醐灌顶,令贫僧等茅塞顿开!前辈虽为道门,然于佛法之见解,已臻化境,贫僧等……愧不能及!”
空闻、空智等在一旁旁听的少林高僧,更是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他们看向李长安的目光,已然如同看待活着的佛陀一般!
杨疏桐眼中异彩连连,对祖师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就连一直心事重重的赵敏,此刻也不由得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那个侃侃而谈、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智慧光芒的白衣老者,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愈发浓烈。
李长安坦然受了三渡一礼,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笑道:“随便聊聊,随便聊聊。三位大师也别光坐着了,没事多活动活动,研究研究怎么用你们的‘金刚伏魔圈’去伏一伏世间的贪嗔痴三毒,比守着个成昆有意思多了。”
渡厄、渡劫、渡难三神僧闻言,相视一眼,竟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阿弥陀佛!多谢前辈点拨。”最终三人也是心悦诚服的向着李长安拜谢。
李长安从青石上站起,摆了摆手:“三位大师不用多礼,我等只是互相论证一番而已!”
三位神僧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李长安也待的无趣,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转向少林方丈空闻:“方丈,老道已经再收了一个徒弟,就是明教凤阳分坛坛主朱元璋,以后劣徒有所求少林之处,还望少林不要为难,鼎力相助!”
因为有赵敏在旁边,李长安也没有明说朱元璋有驱除胡虏,恢复中华之志和重塑汉家天下之能!
只是委婉的提出来。
空闻方丈却是不明白李长安为何突然说起徒弟,只当是向天下表明朱元璋是其弟子而已,也就不在意,急忙回礼:“前辈放心!老衲会亲自下令:少林弟子绝不会以大欺小,无故找寻贵徒朱施主的麻烦!若需要少林帮助之处,少林也会鼎力相助!”
李长安无语,这蹭光瓦亮的脑袋不知脑回路怎么想的,算了算了……
本想给这千年古刹少林一份机缘,奈何奈何!还少林不找朱元璋麻烦?他不找少林麻烦你等就该烧高香,念阿弥陀佛了!
第114章 杨疏桐之志
三人下了嵩山,离了少林寺那庄严肃穆的氛围,山外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李长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将前不久与三渡神僧论法时的些许郑重也一并甩开了。
他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瞥了一眼身边依旧有些神思不属的赵敏。
经过少林寺这一遭,尤其是亲眼见到李长安与三位辈分极高的少林神僧谈笑风生、甚至隐隐在佛法上折服对方的情景,赵敏心中的震撼无疑又加深了一层。
这个老家伙……不,这位老前辈,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不断颠覆着她过往的认知。
武功深不可测也就罢了,竟然对佛法也有如此精深的见解?
他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目?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李长安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她。
赵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道:“老……你看我做什么?”
她差点又习惯性地叫出“老混蛋”,及时刹住了车。
李长安也不计较,只是随意地一抬手,指尖似乎有微光一闪,凌空点向赵敏。
赵敏只觉得身上几处微微一麻,体内那被封锁了数月、如同死水般的内力,瞬间如同冰河解冻,重新开始奔腾流转起来!
久违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她愣了一下,随即运转内力,畅通无阻,修为尽复!
“你……你解开了我的禁制?”赵敏又惊又疑,美眸中充满了不解。
这老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
难道是什么新的捉弄人的把戏?
李长安摊了摊手,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不然呢?当初封你修为,是怕你瞎折腾,给我老人家添麻烦。现在嘛……”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敏,点了点头,“看起来稍微懂点事了,应该不会再去干那些绑架六大派的蠢事了。所以,你自由了。”
他指了指通往北方的大道:“喏,从这儿往北,就是大都方向。以你的武功和聪明劲儿,自己回去应该没问题。咱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缘再见……呃,最好还是别见了,你太能惹事。”
他的话说的轻松随意,仿佛只是打发一个同行了一段路的普通旅伴。
然而,赵敏却愣在了原地。
自由了?可以走了?
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让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被俘虏之初,她还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自由,想着如何报复这个可恶的老家伙,想着回到父王身边……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却发现,自己心中涌起的并非预想中的狂喜和迫不及待,反而是一丝……茫然和空落落的感觉。
回去?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王府?
回到那个虽然奢华却仿佛戴着无形枷锁的生活?
回去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却对民间疾苦一无所知的绍敏郡主?
然后呢?继续帮着朝廷对付这些江湖人士?
继续看着元廷在这位老前辈口中的“历史洪流”中挣扎沉沦?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破败村庄的景象,那些麻木的眼神,那些瘦骨嶙峋的孩童……
还有李长安那番关于“民心”、“约法三章”、“自己选择的落幕”的震耳发聩的话语。
相比起那些沉重而真实的苦难,王府里的锦衣玉食和权力争斗,忽然间显得那么虚幻和……微不足道。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抬起头,迎上李长安那看似随意、实则深邃的目光,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道:“我……我现在不想回去。”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轻松。
李长安似乎并不意外,挑了挑眉:“哦?不回去?那你想去哪?继续跟着我老人家混吃混喝?先说好,我可不负责给你发俸禄。”
赵敏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刚升起的那点复杂情绪差点破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要你发俸禄!本郡主……我只是还没想好去哪里而已!跟着你……跟着你们看看这江湖,不行吗?”
说到后面,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耍赖的意味。
李长安哈哈一笑:“行,怎么不行?只要你别再给我惹麻烦,爱跟就跟吧。多个蹭饭的而已,我老人家还养得起。”
于是,赵敏就这么留了下来。
她的心态,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一次连她自己都未曾彻底明晰的转变。
三人继续前行,但李长安的脚步却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
他不再刻意绕去那些繁华城镇或者风景名胜,反而更常在一些清幽的山野间流连。
这一日,行至一处山明水秀的溪谷,李长安望着潺潺流水,忽然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从终南山下来,一晃眼,都十来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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