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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94节

而沈元景听了个开头,就不耐烦了,径直离去。第二日凌晨,照旧去了朝阳峰顶,观看日出,勤练武功。

这天正是约定的华山论剑正日,郭黄二人上得崖顶,见着只有丘处机一人在,也不觉有异,老顽童若是能够乖乖呆在一处,那才奇怪。

两人却不知昨夜发生了几件大事,那裘千仞拿着蛇来要吓走周伯通,好去一大敌,却被瑛姑缠上,见着打不过三人联手,想要脱逃,又被一灯截住。

他说了一番“哪一位生平没杀过人、没犯过恶行的”的言语,众人无不羞愧,被他拿捏,不敢答话亦不能阻拦。不料半路杀出洪七公来,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

裘千仞心神为之一夺,又被洪七公一番言语震慑,思及前代帮主爱国为民,响彻江湖,自己上任之后,却为非作歹、投靠金人,让祖辈蒙羞,不禁天良发现,痛苦流涕,欲要自尽。然后一灯出面点拨,带着他回大理出家去了。

一个晚上高手已去其二,那周伯通又见着瑛姑,心里害怕,逃得飞快,这下子留在华山论剑的,就只有洪七公、黄药师与欧阳锋了。

沈元景远远过来望了一眼,黄蓉正在黄药师怀里泪水涟涟,诉说离别思念之情,他便绕回南峰,独坐山头,思绪纷至沓来。

他与郭黄二人,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师徒,见着之后,自然多生感慨。想了一会,他摆出一张琴来,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

初始这声音不大,后面越弹,越勾起他几个世界的回忆,一时间情绪涌上心头,那声音便响亮了起来。

这厢黄药师与洪七公正都得酣畅淋漓,忽然琴声传来,对视一眼,俱都停手。黄药师精通音律,只觉这琴声悠扬,虽是弹奏的“高山流水”,似乎在问知音何在。实则却是自问自答,安享独处,自得其乐。

等着一曲终了,他才反应过来,心底骇然,这琴声自四面八方而来,从哪里传出的,他全然听不出来。更为让他惊异的是,声音清晰可闻,如在弹奏之人就在对面。换做他来,顶多能够将箫声送出数里之远,可要到这般无论何时何地,都如同在人耳边一般的境界,是绝对做不到的。

洪七公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开口道:“黄老邪,你说这是何人,功夫之高,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黄药师摇摇头道:“我亦不知。这天下之大,总少不了有奇人,隐在深山,淡泊名利。”说着,又自嘲一句道:“兴许他是见着咱们二只井底之蛙在此比斗,有些看不下去,故意弹奏出声,好叫我们知难而退?”

一旁的郭靖忽然开口道:“莫不是太华仙人?”黄药师与洪七公一怔,道:“什么太华仙人?”丘处机心里一动,脸上露出些许期盼来。

他正要解释,这时,欧阳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场内,冷冷的说道:“什么仙人的,装神弄鬼。黄老邪、老叫花子都来了,是咱们先打一场,还是等其他几位?”

洪七公道:“其他几人不来了,就咱们三个,老毒物,我和你的旧账还没有算过,先来一场吧?”当即从黄蓉手里接过打狗棒,左一招“打草惊蛇”,右一招“拨草寻蛇”,分攻两侧。

欧阳锋冷哼一声,手里握着蛇杖,往前一抖动,左挡右避,又朝前一捅,直攻敌人胸口。两人已是第四次对阵,于对方武功都已熟悉,出手不敢留情,呼呼的斗了一百多招。

第20章 便听仙音起

洪七公方才和黄药师大战一场,已损耗了些精力,此刻又与欧阳锋对了这么多手,黄蓉有些担忧,怕他累着,输与敌人,念头急转,想到一个法子,在一旁大声叫道:“源思英儿,巴巴西洛着,雪陆文兵。”

欧阳锋一怔,这几句话和她平日里面念的梵语颇为相似,便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在背诵《九阴真经》,连忙问道:“你说的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黄蓉不答,还在信口胡说,变着花样,一会声高,一会低沉,一会急切,一会缓慢。她在这边喊叫,欧阳锋就在另外一边苦苦思索,脑子里面杂乱起来。

眼见着他已然落在下风,洪七公再加把劲,就能胜出。黄药师摇头微笑,因是自己爱女,也不好做声。

正在这时,从远处又飘来一阵琴声,这次沈元景换了笑傲江湖曲,初始几声如山高月小,清风徐徐,令人陶醉,轻易陷入其中,接着风格大变,如海潮奔涌,巨浪滔天。

黄药师才听在耳里,便觉身上穴位止不住的乱跳,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盘膝坐下,默默运功压制。忽而记起女儿,抬眼一看,黄蓉、郭靖与丘处机三人,俱都茫然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他们三人。

他这才发现,洪七公与欧阳锋也是一般坐在地上,不得动弹,反倒是武功低微的郭、黄、丘三人,似乎丝毫未受影响,不禁心里大骇,想道:“这音律传了如此之远,竟然还能够滤过蓉儿他们,这哪里是人力能及得上的,莫非此地真有仙人居住?”这一乱想,立时觉得太阳穴一阵乱动,连忙收束心神,静坐抵抗。

过得一会,边上忽然传来“啊啊”的叫声,几人看去,只见欧阳锋伸出双手,往自己脸上抓去,直抓得满脸血痕,分外恐怖。他又哇哇乱叫,继而哈哈大笑道:“我练成了九阴真经,我是天下第一。”

原来,他先是信了郭靖默写的九阴假经,把自己想得头昏脑涨,后面又被黄蓉胡乱编排的句子与翻译,引入歧途,盲练瞎闯,完全是走火入魔了,凭着高深功力才压制住。

沈元景这一阵琴声,不过是个引子,让他乱了心绪,顿时如开了闸门一般,那真经假经,汉话梵语,混在一起,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如同魔音般一一齐灌入脑袋里面,四处乱窜,一下子就把他弄得疯癫了。

他跳将起来,左右乱砍,瞧见旁边的黄药师,觉着眼熟又有些厌恶,便一巴掌扇过来。后者急忙弹起,躲了开来,才退出几步,不防琴音入耳,胸口一闷,复又坐下调息。

好在欧阳锋也不追击,反朝着另一边的洪七公袭去,握住拳头,径直朝着对方脑袋砸落。老叫花“嘿”的一声,双手一撑,往外一让,顺便站起,欧阳锋也跟来,又是一拳一掌,苦苦相逼。

红情感也无可避让,只能奋起余力,一招亢龙有悔打出。不料这琴音透入耳内,任脉一跳,手上预留的几分力气就此松懈,啪的一声,后退几步,坐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欧阳锋并不乘胜追击,又朝着黄药师攻去。这时黄蓉反应过来,急切赶上前去阻拦,郭靖哪里能让她只身犯险,也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齐出手,拦住敌人。丘处机拔出宝剑,趁机从敌人背后刺去。

这三人不受琴声影响,俱都能用出全身功夫。欧阳锋出手挡了几招,因听着琴声干扰,使不出全力,倍感气闷,大叫一声:“吵死了。”忍不住心里烦躁,长啸一声,饱含着深厚的功力,朝外荡去。

声音传到沈元景耳朵里,他略有不满,心道:“我不去找你便罢了,还敢来惹我?”冷哼一声,远远传去。

郭靖三人耳朵里面一声炸响,只觉脑袋嗡嗡的叫,手软脚软,使不出力来,踉跄着退到一旁。

欧阳锋听着却全然不同,这一声如同直接在脑海里面响了一个惊雷,什么“天之道”、“源思英儿”的,都碎成一片,搅得他额头青筋乱跳,顿时血气上涌,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琴音又锵然作响,一变为慷慨激昂,欧阳锋听了,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双手忍不住掩住耳朵,倒着往后走了几步,又是一口血雾喷出,怪叫几声,转身跃下山谷。

这时,琴声才变得轻柔起来,也去了那种让人心神不定的了功效,慢慢结束,余音袅袅。

黄药师与洪七公调息片刻,站了起来,相视一眼,俱都苦笑,只觉刚才几场比武,真就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让人耻笑。

丘处机却是满脸激动,大声叫道:“真仙,华山果然有真仙!”也不向众人告辞,便匆忙往南方跑去。其余四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跟上。

他沿着华山五峰转了个遍,却连沈元景的一点踪迹也未找到,又不甘心,在此住了一月之久,日日寻来,莫说白影,连琴声也听不到了,这才怅然离去。

沈元景救了郭靖、黄蓉二人,又赶走欧阳锋,已算得仁至义尽,便没了心情,再去见其他人。

后面一段时间,他终日在华山研究武学,打坐练功;闲暇时刻,也随口指点穆念慈一二,倒也自在。

只是他之大名,已名传四海,时不时有人进山寻仙不说,连金国皇帝完颜守绪也听了他的名号,病急乱投医,派了人过来寻找,只盼能得他这位仙人相助,打退蒙古大军,最不济,能降下雷霆之怒,惩戒木华黎等蒙古贵族。

沈元景躲了一次不算,完颜守绪又自觉刘备见孔明亦是三顾茅庐,才得偿所愿,再而三的派了大军漫山遍野的搜寻,非但山下百姓不堪其扰,那些个金兵度过华山险要之处时,也掉落深谷死掉不少。

穆念慈姿容美好,自然逃不出这些人的滋扰,不得以之下出手伤了人,引来更多报复,只得躲入深山老林。

沈元景自觉如此下去,迟早是要被寻到,无奈之下,带着她与小杨过,一齐去了武当山,寻了一处偏僻位置,结庐而居,喟然叹息道:“太华道统不复,惟有新起太和矣。”

第21章 太平由此生

金兵把整个华山都搜遍了,也未寻着沈元景,完颜守绪十分恼怒,忿道:“朕抚临中原,揽八荒而总六合,拒北狄而控南蛮,招一无名野仙而不得。彼身在山中,却不来见朕,是何道理?”

下有大臣李蹊答道:“蜀帝往见卧龙,亦需亲身所至,三谒方得其心。始有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就千古佳话。陛下既不肯屈尊,却又只遣些粗鄙军汉上前骚扰,莫说仙体清贵,便是介子推也不愿下山来。况且执刀明枪,满山搜寻,是请耶?是捉耶?心既不诚,反怪罪于神仙,是何道理?”

完颜守绪默然,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君之所言甚是,却是朕行为不当,便算得凡间求肯他人相助,亦非要言语恳切、心正意诚不可。我当自往见之。”

此刻大敌在外,一国之尊竟然因着几个真假莫辩的讯息,就抛下政事军民,去见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仙。如此荒谬之事,殿下臣子里头,反对者少,赞成者居多,可见局势之糜烂至斯,金国君臣上下亦深觉无力回天,只得求诸于鬼神。

帝王出行,规格极高,哪怕完颜守绪轻车从简,队伍也是颇见规模。蒙古统帅木华黎早就得到消息,却只做不知,巍然不动,待这行人上得华山,才领着军马,急攻潼关。

虽然传闻太华仙人神通广大,可也当不得帝王祭祀,此次完颜守绪前来华山之巅,也是借口祭拜华山之神少昊金天氏。祷文才念到一半,就见到不停的有军士接踵而来,带着一封封的奏疏,都在叙说军情危机,请他回京主持大局。

他有些慌乱,急切念完祷文,下得封禅台,群臣也顾不得他此番行为虎头蛇尾,礼数颇不圆满,纷纷上前商议。

他拆开奏疏,一份份看去,前几封还在报告敌军动向,后面军情一封紧过一封,直到新来进的里面,已有“潼关危急”字样。

完颜守绪眼睛一黑,差点倒地,管不了其他,连声高呼:“回京,回京!”才走几步,又突然折返回身,操起早就准备好的圣旨,自己念起来:“朕膺昊天之眷命……诏以为清虚济世真君……”还未见到所谓的太华仙人,便直接冠了四字真君的名头,礼遇不可谓是不重。

他刚念完诏书的最后一个字,忽然北方电光大闪,接着旱地一个惊雷,轰隆隆响在君臣耳里,吓得他们一阵哆嗦,俱都腿软,尔后风声大作,暴雨骤至。

完颜守绪也未能等到仙人回应,只得冒雨匆忙下山,不眠不休的赶回汴京。他正在大殿召集重臣,商议抵挡蒙古突如其来的攻势,忽然殿外有人狂呼:“大喜!”进到殿里,呈上战报,原来是木华黎已然退军了。

虽然不明就里,可也真是喜事一桩,他大宴群臣,欢饮直至傍晚。到这时才有人探明消息,原来在几天前,铁木真突然去世,蒙古诸部得到消息,暂缓了各处攻势。

殿里众人议论纷纷,完颜守绪与李蹊对视一眼,后者福临心至,向着西面跪倒,高呼道:“定是清虚济世真君慈悲,降下雷霆,一举击毙了敌酋。”又转过身来,对着阶上一拜,说道:“陛下圣明,已得天仙庇佑,必能革除弊病,领着大金国重回巅峰,再造盛世。”

一席话说得完颜守绪大喜,群臣心里的一点点怨言也都平息,齐声高呼:“重回巅峰,再造盛世!”一时君臣尽欢。第二日,他又给太华仙人加了尊号为“清虚灵感济世真君”。

这样的消息金国上下根本不会隐瞒,反是大肆宣扬,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有神仙庇佑的,这消息传到武当,偶然穆念慈听到了,连忙上山禀报给沈元景。

他也是啼笑皆非,可料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蒙古那边的反应暂且不知,赵宋官家却不晓得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同样封了他做“清微元妙真君”。

见太华仙人得两方朝廷如此推崇,民间之人自然更加信服,“解围济困”、“逐虎救民”这类的传说,也渐渐被“呼风唤雨济世间”、“降世雷霆破兵主”的神话代替,边境不少百姓家里竟然都竖起了木牌神像,日夜参拜,祈求他消弭兵灾。

穆念慈曾经带了一方过来与他看,那木雕脸孔模糊,瞧不出年岁,双手后背,不伦不类的。整个人立与石块之上,衣衫后飘,虽然粗糙,但也能窥见几分潇洒。

铁木真去世后,遗命窝阔台继任汗位,可蒙古部落议事会制度仍有作用,非等到大会认定,方可登基,期间便按惯例,由幼子托雷监国。

蒙古贵族忙于权力更迭,蒙金之间便无有战事。宋廷有史弥远独霸朝政,只能做些小动作,不敢招惹金国。一时干戈全无,仿佛天下又重归太平。

这样的状况持续年余,全是在完颜守绪拜山之后发生,人人皆道是太华仙人之功,他当即下令于华山建造清虚真君庙。

沈元景闲暇来看之时,见得百姓扶老携幼,踊跃相助,不时有人跪倒路边,朝着山上大声祷告:“望真君垂怜,保佑这一方土地,不受兵灾,愿月月供奉,日日祭拜。”

这些人或是面黄肌瘦,食难果腹;或是身虚体弱,行走不便,可满脸都是虔诚。只要天下太平,也总有些许希望,若身在乱世,便如原上野草,免不了要受牛羊啃食,到得秋天,衰朽无用,一旦天火降临,终成一片白地。

见着此情此景,饶是他定力强大,心静如水,也不禁大为震动喟然叹息道:“宁为太平犬,莫做离乱人。”思忖受了这份香火,是否承担得起这样的因果。

纵然旁人视他为神仙,可他自知不过是凡夫俗子,若是武林争斗,那是一点也不畏惧,可涉及到这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个人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过微小。

就算能够侥幸刺杀了各国首脑,那又能如何?换个人来做皇帝大汗,也不见得会更好。将天下安定系与一人一姓之身,终究如镜里拈花、水中捞月,空忙一场。

哪怕是赵家皇帝换了朱家皇帝,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如长河东流,纵然阻得一时,难不成还能阻拦一辈子十辈子?

沈元景不欲与朝堂之事多过纠缠,他所崇信的终究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怀,平生只求一个快意逍遥罢了。

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不再留恋华山道场如何,先要回转武当山,一心一意的琢磨武学去了。

第22章 凡夫更不疑

此时天色已经过了丑时,沈元景盘坐在朝阳峰顶,打算等到日出之后,便自接往武当山去,忽然远处的山道上传来些声响,有一人来,武功似乎不错。

他有些诧异,深更半夜的,这人跑到东峰绝顶这里来作甚?脚下一动,闪入了一块巨石之后,静等片刻,一道身穿素白色衣衫的人影,出现在峰顶下边不远,手足并用,往上攀爬。

这人好像并不善于走山道,短短一点高度,爬得战战巍巍的,似乎随时要掉下一般,好容易上得顶上,见着空无一人,叹了口气,带着遗憾口吻说道:“也不在这里?东边的几座山头又都寻遍了,那就只剩下南峰了。”

晚上的月光虽然不大,但已够沈元景看清来人模样,心头微动,暗道:“这不是李莫愁?她不好好待在古墓,来这里作甚?”转念一想,又回过神来,她为情伤神,被陆展元抛弃,怕就是这个时候的事了吧。

李莫愁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见不在此,便下了山,往南面而去。她先到了最矮的孝子峰,又去了松桧峰,都没见着人,只剩下华山极顶的落雁峰。

几日来,这大大小小的山头她都去过了,这是最后一座了。她已然十分疲倦,还是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攀爬,稳稳的落在地头。

天上星星疏落,月光朦胧,偶尔几声不知什么鸟,嘎嘎呱呱的叫唤几声,能从谷底传到顶上。

风有些大,她紧紧衣衫,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台,几乎是要落下泪来,哽咽道:“也不在这里,那太华仙人还能去哪?”

沈元景一直跟在她身后,此时才知道,对方是在寻自己,不禁有些奇怪,心道:“射雕与神雕两个世界都是独立存在,毫无关联,她定然是认不得我的,为何寻来?”

李莫愁满脸失望,缓缓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抱起双腿,把头埋在里面,一抽一抽的,压抑着哭声,显然是伤心极了。

等了一会,似乎哭累了,她抬头喃喃自语道:“我对陆郎情深意重,不惜背叛师父,丢下小师妹,也要和他在一起,可他为何移情别恋,要娶那个姓何的贱人,还找人将我打伤?难道曾经的山盟海誓都不存在了么?呜呜呜呜……”风声幽咽,仿佛也在陪她而哭一般。

沈元景听得果然是为了情事,顿感无趣,不过想知道她为何而来,也就等候在一旁。

她说着便情绪激动起来,双膝往前,扑通一声撞到石面上,跪在悬崖前哀求道:“太华仙人在上,我知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定然能听得道。求您大发慈悲,成全小女子一片真心,让陆郎回……回……”

这时肩膀一阵刺痛传来,疼了她一个激灵。这伤是去寻陆展元理论时候,叫大理天龙寺的一位高僧打的,本来就未养好,这两天又爬了那么多的山,恰好是现在发作。

她由此惊醒过来,沉默了一会,脸上恨意浮现,牙咬切齿道:“求仙人降下天威,一雷劈死陆展元和何沅君那对狗男女,以解我心头之恨。小女子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供仙人驱使,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身上的伤怎能及得上心头的痛,李莫愁显然是这一口气从大理绷到了现在,对陆展元的恨意不断不断积累,到了山头未寻见要找的仙人,心房崩溃,才在短短的时间里头爆发出来,由爱转怨,许下如此狠毒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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