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50节
……
沈元景自然是说玩笑的,出了酒楼,两人也是直奔着云州山脉而去。临近黄昏,就到了承平与昌平交界的地方。
王世恒勒住马,指着界碑说道:“过了这地,我们兄弟俩就要受人围剿了,唉!唉!”
沈元景奇道:“三哥叹两声做甚?”
“一叹为我,后面难得睡个好觉了;二叹为人,盼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王世恒语气悲天悯人的,一副不忍心的模样。沈元景笑道:“那我就没什么好叹的了,只盼望他们早来一会,杀完了好尽快赶路。”
后面追过来的人远远的望着他们,不敢上前,生怕两人真的就调转马头回去了。直到他们驱马越过边界,往昌平赶去,这才放下心,跟在后面。
一直跟到了太阳下山,月亮上来,离着承平地界已经有些路程,两人才停住。沈元景看了看周围,怪石嶙峋,也无遮掩,说道:“是一处埋骨的好地方,早点打发了人,去前面客栈休息吧。”
两人跳了下来,牵着匹马系到了一边,又回到此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用过干粮,喝了口清水,休息一阵,王世恒说道:“元景,吹奏一曲吧。”
沈元景倚在石壁上,解下腰间的一柄青色玉箫,放在嘴边,缓缓吹奏起来。箫声呜咽,低沉中带着欢快,在大战前,也不含杀气。
面前忽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分作五六拨,除了三个,其余的都带着面巾。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嚷道:“小子,你别吹了,大晚上的,吵死人了。”他手里擎着一根金黄的棍子,呼呼的挥着。
箫声一顿,旁边一个黑衣人叹道:“你这蠢牛,真是大煞风景。沈小哥的音律造诣极为深厚,旁人想听一会,也不见得有机会,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汉呵呵一笑:“管他吹的怎么样,我来是为了飞絮剑法的。他若是肯现在把秘籍给我,我立马掉头就走,他爱怎么吹就怎么吹,上茅房去吹我都管不着。”
那黑衣人呵斥道:“粗俗!”大汉冷笑道:“你不粗俗,那秘籍别要了,抢了这娃娃回去,天天给你吹。”
沈元景冷哼一声,说道:“三哥,待会这蠢货留给我吧。”王世恒说道:“恐怕不行,这头蒙山蠢牛虽然脑子不好使,练的功夫也苯,但是实打实的先天高手,你应付不来。”
“哟呵,小子,你倒是挺识货的嘛,还认得我。不过蠢牛什么的就不要叫了,蒙山铁牛铁五根正是在下。”大汉大声喊道。
王世恒不去理他,又朝着刚才那黑衣人问道:“阁下敢硬对这头蠢牛,想来身份也不简单,藏头露尾的,怕我认出来么?”
“呵呵。”这人轻笑一声:“王家势力庞大,我怎敢轻易得罪,今日也无奈之举。两位人中龙凤,又背靠大族,应该不缺武学,何苦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为难呢?不如这位沈少侠把飞絮剑法秘籍交出来,两边便不起刀兵,岂不美哉?”
“哦,原来是苍髯翁司徒朗。”王世恒一口道破这人身份。司徒朗噎了一下,摘下面罩,懊悔道:“老夫一时口顺,说漏了嘴,让王公子见笑了。”
铁五根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老头,我记得你是七十六了吧,还跑来争什么秘籍,就怕你拿到手里,也没几天喘气的时日能练了。”
“蠢牛,髯翁哪里是要自己练,还不是为了他家里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代。”旁边一道话音传过,一个人抱着剑走了出来。
王世恒看到这人,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说道:“铁剑何淼,你也来了?”
何淼朝他行了个礼,说道:“王公子,你是知道我向来爱剑,有这等前辈高人遗留剑法出世,我怎么的也会来瞧一瞧。若沈公子肯把剑法与我一观,我不但不与你二人为难,还掉过头来,助你们退敌,如何?”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静了。
第17章 以一敌三
铁五根嘟嚷道:“你不守规矩,大伙约着一起,拿了秘籍都有份,偏你在里面捣乱。”
但此刻无人听他言语,都望着王世恒。只见他从石头上跳下,踏着月光慢慢走来,说道:“若是早些时候,见了三位先天高手,我不定也就屈服了。可到今天,我倒是想试一试。”
何淼叹了口气,把剑提在手上,说道:“何苦呢,王公子你有大好前程,三十岁前定然可以成就先天,宗师之前,一路坦途,何必与我们这些粗人放对。”
王世恒说道:“何先生在三十七岁便成就先天,亦是天资绝顶。平素为人也不是强盗之辈,为何要贪图一本秘籍。”
何淼苦笑道:“王公子世家大族,怎么想象得到我们这些个小门小户或是江湖散人的窘迫。髯翁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子孙后代奔波。我当年若不是运气好,得了这门铁线剑法,恐怕还在泥沼之中挣扎。就算练成先天又如何?十三年了,剑法练得烂熟,前路却茫茫无期。”
众人听他言语,俱都怏怏,他把剑一摆,声音转为强硬:“无论如何,我也不可放过这次机会。王公子不肯成全,那就别怪何某得罪了!”
王世恒朝着旁边一点头,长剑出鞘,直指何淼。对方连忙抬手一挡,沈元景看过去,这人手里拿的是一柄黑乎乎的铁剑,月光照耀,也无光泽。
铁五根哈哈笑道:“早该如此了,废那么多话。”说罢举着铁棍往沈元景那边奔去。司徒朗早就抽出一对钢鞭,也跟着过去。
王世恒回手一剑,直刺铁五根后心,说道:“你也来吧。”等对方反身,又斜劈司徒朗左肩,把他也圈了进来。
何淼见状,也不禁赞道:“王三公子真豪气。”铁剑急刺,隐约带着破风之声。这一剑又快又狠,王世恒只得把腰一扭,闪了开来,脚上一点,又唰唰唰唰连出四剑,拖住三人。
沈元景在一边看来,这剑法立意博大,如大江奔涌,却又无声无息,柔韧万方,对手一旦被缠上,便脱逃不得。
何淼喜不自禁,说道:“仁者山,智者水,王家御水剑诀果然精妙。”
虽有三大先天高手围攻王世恒,可一时间也拿他不下。其余十几个人,有些骇然又有些庆幸没有提前动手,其中一个未蒙面的矮壮汉子说道:“诸位,我们也动手吧,说好了的,无论谁拿到秘籍,大伙都有权观看。”
一个黑衣人说道:“如果他身上没有呢?”矮壮汉子沉声道:“那就抓他回去,逼问出来。”言毕,举起短刀,冲了过去。
沈元景早就收起玉箫,站了起来,等几人过来,抽剑在手,当头一剑,刺向矮壮汉子的右肩。这人一避,旁边就有几个黑衣人,长刀短枪的,劈头盖脸的打将过来。
王世恒有些急躁,想道:“元景也演练过飞絮剑法,虽然厉害,不过也就先天层次,怎么会何淼这等高手来争?”他有些想不通,但手里并不落后,灌注内力于剑身,剑法忽而变得如激流涌动,竟呜呜作响。
铁五根大棍挥来,他也不避,抬手一剑,硬磕上去。对方大喜,手里加重了一分力道,棍势破空。
“当”的一声,铁五根往后退了一步,抬起黄金棍一看,有了一个缺口,眼睛瞪得如铜铃。
司徒朗大惊失色,避开王世恒点过来的一剑,叫道:“先天?”何淼与之对了一剑,脸色沉重,重复道:“先天!”
王世恒却不理会,跳出战圈,到了沈元景旁边,却见他收剑站在原地,脚下有几件兵器,再抬头看去,对面数人捂着手腕,其余人举着刀剑,并未动手。
他不由得有些惊异,说道:“元景,你?”沈元景道:“这边我还应付得来,三哥不必担心,尽管出手,去打个痛快。”
王世恒哈哈大笑,道了声“好”,转头看向另一边。司徒朗满脸都是妒忌,何淼怔怔出神,说道:“我没记错的话,王公子今年才二十四五吧,这就先天了?”
“侥幸而已。”王世恒谦虚道。何淼摇摇头,说道:“先天中人,哪有侥幸的。王公子如此年纪,成就先天,宗师之路已通。世家大族,真个就这般好么?”
他越说声音越低沉,旁边铁五根却不耐烦了,嚷道:“就算是先天了又怎么样,我们这边有三个,还怕他不成。”说罢举着黄金棍,又冲了过去。
王世恒怕连累到沈元景,便提前迎了上前,四人又战做一团。此刻两边都知对手功力,比之方才,要激烈了几分。
沈元景见王世恒虽然有些吃力,但自保无虞,把头偏到另一边,说道:“他们斗起来了,咱们也继续吧。”说着手里长剑猛的挥出,杀向剩余的一众人。
不得不说此世武道昌盛,这一干人等实力相加,几和笑傲世界的那个雪天,受围攻的左冷禅等人相当了。
他当日一着不察,受了些伤,今日却不会大意,手里长剑抖动,叮叮叮叮,打回攻来的兵刃,又反手急划,当当当当,几乎一瞬之间,这些人的兵器全都掉在地上,捂着手腕后退。
沈元景收剑回鞘,寻了块大些的石头,靠在上面,静观王世恒与对手争斗。那些围攻的人,都知他手下留了情面,默默捡起兵刃,退到一边,不敢出声。
何淼余光瞥见这边情形,心底一叹,趁着王世恒应付那头蠢牛,手里骤然加快几分,一剑前刺王世恒下腹,待他回剑防御,长剑一拉径往他脖子而去,不待对手再挡,自行转到心口、腰间。
一剑点出,接连变幻,横划斜拉,直来直去。沈元景心道:“铁线这名字倒也贴切,却不知三哥如何应对这招。”人也站正了,右手不自觉放在剑柄上。
王世恒倒不慌,左闪右避,让过另两位的抢攻,手腕急转,长剑跟着转动,叮叮当当的,连续对了几十剑,全都挡住。
何淼见绝招使出,仍然奈何对手不得,长叹一声,骤然离了战圈。司徒朗也退后两步,只有铁五根还在猛攻。王世恒运使内力,连攻了好几招,都劈在同一处,“砰”的一声,竟将对手的黄金棍砍做两截。
铁五根跳了起来,抱着棍子,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第18章 何不食肉糜
一个黑衣人站到司徒朗边上,轻声问了句:“现在要怎么办?”司徒朗抬起这人的手腕,仔细看了下,说道:“王公子已经踏入先天,就算拼命,大伙也不一定能胜。况且人家已经手下留情,再纠缠就没脸了。”
他们一行人默默聚到一起,就要离开。司徒朗忽而转身,说道:“沈公子今年是十七岁吧,如此年轻,如此武功,想来又是一个‘玉面剑客’了。今日之事,还请恕罪。”说着竟然鞠了一躬,才带着手下仓皇而走。
等人都走完了,王世恒问道:“元景,你不是说此处是埋骨的好地方么?怎么就手下留情了。”
“还不是为了你。”沈元景瞥了他一眼,王世恒以为他在担心自己敌不过三个先天,就要解释,却听他继续说道:“我故意留下活口,放他们出去宣扬,要不了几日,‘玉面剑客’成就先天,以一敌三的消息,就能由此传遍江湖了。”
王世恒哭笑不得,说道:“我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么?”看沈元景一副不信模样,只得道:“也罢,传扬出去,也能震慑后面那些尾巴。”
他似松了口气,又道:“连先天都来了三个,委实出人意料,后面总不至于人榜高手也要出现吧。元景,你说左右不过一本秘籍而已,为何这些人不计生死,实难理解。”
沈元景不答,与他一起去牵马而回,才说道:“前朝中原大旱而后涝,百姓啜泥而食,幽帝闻之,曰:‘何不食肉糜?’吾始不信,岂肉食者鄙薄至此乎?今公子王三,生豪庭,凝神功将通于宗师,怪曰:‘先天之功尔尔,宁有不畏死而求之者邪?’吾方知今月曾经照古人。”
王世恒没好气的说道:“你直接说我少见多怪便是了,还拽文吊字的做什么。”他解下缰绳,跳上马,又道:“我虽读书不多,亦有秀才贤名,却不曾听过郑幽帝有什么‘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你打哪听来的?”
沈元景笑笑,道:“想当然耳。”驱马前行。
两人在夜中行了三十里路,才到了一个客栈,敲开门后,王世恒屈指弹出一枚银锭,落在掌柜手上。对方涌上喉咙的抱怨吞了回去,换做满脸笑容,点头哈腰,一边让小二安置好马匹,一边亲自去安排房间。
这一晚上并无人来打扰,想是被惊吓住了。第二日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就往昌平郡城而去。往云州山脉自不用路过郡城,只是沈元景曾应了成金等人,要前往探访。
百韬门并不在昌平郡城内,而在城外西南角,占着一个山头。山脚下有个颇大的待客院,修的十分豪华,沈元景和王世恒报上名字,待客的百韬门弟子连忙把两人迎了进去,请到厅里,奉上好茶与新鲜瓜果。
他一面派人山上通传,一面陪着两人闲聊,说些本地的消息。沈元景不爱说话,王世恒却颇擅交际,问了些飞絮剑法与云州来人的事,在昌平似乎并未传开。
“哈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大笑,继而成金与莫智诚走了进来,先是同沈元景打了个招呼,后才拱手朝王世恒行礼道:“王公子,别来无恙。上次见面,还是王宗师花甲寿诞,已快三年了吧。”
王世恒也回了礼,闲聊两句,说道:“还没谢过成兄,一路照顾我这表弟。”成金与莫智诚两人脸色变得古怪,不好明说,只得谦虚道:“哪里哪里,沈少侠见识卓绝,处事不惊,有没有我等,都无关系。”
说着,他把手一引,道:“此地简陋,不是待客之所,还请两位随我到山上,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这山倒是没有多高,只是一路上建得颇为精巧,廊道依着山势,弯弯曲曲,间或有短亭立在路边,内有人煮菜,是供人休息场所。
到了山上待客大殿,早有百韬门主莫忠宁带着几个长老在此等候。见到王世恒和沈元景行礼,也不敢摆长辈的架子,颇为郑重的回了礼。
百韬门虽在昌平也是一霸,但与王家相比,不过乡间一豪强尔,只有三个先天之辈,从未出过人榜高手。莫忠宁乃门内第一,也自忖敌不过非先天的王世恒。
两边分宾主坐下,王世恒又谢过了成金与莫智诚于沈元景的领路之情,莫忠宁颇为欣喜,说道:“王公子客气了,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与犬子能够结交沈公子这样的少年英豪,是他们的福气,岂敢居功。”
沈元景心道:“原来莫智诚竟然是百韬门掌门之子,不过他却并未拜在父亲门下,倒是有些奇怪。”
王世恒替沈元景谦虚道:“我这弟弟才出江湖,年幼无知,称不上什么少年英豪,门主太过高看他了。”
莫忠宁不知沈元景底细,也不好再夸,哈哈一笑,略过此条,又说些平州新旧之事,暗里送出几句夸赞。
不多时,酒宴准备齐全,颇为丰盛。王世恒不愿坐在上首,莫忠宁也不强求,空出两席,领着成金等做陪。
酒足饭饱,复又回厅品茶,莫忠宁叫来弟子。大弟子不在,二弟子却是与人争斗中丧了命,成金第三之外,还有六七个人,他说道:“来,这是王世恒公子和沈元景公子,快过来见过。”
这些弟子对王世恒颇为崇敬,执礼甚恭,于沈元景则不甚在意,甚至有一二十许的年轻人只朝他拱了拱手,马虎过去。
莫忠宁看了,脸色一变,莫智诚却先开口道:“莫智明,皮痒了是么?客人面前,为何这般无礼?”他生怕沈元景怪罪,鞠了一躬,道:“沈公子莫怪,乡下小孩,不识礼数,我代舍弟向你赔罪。”
沈元景道:“莫兄不必如此,无甚大事。”
莫忠宁心里却在在暗自琢磨:“智诚与人相交,一向颇有分寸,怎的感觉他对这位沈公子的恭敬,还要超过王公子。”他开口道:“智明,快向沈公子道歉!”
莫智明一脸不服,但碍于父亲与兄长威严,走到沈元景跟前,说道:“沈公子恕罪,我这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怠慢了你。”语气生硬,说着便要弯腰行礼。
沈元景说道:“不必。”坐在位子上,把手往前一托,莫智明自然而然就站直了,脸上茫然不解。
莫忠宁看得脸色一变,心道这沈公子功力也是不凡。那莫智明反应过来,有些上头,又要再次行礼,沈元景又一托,他便站直。如是再三,他不能拜下,也未曾后退一步,这时才知眼前之人的武功,脸色涨红,退到一边。
第19章 出风头
又坐了一会,两人就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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