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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90节

婠婠并未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空洞,似乎并未觉得希望来临,接着又底下头去,一副认命了的模样。

顿时一股热血涌上方泽滔的脑袋,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的叫道:“救下她,救下她。”

他伸手一挥,道:“围住他。”身后一群身穿黑色精装的精悍手下,上前几步,将沈元景团团围住。接着他又柔声道:“姑娘,不要慌,我来救你。”

沈元景低头看了眼婠婠,叹口气道:“红颜祸水。”

第35章 快刀斩乱麻

方泽滔满脸怒容,说道:“你这妖人,赶紧放了这位姑娘。”

沈元景懒得解释,只吐出一个字:“滚!”

四周一片哗然,想不到此人面对重重包围,还如此大胆。方泽滔眼睛一眯,心头闪过杀机,厉声道:“小贼,你恐怕不知道这是哪里,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沈元景淡淡的道:“竟陵四战之地,在这乱世如同风中落叶,身不由己。你掌控此地,不想着如何救护一方百姓,反倒是轻易就被一个女子迷惑了,我看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人,是你吧?”

方泽滔喝道:“牙尖嘴利,我看你能逞能到几时。给我上,注意不要伤了那位姑娘。”

“唉。”沈元景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连问都不问一声我是谁,便做出这种匆忙的决定,竟陵在你手里,迟早要出事。”

他右手一抖,将那绸带从婠婠身上抽出,又往外一扯,迎着攻过来的黑衣人而去。

婠婠被封住了真气,无力动弹,“砰”的一声,摔到了青砖上,磕着了骨头。比这疼痛百倍的伤她都受过,可现下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心里翻来覆去的咒骂,若是言语能杀人,沈元景恐怕已经死了千八百遍了。

方泽滔的眼睛一直盯着婠婠,此刻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气得举起的手都在晃动,嘴里哆嗦道:“你,你竟敢这样对这位姑娘。”

他蓦地拔出长剑,攻了过来,才冲到一半,却骇然的发现自己那十几个手下,已然被沈元景一根轻飘飘的绸带,打得倒地不起。

方泽滔并未看见对方是如何出手,可自己手下的武功他十分清楚,短短时间就被击败,对方绝非自己能够匹敌。

他心头生出怯意,就要后退,却瞥见趴在地上的婠婠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看来,顿时浑身一热,大喝一声攻了过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纵然是死,也要救出地上的那个女子,心中意志坚定,手上更是不慢,长剑抖出七八朵剑花,竟然比以往还要厉害了一分。

沈元景面无表情,伸手一带,白绸如同一阵清风,轻而易举就穿过了方泽滔的剑网。他又一抖,绸布前端化作硬铁片一般,顺势一拉,抽在了对方的脸上。

“啪”的一声,方泽滔飞出了三丈远,在空中吐出一口血来。周围之人齐齐退后一步,满脸惊骇的看了过来。

沈元景再将绸布往回一带,化作绳索,绑在了婠婠腰上,往外一扯,将她拉起。婠婠顿觉一股暖流顺着绸布涌来,顿时真气恢复了一小半。

“你老实跟着我走,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我也控制不住出手轻重。”沈元景扯住婠婠,一路走过方泽滔面前。

方泽滔恨得牙痒痒,看着对方的背影,大声问道:“你是何人,可敢留下名号!”

沈元景说道:“我便是沈浪,准备往东平郡而去,想要报复,尽管放马过来。”

众人惊叫出声,看着他走进了黑夜里头。

两人一路出了城,随意找了个树林,停下来休息。婠婠气鼓鼓的问道:“你故意留下名号,到底是要做什么?”

沈元景闭目打坐,并不看她,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婠婠气得银牙紧咬,仍旧是在心里不住的咒骂。

……

从竟陵出发往东平郡去,最短的路程,便是走桐柏山脉,穿过武胜关、九里关、平靖关,就到了中原腹地。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到了涢水,此刻渡头已然没有了船只,只得在一旁休息。

婠婠叼着中午吃剩下的馒头,坐到沈元景边上,好奇的问道:“郎君,你这样一身武功,是怎么练的,人家出身阴癸派,师尊从小悉心培养,都打不过你哩。”

沈元景淡淡的说道:“活的时间够久,武功自然就练得越高。”

婠婠歪着头想了一想,说道:“我认识好几个老头,活过了一百岁,可一阵厉害点的风刮过,都能将他们吹倒,为何没有你这般厉害?”

沈元景叹口气,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活得不够久。”

“讨厌,你不说实话。”婠婠双手抓住馒头,看着沈元景,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仿佛咬在对方身上,用力咀嚼了两回,一口吞下。

忽然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宛若一个大家闺秀,十分端庄。这馒头不大,一会就给吃完,她不肯浪费,将两手手指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认真的舔起上面的碎渣。

可惜沈元景并未看到这等“美景”,只是看向了来路,有些出神。婠婠撅起了嘴巴,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多时,噔噔噔噔的马蹄声响起,约莫有四五十骑,往这边冲来。

最头的一位离着后面有二三十丈远,拼命的抽着马匹。后面一些人呼呼喝喝的大叫:“前面是河,他跑不了。”显然这是一场追击战。

很快前面逃跑的那人到了渡头,看着无船,立时勒住了马,回头一看沈元景和婠婠,大声叫道:“他们是江淮军,你们快走。”

沈元景便见着这青年跳下马来,抽出刀,拦在两人前头。他又往外看去,那五十多骑兵身上缠着绿巾,果然是江淮军。

这些人齐齐跳下马来,当先一个军头大喝道:“李靖,你不是要管闲事么,我看你往哪里逃?”

李靖冷哼一声道到:“祈老大,杜总管有命,不得烧杀掳掠、奸淫妇女,你不听号令,就不怕军法加身么?”

祈老大哈哈大笑道:“只要把你,不,是把你们三个都杀了,谁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李靖面色一冷,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惹出的事,找我便是,与他们两个无关,放他们走。”

祈老大冷笑道:“怎么,你不是要学那位沈浪大侠多管闲事么?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说罢他一伸手,手下们便围了过去。

婠婠本是背对着这边,现下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迅速起身钻到了沈元景的背后。

“哟,还是个母的啊。”祈老大哈哈一笑道:“那娘们,露出头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要是够劲,将老子伺候好了,还能饶你一命。”

婠婠果然听话,怯生生的从沈元景胳膊边露出一个头,祈老大一见之下,目瞪口呆,愣了片刻,才留着口水道:“真漂亮啊。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得大便宜了。”

手下几个被他这么一笑,也醒过来,一个兵丁舔着脸说道:“老大,你啖过头汤,是不是给兄弟们也乐呵一下?”

“去去去,这美人儿你够资格亲近么?”祈老大看着婠婠,目不转睛的到:“我要把这美人儿带回家去,明媒正娶,纳她为妻。”

李靖大急,连忙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们骑我的马先走,我来断后。”说罢就要动手。

这时候沈元景叹了口气,说道:“杜伏威倒是听话,可是本事太差,连手下人都约束不住,江淮军不过是个土匪窝。”

他将手里的绸带往婠婠手里一塞,说道:“你自己处理吧。”转身走了几步路,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婠婠眼前一亮,甜甜的对着他的背影笑了一笑,抽出一把天魔斩,扑向祁老大一伙人,很快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后面又一片寂静。

第36章 闲来话魔门

枯枝在火堆里噼里啪啦的作响,将这一小方天地照耀得明亮而又温暖。

李靖心不在焉的吃着野兔肉,一边看着对面两人,脸色古怪。

只见婠婠手捧着一条兔腿,嘟起嘴巴轻轻的吹风,时不时用舌头舔一下,似乎觉得不那么烫了,才满意的点点头,送到沈元景嘴边。

沈元景嫌弃的偏了偏头,她立时间将失望挂在了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默默的蹲在一边,低头小口的啃着肉,一点两点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

倘若李靖不是在方才见识过,婠婠熟练且残忍的杀人手法,武功更是高到让人心惊,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怨女痴恋而求不得的故事。

只是片刻功夫,那四五十个江淮军之人,都叫眼前这女子挑断了手筋脚筋,哀嚎遍野。

那时婠婠却是脸上带笑,伸出手指在嘴边轻摇,甜腻腻的说了一句:“不要吵到郎君休息哩。”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叫每个人都痛苦得脸色扭曲,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李靖看不过去,一人补了一刀,祁老大到死脸上都带着解脱,眼中满含感激神色。回头看来,婠婠那一汪清泉般的眼睛,冷得叫人心头打颤。

“邪道何时出了这般厉害的青年男女?”李靖按下心头的疑惑,三口两口吃完手中的兔肉,说道:“今次若非二位相助,李靖恐怕就要身遭不测了。”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李兄过谦了,就算没有我们,以你的手段和武功,要杀他们也不是难事吧?”

李靖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若非他不想在离着江淮军大营近的地方杀人,这些个毫无军纪的兵痞,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婠婠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其实婠儿才要感谢李大哥哩,若不是你领着他们前来送马,我还要赤着脚走好长一截路,难受得很。”

说着她伸出一条腿来,那一只脚如同嫩藕,晶莹之处,可见细微的脉络,在月色下散发出皎洁的白光。上面露出一截小腿,恰似一场雨过后,钻出地面的竹笋。

李靖瞧了一眼,不躲不闪,神色自若,倒叫婠婠有些惊异。这时沈元景说道:“好,到了后面集镇,我便替你买一双鞋。”

“郎君真好!”婠婠又挨了过去,甜甜一笑,接着转过头来,说道:“这位李大哥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靖苦笑一声道:“姑娘抬举了,我不过是江淮军里的一个小卒,算不得什么。”

婠婠不屑的道:“这只是杜伏威识人不明而已,如公子所说,终究只是个土匪,就算披上龙袍,也成不事。”

李靖有些诧异,心道:“这两人好的口气,似乎连杜伏威都瞧不上,不知是什么人物。”

他正要询问,就听着婠婠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大哥看着婠儿,竟然一点也不动心,要么是高人,要么就是瞎子。”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李兄自然是高人,那我便是瞎子了。”婠婠果然是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模样。

李靖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哑然失笑,心道原来这两人是在闹别扭。他咳嗽一声,问道:“说来惭愧,这久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婠婠抢先答道:“你眼前这位公子,便是天下闻名的‘玉面郎君’沈浪,而婠儿。”她羞涩的低下头,说道:“只是公子的一个小小丫鬟哩。”

李靖一震,抱拳道:“原来阁下就是‘荡世真仙’沈公子,李靖早就久仰大名,今次得见,果然风采照人。”

至于什么“玉面郎君”这等采花贼一样的名号,他自然是不理会的,心中也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是这个杀神,怪不得他旁边的女人出手狠辣。”

沈元景道:“微薄之名,于世无用。至于旁边这位,你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可是阴癸派这代的传人。”

李靖惊色露于言表,沉声问道:“魔门那个阴癸派?”

沈元景还未答话,婠婠便委屈的说道:“郎君没良心,明明是你自己说过,要婠儿做替你暖床叠被的丫鬟。”

李靖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两人的关系,只得说道:“传闻阴癸派传承久远,神秘莫测,今日侥幸得见,圣女果然是武功高明。”他这等有大抱负的人物,自然不会和寻常之人一般,有着强烈的正邪之分,对于魔门,防备之心要远远超过厌恶之意。

“是哩,咱们阴癸派可是天下最厉害的门派了。”婠婠仰起头,露出粉颈,骄傲的说道:“郎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进来,到时候我俩就能双宿双栖了。”

沈元景笑道:“阴癸派固然厉害,不过是仗着人多,在顶尖高手上,祝玉研还差了一筹。就不用说和历来独领魔门风骚的邪极宗相比,就连现下的‘邪王’石之轩,也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婠婠听到石之轩之名,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过来,笑靥如花道:“石之轩确实厉害,可只他一人,也办不成什么大事。至于邪极宗嘛,向雨田已死,剩下的那四个徒弟,也就‘倒行逆施’尤鸟倦有几分本事,其他三位,连婠儿都打不过哩。”

李靖首次听到魔门这些个秘密,不敢多言,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沈元景见他有兴趣,索性多说了几句:“可只有邪极宗才掌握着魔门至高心法‘道心种魔大法’,一旦有人练成,其余七派,也只得俯首称臣。婠儿你就算将天魔大法练到第十八重,也还是要差了一线。”

婠婠脸色大变,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如此之多的魔门秘辛?”

沈元景笑道:“这算什么秘辛,我还知道许多连祝玉研都不知道的秘密。你以为现下阴癸派势大,便自认是魔门正宗了?可实际上魔门一直以来,最核心的传承,都在邪极宗手里。”

婠婠又恢复了笑脸,柔声问道:“是否因为魔门初始之人,乃是东汉之时的‘邪帝’谢眺,邪极宗继承了‘邪帝’这个名号,才得以传承最核心的东西?”

沈元景摇摇头道:“‘邪帝’谢眺并不是魔门最始之人。”

“什么?”婠婠惊得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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