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72节
王耀宇接着说道:“据悉吴王李炔已然在前往丰州的路上,至少还有两三个宗师跟随,恐怕崇哥一人,抵挡不住。”
众人纷纷看向沈元景,王耀奇作为家主是不能轻易出动的,现下只能是他去抵挡了,这也是前次说好的事。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需要什么时候出发?”
王耀奇道:“只在这两日吧,不过你去后小心一些,李家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苏家家主有好几年不现江湖了,说不定隐身其中。”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当年一战,苏玺吃亏不小,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是在努力练功,准备伺机报复。
王家这次纵然不是倾巢出动,也算得将族内的大半高手都派出去了。除却王崇这名宗师之外,各处长老及管事,跟着去了丰州。
另一边,王耀宇顶到了平州前线坐镇,牵制此地的李家势力,剩余王世恒与姜舒云巡游云越两州,防止有人作乱。就连云州山脉里头的道路,都遣了人设置关卡,只为提防李家暗渡陈仓。
顺江而下,一日千里。
到了地头,沈元景也不需要理会杂事,一应事务均有王崇决意,他老老实实当一尊神像,震慑旁人即可。
过得十几日,李家之人才姗姗来迟,不过倒是急切,在第二天上午就约了沈元景在江上见面。
“那日丰山一役,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为后悔的一次。”李炔毫不掩饰自己的悔意,对着沈元景说道:“倘若我对你多一两分重视,恐怕就没有你今日的风光了。”
沈元景淡然说道:“不论你那日是否如何看重,如何用尽心思,就算你全力之下,我也并非没有逃脱的办法。”
他之话语里头,带着十足自信,叫李炔惊疑不定,也想不到一名先天,又何种办法从地榜高手里面逃走,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
他将这种话语当做是迷惑自己的,开口道:“过去之事暂且不提,今次且说说前些时候,王家主动侵犯,将我们的船弄坏一事,该如何处置?”
沈元景有些不耐,道:“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要如何,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苏家主,你以为如何?”
他最后一句话轻轻的飘向了对岸,不多时,一只小舟破浪而来,停在李炔旁边,苏玺站在舟中间,说道:“我早说瞒不过这小子,李兄偏要尝试。”
李炔道:“苏兄,所谓兵不厌诈,试一试又如何,反正也吃不了亏。”他倒是十分坦然,苏玺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沈元景道:“既然两位都现身了,想来吴王是拿定主意了吧,是战是和,一言而决吧。”
现在丰州的情形是通明教退缩只拿了两郡,沈家得两郡半,李家分别从这两家手上各拿一郡,共三郡半之地。可王家获利最多,已然实际性的占据了五郡之多。
是以临行之前,王耀奇给予了沈元景权限,必要之时,可以让出平江对面的一郡,两家划江而治。
第61章 一言而决
“我李家来皇室正统,自然是要先礼后兵。”李炔大义凛然的说道:“我家与通明教乃是盟友,他家让出这些地盘,自然归我家所有。王家与之毫无瓜葛,却出来横生枝节,占了大半,于情于理十分不合。你若懂得廉耻,应当回返平州,劝王家主早点收兵,让出这些地方来,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所谓盟友,便是明面承诺了允其自治,背地里却遣人渗透么?通明教不肯将地盘直接交予李家,不就说了一切。
我劝这话吴王还是不要再说的好,仅仅我知道的李家盟友,大江帮不复存在,金台派实力紧缩,通明教偏安一隅,都没落到个好下场。”
他又看向苏玺,笑道:“至于苏家嘛,前有栖霞谷,后有依云山庄,想必苏家主最为清楚个中滋味,是也不是?”
苏玺脸色一沉,并未答话。李炔哈哈大笑道:“李苏两家世代联姻,早就不分彼此了,你这一番挑拨离间,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要我说,吴王这一番废话,才不应该拿出来献丑。”沈元景淡淡说道,又突然朗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以一郡之地为赌约,我败,丰润城就交给李家;我胜,沿着度支河汇入平江的这丰实郡,李家就交出来;若平手,两家就划平江而治,如何?”
这一番话从江心传遍四方,非但只李家与王家之人听到,连两岸的沈家、通明教等各方暗探,也听在耳内。
那通明教长老陈七心里一阵苦涩,丰润城乃是原本通明教总部的驻地,现下却被人当做了赌约,果然是乱世之中,实力为王。
见对方似乎信心十足,李炔这方虽有两个地榜宗师,依旧是惊疑不定,暗中想道:“这小子惯于扮猪吃虎,族中对他实力估计,从来都是低了。”
他立刻传音问道:“苏兄,前次我问过你决斗之后,这小子的伤势,你可有遗漏?”
苏玺回道:“他当日被我砍了一刀,从左肩到小腹,虽不致命,可定不好受。你没见他一反常态,只隐藏了两月就回了王家,定然是要借助王家之力和丹药疗伤。”
李炔暗道:“或许是我多心了。通明教经营丰润城多年,根深蒂固,就算撤走,也不知留下了多少暗哨。凭着王家如此浅薄的根基,如何能够治理?
况且此地四家交汇,不说通明教定不甘心丢掉老巢,就连沈家也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得王家知难而退,却又放不下面子,就是随意找个借口,丢给我家,好让我们顶在沈家和通明教的前头。”
两面一想,他这才放下心来,一口答应道:“沈公子果然年轻气盛,豪迈之处,还要胜过我们这些前辈,就依你所言。”
他当下也大声道:“今日李炔与苏玺两人代表李家,与王家之沈元景战于江上,以丰润、丰实郡为赌约,胜者通吃,平则依此刻各占地盘划江而治,十年为限。”
众皆哗然,竟然是李家两人对阵王家一人,王崇十分担心,想要立刻阻止,却也插不进手。
两方喊话,便是将赌约宣之于众,和立下字据是一样效果。无论哪种方式,倘若一方违背诺言,也只会引来唾弃,谁能来惩罚地榜宗师不成?可这样一来,其势力的脸面尽丧,治下之民如何相信其承诺?
李炔的“限”字刚说出口,本人就激射而来。便像是沈元景说过的,见了几次,都十分熟悉,也懒得用些试探手法,这一拳便是火龙腾空。
炎龙过境,水汽蒸腾,他暗道一声失策,这个战场确实是对他最为不利的,不过他哪里预料得到,沈元景会如此直接,上来便要以武功来定下势力划分。
优势在手,倘若迟疑,恐生出变化,自然是由不得他拒绝。况且此战他也不需要担当主力,自有苏玺在侧。
沈元景脚下一动,劲力从船上透入水中,“腾”的一下,江水炸开,冲天而起。他一掌打出,江水将火龙包裹,然后化成冰,碎裂开来。
接着他主动出击,长剑一抖,射向李炔。这剑在空中一分,化作一只只利箭,笼罩着对方周身,以及为圆心的数丈之内的区域,封锁了对方的挪移位置。
李炔大叫一声:“来得好!”双拳紧握,真气升腾,如同火焰一般橙红,右拳先打出去,真气从拳头上往四周弥漫,形成了一张护盾。
两招相接,“砰”的一声,双方各自后退,水花从两人中间升腾起来。
终究是沈元景的功力要高出一截,李炔胸口稍闷,左手蓄势待发的一拳打不出去,只得将所受劲力沿着小船导入水中。
江面顿时被开了个口子,水花往后溅起十多丈高,小船往下猛的一沉,急速后退,才又升了起来。
沈元景也不好受,在空中无处导力,只得硬抗。正要退回到自己那条小舟上,突然背后有了刺痛之感,那是苏玺悄无声息的运使刀气刺了过来。
他双脚虚踏,在空中一个转身躲过这招,随即一剑反撩,往对方右肋攻去。
苏玺见这一剑似乎是仓促之间使来,便将刀招调转,刀气显出形来,猛然往下劈砍。
“当”的一声,刀剑交加,刀气瞬间消散,剑刃往上直切。亏得苏玺反应及时,一道厚厚的真气罩出现在胳膊上,才避免了断肢之伤。他整个人也被这一招挑飞,直往天际冲去。
沈元景这一招里头,却是将劲气内敛,完全收束在了剑身之中,蕴含着沛然巨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他自己也被反震之力弹入江中,没入水面之下,正好躲过了李炔左手的迟到的一记五帝龙拳。
苏玺冲天而降,沈元景从水下脱身而出,在半空中相遇,正是将遇良才,一顿好杀。
刀气森森,道道锋芒毕露,似乎可以将天地劈开;剑气纵横,交织出一个万物凋零,惟有杀意永恒的世界。
两人并不费心思去控制真气,一招招的余波往四周激射而出,撞到水面,溅起滔滔巨浪。
李炔一边将扑面而来的劲气扫落,一般立于舟上,这两人打了半天,他仍旧是未有出手一招,似乎是在蓄势等待一个时机。
第62章 错失良机
宗师之战,因着各自真气生生不息,若不越级使出绝招,或者拼斗意境,便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决斗。
沈元景似乎是防备旁边的李炔,手中总要有所保留,自然不敢用尽全力。而苏玺全无这样的顾虑,便能肆意挥洒,切金斩法一道道的用出。
这种武功的精髓在于锋锐之劲,非止是利,还有穿透效果,最为克制那些个练就防御神功的高手,譬如沈平安练的就是灵龟盾,仍旧叫苏珏偷袭重伤。
此外使用兵刃的高手遇上了,也是十分头疼。本身或可用真气硬抗,可兵器比人身要脆弱许多,绝难挡住。
也只有沈元景这种,真气千变万化,能一一叠加的,才毫无影响。不过他一向算计颇深,将之作为底牌,不肯轻易展露。
现下他表露出来的也仅仅是碎景剑法这种冷寂的意境,虽同样是越级的招数,可无法保住手上长剑,经过这一场大战,布满了坑坑洼洼。
不过尽管沈元景落在下风,可防备森严,叫一旁的李炔一时半会找不到机会。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斜,这样打下去,天黑了也不一定能胜出。
而且纵使能胜,两大地榜高手围攻一人,还叫其坚持了许久,传出去也叫人耻笑,更会助长沈元景的威名。
思及于此,李炔等不及了,瞅准一个机会,双手猛然出拳,带着还留在空中的太阳的光和热,往对手后背打去。
苏玺在心底大骂一声:“蠢货!”他当然知道相持下去,两人都会丢脸,可相比让沈元景重伤甚至陨落,一点点面皮算得什么?
他不惜耗费真气,越级使出绝招,不就是为了逼迫对手和自己一样消耗,等到了后面双方都疲乏,才是同伴出手的最佳时机。可这样的一个大好计划,叫李炔给生生破坏了。
“果然是这三十年来太过和平,这人只会在有优势的时候办事,一遇到丁点困境,就错误百出。”苏玺十分气愤,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振奋起精神,继续鼓足了劲力,缠住沈元景的手脚,让李炔找到可乘之机。
沈元景可不会让对手轻易的找到自己的漏洞,他身形一转,退出好远,等两人追来,左手一握,江水涌过来化作一把冰剑,朝李炔攻去。
现下两人都出手了,他似乎斗出了真火,拿出了全部实力,左手岁景剑一动,周围的江水顿时涌起几丈高的浪来,时而化作一颗一颗的水珠,如同飞絮一般乱跳;时而卷出漩涡,撞向对手,要将之一口吞下一般。
右手碎景剑法又带着将万物冻结的寒意,将水珠化作雪花、冰箭,将巨浪冻成冰山,竖起千重阻隔,扰乱对手。
这般表现,便是决战到来的前兆,倒是正和苏玺之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变作深红,再往黑里转,锋锐之意在掌中涌动,传音过去道:“李炔,拖住他。”
李炔回了句好,手里真气转为黄白之色,落过来的水花、雪片全都化作水汽,蒸腾往上。他操舟往前一撞,碎裂了两座冰山,双拳如两颗流星,冲击而来。
沈元景见识过苏玺这断玉斩的厉害,如何能让对方蓄力一击,立时招数一变,水汽从脚底涌现,背后升腾起来的水珠发出刺眼的白光,如同白昼出现的星星。
他右手长剑急速刺出,便是这万千星斗中的一颗,从天而降,带动着身后的群星坠落,似乎要毁天灭地。
李炔认出这一招天外飞仙,正是当年在画屏山,沈元景用来诛杀苏珏的一招。他迎上对方决然的眼神,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不禁心里一抖,出手便慢了下来,下意识的转攻为守。腾起的炎龙缩着脖子,由双龙出海的姿势,变作了双龙戏珠,只是这珠还未到跟前。
苏玺简直要气疯了。如若李炔这一招主动出击,肯和对手拼命,纵使身受重伤,沈元景也觉不会好过。
他再从旁使出断玉斩的绝招“一刀两断”,必定可以重创对方,继而有极大的机会能够杀死对方。
可偏偏这样大好的机会,叫李炔的胆怯给耽搁了。这一收招回撤,沈元景哪里还会傻到去追击,果然是剑法偏离,往苏玺刺去。
苏玺又能如何?只得挺刀而出,和对方的剑尖撞到一起。黑光湮灭,白光以及后面的点点繁星一同消失。
两人骤然弹开,各退出十几丈远,让李炔如梦初醒,赶过来的一招落了空。他涨红了脸,不敢去看苏玺。
苏玺却面无表情,心中又将刚才那个念头转了出来:“这蠢货这些年有办成过一件大事么?丰山之上,以大欺小,竟然未能在沈元景尚未成长的时候,将其扼杀,还赔上了李家的一个宗师。
星州取宝大好的局面,要么就不现身半途伏击,结果弄了个空手而归,还丢了我家苏珏的命。现下又畏畏缩缩的,哪里有一点地榜宗师的气概。”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有些疼痛,传音过去道:“李兄,今日之斗到此,看来两方是都不能拼命了,就只做平手了事,如何?”
李炔脱口而出道:“不行!”又意识到不能当着沈元景说,传声道:“若连一个小小的王家都能难住我们,大唐何时能够混一天下。方才只是一个意外,这次我想明白了,苏兄,你来打头阵,我会耐心等待,哪怕是耗上三天三夜,也要将这姓沈的小子置于死地。”
苏玺怔了一下,听他话语里还有一分退缩,顿生失望,还不仅仅是这些事情,更让他绝望之处在于,李家也只有这一个人能够东奔西走了。
他在心中哀叹道:“如今李老祖驾崩在即,李家还不未雨绸缪,如何了得?五十多年了,栖霞谷、依云山庄、萧家一日强过一日,现在连王家都崛起了,李家要想混一天下已然是镜花水月,美梦也该醒了吧?”
这般想来,心头的劲就松了,再动起手来,纵使招数依旧狠辣,却叫沈元景立刻就察觉出来,对方没有了刚才那般决心。
以锋芒能够破开世间万物为信念的秀玉刀法,没有了斩断一切的决心,便只是一门完美无缺的宗师级数之上的刀法而已。
第63章 分道扬镳
眼见着太阳西沉,两岸泛起了灯火,沈元景应付了几手,朗声说道:“还要再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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