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宋青书 第23节
“游哥,他走了。”李子溪轻声对丈夫说,他明白自己的丈夫对兄弟间的情义看的比命都重,今天突然得知大哥阳顶天死了,又和二哥成昆决裂,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得说。
“游哥,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二哥他现在一心为蒙古人做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
“可,唉。”杨少游叹了口气。
李子溪接着说:“而且,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离开大都。”
杨少游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二哥会害我?不可能!”
李子溪:“你可以为了您们的兄弟情义不相信我,但是我为了我的丈夫必须怀疑他,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李子溪走向床榻,准备收拾行囊离开这里。
杨少游听了妻子的话,突然闭上双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下一刻他猛的睁开双眼,一闪身来到妻子面前,一手环抱妻子的纤腰,一纵身从临街的窗户上飞了出去,还顺手将窗户的撑杆弹开,让窗户
他们这间房是在二楼,离地面也不甚高,杨少游虽然怀抱一人,但落地之时也悄无声息,可他很快发现,客栈临近的小街上,竟密密麻麻都是手握弯刀的蒙古兵。
杨少游两人,就像是深陷在沙漠里的两朵花草,随时都有可能被沙子吞没。
“成昆!我的好二哥!”杨少游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成昆的身影,不由得怒火攻心大喊道,“自今日起,我同你,恩!断!义!绝!”
“撕拉!”一块衣袍被撕下,被杨少游扔到空中,随着穿街而过的微风,远远地飞了出去。
在不远处一栋二层小楼中,一身僧袍的成昆眼睛追逐着那块衣襟,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冰冷地如同一块寒石。
“拿下!”
随着一声口令,所有的蒙古兵全都冲着杨少游两人冲锋而来,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可还未等狠狠落下,持刀的手便连人一块飞了出去。
只见杨少游一手捉住一个蒙古兵的手腕,两只手同时向外一挥,便将两个蒙古人当作柴棍一般扔了出去,同时在蒙古兵的人墙中撞出两道“车辙”。
被扔出去的蒙古兵眼看活不成了,但是受伤不重的蒙古兵又爬了起来,重新将杨少游两人包围在中间。
李子溪在丈夫抱着她跳窗的瞬间,第一时间抄起了床边的佩剑,此刻一套玉女剑法使将出来,杀伤力竟比杨少游还大,只见她一招一式之间,长剑的剑锋总能钻入蒙古兵最薄弱的部位,剑尖一沾即走,顺带带走一条鲜活的人命,软薄的长剑像是一条长鞭,突破了空间的限制,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最致命的地方。
从空中看去,杨少游这边的蒙古兵在他的一拳一脚之下,横飞的横飞,倒地的倒地,如果说李子溪杀人像是艺术一般无声无息,那杨少游杀人便跟野兽类似,死状极惨,一拳之下透体而出,一掌之下内脏喷吐,一脚之下断肢横飞。
于是长街上,一半如同地狱,断臂残肢血肉横飞;一半如同天堂,面带平静沉沉睡去。
远处二层小楼中,一个膀大腰圆的蒙古军官看到这幅场面,皱着浓眉问成昆:“汉人和尚,你不是说比给他们下毒了吗?怎么还会这么厉害,已经杀了我数十名应英勇的蒙古战士了,你是不是在骗我!”说着就抽出腰刀,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
成昆面带微笑地说:“将军且耐心,毒,马上就会发作了。”
将军腰刀回鞘,冷哼一声说:“最好是这样!”
再说杨少游夫妻两人所修炼的具是当世最顶尖的内功心法,在回力和耐力方面大大超越常人,但在这人海一般的浪潮中,如果不能赶快突破,有再多的力气也不够用的。
杨少游知道这一点,他目光一扫,看到客栈门外有一根海碗粗细的木柱,约有一丈多高,上面挂着客栈的旗子,正在迎风招展。
他一掌击飞一个蒙古兵,身形一闪跳了过去,两手倒抱,一拧虎腰便将整根木柱抱起,然后一招横扫千军,顿时将方圆一丈之内的空间扫荡一空。,然后快步来到李子溪身边对她说:“溪儿,你先走。”
李子溪此时也已经有些力竭,听到丈夫这样说,马上回了一句:“走房顶,一起走!”
杨少游一把捉住妻子的腰往对面房顶一贯,将李子溪扔上半空。
“游哥,快来!”李子溪在半空中大喊,眼看就要落到房檐上,突然一张大网扣了下来,将李子溪重新打回地面。
杨少游见状,长柱往天上一捅,正好捅在大网交织的点上,然后他双手使劲将长柱一抡,便将整张大网全部绞在木柱上,连带拿着大网的蒙古兵也都被木柱抡飞,撞进一旁的店铺内,就此没了声息。
李子溪被大网压住,从空中摔落,本来以她的伸手完全可以在空中调整身形平稳落地,但是杨少游马上发现妻子身形不对,忙甩开木柱纵身过去接住了妻子,再一看,却发现妻子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溪儿,你怎么了?你没什么事吧?”杨少游紧张的问。
李子溪摇摇头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了。”
“怎么会......”杨少游马上反应过来,“成昆!”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手中的妻子竟变得有些沉重,让他有些抱不动,身上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上腿发软,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的虚弱,而两眼甚至看到一些金色的光芒在闪烁,不远处蒙古兵的咆哮声仿佛隔了层棉被一样,一切都变得模糊和晕转。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将这种虚弱的感觉驱赶出去,但身体却越发的沉重,一个没站稳,他便单膝跪在地上,而他怀中的李子溪已经昏迷不醒。
有两个蒙古兵看杨少游跪下,便走过来一刀劈向他的后脖颈子,但被杨少游一手牵引之下,两人手中的刀撞到一块,发出一声清脆的交击声,而那两个蒙古兵,随手便被甩飞出去,撞向围过来的人墙上,但似乎没受什么伤,摇摇头又站了起来。
最后,杨少游怀抱妻子单膝跪地,在他最后失去意识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成昆!我艹你祖宗……”
而回应他的,则是遮天蔽日的钢刀,以及一句他听不懂的蒙语。
“活捉!(蒙古话)”
随之而来的便是长久的黑暗,在黑暗中,杨少游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在草原群狼环伺中,他不断地奔跑、屠杀、奔跑、屠杀,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狼群,怎么样也杀不完宰不尽,他一直向前奔跑,可这草原却像是大海一般,除了绿色的草地和蔚蓝的天空,再没有任何的东西,直到他跑的筋疲力尽,被群狼扑上来撕咬,特也没有停止反抗,他像一头狼一样,用牙齿撕咬着扑到他身上啃食的狼群的喉咙,一只又一只,直到他自己的咽喉也被一只狼咬住,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才看到那只咬他喉咙的狼,竟然变成了一张人脸,那赫然是他的义兄成昆!
“祖宗!”杨少游猛然惊醒,反身坐了起来,但是半晌又不动,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无神,过了好半天眼神中才慢慢恢复了神采,像是打了个寒颤一般浑身一抖,开始打量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身处囚狱之中,但四周的环境颇为干净,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囚禁自己的人似乎不准备动用酷刑,反而像是准备长期关押自己一般,而妻子李子溪正睡在他的身旁,此刻依旧昏迷不醒。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个让他满腔怒火的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着茶,哈那人便是置他于现在处境的他的好义兄——成昆。
杨少游猛然一挺身跃起身来,但脚刚触地便感觉腿上一软,差点跪了下来,他赶忙扶住身旁的木架,才让自己没有向对方下跪,然后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浑厚内力此刻竟半分也使唤不动,而自己精装剽悍的身体却像是刚满月的娃娃,没有丝毫力气,即便是现在站在这里,都让他感觉有些吃力,随时都可能摔倒。
“你对我做了什么?”杨少游恨恨地问道。
成昆悠然地饮下一口茶水,吐出一根茶叶道:“西域奇药,十香软筋散。无色无香,服之便如自废武功,浑身内力凝滞,周身力气消退,甚至不如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
他边说边起身来到杨少游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杨少游的额头,便是这一丝轻微的劲道,让杨少游的身体试失去了平衡,晃晃悠悠向后倒退跌倒在床边。
“你待怎样?!”杨少游屈辱地半躺坐在地上,低着头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成昆面带微笑,一如往常一般:“很简单,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秘籍说给我听,我便放你们离开。”
杨少游嘿嘿一笑,嘲讽地说:“当年你没有得到九阴真经,现在你照样得不到!”
成昆不以为意地说:“那你们两夫妻就准备在这里安度晚年罢!”
杨少游低下头没有说话。
成昆接着说:“且等着吧,过两天我就把你们女儿也接过来陪你们,虽然下半辈子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活着,但一家三口能够团圆,也算是一种福气。”
“我不信你能困我一辈子!”
“那就试试看,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每顿饭都会下这十香软筋散的毒,要么你们就饿着,要么就一辈子爬不起来。”
“为什么!为何如此待我!”
“杨少游啊!你的脑子真是白长了。还问为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啊!如今贫僧在汝阳王府做事,汝阳王手下高手众多,我若是得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那便可一举成为绝顶高手,也会得到汝阳王的看重,届时什么明教,什么武当,都会在我大元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
“权势就当真那么重要吗?”
“当然,我现在就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将整个武林一齐葬送的机会,到时候,我告诉你,你也替我高兴高兴,哈哈哈!”
说罢,成昆转身离开,外面的蒙古兵将房门锁住,然后也随成昆离开这里。
房间里就剩下一个喘着粗气的杨少游和昏迷不醒的李子溪。
[35.第三十五章五年]
春去秋来无留日,寒来暑往不由人。
转眼间,杨瑶琴来到武当已经五年之久了,她原以为自己在武当可能也只是暂住而已,谁曾想自己的父母五年前一去不返再无音信,而她也不得不继续在武当等待着父母的归来,她坚信父亲和母亲一定会来找她的。
五年时间,她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身形纤细挺拔,眉眼精致如画,谁见了不说一声好个美人坯子,唯一遗憾的是少女的肌肤太过于纯白,脸上常年不曾展颜,望之似射姑山中仙人,看去如南海玉雕观音,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此刻,杨雅琴正在一块山崖上凸起的石台上,望着初升的朝阳怔怔的出神,而她身旁还盘膝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身纯白的道袍,上绣山川锦绣玄色乾坤,如墨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头顶用一根玉簪扎成一个发髻,少年看之与少女同岁,虽尚年幼,但眉眼间已经能看出一副神仙般的样貌,鼻梁高挺,两眼如神,肤莹纯白似玉,意气挺拔如松,眉飞入鬓似两道长虹,面如刀削如万载寒冰,一呼一吸尽是山间灵气,一动一静皆乃天地至理。
此刻少年正在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腹部不断起伏,口中渐次吐息。每一次的吞吐,都会有一道纯白的雾气自口中喷射而出,直至一丈开外。一吞一吸之下,周身白雾渐浓,似这少年是这山间峰峦一般,被浓雾所笼罩,凡人不得窥其一面。
眼看大日越升越高,逐渐越过山巅,开始展露出自己的煌煌天威,少年突然跃起,向前一跨,堪堪来到石台的边沿,半只脚掌已经伸出石台之外,再有半步就将跌落山崖。却见少年脚一点地,凌空腾起一丈高,双手平伸于两侧,用尽全身气力狠吸一口,便看到一道浓浓的雾气随着鼻腔涌入少年体内,那浓雾之中似有一道紫色光华一闪而逝。
“哈!”在少年吸进最后一口雾气之后,他大声吼出一个字,随之而出的又是同样的浓雾喷吐出一丈多远,而这浓雾中唯独不见那紫色光华。
少年吐出这口气后,身形便缓缓下坠,这山间的野风似乎对少年格外开恩,没有丝毫影响地落入石台上,落点正是他方才起跳的地方,分毫不差。
“你吸那么多雾气,五脏会积寒的。”杨瑶琴开口道,声音清澈透亮,极其耐听。
“你整日待在房间不见光明,寒气较我更胜才对。”少年开口道,他的声音十分奇特,似是利剑交击一般清脆,又给人一种回味无穷的磁性,浑没有寻常这个年龄变声的少年那般粗豪。
“我是古墓传人,不见阳光很正常。”杨瑶琴回道,“反倒是你,紫气东来先天无垢,怕是已经天下第一了罢。”
“哪能啊,我这点微末功力,不足太爷爷一成,他老人家才是天下第一,不过这天下第二嘛,我倒可以当一当。”
“好吧,以后我便唤你天下第二宋青书,让清风将这个名头传出去,也好给你长长脸。”
这少年正是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之子宋青书,他知杨瑶琴故意讽他,但他知道越是跟这女子扯就越被动,遂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正两人在这山间的话,除了野风谁也不知。
“妥,就这么办吧。”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杨瑶琴依旧一副冷清的模样,不过在宋青书面前她反倒是话最多的时候。
“哈哈,风再大,也得顺我意。”宋青书哈哈一笑,衣袖一挥,面前的浓雾像是被狂风吹散,又像是被大日消融,一眨眼间竟再也不见,露出武当山间福地通天般的美景,在金光耀耀之下,散发着动人的魅力。
“走吧,我该去给三叔疗伤了。”
“嗯,雁娘也该找我了。”
说罢,两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这石台上,沿着山间石路,各自去往各自的去处。
自从五年前杨瑶琴来到武当,凌雪雁就对她青睐有加,用莫声谷的话就是,拿她当儿媳妇那么疼,凌雪雁还让杨瑶琴叫她做雁娘,你品,你细品。
杨瑶琴心思单纯,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宋青书却早熟的很,隐约知道自己娘亲的想法,但他也没往心里去,而是一心想着给俞岱岩补全经脉。
五年前他夸下海口,说只用三年就能让俞岱岩重新做回武当俞三侠,但是五年过去,也只堪堪将俞岱岩周身经脉修补完全,只差最后右手少阳经还未完功,也是当初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宋青书每日与杨瑶琴在飞升岩吸收先天紫气完毕,便会来到俞岱岩的小院,帮他疗伤,五年来日日如此,没有一天停歇,否则俞岱岩也不会好的如此之快。
“三叔,我来了。”宋青书一进院门就高声喊道。
俞岱岩此刻刚起床,清风正伺候着洗漱,听到宋青书说话,也没有多说什么。
五年时间,清风也从一个狡猾的少年,长成一个狡猾又瘦削的青少年,五年时间伺候俞岱岩,也早已经被俞岱岩当做儿子一般的徒弟了。
宋青书进了厢房,清风已经把俞岱岩收拾妥当,看到宋青书进来,便叫了声大师兄,然后出了房间,随其他师兄弟一齐做早课去了。
“清风现在功力不错,整天在山上伺候你,有点屈才了。”宋青书看着清风出了房门,对俞岱岩说,“你看你赶快好起来,清风也就可以下山闯荡了。”
“他呀,我总觉得不放心。”俞岱岩现在倒是比五年之前更加发福了,他在床上躺了五年不能动弹,肌肉早已松弛,加上宋青书先天之炁的滋养,身体明显发胖。
“都五年了你还不放心?我觉得挺放心的。”宋青书将手掌放在俞岱岩的右手臂上,调动体内先天之炁,探进俞岱岩手部少阳经,开始在他少阳经游走,先天之炁每游走一遍,就消散一点,需要宋青书时刻补充,否则炁量太少,便起不到修补的作用。
“你对谁都放心。”俞岱岩冷哼一声,“怎么敢让柳思飘和任来风下山呢?出了事情怎么办?”
宋青书嘴角上翘,轻松地说:“出了事,我给他们兜着,只要人不死,总会出头的。到时候别你武当三侠的名头没起来,人家武当少侠的名头已经叫响了。”
俞岱岩叹了口气:“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是,你现在功夫是高,江湖上年轻一辈估计没人是你的对手,只不过这几年为我疗伤,没有下山,所以江湖中才不知道你的名头。但是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三叔当年就是不自量力喜欢多管闲事,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要……”
“我要引以为戒是不是。我清楚得很,你不要再说啦。”宋青书哄孩子一般说道。
俞岱岩知道他没往心里去,他嘴上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心里清楚地很,自己这个侄儿生就不凡,起点极高,如今这个江湖上,内功比他深厚的人多的是,但是能打得过他的,还真不一定有几个,即便是现在的武当七侠最厉害的俞莲舟,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但他毕竟江湖经验浅薄,有时候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不一定是功夫,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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