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05节

月之珊瑚的结局就更绝了，人类集体因为第三法完成而选择彻底摆烂等待灭亡，月球上的残存人类也没多大区别，最后无非就是钢之大地到来前人类就灭亡了而已。

“但一个人给出了可行但残忍的方案时，你们要做的是修正它或者给出一个更好的答案，而不是在这里模棱两可的用道德来评判。”云卷毫不客气道

“道德有用吗？文明无法存续道德就是狗屁，种族只要存在，哪怕失去所有文化，颠覆所有道德，如野兽般活着也是有未来的。而只剩下道德和文化，你们打算给未来不知多少年后外星人来你们地球考古提供素材吗？”

“你还真是心系人类啊，外星人先生。”梅林轻飘飘的说道

他对云卷的做法并无太多的想法，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若要达成什么必要牺牲什么，他预见了不列颠的灭亡，但照样选择了听之任之。

纵使是那些异闻带之主闹出多大的动静梅林也从头到尾没有插手过，因为没人有资格指责异闻带之主的作风，最起码作为各自国家乃至世界的主宰者，他们都维系了世界的幸存。

人民们不需要一个只会慈悲的王，他们需要一个能带领他们前进的王。糟糕的生与痛快的死，大部分人依旧会选择前者！

“你想将这个世界化作异闻带吗？利用‘空想树’的力量？但如果这样，你可是会让泛人类史的枝干枯萎的。”梅林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已经失去了辩论的兴趣了。”云卷淡淡道

“辩论再多又有何意义，我不是说过了吗？宇宙没有义务让你们理解，而我，也不用为你们讲解什么。”

文明的最终交流形态还是拳头，最粗暴简单的真理始终不变。于是云卷屈指一弹，梅林一行人直接被转移了出去。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王座的边沿，本体依旧停留在根源之中汲取所需，而分离出来的这个，可以说是他‘神性’的化身了。

意志停留在这头控制神躯，而另一头则在孜孜不倦的汲取有用的知识，这场‘孵化’之旅，可能会比想象的更加漫长。

生命的进化不仅仅局限于肉体，精神的补足与丰满亦是进化的标准。在汲取根源大量知识后，这具本来不全的斯巴达之子的血脉得到了完美的补全。

或者说，不再依赖于魔剑士斯巴达的道路，迈进了一条全新而截然不同的方向。

原定的计划仍会进行下去，只不过在多方面都要进行不同程度的调整了。

云卷轻轻的勾起手指，被‘棺’冰封的妖精崔斯坦从那濡湿的黑白物质中浮现，看着冰棺内沉睡的妖精女孩，云卷的手指轻轻抚过。

情感......这种东西仍在此处跳动，但他感觉到不安的是，或许另一边的自己，跳动的频率已经不在了。

虽然感情非必要维系之物，但看着它作为成长过程中舍弃的祭品，这样的滋味仍不好受。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寒冰，一滴猩红的血缓缓渗入了妖精崔斯坦的体内。

拟态朱月之血足以将她的本质更进一步的改造，将本来就迈向死徒之祖的妖精崔斯坦，走向真祖的道路。

“您还真是个慷慨的父亲呢。”

带着些许调侃的妩媚声音从旁响起，云卷头也没回的一动不动，而就在他的左侧，那一片皆无的虚空中，穿着一身暴露性感的旗袍的高扬斯卡娅正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嗯，是真正的不上不下，肉体从每一个角度看去都结构不正，每换一个角度，扭曲的方位都截然不同。

再漂亮的皮囊被人扭曲成这种好似毕加索画像的样子，都和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那个，能放我下来吗？”

被晾在一旁的高扬斯卡娅忍不住道

“......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那个‘异星神’？”云卷淡淡的说道

“嘿嘿嘿......您可太谦虚了，您和它应该算是‘同类’吧，在您面前，它可没有资格称神啊。”

高扬斯卡娅带着讨好的表情道，只是云卷丝毫没有帮她从困境中解脱的想法

“我说，你是她的使者，还是你自己的使者。”

云卷双手交叉，被无数黑色结晶覆盖的面部上唯有那燃烧如血般的眼眸注视着她

“通古斯的怨灵，虚假的玉藻前？还是应该叫你候补的第四兽？”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吗。”

高扬斯卡娅的语气陡然一变，冷哼一声道

异星神的四个使者，千子村正，高扬斯卡娅、芦屋道满与妖僧，其中有两个是借着异星神的皮做自己的事儿，而另外两个也都和异星神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可以说没有一个是和异星神一条心的。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地球大统领’的识人能力都可以用悲剧来形容，无论是笼络的隐匿者还是部下，就没有一个真心为她做事的......

高扬斯卡娅虽然是借着玉藻前的皮，但实际上和九尾妖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的本体通古斯大爆炸中惨死的动物集体的怨念所凝聚出的特异意识体。当然这出身本身算不上什么，既不高贵也不特别，不过是地球历史上无数惨剧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场罢了。

重点是在2018年1月1日，因为原Beast灵长类杀手凯茜帕鲁各的‘自爆’而导致BeastⅣ的位置出现了空缺，于是这团本该自然消散的生物圈集合意识体便十分幸运的得以捡漏成为了Beast候补，变身为人类恶。

再然后，它参照自然灵玉藻前，仿造了Alterego的灵基，作为Beast4的分体终端，开始为了排斥人类开始行动。

这个出身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太过离谱，在诸Beast中高扬斯卡娅算得上是过于无厘头的那一个，而且其出身也可以用过分的‘低微’与‘简单’来形容。

通古斯大爆炸这事儿且不论和人类的作恶有半毛钱关系，平白无故捡了一个‘玩赏之兽’位子的高扬斯卡娅选择和异星神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她将协助异星神完成地球白纸化工作，同时在各大异闻带收取有关于‘怪物’的概念和信息组成。

本人对亲手毁灭人类并无兴趣，而是更加倾向于目睹人类在绝望中痛苦而享乐的家伙。作为Beast,这家伙和自己的同类相比好像各方各面都显得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每一个出现在异闻带的高扬斯卡娅都只是藏身于通古斯特异点的本体的一条‘尾巴’，是分身也是本体的一部分信息体。

不过虽然是兽，却是个各种意义上都拉胯到极点的货色，不说和盖提亚还有提亚马特这样的顶级货色相比，她的本体甚至直到现在都不具备成体，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幼兽’罢了。

一个尚未成型的幼兔而已。

47.玩赏之兽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明明是个外星人！”

高扬斯卡娅带着满满的怨念抱怨着

因诞生的核心便是‘注定被狩猎的兔子’，高扬斯卡娅对人类怀着根本无法理喻的仇恨与执着。虽然也不喜欢异星神，但无疑更讨厌人类，而云卷要做的事，在她看来就很是让人不爽！

“组成你这只Beast的核心终究不是野兽，而是通古斯那片被毁灭土地的生物圈。”云卷看着高扬斯卡娅淡淡道

“无法舍弃人类的，和人类史一同前行却遭到毁灭的生命圈。这就是你的本体，大概和其他兽同样的矛盾性才是你这种东西被选为兽的最大原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倒是和盖亚有点相似啊。”

同样的对人类充满厌烦乃至恐惧和杀意，却又不得不承载人类前行。高扬斯卡娅的本质并不难以理解，相较于其他兽，她根本就像是一块被分裂出来的盖亚意识体一般。

这点从她所持有的兽之权能就能看出，Nega Weapon（反武器）与Nega Self（反自我）的双重权能，前者为控制毁灭一切人类文明缔造的武器的能力，后者则为控制并禁止一切生物繁衍并组建群体的能力。

换句话说，这只意外诞生的兽就是个纯纯的‘极端盖亚’，是通古斯大爆炸那片被分裂出来的生物圈意识体走了极端后的结果。

因为厌恶人类这个本该诞生成为UO最终却孕育文明的种群，连带着厌恶了所有的文明和可以繁衍出文明的种群，说是野兽之母，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极端的疯婆子，一个极端的‘残酷大自然的化身’，认为自然就应该摒弃所有的文明和种群，认为自然就应该是无数独立的个体存在的世界。

厌恶人类并不准确，如果人类如高扬斯卡娅的想法那样被消除文明倒退回动物的姿态后，它也会欣然的‘爱着’人类并将之纳为自己的一部分，当然这个前提就是人类自灭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再融入她所主导的生物圈之中。

听起来扯淡但这就是兽的事实，所有的兽都是这样在极端的冲突之下所组成的矛盾共同体，是沉淀在人类史中的淤泥，是被阿赖耶所抛弃的一团自身产出的垃圾与盖亚从背后推波助澜的产物。

就和冠位一样，一坨坨阿赖耶丢出来的垃圾在适当的时候遇到了适当的主人，于是戴上了垃圾的王冠去履行这份职责。在这个蛋疼的世界，成为又是毁灭人类的一部分麻烦。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一个兽都可以算是一个被分裂出去的恶化的阿赖耶，他们对人类的侵占工作其实就可以视为对阿赖耶的一种吞噬和取而代之，试图用他们认知的‘人理’去取代目前的‘人理’。

所有的兽若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都可以说直接晋升为了一个新的阿赖耶，甚至是一跃成为了这颗星球的UO，所以兽成型的过程中，盖亚的身影简直是无处不在，星球意识和人类集体意识的明争暗斗可谓无处不在。

云卷实在是太清楚这东西了——因为就在被间桐樱以灵基的框架分离魔性而‘召唤’出来的时候，他就有被选为‘BeastⅦ’的架势。

与异星神同样的位阶，而持有‘进步之理’的厌恶着人类又督促人类前进的大灾难，乃是虚伪的救世主。

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好像很酷很牛逼但实际扯淡的垃圾玩意儿。

“你本该成为和我们同样的存在。”高扬斯卡娅不甘心的劝诫道

“你明明知道人类的不可救药！”

“我知道，所以我督促他们前进，用我的方法拯救他们，就和你们这些扯淡东西一样。”云卷冷冷道

“但我和你们决定性的不同是，我不会否认人类自身的可能性！”

“呵呵，说的好冠冕堂皇，在他们看来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东西？”高扬斯卡娅嘲笑道

“我不否认你的说法。”云卷淡淡道

“我也从不指望他们会有一个半个人会感谢我什么的，本质来说我们都是通过杀戮与强迫去改变人类形体的东西。但你们的目的是让人类从根源改变，而我，只是让他们做出改变罢了。”

“人类的根源就是无药可救的！”高扬斯卡娅大声道

“是吗？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功替代阿赖耶的案例。”云卷嘲笑着

“多么强大的兽啊，一个要整整七个冠位从者去对付呢~~~然后呢？你们最大的那个竞争者哪一次不是把你们给压的死死的？若是以结果论，阿赖耶这个‘兽’，才是最成功的，而其所代表的人类形态，也是最成功的。”

这就是云卷和这些兽本质上的不同，它们的最终目的都在于对阿赖耶取而代之重塑人类这个种群的形态。而云卷认可人类这个群体的可能性与现存的可取性，只是在这个框架上对人类做出修补和督促。

是的，或许高扬斯卡娅说的没错，人类有些问题是根源上就无法抹除的弊病。但人类这个群体绝对比任何狗屎一样的兽所代表的群体概念都来得成功！

即便是依靠制造亚丽百种来延续文明，人类也是成功杀死了数个UO并活到盖亚死后依旧存在的种群，阿赖耶与这点上是无可置疑的成功，而这些兽......他们所代表的的概念，能否在盖亚死后依旧存在？

现存于这个太阳系有限平行宇宙的诸多世界里，人类或许有的作死，有的自灭，有的被奴役，但以概率学来算依旧是成功——正确的历史始终被叫做泛人类史，光是这点就够了！

阿赖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最起码它能和盖亚斗个不相上下，能维持如今泛人类史整体存在的趋势。

至于兽......所有依附于FGO这条‘中央有限曲线’而发展的所有世界，没有一个兽是成功的，他们大半都被迦勒底的Master所击溃，而另外一小部分也没有一个成事的。

且不论云卷就不屑上面任何一个兽所谓的‘道理’，就算是要选择合作伙伴，他也不可能选择一群失败者。

“人类的文明被证明是一个伟大的集合体，个体或许孱弱和卑劣，但是群体的总体力量比任何的兽都要强大！阿赖耶与你们而言最大的不足不过是缺乏一个代行其本质的单独存在罢了，不过作为文明的群体性，阿赖耶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看似强大的所谓姿态......不过，若是要选择合作伙伴，当然是有形的个体更加合适。”

云卷承认阿赖耶与其代表的人类文明的可塑性，但对其发展的现状表示不满。说直白点，虽然和盖亚同归于尽看起来比任何兽都要成功，但终究距离完美相差甚远。

“哼！给人类吹的牛皮再多他们也还是要对付你......”高扬斯卡娅不屑的哼了一声，但随即就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看着云卷

“等等，你想要做......”

“反应太快也不是件好事。”云卷抬手一张，不规则拼装的高扬斯卡娅瞬间变回了本来的样貌，然而还没等她发动技能转移灵子跑路，泛滥的无垠黑水便笼罩了她！

“咕~~~~你杀了我是没用的，我~~~~~~”

“我知道，通古斯异闻带的那个才是你的本体。”云卷笑道

“虽然你反文明的道理我嗤之以鼻，可对于人类集体而言，你会是一把不错的磨刀石......”

这条Beast的尾巴痛苦的挣扎着，然而无法阻止她的灵魂被侵占，被复写，被篡改，并最终——

让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所彻底替代。

过去良久，‘高扬斯卡娅’痛苦的从那一滩黑水中翻滚着跪倒在地，在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后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云卷的模样了微微张开了小嘴

“需要我换个你熟悉的样子和你谈话吗？阿狸。”云卷淡淡道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雕塑似的。”占据了高扬斯卡娅的灵基躯壳的阿狸晃了晃背后的尾巴，又摸了摸那兔子耳朵，不满的嘟起小嘴

“所以这里就是新的世界吗？为什么不把我的身体也带过来。”

“你的肉体与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兼容，在找到并入方法之前你还是先借用她的身体吧。不要紧，等到适应完成后你自然会拿回去的。”云卷轻声道

“阿狸，还有迦娜，我有一件任务交给你们。伪装成这具身体的主人，去继续她的事业，然后帮我找到通古斯异闻带的所在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