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04节

“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具体的词汇来称呼我，那就叫我云卷吧。”

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云卷轻轻的一挥右手，神秘而高耸的黑色三角塔缓慢而迅速的完成了微观层面的分解和重组，将内部的构件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哇哦，你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抽盖亚的血吗？”

梅林挑了挑眉，看着面前巨大的机器，虽然看不懂原理，但不妨碍他感知到那源源不断被抽取出来的真以太。

“生命的存在即是对物质的使用与转换。”云卷淡然道

“我并没有在抽取和浪费，能量和物质不过是从一个形态变换为了另一种形态罢了，当然，在这里，星球意识已经无从控制。”

盖亚对于自身的掌控力其实出奇的低，除了和阿赖耶一样派遣从者以外，更多的时候盖亚只能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搞定那些想要搞定的家伙。

因为不存在一个完整的UO,或者说本该作为UO的人类群体却诞生了阿赖耶这么一个共存也为敌的抑制力，盖亚并不能做到那种对自身随心所欲的‘控制’。

星球的意识并非星球本身，就和阿赖耶也并非人类全体是一个道理。她们或许存在一个相对独一的意志，可总体而言，她们依旧是集合的群体。

想要代行自身意志，就必须要UO的存在，而若是想要代行意志的UO，所在的星球就必然会变成只有一个最强生命存在的荒芜死地。

盖亚就是无法做到这点才会有召唤太阳系内各大UO与和朱月签订‘卖身契’的做法，因为盖亚真的无法去过度干涉己身。

这就是这片太阳系内的星球规则，文明与星球，居然是完全冲突的两方。

当然了，明目张胆的搞坏事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英灵在多数时候往往就是干这个的。既为阿赖耶工作，也给盖亚打工，英雄们灵魂的本职作业就是两大抑制力的打工仔。

“你这样做可不会招抑制力喜欢的，说不定下一波的从者和麻烦已经在预备中了哦~~”梅林眯眼笑道

“还是说，你想把这个世界变成异闻带？”

“话术与所谓的社交手段在我眼里是妨碍信息传递的冗沉数据。”云卷淡淡道

“所以我们大可不必这样浪费时间，让我直接解答你们的问题吧。”

下一刻，一颗小小的黑石弹射在了他们的面前，那颗黑石的外形和构造以快速却能够捕捉到的速度转移腾挪，就仿佛无数面构成的魔方一般。

但那并非是魔方，上方的每一面并非是单纯简单的色块，而是无比细小，却能被轻易捕捉到的......字符。

文字是传递信息的工具，而对人类来说，他们认知的文字可以笼统的分为密码文字和象形文字两种。

密码文字为首的便是以拉丁文为原型的英文圈，德语也好法语也罢，通过固定数目且个体极少具备信息传递意义的字符排列组合形成文字传递信息的便是密码文字。

而象形文字的代表无疑是中文，不具备固定数量或者不断增加数量，而往往每一个字符都具备一种乃至多种的信息传递意义，从而能更加简略和高效的传递信息。

两种文字并没有绝对的高低，密码文字易于学习但却在信息传递下更加低效和繁琐，而象形文字的学习难度更高，却有着信息传递更加迅捷和高效的作用。

但总的来说，基与人类的思维模式和信息接收频率，即便是最复杂的象形文字所蕴含传递的意义平均也不会超过十个，在信息接收之下具备一定的上限。

而那弹射在梅林他们面前的不断组合的石块，就是在传递一种复合式的象形文字。

他们显然看不懂这种复合式的象形文字，但那转动组合的排列字符仿佛具备一种特殊的魔力，渗入他们的大脑，在观看的途中迅速的‘学会’了辨认文字。

;然后，他们迅速的领悟了云卷要告诉他们的——或者说，解答他们的答案。

为什么摧毁魔术基盘？为了毁灭魔术师这一人类历史的毒瘤和沉淀物。

为什么要召开圣杯战争？仅仅只是为了用第三法的构造物和总量的魔力打通链接根源的道路。

为什么要帮助异闻带的摩根甚至让她召唤那么危险的东西？帮助摩根是为了让妖精作为磨砺人类文明的刀锋，而科尔努诺斯的事是摩根的行为，但那对人类并没有危险。

只是短短的一瞬之间，所有人便已经理解了一切。

甚至包括异闻带的定义，甚至有关一大堆能够扯几千字的资料全都传达给他们了。

当然，主要的内容自然不仅仅是如此简单的回答。

随着那符文的传递，浮现在所有人脑海中的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字，还有......通过联想的想象力而传达的，更加直观的画面。

格蕾的小脸煞白，她脑海中的想象力结合那符文传递的信息，瞬间产生出了一个无比血腥无比残忍的画面！

世界皆亡，万物死寂。在一场远超第二次世界大战规模的战争中，死亡人数数以亿计！

文明崩毁，尸山血海，死亡遍地，而在那一切的废墟上，那黑暗的声音漠然屹立！

所有人都在云卷简单的回答之下明了了一切。

他要改变人类，他要鞭策人类的文明前进，他要逼迫人类的文明踏入无尽星海。

逼迫前进的方法必须通过战争，抹除那些落后且会拖累文明进步的石头，击碎那些冗杂的垃圾，用一场危及所有人类的灾厄逼迫人类团结在一起。

虽然这现在仅仅只是一种方案，但是毋庸置疑——

既得利益者绝不会允许他们的权力被毁坏，他们会对云卷下手，他们会进攻这个入侵者，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他！

若是上帝从天而降，那么等待他的也不会是鲜花与羔羊，而是一颗颗的核弹！

所以弥赛亚降世时会先带来天启，会让四个骑士踏遍世界，会毁灭所有不从，最后带着善者升入天国。

云卷即将去做的事和弥赛亚的天启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无非只是一个升入天国，而另一批将带着繁盛的文明遁入星海，左右都会死很多人。好的坏的，皆葬送与前。

所有人在想象力推动下所窥伺到的画面无不是如此，可能会因个人见识和认知而有所改变，但本质绝对相同！

哪怕是一个政权的变革都必然会伴随着血腥，更何况是文明的升变与蜕化了。

但是对此，云卷却十分淡然，甚至愉快的摆弄着手中的球体

“这将是我为新晋的人类文明所准备的崭新文字，以更高维度的高效率去学习知识，去建设文明......”

“你只不过是个杀人成狂的魔鬼罢了！！！你根本就是在满足的你的野心！”

第一个忍不住爆发的是士郎，天性崇尚正义与正确的卫宫无法容忍那尸山血海，对着云卷怒吼着拔出干将莫邪

云卷只是静静的看着士郎，没有解释，甚至没有言语。

虽然同样都是‘正义使者’，但卫宫士郎与卫宫切嗣有着本质不同。后者是为了大多数毫不犹豫牺牲少数的那种，而前者，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母’。

如果不算那些未来的变种的话，卫宫士郎是一个非常接近标准的热血漫男主性格，你无法指责他的做法，愿意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人天生就站在正确的至高点。

而云卷也不想和士郎解释什么未来，解释钢之大地，解释他们脚下的星球从一开始就打算弄死所有人类这点......

因为没有意义，因为太过冠冕堂皇。打着大义的名分理所当然的牺牲少数人，甚至当着即将可能变成被牺牲者的面前说‘为了未来请你去死吧’这样的话，云卷说不出口。

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自己的做法是为了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的未来和希望，但......他绝不会将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善良立场上。

毕竟，爱也好，行动也罢，大义凛然与小爱他人，所有的情感和行为，总是有各种不同的自我满足存在。他逃脱不掉，任何人也都逃脱不掉。

他之前就说过，冠冕堂皇的假面与社交礼仪是传递信息的冗杂数据，他已不会去做了。

不说卫宫士郎，任何人类都有资格站在云卷面前给他一耳光然后随意唾骂他，这是他们的权力而云卷也不会追究什么的。

但他的行动依旧会进行，他会击碎障碍，他会去完成自己设想中的一切。

所以，他的回答简单而直白

“宇宙没有义务让你理解。”

46.遣退与四之兽

在岔怒之下出手的士郎攻势是那么的迅猛，鹤翼三连的光芒前所未有的闪亮，可下一刻，那两把投影出来的宝具顷刻碎裂。

只是因为云卷淡然的一句话

“世界在此处完整无缝。”

只是一句话，士郎的投影瞬间散去，即便这并非依靠魔术基盘而是自身小源完成的魔术变形，也根本无法达成。

甚至就算是他想要覆盖自己的心象世界，都因为这过于严密的世界基础而导致无法发动，甚至遭到了反击。

因为这里的世界规则是完善的，这里没有名为‘魔术’的BUG，物理规则严密无缝的世界，没有留给这些骇客钻空子的机会。

倒地翻滚的卫宫士郎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此刻他甚至有幸体会到了当初肯尼斯在卫宫切嗣暗算之下魔术回路断裂的疼痛。

“那只是我最初期的设想罢了，它会不断的完善，随着我计划的进步而逐步做出调整。”云卷轻抬右手，黑石铺就的王座在背后浮现，他坐了上去，淡然道

“但我的行为模式和目的不会改变，所以你们尽可去阻止我，这是属于你们的权力。”

“或者说，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能更好达成我心中目的的方案，或者，把我劝退。”

“......你口口声声说你厌恶人类社会的丑恶与不公，但你的行为就是最大的不公！”格蕾强忍住心脏麻痹般的痛苦，沙哑的大声道

“我知道如此，我无比渴望你们的社会是一个强者一定帮助弱者，而弱者不会遭受欺凌的公平世界。”云卷淡淡道

“我也可以做到这点，只需要一次大规模的洗脑就够了。但然后呢？这种做法与我的行动有何差别？”

更何况阿赖耶不会允许如此恶性的行为发生的，发动战争死掉一半人口都好过洗脑全世界来让阿赖耶觉得舒服。

“现在的我或许是过去的那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渣滓，没错。的确如此，但我的行动有一条可行的脉络，一条让人类群体摆脱盖亚走向星海和繁荣的脉络，而你们有什么呢？”

“你们是期望如今的人类在国家互相倾轧与少数人资源垄断的现状下蓬勃发展？你们是期望在个人主义越发广泛，人群逐渐停止进步的现状中找到一条脱离毁灭的可能性？”

“还是说，你们想告诉我你们将希望寄托与未来，认为未来人一定会解决这一切？你们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前的人也是这么看你们的？”

“我给不出一条在不施加任何外部压力的情况下让人类社会趋向大同和完美的制度和解答，如果你们有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给不出答案，这个答案根本就不可能有解答的方案。

人类社会能否达成理想中的制度？这种问题本来就不可能有一个标准答案，因为任何的制度你总是能找到缺漏与不足。

更何况，随着红色巨熊的自我腐败与倒塌，全世界对于一个更进一步的社会制度的信心也已经丧失了太多，美好的理想，面对欲望的繁盛也实在是不堪一击。

理论上的完美制度存在吗？当然存在，比如把人类变成机器，比如洗脑全人类，又比如弄出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然后把人类圈养起来之类的——

这些破事儿有吗？那些异闻带干的就是这样的事！

但他们繁荣了吗？并没有，无论是第三异闻带还是第五异闻带，那里的人类文明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以绝对强大的领袖与绝对无法阻止的强权，配合绝不会腐化的意志与不断进取的内心，一个完美的领袖，一个绝对的哲人王来统治一切。

但这和上面也没多大的差别，说到底，除非控制住所有个体的行为准则，以绝对的暴力彻底杜绝触犯律法的可能与堵死所有的空档，否则只要有机会，人就一定会选择钻规矩的漏洞给自己牟利的。

看着沉默的众人，云卷颇为意兴阑珊的说道

“所以，这个议题毫无意义。你们给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也给不出一个完美答案，但我的答案最起码能让本该灭亡的文明存续，而你们的答案又是什么？”

“继续摆烂的日常生活下去，然后等到盖亚暴毙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各位，不要沉默，我要的是答案，不是摆烂！”

“但是那些无辜者......”

士郎挣扎着想要爬起，而云卷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准备说出口的话顶了回去

“所以你的正义就是帮助眼前该帮助的人——我不否认你的正确和善良，但我还是那个问题，钢之大地到来的那一天如果你们还能活着，又能怎么办？”

钢之大地的结局说好听点是代表人类文明延续的亚丽百种存活了下来，但说句难听点的就是人类已和盖亚同归于尽，只剩下一群生物实验室里的死剩种守着一个已经停转死亡的石头等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