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79节
蔺相如看看扶着他腰背的女儿,女儿立刻拿起枕头给他垫在身后。
女儿用力按了两下枕头,确定稳当不会滑落,靠处也不死硬死硬的,才扶着父亲轻轻轻轻轻轻靠下。
“怠慢了。”蔺相如气若游丝。
“蔺相言重,嫪毐当不起。”做商人打扮的嫪毐急忙站起,口称不敢。
“告诉秦异人,此事老夫会为他办妥。”蔺相如虚弱地道:“事成,立刻接我一支子嗣入秦,不要像他的先祖们一样,背信弃义。”
身材高大,壮硕,精气神如要超出体表之外的嫪毐重重点头,拱手承诺:
“我家主君早已备好车马,蔺相若是信得过我主君,现在就可以让子嗣赴秦!
“太子说了,若是蔺相愿入秦国,太子愿意效仿赵惠文王以五十七城换田单之举,以百城换蔺相!”
蔺相如露出一丝笑意,很是欢喜的模样。
“太子好意,我心领了,故土难离。
“吕不韦的信用,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但我怕我的子嗣先到秦国,太子信不着我,怕我不尽力,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蔺相如让大儿子蔺仪送走嫪毐,又招手,让四儿子蔺景过来。
蔺景附耳上前,就听其父说道:
“秦自缪公以来,二十余君主,没有一个是坚明约束的人。今日这嫪毐说政儿已经认祖归宗,成了秦国长公子,窈窕也成了秦异人正妻,我信不过。
“你去查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蔺景是姬窈窕生父。
当初反对女儿婚事的他,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秦国弃子竟能当上秦国太子。
父亲久病在床,眼看着就要命不久矣。
没入朝为官的蔺景,想要早点脱离赵国这个漩涡,跑到秦国。
他低垂眼睑,不敢让父亲看到他眼中的神色。
“阿父,我看太子挺好的,愿意用百城换你去秦国。要不,我们去把那个叫嫪毐的商人追回来,今夜就搭着吕氏商会的马车,去秦国好了。”
屋子里都是蔺相如的子女,听到四哥或是四弟的话,纷纷神色异动。
“糊涂!”察觉到这一幕的蔺相如气的连声咳嗽。
在子女服侍下,咳出了一口痰才好过一些。
精神不济的他强打精神,用很是凌厉的眼神扫视着目光闪烁的子女。
没有一个子女敢和他对视。
蔺相如心中一片大悲,哀叹道:
“若尔等有一人能类我三分,就能做我的后继之人。
“凭借我的人情、势力,此时已是赵国上卿了!
“我哪里还用拖着病体迟迟不去,操心身后之事呢?
“你们只看到我命不久矣,听到秦异人要带你们去秦国。就想不到我这身体无法乘着马车,走那么远的路了吗?!”
…………
【注1:带钩,战国时期,贵族和官员用来固定腰带的挂钩。】
【注2:这里情节不我全靠我臆想杜撰,我不是抹黑赵孝成王,他本身就好男色。据《战国策·赵策四》记载:……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这里说的人是建信君。可知建信君不是赵孝成王男宠,就是赵悼襄王男宠。郭开我个人觉得也不算二创。史书上没有写建信君姓名,根据出土文物和史料记载,已知建信君是赵悼襄王时期相邦。而建信君担任赵国相邦时间和郭开掌权时间高度一致,二者有可能是一个人。】
第74章 乐毅 乐间
蔺相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喘着气。
送嫪毐回来的长子看到父亲这副模样,狠狠训斥了一番弟、妹,扶着父亲躺下。
蔺相如不肯。
他对自己的子女知之甚多,最为了解。
知道若是今日不说清楚,来日必有子女犯蠢,把他抬上马车,致他死地,耽误大事。
他歇了好一阵,靠着枕头。
没有光泽的白头发都如同枯草一般,倒在他脸上的沟壑里。
他仰着脖子,张大嘴道:
“先王用五十七城换田单。
“一是因为田单克燕,先王要攻打燕国。
“二是强赵弱齐,让齐国失掉唯一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不能征伐。
“他秦异人换我做甚?秦国缺相邦吗?
“自秦孝公招贤令发布,商鞅、张仪、范雎、蔡泽、魏辙……去秦国的人茫茫多,如过江之鲫。
“百城,呵。
“我蔺相如一个将死之人,哪有这么大的颜面。口是心非的漂亮话罢了,他秦异人一向如此狡诈。
“莫说赵王不会放我,就是赵王放我去秦国,路途如此遥远,到秦国的也只会是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
“你们记住。
“我若不在赵国,对秦异人就没有半点用处。一个无用之人的后裔,以秦氏重利忘义的祖传性情,秦异人绝不会庇护你们。
“不要忤逆我,不要做蠢事,尔等方有希望,懂否?”
蔺仪、蔺范、蔺景、姬从心、蔺岱……蔺相如的一众儿女皆点头称是,会按照父亲的指示行动,不敢有丝毫违背。
“蔺仪。”蔺相如唤着长子氏名。
“阿父,仪在。”蔺仪应声。
他凑到父亲身边,耳朵就快要贴在父亲嘴上了,以让父亲说话省力一些。
“你去外打听打听,今夜哪家大门开过。”蔺相如解释道:“秦异人谨小慎微,绝不会只找了我。我要知道他还找了谁,确定他真正想要做甚,对我到底说没说实话。”
望诸二字,是赵王给乐毅的封号。
望诸君乐毅,在让府上管家送赵底离开后,将双腿从屁股底下抽出来,轻轻捶打。
正坐时间有些长,对他这个老人来说,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轻微的沉闷捶打声中,乐毅瞥了一眼门正对着的北边墙。
那里立着一个九尺两寸高,宽有一丈二尺的落地木制三折屏风。
“出来吧,人都走了。”乐毅唤道。
乐间从屏风后走出,穿着黑熊兽皮缝制的衣服,头带着一顶遮风挡雪的狍子毡帽。
他坐在塌上,脱下黑熊皮衣,拿下毡帽,为乐毅捶打双腿。
“轻点。”乐毅感到有些痛,蹙眉道。
乐间就放轻了些力度,心中感慨父亲确实是老了,早些年这力度根本没感觉。
“阿父,这赵底说的是真是假?”
乐毅眯眼,望向西方,仿佛能看到秦国王宫中的秦国太子一般。
“我既是赵国上卿,又是燕国上卿,无论真假,我乐家都不会输。”
“那倒是,也唯有阿父能身兼两国上卿了。”乐间赞美一句,又道:“可我觉得这赵底说的是真的,我燕国的公子丹说了,那嬴政被赵国公子都祸祸完了,可惨了。”
拿过父亲另一条腿,继续用心捶打。
“秦国太子已经为给儿子出气,把赵国质子公子高杀了。那再为了儿子联燕攻赵,没毛病。”
乐毅不说话,享受儿子的按摩。
乐间望着父亲沧桑的脸,微乎其微地轻叹一声,始终无法将其与记忆中,父亲那张意气风发、无限张扬的脸重叠在一起。
“听赵底说秦国公子成蟜代秦王招揽阿父,随便阿父提条件,我这心里就不咋得劲。“当年阿父持五国相印,指挥着赵、楚、韩、魏、燕五国联军攻打齐国。
“打的自称东帝的齐缗王溃败逃窜,如过街的老鼠,逼死在莒城。
“一口气攻下了齐国七十余城,险些灭亡了齐国。
“若非燕昭王薨,继位的燕惠王不信任阿父,齐国又冒出来一个能挡住阿父的名将田单。
“阿父定能一举拿下齐国,立下不世之功,开创不朽之业。
“此时该是各国君主竞相招揽阿父,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儿。”
乐毅怒了。
“放屁!田单是个鸟!是个卵!他也配和我比?也能挡我乐毅?你都没秦国那个叫成蟜的小儿有眼光!你真是瞎!”
猛的一伸手就拨开了儿子的手,不让这眼瞎的儿子继续按。
“是是是,他田单就是个鸟卵!哪能和父亲比?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嘛。”乐间赔着笑脸。
说了好多好话,好容易才哄好了父亲,继续给父亲按腿。
乐毅指着儿子嬉笑的脸,气呼呼地道:
“你别以为你父是输不起,他田单就是不行!
“我入赵后,听说他以即墨、莒这两座城复了齐国全境,知道他的战法之后,最开始还道他是个奇才。
“嘿!”
猛一拍大腿。
“没过几年,他也来了赵国,还是赵惠文王拿五十七城换过来的。
“我不服气啊。
“我寻思赵惠文王放着马服君赵奢、廉颇这等名将不用,非要田单不可,凭甚啊?
“攻燕,我也在行啊!有比我乐毅更了解燕国的吗?
“就去找那田单,跟他比划比划,论战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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