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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98节

第193章 二攻全州

  宣诏后,岑丹初、焦琏等人又陪着张孝起视察了唐家铺防线,现地查看赤军修筑的壕沟、拒马墙。谈起唐家铺之战的细节,众人无不感慨。

  已到吃饭时间,焦琏、张孝起等人在赤军营中吃便饭。

  “大司谏,请坐首位。”丹初对张孝起说道,态度甚是恳切。

  华夏最重视尊卑秩序,安排座位也是门学问,不可怠慢。张孝起官职最低,却代表了朝廷,理当坐于主位。

  “不不不,”张孝起很有自知之明,说道:“新兴侯爵位最高,劳苦功高,理当坐在首位。”

  “大司谏客气了,”焦琏也笑道:“制台节制前线诸军,坐首位名正言顺。”

  张同敞虽然总督前线诸军,却没什么名望,资历也很浅,在军政大事上全听焦琏的。他同样不敢僭越,转而对岑丹初说道:“琢如,你是主人,当坐首位,无需客气。”

  绕了一圈,又绕到了岑丹初这里。他年纪最轻,资历最浅,自然不能坐主位,便对张孝起说道:“大司谏,你为天使官,代表朝廷。礼不可废,你若不坐主位,咱们今天这顿便饭都没法吃了。”

  众人纷纷附和,张孝起无奈,只得落座。一张方桌,张孝起坐主位,左手边为焦琏,右手边为张同敞,岑丹初则坐于对面。

  张孝起是东勋的人,焦琏三人算是瞿式耜的人,都可算是楚党,彼此之间无甚隔阂,说话相当坦诚。

  张孝起叹道:“说实话,某也去过不少军营,唯有两位爵帅治军严整,礼仪周全,奉使虔诚。其余武将要么跋扈不知礼仪,要么兵马疲弱,难堪大用。”

  焦琏凛然说道:“我等世受国恩,自当竭尽忠诚,誓死以报。”

  丹初则说道:“某出身军户,幸赖爵帅赏识,略有战功。朝廷又封我为定虏伯,此等恩情,自当涌泉相报。”

  张孝起提议喝了杯酒,说道:“消息已经确证,姜瓖反正,称平虏大将军,万练、刘迁等明军旧将纷纷归附。王永强亦在陕北响应,称招抚大将军,声势甚大。”

  “朝廷可有什么举措?”焦琏问道。

  “没有,”张孝起苦笑一下,说道:“姜瓖、王永强反正的消息,还是从福建那边传过来的。山西、陕北远隔数千里,道路不通。皇上本打算派大臣太监过去送敕印,加封姜瓖、王永强二人为国公,竟然没人愿去。”

  不说调兵增援,连送敕印这种小事都办不成,永历朝廷之无能,令人痛心疾首。

  “姜瓖、王永强反正,鞑虏京畿受到威胁。谭泰已经北遁,济尔哈朗不日亦将步他的后尘,广西暂时可以无忧矣。”张同敞说道,他骤然担当大任,深感德不配位,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焦琏、岑丹初还没说话,张孝起又说道:“福建这边,还流传过来几张鞑子的塘报,说鞑子已改封孔有德为定南王、耿仲明为靖南王、尚可喜为平南王。三伪王的封号原都带有‘顺’字,如今改为‘南’字。论者曰,鞑子或将重用三人,派其到南方用兵。”

  还“或将”什么,事情已经明摆着了,清廷起用三王,必是要来消灭永历小朝廷了。再加上平西王吴三桂,这就是清初的四藩了。

  “行在收到唐家铺大捷的消息,皇上龙颜大悦,朝臣称贺,百姓欢颂。为鼓舞士气,皇上特派我到前线宣诏、劳军。却不曾想,鞑子已派勒克德浑星夜来援。哎,朝廷这边,却派不出一兵一卒,亦发不出军饷,只得倚仗各位在前线艰苦经营。”

  说到深情处,张孝起眼圈一红,潸然泪下。他虽受李成栋的恩惠,列名楚党,却很有大局观念,对朝廷不思进取、苟且偷安非常不满。

  焦琏在悲痛之余,亦感到脸上无光。他不事钻营,在朝中没有奥援,至今仍是侯爵。

  这次唐家铺大捷,功劳大半归岑丹初,焦琏并未揽功,瞿式耜也如实奏报。结果,朝廷只加封岑丹初为伯爵,焦琏只是加太保。大将赵兴更可怜,资历在丹初之上,却只是加了个都督同知衔。

  “大司谏,你离开行在时,皇上可有什么话交待?”焦琏问道,急于探知朝廷的态度。

  “皇上对全州念念不忘,嘱咐我抚慰诸军,尽快收复全州,确保广西根本之地。”

  全州一日不在朝廷手中,永历君臣一日不得安心。焦琏略一沉吟,毅然说道:“大司谏,请你向皇上复明,就说我一定统军力战,不收复全州,誓不罢休。”

  大军刚刚败退,焦琏又倡言收复。丹初最怕这个,却不便公开反驳焦琏。

  却听焦琏侃侃而谈道:“天气渐渐炎热,鞑子最怕天热,又是北人,时间久了必生疫病。湖南的雨季也要到了,空气潮湿,弓箭胶裂,弓弦松软无力,对鞑子更为不利。

  “况且,鞑子虽在湖南屡战屡胜,却并未歼灭我军主力,马进忠、王进才、李赤心、曹志建诸镇实力仍在。如今北方形势有变,鞑子势必要急撤北方。我军正可二攻全州,只要能拿下全州,湘南形势一变,各镇必将响应。”

  张同敞有统制前线之责,亦想早日收复全州,说道:“爵帅所言极是。眼下,堵阁部、兴国公正在郴州一带与鞑子苦战。我军二攻全州,亦可与忠贞营遥相呼应,减轻堵阁部、兴国公的压力。”

  见丹初一直不语,焦琏问道:“琢如,你怎么看?”

  丹初直言不讳,说道:“我军新败之后,兵员、军器、粮草损失较多,应尽快补充。只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方好二攻全州。”

  自从丹初率部攻取南宁,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赤军重心转移到南宁,与焦琏的联系日渐减少。赤军越来越强,渐有青出于蓝之势。两人再也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焦琏也无力再节制赤军。

  “机不可失,二攻全州之事,不能拖延。”焦琏毫不相让,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疑的权威。

  “吾听爵帅安排。”丹初只好应道。

  张孝起则在一旁敲打岑丹初,说道:“丹初,你战功赫赫,理当晋封伯爵。可‘军’字为朝廷专有,非武臣所能擅。你改所部为赤军,朝中对此议论纷纷,颇多误会,你得多加注意。若是可以,还请尽快易名。”

  “诶,”焦琏笑笑,替丹初遮掩道:“年轻人好标新立异,无需大惊小怪。”

第194章 进驻蓑衣渡

  在岑丹初的坚持下,焦琏推迟了二攻全州的日期。

  五月中旬,道州传来捷报。南明永国公曹志建统军恢复道州,与兴安的焦琏、郴州的李赤心遥相呼应,湘南明军似有连成一气之势。济尔哈朗闻讯,檄调勒克德浑反攻道州,全州再次空虚。

  焦琏闻讯,决意立即反攻全州。五月三十日是个黄道吉日,明军从兴安拔营北上,着手二攻全州。此时,距上次败退刚好一个月。

  明军的兵力与上次基本相同,仍以滇师、桂师、赤军为主,另有楚师熊兆佐、周金汤部。

  熊兆佐、周金汤是何腾蛟生前重用的人,战败后不愿依附堵胤锡,转归瞿式耜,麾下尚有步兵五千、骑兵八百。

  兵力部署有所调整。滇师、桂师仍走湘江西岸,进抵全州后担负攻城任务。桂师部署在书房岭,为攻城主力。滇师部署在城东方向,担任辅攻任务。楚师随滇师、桂师行动,到达全州后,下行全州十里至蓑衣渡,负责阻击清军在湘江西岸的援兵。

  赤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此战继续独当一面,在湘江东岸阻击清军援兵。焦琏本想让赤军进至黄沙镇,在黄沙镇阻击清军。

  但黄沙镇离全州太远,有三十多里路程。赤军若部署在黄沙镇,与主力呼应不灵,极为危险。丹初据理力争,焦琏只得让步,同意赤军在蓑衣渡设防,与楚师遥相呼应。

  六月二日,明军各部抵达预定位置,开始安营扎寨。桂师、滇师也汲取了教训,模仿赤军结硬寨、打呆仗,极力掘深壕沟、修筑拒马墙。

  赤军亦渡过灌江,重新在雷公岭扎营,具体部署亦有调整。亲兵标在蓑衣渡扎营,蓑衣渡地方开阔,只扎一座大营。步兵第二标在雷公岭扎一座大营,距蓑衣渡不到十里。土司兵亦渡过灌江,在灌江两岸扎营,负责保护浮桥,确保赤军退路。

  明军分列湘江两岸,必须在湘江上搭设浮桥,彼此呼应。这一次,由于明军前出至蓑衣渡,湘江上的浮桥改在雷公岭附近。为保护渡桥,步二标在渡桥前筑了座小小的木城,与大营遥相呼应。

  二次全州作战部署更为积极大胆,可见焦琏对全州志在必得。

  下午未时,亲兵标进至蓑衣渡,立即开始选址筑营。若清军走湘江东岸增援全州,将首先在蓑衣渡与赤军遭遇。亲兵标战斗力最强,待遇最高,自当进驻一线。

  初到一地,丹初有首先勘察地形的习惯。在一哨亲兵的护卫下,他带着情报局长、作战局局长、各营官外出查看地形。

  丹初心事重重,其他人却有说有笑,似乎全州已经唾手可得。

  他有意敲打一下大家,强颜欢笑,问道:“诸君如此看待此战?”

  诸将颇有信心,七嘴八舌地说道:

  “勒克德浑率鞑子去了道州,一时半会回不了全州,佟图赖已经孤立无援。”

  “新兴侯上次猛攻全州,攻城上颇有经验,这次又派楚师、赤军进至蓑衣渡,全州已然唾手可得。”

  “鞑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赤军不就两次打败鞑子了吗?”

  “爵帅新封为定虏伯,士气正高,官兵用命,正可一击破敌。”

  ……

  “错,错,错!”丹初连说三个错字,诸将愕然,始见主帅面色不佳,便闭口不再说话。

  “每次打仗,必先有全局,每临战斗,必先抓住关键。譬如下棋,必先遍观整个棋局,必先抓住棋眼。你们说,此战的关键是什么?是新兴侯吗?是赤军吗?是勒克德浑吗?”

  诸将没有主意,不敢猜测,却听丹初说道:“我却打定,此战的关键在于忠贞营,在于李赤心。”

  忠贞营远在郴州,与全州八竿子打不着,与全州之战有什么关系?

  就在众将疑惑之时,有人已经豁然开朗。丹初见火枪营长乔松神色一动,便问道:“乔松,你怎么看?”

  乔松说道:“忠贞营在郴州缠住了鞑子的主力,我军方能在全州放心攻城。否则,忠贞营一败,鞑子便可派主力星夜增援全州。届时,我军在全州城下师老兵疲,清军援军又至,又将重蹈覆辙。”

  “说得好!”丹初赞道:“明军最大的问题,在于组织涣散,领导无方,前线没有一个有威望的节帅,各镇兵马自行其是,易被鞑子个个击破。

  “我军在全州的行动,实仰仗于郴州的忠贞营。若忠贞营溃败,清军便可调集大军增援全州。据我所知,忠贞营败多胜少,在郴州已难以立足。”

  众将愕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也无需太过害怕。赤军已跟鞑子交过手,又补足了兵员弹药,齐装满员,足与鞑子一战。大家务必要充分重视,不可盲目乐观,该修的工事、该派的斥候岗哨,一点也马虎不得。”

  众将纷纷应诺,随丹初接着勘察地形。

  “远处那座狮子岭,距此多远?高度几何?”丹初问道。

  此事归作战局侦察科管,局长杨玉祁已经胸有成竹,说道:“狮子岭距大营不到三里,高度约有三十丈。”

  停军筑营并不简单,选址极为重要,水源、如厕、粮仓、防火等问题都必须考虑周全。亲兵标在距离狮子岭三里外扎营,主要就是防止清军占领狮子岭,再架炮轰击赤军大营。

  狮子岭是座高地,理应占领。但若要占领狮子岭,亲兵标势必要分成两座营垒。

  “你们说,停军筑营,一标全部集中在一座营垒好,还是分成两营好,还是三营好?”

  启发式教育又开始了。

  由结果倒推,很容易得出结论:“合成一座大营好,就像现在这样。”

  “不对,”丹初明确说道:“扎营多少需由地形确定,并无定论。条件允许下,应尽量分开扎营。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应分成两个营垒或三个营垒。

  “风险应尽量分散,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否则,一旦营垒内出现疫病、失火、洪水、兵乱等事故,全军都将受到影响。

  “以蓑衣渡的地形,完全可以设两座或三座营垒。只因我军作战经验少,难以分散作战,火器配备率不高,敌人又是八旗劲旅,只得结成一座大营。否则,我必在狮子岭上安置火炮,何必远离狮子岭三里扎营?”

  众将面露惭色。

  亲兵营长袁平犹豫片刻,说道:“爵帅,或许我们可以伏兵狮子岭,必要时袭击鞑子侧背。”

  丹初神色一动,陷入了沉思。太平天国早期有一场著名的蓑衣渡之战,但战场不在蓑衣渡,而在狮子岭。江忠源率楚勇在狮子岭下的湘江上钉设木桩,阻挡太平军船只,又在狮子岭上架设火炮,打得太平军损失惨重,堪称成军以来最大败绩。

  赤军不便在狮子岭上扎营,或可埋伏一批精兵到狮子岭上。土司兵从小翻山越涧,吃苦耐劳,上次未立大功,官兵各级踊跃请战,这次正可担当此任。

  丹初计议已定,说道:“调一千土司兵,乘夜到狮子岭上设伏。令他们严密潜伏,不得生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战。”

第195章 清军急袭

  清军来援速度之快、力度之大,完全超出了明军的意料。

  六月四日寅时,丹初仍在熟睡,情报局长冯加礼夜叩中军大帐,说有重要情报。侍卫不敢怠慢,连忙摇醒丹初。

  细雨霏霏,落在营帐上,发出沙沙的低语。丹初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出来接见冯加礼。

  “爵帅,深夜打扰,实属不该……”

  “没什么,”丹初说道:“有什么事?”

  “鞑子援军已进至永州。”

  “啊?”丹初一惊,睡意顿消。

  永州位于湘江下游,距全州只有一百六十里。骑兵正常一日行一百里,急行军一日可行二百里。若清军急行军,一天之内就能赶到全州。

  丹初不由自主地看了下自鸣钟,指针正指向凌晨四点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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