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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93节

  赵印选同样有侯爵,却在旁骑马侍从,坐轿的人就只能是焦琏了。

  焦琏为人坦荡,在明军中很有威望。镇峡关军阀曹志建桀骜不驯,曾公开说过,他在明军同袍中只服焦琏一人。

  焦琏向来不喜坐轿,想必患病未愈,只得坐于轿中。

  丹初心中一喜,骑马飞驰而去。他心情十分喜悦,就像小学生在学校里考了满分,急于回家告诉家长。

  焦琏听到动静,打开轿帘,脸上满是病容,却难掩喜悦之情。

  “爵帅!”

  “琢如!”

  “爵帅有病在身,怎能随意出城?若有事体,一纸书信召我入城即可。”

  “哈哈哈哈!”焦琏就像望子成龙的父亲,接到了儿子金榜题名的喜讯,笑道:“我昨晚听说你打败了清虏,让人抬到南门眺望,又收到你的捷报,恨不得立即出城相见。”

  赵印选则问道:“那个觉罗果科,尸首现在何处?”

  “首级已经割了下来,准备腌渍一番,送往桂林夸功。尸体仍曝在野外,悬于鞑子旗杆之下。”

  “我今日来唐家铺,正可用鞑子的尸体为马镇设祭。”想起惨死的爱将马起蛟,焦琏脸上尽量是凄怆之情,说道:“琢如,派人戮尸,为马镇报仇雪恨。”

  “诺。”

  来到前线,焦琏抱病下轿,为马起蛟招魂设祭。他颤颤巍巍的,泪水簌簌直流,令在场的将士无不感动。

  世事洞明皆学问。焦琏抱病祭祀,给丹初上了生动的一课:为将者,既要以威驭下,以信服众,还得以情感人。

  祭祀已毕,焦琏又亲临壕沟、拒马墙,对丹初赞叹不已:“以壕沟之土筑拒马墙,以壕沟阻虏骑,以拒马墙伏铳兵,心思缜密,部署得当,真巧夺天工也。”

  丹初只是谦虚地笑笑,答道:“全赖将士用命,兴宁伯全力支持。”

  兴宁伯胡一青正在一旁,笑道:“琢如谬奖。赤军作战勇猛,配合紧密,琢如后来居上,‘雏凤清于老凤声’矣。”

  赵印选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嫉妒,有不快,也有猜忌。他是胡一青的表兄,年龄在胡一青、王永祚之上,故被二人拥为御滇营主帅,但不常临阵,威望不及胡一青。胡一青与岑丹初交好,结为兄弟,日后……

  丹初亦注意到了赵印选的异常,心中暗生警惕。史载,此人虽为御滇营主帅,战功、德行皆不及胡一青。将来果真有事,他并不值得倚赖。

  午饭就近在步兵第二标解决。焦琏患病,不能受风,进入第二标中军大帐歇息。

  帷幔都收了起来,帐内顿时颇为闷热。

  焦琏吃饭没有胃口,苦笑道:“贱体患病,劳烦诸位受苦,实在抱歉。”

  众将带兵打仗,风餐露宿,披甲血战,什么苦头没吃过,自然能忍受帐内的闷热。

  “爵帅安心养病,争取尽快痊愈,好主持大局,指挥我们反攻全、永。”

  “赤军在唐家铺大败鞑子,鞑子一时半会儿决不敢窥视兴安,爵帅放心便是。”

  ……

  大家本想随口安慰焦琏,却不想,焦琏备受鼓舞,说道:

  “不瞒大家,自从马镇殉国,我就立志反攻,为同袍报仇雪恨。今日抱病来唐家铺,一是为马镇设祭,二是现地查看官兵士气。军心可用,我打算尽快反攻全州。大家现在就做准备,等我病愈,立即拔营北上。”

  闷热的中军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怀疑。

  丹初瞟了一下,胡一青、朱旻如、岑勋很兴奋,显然赞同焦琏的意见。赵印选神色复杂,有瞻前顾后之感。匡时、曹煜等赤军大将面露怀疑,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爵帅说得是!”胡一青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鞑虏兵力分散,全州、永州守军很少。我军应当趁胜反攻,早日夺取全州。”

  朱旻如亦附和道:“不错。兴安背靠严关,宛如一个葫芦。我军部署在葫芦肚里,一旦战事不利,只得登高向葫芦口撤退,如同背水列阵,凶险至极。必须拿下全州,增加缓冲的余地。”

  “老赵,你怎么看?”焦琏问赵印选道。

  赵印选不假思索,说道:“御滇营听从爵帅调遣。”反正都是胡一青冲锋陷阵,赵印选乐得卖人情给焦琏。全州在赵印选手中丢失,自当尽快收复。

  “琢如,怎么看?”

  丹初犹疑片刻,还是说道:“爵帅,某以为反攻之事,尚要慎重。我军昨日取胜,实因准备已久,又掘深壕,筑拒马墙以自卫,才艰难打败满鞑子,实为惨胜。战果不容乐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攻城不同于野战,需要阻敌援兵,需要克服城墙,需要红夷大炮,需要保障兴安至全州一百里的粮道安全。”

  匡时自然要拥护主公,附和道:“佥都督说得不错。鞑子皆为骑兵,随时可以调集援军。一旦我军反攻全州不下,敌骑四方而至,则我军危矣。

  “不如派人到武冈联络忠武营,到郴州联络忠贞营。鄂国公、兴国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若能得到他们的侧应,我军反攻全州当有把握。”

  年前,因为收复湖南之功,马进忠晋升为鄂国公,李赤心晋升为兴国公。

  “不然,”焦琏断然说道:“机不可失。督师令我据守全州,势当收复。如今全州清虏兵力空虚,正可趁机反攻。”

  他特意转向丹初,说道:“粮草转输困难,军队在前线多呆一天,后方就多一分负担。自正月以来,榆林王、中湘王、宁夏王相继败亡,军民士气大衰,急需一场大胜。

  “湖南战场事关全局,不容有失。督师、朝廷收到捷报,必会催促我等收复全州。军民翘首以待,我等与其被朝廷催促,受言官聒噪,何如主动出击?”

  此为无可奈何之事,丹初只得答道:“爵帅厚恩,我赤军必谨遵爵帅军令。”

第184章 反攻全州

  岑丹初在唐家铺阵斩觉罗果科,赤军大败满洲八旗。清军并未反攻,只是加强了全州、永州方面的防御。

  在南明历史上,总是有很多令人疑惑的事情。此事同样出人意料,却又在常理之中:清军兵力太少,在湖广战场上过于分散。

  济尔哈朗率清军渡江南下,南明军队一触即溃。清军势如破竹,直到湘潭才遇到马进忠的孤军。

  马进忠亦不战而退,济尔哈朗更加肆无忌惮,把有限的兵力分为四路,有一路甚至深入贵州,前往黎平追击郝永忠。

  济尔哈朗、勒克德浑率八旗主力正在郴州、永兴与李赤心、堵胤锡部明军作战。

  阿哈尼堪、刘之源两部清军在宝庆击败王进才、马进忠两部明军,占领府城邵阳,接着向西进攻黔阳。袁宗第、刘体纯皆为大顺军骁将,正据守黔阳,与阿哈尼堪部清军血战。

  佟图赖、伊拜两部清军占领了全州、永州,又要分兵据守衡州,兵力短绌,已无力反攻兴安。

  此外,觉罗果科是镶白旗甲喇,唐家铺战死的旗兵都是满洲镶白旗人,是多尔衮的嫡系。济尔哈朗是满洲镶蓝旗旗主,与多尔衮是死对头。镶白旗大败,济尔哈朗才懒得为他们报仇呢。

  放眼全国,西北义师蜂起,渐成燎原之势。王永强收服陕北后,渡河进入山西,与姜瓖并肩作战。山西表里山河光复大半,仅剩太原等少数孤城还掌握在清军手中。

  多尔衮亲征山西,把博洛、满达海诸多名王都调到了山西前线。京师仅剩多铎一王坐镇,多铎又身染天花,性命垂危。

  多尔衮狼狈极了,只得再次起用“三王一公”: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沈志祥。

  去年,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从湖广前线调回辽东休整。三顺王常年为清廷做马前卒,从辽东一直打到广西,损失惨重。孔有德部仅剩三千一百人,耿仲明部仅剩二千五百人,尚可喜部仅剩二千三百人。三王战兵合计不到八千。

  西北兵起,京畿兵力空虚,多尔衮欲调济尔哈朗回京,就得派重臣接替济尔哈朗。

  金声桓、李成栋的反正给多尔衮造成极大的刺激。他决心彻底消灭南明,令兵部商量对策。

  兵部很快复奏:派孔有德征服福建、尚可喜征服广西、耿仲明征服广东。为刺激三王积极性,准许三王在三省开府,携带家眷世镇三省,如同云南沐氏。

  消息很快走露,尚可喜投降最晚,实力最弱,却要啃最硬的骨头,率先表示不服。孔有德与耿仲明相睦,与尚可喜不和,一向傲慢自大,嗤笑尚可喜胆小怯懦,自告奋勇独力攻取广西。

  经过议政王大臣会议,多尔衮决定派孔有德进攻广西,改封为定南王,增兵至两万人马;派耿仲明、尚可喜合攻广东,各自增兵至一万人马,耿仲明改封为靖南王,尚可喜改封为平南王。

  三王“挈家驻防,其全省巡抚、道、府、州、县各官并印信俱令携往”。连文官印信都带上了,可见多尔衮对三省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多尔衮派续顺公沈志祥移镇山东,拱卫京畿,镇压义军。

  孔有德等三王一边积极募兵,一边接收各省调来的绿营,以凑齐四万战兵之数。暂时而言,他们还过了不江,接替不了济尔哈朗。

  四月二十日,焦琏痊愈,立即督军反攻全州。明军兵分三路,胡一青率滇师、焦琏率桂师走湘江西岸,岑丹初率赤军走湘江东岸。

  赵印选留守兴安。又有少量舟师,走湘江输送粮草辎重。三路明军约有三万余兵马,对全州志在必得。

  赤军实力不容小觑,岑丹初已开始独当一面,与焦琏、胡一青并驾齐驱。

  满清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佟图赖坐镇全州,一面调兵遣将迎战明军,一面急向济尔哈朗求救。

  二十二日,明军抵达凤凰坪。凤凰坪位于全州城西四里外,是全州的西面门户。全州为兵家必争之地,凤凰坪亦战事频繁。

  清军以凤凰坪为防御重点,派了一千多名旗兵在此设防,湘江东岸那边只派了少量绿营兵。

  一员斥侯骑双马,来到丹初面前汇报:“报大帅,前方为绿营兵,人马约有千余,属伪总兵徐勇,无重炮,相距约四里。”

  “徐勇?可是防守长沙那厮?”

  “正是那厮。”

  半年前,明军反攻湖南,徐勇坚守长沙不降,挡住李赤心、马进忠数万大军,一时名声大噪。

  螳臂当车,就他这点兵马,也敢在赤军面前班门弄斧?丹初下令:“火枪营、骑兵营出阵迎战。”

  军旗挥舞,军令传下。未几,骑兵营、火枪营相继出列,丹初则随亲兵营在后押阵。

  三营皆骑马,很快逼近敌军。

  这批绿营兵果真没有重炮,只有少量虎蹲炮。斥候进山侦察,未发现伏兵。

  满洲人少,清廷只得大量收编明军,但又十分猜忌、防范。火器为战场利器,清廷明确规定,绿营兵不得装备冲天炮、红夷大炮等重型火炮。

  徐勇正率主力随济尔哈朗征忠贞营,派往全州的是只是些老弱,故被佟国赖充作炮灰。

  丹初略一沉吟,对左右说道:“满鞑子皆在湘江西岸,在凤凰坪列阵阻击爵帅。我军不必等炮营了,直接冲杀过去。绿营一败,满鞑子必要后撤,爵帅便可直扑全州城下。传令,火枪营列横队,集火射击。骑兵营列两翼,准备抄掠敌军侧后。”

  未几,火枪营下马列阵。每哨三十一人排成一排,每队排成三排。三个火枪队一字排开,也只有三百余人,看似不甚起眼。

  鼓乐声起,火枪兵跟着鼓点前进,每前进十五步,停下整理一次队形。

  清军颇为惊愕,从未见过这种阵型,从未见过哪支军队要踏着鼓乐前进。想起岑丹初阵斩觉罗果科,清军更加害怕,未曾战斗,先已胆怯。

  近至一百步,清军开炮。轻型火炮只能发射霰弹,讲究的用铅子,不讲究的用石子,威力有限。在这个距离上,清军火炮除了给士兵壮胆,对赤军基本没有杀伤力。

  亏得赤军火枪兵还穿上了盔甲,更不惧清军铅子。行进至清军阵前七十步,清军开始抛射弓箭,少量鸟铳手开枪射击。

  赤军不为所动,行进至六十步之近才停下,从容装弹。

  “第一排,射击!”火枪营长乔松沉声下令,吹鼓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哨声,足以引起每名射手的注意。

  “砰砰砰砰!”第一排近百名射手,每人射出一发子弹,按百分之五十的发火率,至少可发射出五十颗致命的子弹。枪声如同爆竹,阵前升起一股浓烈的硝烟。之后,他们立即半蹲,原地装填子弹。

  前排清军顿时倒下一片。

  “第二排,射击!”

  第二排射手穿过第一排的空隙,接替射击,交替前进。

  经过八轮齐射,清军阵脚动摇,长矛兵不断倒下,阵前皆是白花花的长矛。

  丹初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刚才,火枪营有点线列战术的样子了。不过,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其一,得尽快量产燧发枪,进一步提高火枪射速。届时,火枪兵可以结成更为密集的队形,前后只排成两排,前排半蹲,后排站立,交替射击。

  其二,可以为火枪兵配发更为鲜艳的军服,譬如赤红色军服,在战场上更加醒目,以打击敌方士气。

  “骑兵营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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