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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74节

  黎贡答道,随即补充道:“人口、田亩、粮产主要靠估计,但我已深入乡间调查,数目八九不离十,误差不会很大。”

  明末以来,广西受战乱影响相对较小,人口减少不算严重。昭平交通便利,人口较多,且多汉人,耕地较永安多,人均耕地面积能达到1.6亩。

  以当时的农业生产技术,南方水稻田每亩每年可产稻米3.5至3.9石。明末虽为小冰河气候,每亩水稻田每年产量亦可达到3.1至3.5石。

  一个历史冷知识是,广西属于汉地十八省之一,虽有瑶、苗、僮等少数民族,其实仍以汉人为主。壮族是解放以后才认定的少数民族,本质上仍是汉人,纯粹的壮族即为僮人,人数很少。壮族是我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也就不足为怪了。

  丹初略感失望,原以为昭平是个大县,钱粮人口必多。听黎贡这样一说,与期望仍有差距。若以中位数算,昭平一年可产稻米六十万石,昭永军可从中收取二十四万石。看上去很多,但昭永军的开支亦很大,扩军、购置军械、支付官吏俸禄、办大学……

  通盘算下来,永安州、昭平县、五屯所三地总人口还不到二十万,却要养活一万多名昭永军。再加上各级官吏,铁器局、军器局工匠,大学师生等,至少有一万五千人不事生产,需要财政供养,财政压力着实很大。

  开拓新的地盘,已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

  “昭平本地的豪强,还听话吗?”

  这个问题由匡时回答:“幸赖大帅威名,昭平豪强还算顺服。城东六十里外有个走马寨,曾经不服,不奉政令。我率一千人马将其镇压,破其坞堡,族产藉没。自此之后,无人再敢不服。”

  丹初听说过这事。按昭永军的规矩,每战获取战利品,下级部队需向上缴纳一半。步兵第二标在此战中缴获颇丰,昭永军也连带着沾了好处。

  “很好,对付豪强要恩威并施。明日,我还要会见他们,向他们晓以大义,鼓励他们兴办工商。”

第145章 陈邦傅借兵

  经过四个多月的围城,永州清军粮尽,杀人相食。十一月初一日,清朝守军崩溃,不断缒城投降。何腾蛟督率明军架设云梯,终于攻下永州,斩杀清朝总兵余世忠。

  “永州之捷”并不光彩。明军十倍于敌,围城四个多月,才最终攻下永州,战斗力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金声桓在江西的处境已经相当艰难。何腾蛟立即挥军北上,只带少量轻骑,星夜兼程赶往长沙。

  湖南的清军蜷缩在长沙城内,偏沅巡抚线缙、总兵徐勇据城顽抗,但守城清军只有三千兵丁。

  李赤心、高必正奉堵胤锡之命,率领忠贞营猛攻长沙:“临城四面攻打”、“箭如雨,铳子落城中如鸡卵,中人物皆毙”、“掘城凿洞,志在必克”……

  满清长沙守将徐勇也是明朝降将,在城头督战时,被李赤心一箭射伤大腿,守军士气大衰。

  南明豫国公金声桓孤守南昌,对援军望眼欲穿。满清正黄旗满洲固山额真谭泰率满、蒙、汉大军,把南昌围得水泄不通。

  长沙的情形与南昌颇为类似,但主客易位。徐勇孤守长沙,对援军望眼欲穿。清朝援军同样遥遥无期:济尔哈朗尚在山东镇压柳园军起义,孔有德坐镇武昌、汉阳,力足自保,不向南昌、长沙发一兵一卒。

  徐勇与金声桓一样,都曾是左良玉麾下大将。他年轻时在辽东从军,特别仰慕萨尔浒大战中力战殉国的刘綎、杜松,为此许下誓言“大丈夫束发从戎,遇明主,位上柱国,裹革疆场,名垂万世”。

  只可惜,大汉奸徐勇随左梦庚降清后,便一门心思效忠满清。与“力战殉国”的满清广西巡抚李懋祖、总兵余世忠一样,徐勇决心死守长沙。

  这种情况下,就看明清双方谁能取得先机了。形势非常微妙,但总的来说,明军更具优势。

  其一,长沙居于上游,一旦明军攻克长沙,堵胤锡、何腾蛟便可合二为一,忠贞营、忠开营、忠武营、御滇营,乃至于焦琏的桂师、熊兆佐的楚师,诸部明军便能顺流而下,直接威胁江西。再加上广东的李成栋,明军可两相夹击谭泰大军。若弄得好,金声桓亦可从南昌出城反击,让谭泰有来无回,恢复江南亦有望矣。

  其二,南明朝廷距南昌、长沙距离更近,理论上可以更好地指挥战事、调度兵马钱粮。

  理想固然美好,现实却极为残酷。

  值此关键时刻,何腾蛟又开始了骚操作:他亲往长沙驰见堵胤锡,以督师的身份要求堵胤锡率忠贞营、忠武营驰援南昌。忠贞营、忠武营分属李赤心、马进忠,是堵胤锡麾下最为精锐的兵马,也是当时湖广实力最强的明军。

  客观而论,长沙离南昌近,李赤心、马进忠增援南昌更为方便。私下里,何腾蛟亦有收复长沙之心,认为长沙在他手中失去,自应在他手中收复。

  关键是,何腾蛟的主力部队尚在永州,离长沙有六百多里,就算强行军也要走十天时间。他以为长沙已经指日可破,可让自己的部下争取长沙之功。

  可李赤心、马进忠一旦撤走,守军就能争取喘息之机,筹集粮草、加固城墙。等何腾蛟的兵马赶到长沙时,黄花菜都要凉了。

  若真按何腾蛟所说,很有可能会鸡飞蛋打,两头落空:明军既攻不下长沙,也守不住南昌。这就意味着,明军将既失湖南,又失江西,全盘皆输亦未可知。

  堵胤锡据理力争,想为忠贞营争取几天时间。忠贞营为大顺军之余,作战勇猛,攻城经验丰富。他们已在长沙城下血战多日,用凿城之法攻城,在城墙上凿洞,“已挖二窟,城内岌岌”。

  但何腾蛟态度执拗,直接用督师大印下令。堵胤锡无可奈何,留忠武营马进忠部接替攻城,令忠贞营李赤心率部东进,增援南昌。

  ……

  十一月十五日,永安城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赵弘源。

  赵弘源是庆国公陈邦傅的中军坐营官,也是陈邦傅手下“得力干将”。

  七月时,永历帝离开南宁移陛肇庆,祥符侯侯性率军护陛。陈邦傅与侯性有怨,见侯性资财颇丰,派赵弘源劫持侯性,夺其女眷、资财。

  可知,赵弘源是陈邦傅的打手,还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打手。

  丹初本就瞧不起陈邦傅,更瞧不起赵弘源。但赵弘源带来了一则过于劲爆的消息,丹初不得不亲自接见他。

  “佥都督,南宁府的徐彪比五屯所的阮富强还要凶恶,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他在南宁作威作福,不仅强拉壮丁、搜敛钱财、奸淫民女,还辱打官吏,专擅钱粮。藩台受他折辱,挂冠而去,隐入山中。朝廷威信荡然无存,这,这成何体统?”

  赵弘源所说,固然是夸大其辞。但徐彪为恶南宁,确有其事。他本就是盗匪出身,被广西布政使赵壹招抚,引为己用,指望他制衡陈邦傅。

  这厮确有些本事,果真帮赵壹守住南宁,使陈邦傅不能染指南宁。

  但人啊,如果出身卑微,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又缺少制约,往往就会被权力反噬。徐彪据守南宁,与赵壹同城而居,多有龃龉。永历帝在南宁时,两人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朝廷一走,徐彪立即翻脸,视赵壹如属吏,对他颐气神指,常常当面呵斥。

  陈邦傅早就想染指南宁了,又是赵壹的儿女亲家,便派兵兴师问罪。赵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干脆隐居山中,任由陈邦傅、徐彪互相攻伐。

  自八月至十一月,两人已经打了三个多月。陈邦傅实力远胜于徐彪,却接连被徐彪所败。徐彪趁胜反攻,夺取了南宁下游的永淳、驭象卫、横州。

  沿横州顺郁江而下,就进入了浔州府,属于陈邦傅的核心地盘,过了贵县,就是陈邦傅的老巢-浔州府城了。

  陈邦傅计无可施,派赵弘源出使永安,试图向丹初借兵。

  情报局已向南宁、浔州派遣侦侯,丹初对两地的局势颇有了解。他正想染指南宁,陈邦傅就送上门来了。

  “老兄说得是啊,徐彪一介山贼,受朝廷恩抚,官至都督总兵。他不思报效,反而居功自傲,为害乡里,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若不痛加征剿,庆国公颜面何在?朝廷威信何在?”

  赵弘源见丹初态度鲜明,心中窃喜,借兵之事应当有着落了。

第146章 天赐不取,必受其咎

  “某奉庆国公之命出使永安,正是此事。”

  “哦?”丹初假装不解,不无戏谑地说道:“庆国公兵强马壮,‘世守广西,视云南沐氏’,对付一个小小的徐彪,还不是易如反掌?”

  赵弘源略露尴尬,对道:“佥都督有所不知,徐彪乃是贼寇出身,虽已受抚,贼性不改。他霸占南宁,聚敛钱财无数,用钱财招募亡命之徒,士卒多肯死战。

  “况且,徐彪原是赵藩台的部将。庆国公举兵讨伐徐彪,言者不知内情,以为庆国公有意为难藩台。传出去,就是勋镇为难封疆,对我们广西文武官员也十分不利。”

  “呵呵,”丹初笑笑,不置可否,问道:“我听说,庆国公与徐彪交战已逾三月,情况究竟如何?你得如实告诉我,我才能做出决断。”

  “这……”赵弘源略一犹豫,决定如实奉告,说道:“不敢隐瞒佥都督,庆国公败多胜少。徐彪已攻占横州,两军正在古江口对峙。”

  方以智凑了过来,小声告诉丹初:古江口位于武津江与郁江交汇处,过了古江口,沿郁江下十里,就进入浔州府的地界了。

  看来,徐彪咄咄逼人,都快打到陈邦傅家门口了。陈邦傅此番过来借兵,虽是被迫,应当是诚心的。说不定,他已经六神无主,快到病急乱投医的程度了。

  放眼广西,能够帮助陈邦傅的只有马起蛟、朱旻如、岑丹初三人。朱旻如实力不济,马起蛟远在桂林,远水救不了近火。

  “嗯,”丹初意味深长地笑笑,说道:“老兄还算实诚,没有骗我,刚才所言,跟我了解的情况差不多。这样,庆国公有什么请求,你如实说吧,不必绕来绕去了。”

  赵弘源略一迟疑,说道:“佥都督机智无双,只用两天时间就攻下了五屯所,足见昭永军兵强马壮。庆国公想向佥都督借兵,剿灭徐彪叛贼。”

  “借兵?”丹初冷笑道:“如今这年头,兵马为武将立身之本,岂可轻借?庆国公久历戎行,岂不知此中道理?”

  “呃,呃……”赵弘源语塞,随后改口道:“某口拙,语言有误,请佥都督原谅。昭永军南下征剿徐彪,自然不需受庆国公的节制。只要能打败徐彪,歼此丑类,其他都好说。”

  其他都好说?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了。

  丹初暗喜,表面不动声色,问道:“庆国公居守广西,有节制诸将之权。若昭永军南下征剿徐彪,庆国公是请我南下?还是命我南下?”

  赵弘源见大事将成,脸上欣喜,说道:“当然是请了,怎敢妄用军令!”

  丹初故作犹豫,说道:“永安距南宁数百里,粮草转输困难。昭永安南下剿贼,数千人吃喝拉撒,还要与徐彪这样的巨寇交战,不是说走就能走、说打就能打的。就算我想帮庆国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佥都督,”赵弘源急得站了起来,说道:“只要佥都督肯帮忙,只要昭永军能够南下剿除徐彪,粮草什么的都好说。”

  “昭永军打败徐彪,南宁归庆国公,还是归我?”

  “自然是归佥都督。”

  丹初欲擒故纵,说道:“兹事体大,我得与幕客商量商量,方好做出决断。老兄就在寅宾馆休息一晚,明日等我答复,如何?”

  遣走赵弘源,丹初立即召集亲信,商议应对之策。

  右参军方以智力赞其事,说道:“南宁地居冲要,势所必争,郁江沿岸多良田,堪称根据之地。大帅有志于南宁久矣,陈邦傅遣使请兵,此乃天赐之机,不可错失。”

  方以智见多识广,满腹经纶,战略眼光一流,但难以胜任繁务。丹初知人善任,在大事方针上常常倚重方以智的意见。

  左参军俞厚基精力充沛,处事果断,执行力强,是个行政干才,在处理繁杂冗务上颇有一手,让丹初省心不少。

  俞厚基持保留意见,问丹初道:“大帅欲夺南宁,就得借道浔州,跨越六百多里与徐彪交战。粮道的安全,得寄希望于陈邦傅。就算我军夺下了南宁,也被陈邦傅分隔成两部分,难以联成一气。”

  “大帅夺下南宁后,会放弃永安、昭平吗?”亲兵标副标统冯琳问道。

  丹初略一沉吟,说道:“永安是我军成军之地,也是我们的福地。就算夺下了南宁,我也不打算放弃永安。”

  还有人自作聪明,说道:“兵法曰,远交近攻。陈邦傅心术不正,会不会趁我军与徐彪打得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不然,”方以智对进攻南宁很热心,反驳道:“南宁为根据之地,地处后方,更为安全。大帅夺下南宁后,可把总兵府,乃至将士家眷、永安大学、军器局、铁器局迁往南宁。

  “至于陈邦傅,其实不足无虑。此人虽居国公,却只知媚上,兵马无战斗之志,百姓无归附之心。他连徐彪这种土贼都打不过,对我昭永军更无威胁。”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广西耕地本就不多,最大的平原在浔州,其次为南宁。陈邦傅居心叵测,却长期霸占着浔州府,大帅岂无意乎?”

  是啊,做大事者,何必瞻前顾后?陈邦傅若敢有贰心,正可趁机夺取浔州,把永安、南宁联成一片。有了南宁、浔州的钱粮人口,未来可期矣!

  丹初会心一笑,问魏国松道:“老魏,你怎么看?”

  步兵第一标标统魏国松在军中资历最老,曾与丹初并肩担任队长。丹初若要与徐彪交战,必须倚重魏国松。

  他不想浪费口舌,说道:“两位参军负责出谋划策,大帅负责决断,某负责领兵出战。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步兵第一标必听令而行,决无二话。”

  “好!天赐不取,反受其咎!”丹初毅然做出决断:“湖南战局看似良好,其实隐藏着莫大的危机。江西的豫国公孤立无援,前景更加黯淡。一旦丢了湖南、江西,清虏将无后顾之忧,直入岭南。留给昭永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必须夺取南宁。”

  既已定计,丹初不容他人质疑,当场便开始部署机宜。此番南下作战,出动亲兵标、步兵第一标、辅兵标,留步兵第二标镇守永安、昭平、五屯。

  大军定于五日后拔营,粮草军械向陈邦傅百般索取,自不必说。

第147章 兵行险着

  从永安到南宁,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走陆路,先向北绕道荔浦,再折向西,进入柳州府,尔后再南下,过古漏关、昆仑关,可直扑南宁。

  其二走水路,沿蒙江顺流而下,过五屯所,再溯郁江而上,过浔州府,便可抵达横州,再过永淳,方始到达南宁。

  两条路线各有利弊。

  走陆路,优势是路程更短,且能直逼南宁,逼迫徐彪决战,但弊端也非常明显。首先,陆路转运辎重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哪怕昭永军建立了辅兵标,也难以走陆路供输前线所有辎重。其次,昆仑关为南宁的北部屏障,是广西有名的雄关,易守难攻。若夺不下昆仑关,昭永军进退失据,将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走水路,优势显而易见。哪怕蒙江只能走小船,小船装载物资也是大车的十倍以上,沿江顺流而下更节省无数人力。到了郁江,通航条件好,人马也能上船,哪怕是逆流而上,水缓时用硬帆、用桨橹,水急时拉纤,运输效率照样比陆路高出十倍以上。缺点嘛,主要是路程变长,逆流时速度较慢;接敌时,需与敌人逐个争夺城池,不能像前者那样直扑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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