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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57节

  “杀!杀!杀!”赤军声音震天,策马来到鹿砦前,与八旗短兵相接。

  没有火枪,没有大梢弓,这场战斗纯粹成为勇气与武艺的比拼。

  清军很快突破了鹿砦,与赤军短兵相接。满蒙八旗在前,靖南藩在后,其锋甚锐。

  赤军以逸待劳,毫不相让。骑兵标在前,亲兵标在后,岑丹初居中,位于中军大旗下。这中军大旗正是亲兵协协旗,旗杆高大,从战场上任何一个位置都能清晰地看到。

  与满蒙八旗相比,骑兵标在披甲率、士卒武艺、武器上都有差距。大约过了两刻钟,骑兵标渐落下风,右翼被清军打开一道缺口。

  一员清军裨骑一匹青色大西马,从缺口处横冲直撞,直往中军大旗方向袭来。丹初怒从心头起,拍马上前迎战。却有一员小校从一旁冲出,用一杆白杆长枪迎战。

  那长枪足有一丈多长,在小校手中舞得灿若游龙,一枪刺中清军裨将胸膛,看得人忍不住暗自叫好。

  不曾想,那矛尖刚好刺中敌军明甲上的甲片,又被里面一层盔甲挡住,并未对敌将造成伤害。那裨将体格壮硕,借着大西马的冲势,不仅没有倒下,反而面目狰狞,继续向前硬顶。

  白杆长枪用坚固的白木制成,外表覆有一层竹片,再用细线绞线,十分坚韧。赤军小校不肯松手,清军裨将继续策马向前,白杆长枪被折弯成弓形。

  只听咔嚓一声,白杆折断,矛尖却并未刺穿盔甲。赤军小校失去武器,手中只剩半截折断的矛杆。清军裨将却狞笑不已,挥舞手中大刀,劈向赤军小校。

  小校下意识地使用矛杆格挡,却挡不住沉重锐利的大刀。“啊!”他惨叫一声,跌落马下。清军士卒随即跟上,补刀杀死赤军小校。

  丹初怒极,策马挥槊上前,执意要取那裨将性命。杨鼎真领着一队侍卫扈从。

  那清军裨将见丹初头戴金黄头盔,便知他身份不凡,亦抖擞精神,前来接战。

  “咣当”一声,大刀与马槊碰撞。这大刀本就沉重,敌将又使出蛮力,令丹初虎口一紧,隐隐作痛。

  “好鞑子,竟能在战马上把大刀挥舞如风。”丹初想起刚才那名小校,恨得牙痒痒,必欲取他性命。

  两人在马上交战七八回合,未分胜负。那裨将焦躁,回马退后几步,随即脚踢坐骑,驱使大西马向前猛冲。

  丹初也不相让,运出全力,把马槊掷向敌将。这正是滇师名将胡一青的家传秘技,胡一青赖以在战场上成名,往往一掷便能取敌性命。

  那裨将久经战阵,大吃一惊,勒紧缰绳。大西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替主人挨了一记马槊,重重跌倒在地。

  敌将落马,在地上摔了个跟头,甲片上翘,露出层层棉布制成的布片。

  明清两代鲜少用板甲,多用布面甲,方便制作修理。大致上,甲片在外,则为明甲,防护力更强,甲片在里,则为暗甲,防护力更弱。

  刚才赤军小校用白杆长枪刺中敌将,矛尖被甲片所挡,未能穿透敌将第二层盔甲,故被敌将反杀。

  侍卫杨鼎真已经赶到,用红缨枪刺向敌将面宠。敌将挣扎,在地上连爬到滚。

  “从甲片下刺!”丹初喝道。

  杨鼎真得令,使出吃奶的力,从甲片下往里刺。

  “啊!”敌将惨叫一声,鲜血渗出盔甲。又有一名侍卫上前,用红缨枪刺中敌将喉咙,结果了他的狗命。

  此时,两军犬牙交错。清军已占上风,满蒙八旗在赤军骑兵标防线上打开数道缺口,靖南藩神器营与赤军亲兵标接战。

  “国主,请稍向后退,入亲兵标阵中。”杨鼎真抽空来到丹初身边,低声说道。

  “不能撤退,让亲兵标前进,把中军大旗护在中间。”丹初依然保持着冷静,中军大旗可不能轻动,免得动摇军心。“传令亲兵协辅兵标出战,辅兵协工兵标、舟桥标立即渡河增援。”

  这次真是大意了。

  很明显,论白刃格斗,赤军骑兵标不是满蒙八旗的对手。满蒙八旗只有一千余旗兵,但若把包衣阿哈算在内,人数当在两千五百以上。

  为弥补旗兵的不足,清廷早已开始鼓励包衣阿哈参战。阿哈在战场上立下战功,便有望升格为旗兵,从此在旗上领一份铁杆庄稼,子子孙孙世代无忧。

  因此,阿哈作战相当踊跃。不少阿哈长年跟着主人南北征战,武艺相当高强,不比主人差多少。

  亲兵标白刃战还不如骑兵标,更非满蒙八旗对手,但可以力压靖南藩神器营。他们主要以定虏式步枪为武器,枪口套三棱刺刀,长度可达到五尺。

  大体上,攻击城、野外遭遇战,长板效应更突出;守城战,短板效应更突出。眼下,在这种野外空旷的战场上,在大雨天这种天气下,满蒙八旗战斗力最强,长板效应明显,清军更有希望取胜。

  赤军想扭回战局,或者至少打成平手,除了依靠勇气,就只能往战场上增兵,靠人数优势压倒清军。

  这时候千万不能撤退,一旦撤退就有兵败如山倒的危险。赤军营垒也筑得简陋,不足凭恃,即便退回营垒,也是兵力分散,很容易被清军个个击破。

  丹初只能咬紧牙关,等待辅兵渡河增援。起兵至今,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战斗一开始便落于下风,几无翻盘的希望。

  环顾战场,两军已经完全扭打在一起,清军占据优势,赤军战线缓缓后退。但赤军将士们非常英勇,即便技不如人,也敢于顽强抗击,宁死也不撤退。

  东勋裨将李建捷,身后只剩轻骑六七个,虽为客军,却骁勇异常,带头直陷重围。他使一把镗刀,黑柄白刃,已斩下敌军四个首级,挂于马首,往来披靡。

  亲兵标统周一鸣,带兵守卫正面,屏护中军,打退鞑子数次冲击。鞑子抢攻中军,周一鸣力战不屈。他使一杆长矛,战至中途,长矛折断,一分为二。周一鸣下马捡拾长矛,敌将冲杀过来。大西马甚是高大,敌将需要俯身才能攻击,甲片都挤得微微翘起。周一鸣窥出破绽,干脆以步战迎敌,瞅准机会用长矛刺杀敌将。

  然而,像李建捷、周一鸣这样的肉缚高手终是少数。大多数将士军龄不长,经验不足鞑子丰富,又习惯使用火器,在白刃战中实非鞑子对手,只要依靠勇气和牺牲坚持不退。

  战至申时,双方都已精疲力竭。赤军辅兵协工兵标、舟桥标赶到,加入战斗,将士士气一振。

  清军自知无力打垮赤军,只好鸣金收兵。赤军亦伤亡惨重,无力追击,引兵退回。

  雨一直下,地上一片泥泞,伤员呻吟声此起彼伏。两军辅兵各自打扫战场,运回伤员。

第317章 反败为胜

  傍晚,天色大黑,雨势减少,但并未停下的意思。

  众将齐聚中军大帐,个个愁眉苦脸。不少人身上挂了彩,因为白天战败,颇有些灰心丧气。有些人惦记着泷水上的渡桥,担心江水暴涨,冲垮了浮桥,赤军连退路都没了。有些人想着第二镇的援军,担心他们路上遇到洪水,不能及时赶来增援。

  今日之败,堪称亲兵协成立以来第一次大败。除炮兵标外,其余各标约一万人参战,伤亡近三千人。骑兵标损失最重,两千五百骑兵战死八百余人,另有四百余人重伤,预计将直接损失一千两百人,战损率接近一半。

  最令人痛心的是,队长、哨长、伍长等基层骨干大量阵亡。士卒损失可以迅速补充,军官阵亡从何补充?

  清军伤亡也不小,但肯定比赤军少。作战局估计,鞑子伤亡当在一千五百至两千之间。

  关键是,罗定处于清军内线,鞑子援救方便,赤军救援不及。

  明日,鞑子有七千绿营可以赶到罗定,给赤军造成更大的压力。赤军援军遥遥无期,最近一支援兵为步兵第二镇直属骑兵标,有两千骑兵,至今没有消息。

  骑兵战斗力是步兵数倍,更比辅兵高出不少。若第二镇骑兵标明日不能赶到,赤军只能驱使大量辅兵上战场。

  今日,敌我力量相当。将士们英勇血战,大量牺牲,勉强打成平手。明日,鞑子有七千援军过来,敌我力量对比悬殊。若第二镇骑兵标不能及时赶到,赤军可真要危险了。

  赤军亲兵协在泷水东岸,背水列阵,处于绝地。一旦明日战败,败兵抢夺浮桥,凶险至极。

  保险的做法是,把亲兵协撤回泷水西岸,与辅兵协合兵一处,再拆毁浮桥,等待第二镇主力赶来。届时,敌我力量逆转,赤军足以与鞑子在罗定州决战。若天气转晴,燧发枪可以发火,赤军足有把握大败鞑子,进而夺取罗定州。

  可这样一来,对士气影响极大,对主帅威信亦有损失。将士们一向把岑丹初奉若神明,若轻易撤退,无疑会对他产生怀疑。

  只差一个骑兵标,只要第二镇骑兵标明天早上赶到泷水,岑丹初就有把握坚持不退,就能在明日再战鞑子。

  “国主!”一名提塘官进入帐内,身上的雨蓑还未褪去。他在行辕内总管塘兵,负责消息传递,职责不轻。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虎贲镇副镇统曹煜焦急地问道。众将都停止交谈,把期盼的眼光投向提塘官。

  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伏到丹初耳旁,轻声说道:“第二镇骑兵标已进至替滨镇,途中遭遇洪水,损失了一队人马。杨标统决定略事休息,天明后再启程,可在明天午时前赶到泷水。”

  替滨镇是云开山脉中的一座小镇,距亲兵协约四十里。清军曾在此设防阻击赤军,丹初对此颇有印象。

  四十里的路程,约有二十里山道,二十里平路。骑兵正常情况下行军,不用两个时辰就能走完。这几天连日下雨,山洪冲刷道路,行军必定艰难。

  “王八蛋!”丹初怒极,有些失态,喝道:“告诉杨方,明日辰时到不了泷水,让他提头来见!”

  永历元年,丹初魂穿时空,投身焦琏麾下为卒,第一次随军增援桂林,便曾遭遇大雨。洪水冲刷严关道路,焦琏带着标营,克服重重困难,还是如期赶到了桂林。

  杨方能否率领骑兵标赶到泷水,俨然关系到战场胜负。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他也得想方设法克服。

  这杨方是岑丹初发小,同样出身陕军孤儿,如今已积功至骑兵标标统,自有过人之处。

  提塘官神色凛然,应道:“诺!”

  众人虽未听到提塘官的密告,却完全猜得出来,不由得大为沮丧。

  参军佥事莫光书拦住提塘官,叮嘱他道:“派几个得力的塘兵,告诉杨方,明日能否胜负,就在他的骑兵标。”

  提塘官才出帐,副镇统曹煜鼓足勇气,说道:“国主,敌强我弱,形势在此。不如乘夜撤到泷水西岸,待大军毕集,天气转晴,再与鞑子决战。”

  有人打头,众将纷纷附和:

  “不错,看这天气,雨势连绵,明日也不会转晴。雨天与鞑子肉搏,我军吃亏。不如先退到西岸休整,凭河拒敌。天气转晴后,我军定虏式步枪、十成炮皆可开火,再渡江邀击鞑子,破敌更有把握。”

  “背水列阵,本就是兵家大忌。如今泷水暴涨,不能徒涉,河水冲击浮桥,深为可虑。”

  “就算第二镇直属骑兵标赶到,也不过两千骑兵,不见得能够扭转战局。”

  “是啊,杨方这标骑兵是新组建不久的,比不过亲兵协骑兵标。论白刃战,更非满洲鞑子对手。”

  ……

  说来说去,大部分都是消极的话。李元胤起先意气甚豪,极力鼓动赤军争夺罗定。今日赤军伤亡惨重,他深为内疚,不敢多说一句。

  连丹初都有些动摇,但终究有些不甘,不愿轻易撤回泷水西岸。

  “国主,刘协统来了!”一名侍卫闯入帐内,眼中都是兴奋。

  “哪个刘协统?”莫光书问道,一时想不起军中何时有刘协统?他之前在军政府主管刑名,去年八月迁任军谘府参军佥事,对军中人事不够熟悉。

  “第二镇第六协副协统刘芳亮。”

  白马银枪无敌将!

  丹初大喜,说道:“快!传他进来!”

  未几,一员中年大将身披蓑衣,进入大帐。他大概三十七八岁,走路虎虎生风,见到丹初就拜,说道:“国主!末将来迟了!”

  “请起请起!”丹初离座,上前扶起刘芳亮,问道:“你可曾遇到杨方?”

  “嗯,下午在筋竹镇遇上了杨方。那筋竹镇周围群山环抱,恰巧处于山坳内,有些地方洪水齐胸。杨方辎重多,不便过去。我远道而来,带的都是轻骑兵,和他打了个招呼,先赶过来了。”

  “甚好,甚好。”丹初心里有底,心头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刘芳亮能赶过来,杨方自然也能赶过来。只因骑兵标辎重多,人马众,所以行军不速。只要杨方下令抛弃不必要的辎重,必能在明天辰时前赶到泷水。

  “芳亮,你带来多少人马?”曹煜问道。

  “不多,只有一百二十骑。”

  众将略感失望,却听刘芳亮继续说道:“匡镇统认为,国主临时变易计划,后方准备不及,前线恐生变故,特令我星夜赶来,探听消息。”

  “不错,不错。”丹初终于露出了笑容,赞道:“我超擢匡时为步兵第二镇镇统,经常有人眼红,说他太年轻。你们看,他能料敌于先,提前派芳亮到前线查探形势。若非有心人,谁能想得这样周到?芳亮能过来,杨方明日必可过来,我安心矣。”

  话风转变,众人神色轻松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忧心忡忡。

  今夜雨势不停,外面一片漆黑,各部加固营垒,添加鹿砦、拒马等防御设施。清军连日行军,白天打得精疲力竭,想必晚上也不敢过来劫营。

  明日,杨方两千生力军赶到,赤军未尝不能与清军一战。关键是,要找到清军的破绽,不然,杨方来了也是白来,只能像今天这样重蹈覆辙。

  “今日之战,赤军败绩,我亲临前线,并不怪罪大家。将士们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至始至终没有出现怯敌后退者。今晚集合大家,为的就是总结经验,今后避免犯同样的错误。大家各抒己见,踊跃发言。”

  丹初环顾众将,态度甚是诚恳。

  “要说,还得怪这鬼天气,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毫无停歇的样子。要是天晴了,咱们用定虏式马步枪打鞑子,那还不一打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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