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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55节

  历来粤东、粤西交战,大致可走南北两条线,北线沿西江,南线沿南海。历史上,李定国两次进度广东,第一次走北线,第二次走的就是南线。

  北线多山,西江穿山而过,不易展开兵力。南线多平原,便于战马驰骋,但因为沿海,必须有海师护航。

  清军海师薄弱,只能把主力放在北线,硬着头皮啃梧州这个硬骨头。

  至于尚可喜兵分三路,看似不智,实有不得已之苦衷。南线地方开阔,地形特殊,雷州半岛深入南海,与琼州隔海相望。雷州、廉州、郁林州三地互为犄角,清军若要走南线进攻粤西,必须同时兼顾三个地方。

  此外,赤军主力都在桂林一带,与南线相隔甚远。尚可喜心存侥幸,便想走南线侧击赤军,威胁赤军老巢南宁。

  “张存仁人在何处?”丹初问道。

  情报局长冯加礼应道:“自从广州刺杀事件后,鞑子防备甚严。张存仁行踪诡异,目前尚无他的确切消息。不过,鞑子塘兵来往肇庆频繁,我们据此判断,张存仁很可能是在肇庆。”

  清军主力在北线,张存仁坐镇肇庆合情合理。若能越过封川、德庆州,直扑肇庆,便可粉碎清军攻势,一举打破清军在北线的优势。

  不过,这对水师要求极高,以虎贲镇水师协当前的运输能力、水战能力,尚不足以深入敌后,冒险进攻肇庆。南洋舰队当有这种能力,但南洋舰队船大吃水深,根本就进不了西江上游,不可能绕道广州,再从广州溯江至肇庆。

  “朱成功那边可有消息了?”

  “尚无。鞑子已经攻破四明山寨,正准备进攻舟山。舟山若被攻破,鲁监国将无所凭依,金门、中左所也将失去屏障。因此,我们判断,朱成功不会出兵粤东。就算他派海师到粤东,也不会进攻鞑子,而只会落井下石,谋取潮州。”

  冯加礼补充道:“潮州郝尚久亦在观望。我们派侦侯过去联络,许以新泰侯的官爵。郝尚久犹豫不决,盖因形势不明,不敢轻易反正。

  “定南藩旧将马雄,麾下还有三千兵马。张存仁不信任他,又不便解除他的武装,命他移师惠州,屏护广州。马雄原本不愿,”

  郝尚久等军阀都是这样,不清不明,可清可明,哪边势头强劲就倒向哪边。对付这些军阀,丹初在粤西之战中已有经验,即借助战乱,强行收编他们。

  孙可望派大西军经略贵州、四川,遇到大小军阀,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予以消灭、收编,彻底结束贵州、四川乱局。

  岑丹初也深受启发:攘外必先安内,军阀乃乱世祸源,必须除掉大小军阀,才能稳固后方统治,进而与满清争夺天下。

  郝尚久占据潮州,固然要尽力争取。待赤军夺取粤东后,不妨以高官厚禄笼络他,但决不许他割地自雄,继续割据潮州。

  “杜永和借寓琼州,只得响应赤军反攻粤东。但他说军队新败,粮草紧缺,需整顿军备,再行反攻。其意亦在观望,如同赌徒,不敢轻易下注。倒是广州城内的范承恩,降清后怏怏不乐,暗中庇护抗清志士,值得我们笼络。”

  范承恩原是东勋裨将,与杜永和关系恶劣。他出身淮安衙役,老实忠厚,与李成栋、李元胤父子关系很好。李成栋战死后,范承恩积极上书永历帝,主张应由李元胤接任主将,反对杜永和自任两广总督。

  杜永和怀恨在心,当众骂范承恩为草包。广州事急时,杜永和主张出奔琼州,范承恩极力反对,被杜永和当众杖责。范承恩不忿,向清军款降,清军由此破城。

  范承恩没有杀掉杜永和,反落了个汉奸的骂名,亲友都为之不齿。张存仁、尚可喜也不信任他,不愿重用他。李尔龙刺杀张存仁,慷慨就义,更刺激了范承恩。历史上,范承恩于永历六年再度反正,占据广州,后兵败自刎。

  前线形势已明,丹初下定决心,说道:“前线将士用命,以寡敌众,坚守阵地。趁这段时间,我们查明鞑子部署,发现鞑子弱点。鞑子主力在北线,南线兵力分散,存在漏洞。

  “我决定以南线为突破口,以虎贲镇、第二镇南下。虎贲镇亲兵协、辅兵协在梧州渡过西江,南下岑溪,经容县、北流县进入郁林州,与南线鞑子交战。第三协配属给第二镇,归第二镇指挥。第二镇第四、第六协加紧南下,走南线击敌。南洋舰队启航,出琼州海峡,准备在雷州湾与鞑子交战。

  “北线,虎贲镇水师协配属给第一镇,归第一镇指挥。第一镇走北线,以第一协、第五协、水师协之力,先在梧州拒敌,伺机反攻肇庆。待时机成熟,再一道会攻广州。”

  从南线反击清军,显然可以扬长避短,充分发扬海师优势,便于赤军从廉州、雷州、琼州等地获得补给。高州、肇庆沿海一带,还有大量的义师、社兵。王兴在汶村,靠近广州,可以袭扰清军粮道。

第313章 变计东进

  二十二日,岑丹初率虎贲镇抵达岑溪。广西梧州府岑溪县与广东罗定州相邻,同处云开大山山脉,多崇山峻岭,行旅艰难。

  岑溪地处云开大山深处,却四通八达,向北可至广西梧州,向东可至广东罗定州,向西可至广西郁林州,向南可至广东高州,沿途皆为山间小道,崎岖难行。

  赤军从梧州到达岑溪县,向东、向西、向南皆可,各有利弊。

  向东至罗定州,可以尽快与敌军交战。罗定州是个盆地,周围多平原,便于展开兵马交战。一旦夺下罗定,赤军可北攻德庆,南下阳江,直接威胁清军后路。但罗定远离海岸线,靠近北线,清军在此地屯驻大军。赤军向东至罗定,离后方补给线太远,一旦久攻罗定不克,很容易陷入清军重围。

  向南需翻越大瓮顶、大仁山、石根山三座大山,山道最远,但可直插高州府信宜县,同样可以威胁南线清军的退路。

  向西至郁林州,山道最短,直接进入赤军统治区,后勤补给方便,最为保险。岑丹初原定走这条路线,经郁林州南下,与尚可喜正面交战。

  不料,这天下午,李元胤、李建捷兄弟听闻虎贲镇动向,率几十轻骑追了上来,说有密事相告。李元胤原本据守肇庆,李建捷则协助杜永和守广州。赤军还师粤西后,肇庆、广州相继失守。二李合兵一处,守罗定州,罗定失,始投赤军。

  “敢问琢……”李元胤话说到一半,自觉不妥,改口道:“敢问国主,可是要向西至郁林州?”

  李元胤兄弟兵败,残部兵马不到一千,已无资格参加行辕前敌会议

  “不错。”丹初坦然说道:“鞑子在南线推进太快,兵力突出,与北线难以呼应,正可枪打出头鸟。”

  “何必舍近求远?我据守罗定州两月,州城里颇有些旧部。与其西退郁林,不如东进罗定,免得来回奔波,劳苦将士。”

  “呵呵,”丹初不以为然,脱口而出道:“我赤军虎贲镇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出敌不意。”

  罗定州在李元胤兄弟手中失守,他们自然想尽快收复罗定。

  “不然,”李元胤驳道:“赤军以往长途奔袭,为的是寻找鞑子的薄弱点,直接在鞑子后方撕开一道口子,仿佛杀猪放血,往往一击致命。

  “郁林州并非鞑子后方,亦非鞑子薄弱点。赤军绕远至郁林州,让鞑子以逸待劳,并不明智。就算在郁林州、廉州、雷州获胜,鞑子亦能从北线调兵增援南线,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战局。”

  这么一说,还真挺有道理。丹初点头称赞,说道:“贤弟请讲下去。”

  李元胤受到鼓舞,继续说道:“北线、南线鞑子相隔数百里,中间多为崇山峻岭,只有罗定州附近多平原,可驻大军,可屯粮草。

  “这就像个扁担,南北两线鞑子位于扁担的两头,罗定州位于中间。赤军攻下罗定州,也就折断了扁担,把南北两线鞑子隔成两半,彼此不能支援。

  “此后,赤军再以精兵坚守罗定,北上德庆则威胁北线鞑子退路,南下阳春则威胁南线鞑子退路。赤军可一举夺取战场主动权,从容反攻粤东。”

  岑丹初不是没有考虑过东进罗定,只因清军派重兵防守罗定,赤军强攻罗定并无胜算。北线清军很容易向罗定调派援军,赤军主力却远离前线,一时半会儿赶不到罗定。万一赤军攻不下罗定,清军援军毕至,赤军将腹背受敌,陷入危险的境地。

  赤军每临大战,习惯诱敌深入,后发制人。先放任敌军扑进,时间一长,敌军部署必有弱点。再瞄准敌军弱点,以亲兵协快速机动,直扑敌后,往往一击致命。

  这一招屡试不爽。但此次粤东之战,对手是张存仁、巴山、尚可喜、耿继茂,皆号称满清名将,久经战阵,行军部署并未露出明显破绽。南线清军突出,兵力分散,实因南线地形特殊,尚可喜的部署并无明显问题。

  虎贲镇从郁林州出击,绕远路不说,不一定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到了郁林州,从正面与清军交锋,就得按部就班地打,势必将拖延战争进程。

  赤军粮草只够坚持三个月,必须速战速决。若按原定计划,以赤军现有的粮草,只能击败清军,收复失地,占领广东西部州县,谈不上收复广州,更无力全歼清军。

  与之相反,粤东之富庶,超出粤西十倍。清军攻下广州后,占领了珠江三角洲、北江流域,坐拥粤东富庶之地,可以很方便地筹集粮草。张存仁威望素著,还能从江西、福建、江南等省份调集粮饷、兵员,更能持久作战。

  战争真要是演变成持久战,也就成了消耗战。粤西资源匮乏,真要拼消耗,赤军并非清军对手。

  丹初有些心动了。他习惯谋定后动,临时改变战略,还真有些难以决断。

  “国主,军令已下,若是临时改去罗定,会不会太草率了?”虎贲镇副镇统曹煜说道。他老成持重,并不赞同东进罗定。

  作战局长何肇基也反对,说道:“李爵帅既已知道虎贲镇到了岑溪,鞑子也必有耳闻,罗定方面必有防备。”

  明末时,战争艺术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每临大战,交战双方都会远远地派出斥候,前线几成半透明状态。

  岑溪离梧州、封川不远。虎贲镇在梧州渡江,声势浩大,必已被清军侦知。

  丹初未置可否,反问李元胤:“贤弟,实不相瞒,我军攻坚器具不多,若要强攻罗定,除非城内有内应。你有把握策反守军吗?”

  李元胤犯难了。他在罗定州呆的时间并不长,由于长期宿卫朝廷,与东勋将士并不亲密。罗定州城内外是有不少东勋降军,但清军防范甚紧,李元胤不见得能策反他们。

  李建捷刚过十八岁,骁勇善战,慨然说道:“两军争战,争到最后都是争一口气。鞑子已经逼到了家门口,将士气愤,士民惊恐。国主若引军西去,恐士气丧失,民众失望。如马雄、郝尚久等首鼠两端者,亦将犹豫自计。”

  “善,”丹初颇受触动,决定变计东进罗定。

第314章 首战制胜

  二十三日,岑丹初率虎贲镇亲兵协疾进罗定州。沿途皆为山间小道,不便行军。好在两地相距约一百里,虎贲镇多骑兵,正常行军可在当天抵达罗定。

  清军不敢走山道进攻岑溪,但在沿道替宾镇、金滩岭据险设防。守军人数不多,无力阻挡赤军大军,但迟滞了赤军前进速度。

  当赤军冲出山道,进入罗定州平原时,天色渐黑。清军派兵过来袭扰,双方一阵混战,各有损失。

  敢于夜战的军队,不说都是精锐,至少不是弱师。丹初隐约感觉到,赤军必将在罗定州有一场恶战。说不定,这里将成为两军决战的地方。

  战场直觉这东西,要靠经验,也要靠天赋。岑丹初穿越五年,每战必胜,从一名童子兵晋升为郡王,颇有种天命在吾的自信。灵敏的战场直觉,仿佛是天生一般,帮助他在残酷的明清战争中快速崛起。

  赤军就地扎营,斥候、侦侯、塘兵进进出出,战场态势也渐渐清晰。

  亲兵协大营距州城约有二十里。亲兵标、骑兵标、炮兵标皆已赶到。辅兵标离得也不远,一个时辰后就能赶来。

  这就是一万两千人马,其中战兵约八千人。急时,四千辅兵也能参战。毕竟是亲兵协的辅兵,战斗力不比步兵协战兵弱。

  明后两天,辅兵协一万人马将陆续赶到,其中有工兵、舟桥兵、辎重兵等,为攻城战、持久战所必需。

  最近一支援兵为步兵第二镇骑兵标,约有两千人马,可在两日内抵达罗定。步兵第二镇第四协一万五千人马在昭平,先沿桂江顺流而下到梧州,再急行军,可在四日内抵达罗定。第二镇第二协在浔州,约有一万五千人马,为总预备队,先沿浔江顺流而下至梧州,再强行军可在六日内抵达罗定。

  这么一计算,赤军确实可在罗定与清军展开决战。

  清军离罗定更近,北线主力可以随时移师罗定。但北线战场包涵西江航道,是粤西前往广州最便捷的通道。清军必须在北线保持必要的兵力,防范赤军沿西江顺流而下。

  事实上,两军都要在西江沿线部署重兵。赤军要保梧州,就得保封川。清军要保肇庆,就得保德庆。梧州、封川、德庆、肇庆皆沿西江而建,沿途多峡谷,不好展开兵马,不利于大兵团作战。

  次日,赤军拔营东进。行军不到一个时辰,罗定州西城楼已经在望。

  罗定州城建在泷水东岸,明朝在此建有一座卫所,曰泷水所,与州城同城而治。

  泷水水浅,早有一支清军背水列阵,看其旗号正是耿仲明的靖南藩军队。

  “报国主,前方靖南藩鞑子约有三千,距我军前二里列阵。”

  靖南藩东江镇老兵约有两千五百人,为攻略粤东,奉清廷之令扩编至一万人,编为左营、右营、中军、前营、后营。这一万人马,要么是东江镇老兵,要么是各地绿营、壮勇,战斗力颇为可观。

  尚可喜、耿继茂入粤东,一路招兵买马,靖南藩兵马也扩充到两万多人。

  “为首者是谁?”

  “打的旗号是右翼总兵连,应当是靖南藩连得成。”

  连得成是东江镇旧将,追随耿仲明多年,虽非名将,却也老成持重,久经战阵。

  “可有巴山、耿继茂的消息?”

  “尚无。”

  丹初亲自抵近侦察,见清军衣甲鲜明,陈型相当整肃,与去年刚与靖南藩交手时似有不同。

  清军厚饷,实行精兵战略,即便是后娘养的绿营兵,员额亦不算多,但披甲率很高。靖南藩已扩充至两万多人马,并非来者不拒,而是裁撤老弱,保留精干,因此比一般绿营还要精锐。

  左右都很乐观,说道:“鞑子区区三千人马,就敢背水列阵,真是螳臂当车。”

  “不然,”丹初判断道:“连得成乃靖南藩右翼总兵,以三千战兵当我赤军精锐,其意不在死战,而在试探我军实力。我军直插罗定,利在速战,当首战制胜,鼓舞士气。传令,亲兵标正面出战,骑兵标迂回敌后,争取一举歼灭连得成。”

  丹初牛刀杀鸡,一开始把亲兵协精锐派了上去。赤军重视首战,首战若能战斗,对后续战斗影响甚大。

  清军在泷水西岸建有三座营垒,为防御州城的第一道防线。照理讲,营垒里有粮草辎重,不可轻弃。就算清军战败,也该退入营垒,闭营自守。

  哪知道,甫一交战,赤军密集的子弹就把靖南兵打懵了。连得成反应很快,自知眼前为赤军精锐,立即引兵后撤。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已结束,清军溃败。

  “国主,鞑子不堪一击,我标斩杀两百余人,俘虏一百余人。”

  亲兵标标统周一鸣十分兴奋,赶回汇报战绩。原标统袁平升任步兵协副协统,周一鸣继任标统。他年轻有为,备受丹初信任,在军中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加上骑兵标,赤军首战俘斩六百余人,可谓旗开得胜。

  此战没有全歼清军,或歼灭清军大部,未能达到丹初预期。他笑了笑,脸上终究有些失望,说道:“一鸣,咱们赤军打仗,首要原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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