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230节
听完详细情况,不仅武怀玉对他吐了口唾沫,就连四周的大姑娘小媳妇三婶七婆八姑六奶奶的,也全都万分不齿,纷纷唾骂指责起来。
而之前有人去给赵张氏报信,说他男人在武家被打,刚带着孩子跑来想为丈夫求情,结果却听说丈夫把她卖了抵赌债。
赵张氏崩溃了,坐地上哭天抢地,叹命运不公,叹人生命苦。
武家以前给赵家的柴米油盐,给他家借钱、赊药,甚至帮他安葬老母,如今倒帮出个白眼狼来了。
只因以前年节都会给他家些粮盐,今年没再给了,居然就敢来骂武家了。
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
赵三是个典型的没的救的人渣败类。
这种人不论古今都有,而且很多。
怀玉让剑一去扶起赵张氏,然后让武成把赵三拉到他面前。
“赵三,刚才武成所说的那些,是否属实?”
赵三刚才借着酒劲挺嚣张,但这会却已经后怕的浑身发抖,因为在唐朝,有骂罪,即詈(li)罪。
媵、妾詈夫,要杖八十。儿孙詈父母、祖父母者,更是绞刑,敢殴打,直接斩。詈伯叔父母者,都要徒一年,詈师主,亦徒一年。
而下属官詈骂上官,也是要徒刑的。
民骂官,也有罪要罚,骂的官越大,罚的越重,从徒三年到杖九十不等。
不过骂罪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得当面骂,背后不算。
赵三敢骂武家,武三打他脸那都是轻的。
这放后世,虽没骂官罪,但定个寻衅滋事也是跑不掉的。
“小的刚才多喝了几杯酒喝醉了,一时糊涂胡言乱语,真不是有意······”赵三在怀玉面前,吓的直接跪下,还左右开弓狠狠抽自己的脸。
寿阳侯要弄死他这样的市井无赖,太简单了。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骂了本侯,还有本侯父母先人等?”
“小的该死,一时糊涂,武侯就当小的是个屁给放了吧······”
“回答我!”怀玉声音不高,可赵三却瑟瑟发抖,“小的该死,一时发昏,辱骂了武侯·······”
武成上来,“阿郎,让奴把这狗奴拉一边乱棍打死,”
怀玉让剑一叫来府中一个外管事。
“坊中无赖赵三是否欠了我们钱?”
“回阿郎,无赖赵三家先前借了我们家三斗粟,约定是开春后还,马上要到期了,另外他老母之前看病抓药,还欠了千金堂一万多钱,还没算诊费。
还有之前他老母病逝,没钱买棺材,也是咱家借钱买的棺材办的丧事,又欠五千多,这里面有几笔已经到期了,一直没还。”
武怀玉望着瑟瑟发抖的赵三,丝毫不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武家之前对赵家没少帮助,也是看在街坊邻居份上,武家新贵,也愿意花些钱换些好名声,但这不意料着武家能被白眼狼这般辱骂挑衅。
哪怕是喝醉后的行为也不行。
今天,武怀玉也有意要借这无赖赵三来向街坊等表明,武家既是仁善的,但也不是可以随便挑衅的。
“我大唐律对于欠债不还是怎么规定的?”怀玉问。
外管事立马大声道,“按我大唐律规定,诸负债违契不偿,值绢一匹以上,违二十日笞二十,二十日加一等、罪止杖六十、三十匹加二等,百匹又加三等、各令备偿!”
管事还很细心的用白话跟街坊邻居们解释了一下这条法律条文。
欠债达一匹绢以上,到期不还超二十日就要被处笞刑,打板子二十下。再过二十天,继续打,最多能打六十下。而如果欠的多,还要加罪,达到一百匹绢,要罪加三等。
当然,打归打,打完了,继续要还债。
如果还赖着不还,超过百日,就要处徒刑一年。
笞是打板子,徒则是强制劳役,无偿的。
劳改一年后,债仍还要还。
在大唐当个失信老赖,其实代价更高。
一匹绢就足以列入失信名单了。
赵三今天作死,既犯詈罪,又犯欠债不偿。
不管哪一条,赵信都麻烦大了,赵三不停的磕头求饶,还扇自己耳光,突然,从他身上掉出来一样东西。
“阿郎,这赵三偷我们家彩楼上的彩色绢旗。”驼子武三眼尖,一眼认出那掉出来的正是武家彩楼上的彩绢旗,因为这绢上画有符篆,是武怀玉亲自画的。
偷东西在唐朝那叫窃盗罪,属于六赃罪之一。
窃盗罪按偷盗的财物价值来计罪,财物价值一匹绢,杖七十,达五匹绢,要叛一年徒刑。达五十匹绢,要流放三千里,并服三年劳役。
“这可是咱家用上好的彩绢制成,然后阿郎亲自以朱砂等绘上符篆并开光的,极为珍贵,这狗奴居然敢偷窃,好大的狗胆!”
武怀玉亲自画了符篆的上好绢旗,那早超过本身的彩绢价值,说值个三五匹绢,都很正常。
赵三完蛋了。
(本章完)
第261章 高尚的武侯
2023-04-27
武怀玉要弄死赵三,真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鸿鹄不与燕雀为伍,平时赵三也不值得怀玉对他这样的市井无赖出手,但今天既然他在这样的上元佳节,在武家大门口彩楼前,当家众多街坊邻居,甚至是长安其它坊的士民面前,公然辱骂武家。
尤其这还是得过武家许多帮助恩情的人。
那武怀玉必须得出一下手。
既然出手,那就一次到位。
怀玉直接让人去请万年县的不良人来拿人。
赵三骂官、欠债不还、偷盗,这几样加起来,随便可以先打他一两百板子,然后再徒个两三年。
打板子虽然刑罚看似不重,但有时也是会打死人的。
如果寻常时候,你给衙门里负责执刑的问事打点一下,给点钱财,那么无怨无仇的,问事也会手下留情,打你一个屁股开花,但不会伤筋动骨。可要是有人想要让人吃苦头,花钱打点到位,打你个残疾也是很正常的。
若有意打死伱,那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人性的恶,其实一直如此,赵三这种白眼狼太多了,今天既然事情闹开了,不狠狠收拾,那以后武家这新贵的威严就不存在。
畏威怀德。
不能光做好人,送钱送粮固然也是需要,但该展露一下獠牙的时候,也还是得露的,甚至偶尔见下血也是应该。
坊里本就有维持上元节秩序的万年县不良人。
接到寿阳侯府仆人的通知,立马就过来了,而且很快不良帅也亲自赶来。
铁尺、锁链,直接就把赵三先给锁拿起来。
万年县六位县尉,负责治安那位也很快赶来,直接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把整个事情简单的对了一下。
事实清楚,证据充足。
人赃俱在,人证也众多。
武家也出示了赵家的借条、手印等。
“先打八十杖,然后带回县衙监牢!”那位县尉对怀玉非常客气,做为仅分管治安的万年县六县县尉之一,他品级低,权力小,亲自赶来,也是怕哪里不小心招惹到武家这新贵。
如今见事情也简单,便有意要借机跟武家拉点关系。
围观的群众纷纷叫好。
都说打死这狗日的。
确实该打。
怀玉看着一边还在哭泣的赵张氏,觉得赵三人渣该死,但她确实可怜,便拉过那位温县尉,“这妇人是那无赖张三之妻,张三欠下许多赌债,昨日被一债主逼急,便把妻子典给那无赖三年。”
温县尉瞧了眼那妇人,形容枯槁,瘦弱不堪,着实可怜。
他心领神会应道,“张三此种行为,属于嫁卖生妻,乃朝廷明令禁止的民间恶俗,他那份契约无效。”
典妻其实属于租借妻子,跟直接嫁卖有些区别,但也属于同样非法行为。只不过这种事情,例来百姓也是实在无法才行之,官府一般也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双方自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的。
如果官府要究,就不合法,也是无效的。
两人聊了几句。
温县尉说他祖籍也是河东,河东三温正是他族叔们。
河东三温,温大临温彦博检校吏部侍郎、雍州治中、爵封西河郡公。温大雅温彦弘为礼部尚书、黎国公。
温大有武德二年就授中书侍郎,封清河郡公,可惜早逝,否则温家三雄里他必然早就拜相。
一听这位是温家人,武怀玉也立马客气起来。
虽说温大临温彦博前年河东战败,被突厥掳去漠北放了一年羊,但渭桥之盟后还是被接回来,而且这位曾经李艺的幽州司马,后来李渊的心腹,现在也得李世民赏识信任,至于温大雅虽然早年也是李渊的记室参军专典机要,但他的来做了李世民陕东道大行台的工部尚书,成为李世民的心腹元从。
新皇一登基,就拜温大雅为黎国公了,如今又是礼部尚书。
温县尉名叫温扶,他说族叔温大雅早年隋朝时也是以东宫学士、万年县尉起家的,话里话外透露出来,他跟温家兄弟很亲很近,是温家重点扶持的年轻子弟。
“这个泼皮,估计承受不住这几十杖。”温扶似不经意道。
怀玉却明白他是在询问自己意思,隐诲表示可以直接杖毙于此,这也是帮武家立威。
怀玉想了想,“这无赖酒色掏空了身子,还请温县尉让执杖的问事下手轻点,别把人直接打死了,这上元佳节好日子,别晦气了。”
温扶立马道,“武侯说的是,没的让这种臭虫脏了武家大门口。”他伸手招来一名随从,轻声吩咐几句。
那名随从立马过去,对准备执杖行刑的问事不动声色的比划了个手势,于是乎那两位问事,立马明白了意思。
这是既要打残打伤,还不能直接打死了,得看着不算很重,但起码能拖到七天后才死。
这是不想让他活,又不想人现在就死。
这是技术活,不过问事本就是衙门里专门行刑的,他们跟刽子手一样,那都是祖传手艺,靠着这祖祖辈的手艺,在衙门里那是铁饭碗,日子还能过的很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