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229节
长安一百零八坊,本就是为战争而设计的,犹如海船上的水密舱一样,万一敌军攻城,甚至突入长安,也要保证长安能够逐坊抵抗,不能让敌人一下子夺取。
另一方面,长安城太大,平时治安管理也难,所以分坊管理,也是一种很好的手段。
至于把商铺都集中在两市,一利于工商管理,二利于里坊居民的管理,不会太乱。
在管理水平不够的时候,尤其是还在国初形势还不安全的情况下,那么现有的这种坊、市分离的格局,无疑是相对较好的选择。
等到以后两市满了,自然会向外溢,甚至向长安城外溢,这是自然发展的规律。
唐人的坊犹如后世的小区,小区里开店开厂的确实也不太合适。
雪后初晴,
天很冷。
节后都将要离京远赴边关上任的兄弟俩坐到了一起。
“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都收拾差不多了,就是你嫂子总是给添东西,都给弄了有几马车了,”怀义有些无奈的摇头。
“我给安元寿打过招呼,你到了瓜州可以跟安家联络下,他们安家是河西地头蛇,有事你可以找他们帮忙。”
“我觉得伱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怀义问兄弟。
“过完一年又长一岁,烦恼也增多了,”怀玉哈哈大玉,转移话题。
怀义见状也不再追问。
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人,便静静的坐在那里,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静的状态没维持多久,大嫂让婢女来寻怀义回去。
怀义起身,“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啊,我先过去了,一会记得早点出门进宫,雪后路泞,节日百姓又多,可别堵在路上误了进宫赴宴。”
怀玉点头,“去吧,嫂子肯定是在你走前跟你多相处些时候呢。”
怀义哈哈一笑。
“有个事告诉你一声,阿耶最近犯了点事。”
“犯啥事?”
“好像是先前跟同僚去平康坊喝酒,然后被某个女妓给迷上了,现在要给人赎身,”
男人有钱就变坏,年纪大的男人也一样啊。
老武看来是焕发第二春了,之前杨师道赠他两家伎,他偷偷养在曲江小院,还都怀了孩子才告诉家里,柳氏大度亲自去接回来了。
现在又在上青楼喝花酒居然还要学人为妓赎身?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两大爱好,劝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水,尽干些没名堂的事。
老武现在飘了啊,神机坊署令七品官居然越当越飘,这是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怀义也是无奈,“这事吧,咱当儿子的也不好插手,他想赎就赎吧,接回来做个小妾,也不算啥大事,百来贯赎金,也不过买两匹好马而已。”
怀玉觉得有必要找时间跟老武好好聊一聊了,就算老武现在春风得意宝刀未老,但也得稍微节制一下啊。
以前那么抠门的武老西,桌上掉粒饭都要捡起来吃掉,养羊都舍不宰来吃,现在倒好,百多贯的青楼妓女,几句话就哄的他要为人赎身了。
家里现在倒不缺那百来贯钱,但怀玉始终觉得,如果老爹真想为武氏家族再做些贡献,可以如武士棱一样,纳几个良家姑娘做妾,也可以。
不是他瞧不起青楼女子,确实觉得青楼女子毕竟风月场里出来的,在外面应酬交际可以,但带回宅第后院,可能会影响家风。
本来想去找老武,怀玉突然心中一动。
老爹这事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平康坊青楼,他想到了听雨楼的高惠通,那位六扇门的九尾狐员外郎,难道老武也是被安排了?
这让他眉头紧皱。
之前身边被安插眼线,怀玉忍了,可现在他也成门里人了,还要这样设计老武?
怀玉直接出门去了离永兴坊并不算远的平康坊,今天的平康坊格外的热闹,街上到处是人,许多附近国子监的学生,还有来京赴考的举子,今天都过来坊中玩。
怀玉直接去了听雨楼。
这座一般士人举子都还进不去的听雨楼,却没有拦怀玉,他来了不止一次,而且几次都有高娘子相陪,都知晓这是高娘子的贵客。
怀玉直接找到高惠通询问此事。
“这个事情与我无关,也并不知内情,我先询问一下。”
高惠通叫来人一安排去番打探,
她告诉怀玉,“你多疑了,那个姑娘叫楚楚,中曲假母暴炭的养女,也是在教坊司籍下的,在中曲也算小有名气,年轻漂亮,就如她名字一样让人楚楚可怜,你阿耶估计是没见过这样的,被迷住了也不奇怪。
这平康坊三曲里的那些姑娘啊,其实别看表面上好像挺风光,其实都挺可怜,一有机会啊,都想离开,她们最好的出路,就是寻个有权或有钱的贵族官员士人,樊附相随嫁做妾,实在不行养做别宅妇也比在这里强。
你阿耶官职虽不高,可他儿子厉害啊,武家新贵遇到了岂会轻易放过这机会。”
楚楚这样的小姑娘逃不过高惠通的法眼,一个一心想樊附武家,借机逃离平康坊的教坊女子而已,要说也没什么太大坏心思。
老武被她哄的开心了,要为她赎身,这种事情在平康坊哪天不得来个十出八出的。
“你要是不想让她再缠着你阿耶,我可以帮忙出手,把她送去洛阳或扬州,保证她再见不到你父亲。”
怀玉想了想,“罢了,让老头子开开心吧。”
(本章完)
第260章 喂不熟的白眼狼
2023-04-27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但在利益面前,又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也有人说小恩成贵人,大恩成仇人。
怀玉宫中夜宴归来,便看到寿阳侯府乌头大门前,驼子武成在打人,个矮还驼的武成,却一手揪着个比他高的多的瘦高个男人,凶恶无比的惦着脚尖在狠狠抽打那男人的脸。
一巴掌又一巴掌,左右开弓,打的那个中年男人满脸是血。
那人明明比武成个子高的多,结果被打的满脸是血却只敢不断求饶。
“住手。”
怀玉从马车下来,阴沉着脸看着眼前正发生在家门口的事,今天上元节金吾不禁,武家大门口扎了两座三层的彩楼,上面还有会旋转的跑马花灯,许多花灯还做成了神话人物塑像灯,十分的绚烂。
不仅吸引了左邻右舍来看灯,甚至还有许多其它坊的人也来围观。
而武家的彩楼还特设了许多灯谜,一盏盏小灯笼挂在彩楼上,只要能够答对上面的谜题,就能得到这盏漂亮的灯笼,而若是能够答对多道题,还另有奖励,每天答对最多的前三名,还能获得彩楼上红绸包着的花红奖励。
武家的剑婢们统一红色裙装,背剑执枪立在彩楼前,威风凛凛,既维持秩序,也可以替不识字的人讲谜题。
本来气氛非常的和谐欢乐。
现在武家门房居然当众在打人,很有一副权贵恶奴仗势欺人的味道。
“怎么回事?”
怀玉不太相信武成是仗势欺人,毕竟这里有这么多街坊邻居,还有家中管事、剑婢等,不会让武成乱来败坏家声。
“阿郎,这无赖儿混账,敢到咱家门口来撒野,奴出手教训他。”
怀玉看着四周许多人,有早来的也有刚来的,有知情的也有不知情的,正议论纷纷,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明白,指不定明天就传成了什么样。
“先放开他,你给我说清楚点是怎么回事,大声一点。”
“回阿郎,事情是这样的,咱们武家自从搬来永兴坊以后,对街坊邻居那也是极友睦的,咱家自己出钱雇佣坊里残疾打扫街巷、夜晚打更巡夜,还花钱在坊内几条街上修了十个公厕四个澡堂,都是免费供邻里使用,甚至坊里的社学,咱家还捐粮赠纸笔。
咱四时八节的,都还会特意给坊里孤寡老病送粮送盐慰问,但凡邻里街坊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咱们能帮的都帮。
有那青壮的没活干的,咱安排的安排介绍的介绍,半大小子也特安排去铺里做伙计,也能赚个吃用还能学门手艺,大伙说咱武家够仁义慈善的吧?”
武成虽个矮人驼,但来长安后做门房,也算增长了见识,如今说话水平见涨,这番话一出,围观的人里,就有许多是本坊邻居们,也都出声叫好,都称赞武家向来慈善仁义。
武成对大家拱手谢过,然后指着那个满脸是血的汉子。
“咱就说这人吧,这都不算是个人,此人名叫赵三,今年三十好几了,一把年纪好手好脚,结果好吃懒做不求上进,早年间他父母费力请人为他说了门亲事,也花了不少钱财为他请了个妻子······”
剑一给怀玉端来个马扎,怀玉坐着听,他看到大家对那个赵三,都是一脸不屑,甚至有街坊对他吐口水,看来这人确实自找的打。
细听下去,怀玉都听的火大。
原来这赵三虽娶了媳妇,可那好吃懒做习性半分没改,后来还学会了吃喝嫖赌,他家原本也还算是殷实,父亲是个手艺不错的匠头,但也经不住他这般挥霍。
家业败光,父亲都气死了。
可这家伙没半点收敛,甚至还有点变本加厉,赌的欠债难还,被人都剁了两根手指头,得了外号八指,都还不改。
家中一个老娘,瘫在病床上,无钱抓药医治,原全靠妻子帮人织布刺绣洗衣养活老人孩子,一家子大小事都在她身上。
武家来了以后,也可怜这赵钱氏,不仅让她儿媳妇赵张氏在千金堂记账抓药,还几次免费上门义诊。
更别说之前粮贵的时候,也还借给他家粮。
而四时八节的,也总会给他家送点柴米油盐的,甚至他家的小子虽还小,也破例收到铺里做伙计。
本来,有武家这样好心的帮扶,赵三当万分感激的,可这就是个无赖混账。年前,他母亲终究还是久病难医病逝了,没钱买棺材安葬,又是武家借了钱。
然后,年后开始,因为赵钱氏人没了,所以原本给赵家的年节的一些粮油帮扶,今年就没再给了。
这本来很正常的,那份本就是给孤寡残疾的,再说救急不救穷嘛,武家只是邻居,又不是他爹,哪有一直帮这种混账的道理。
可赵三居然还生气了,敢在外面骂武家。
这狗日的最近被人追赌债追的急,把妻子都直接答应典卖给一个光棍无赖汉,说好典给那无赖汉三年,抵他新欠的那笔赌债,约定三年内,妻子赵张氏跟他,期间两人生下的孩子,也归那无赖所有,三年后,赵张氏仍回赵三家,赵张氏这三年衣食等都由对方负责。
签字画押按手印,无赖儿拿到那份典妻契约,便还特意请这赵三喝了顿酒,等明日便上门接人。
这赵三典卖了老婆,喝了几两猫尿于是便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回家的时候,路过武家,看到武家的彩楼花灯漂亮,于是就上来说两句吉祥话,想要讨个赏钱。
武家都知道这赵三什么玩意,没人愿意搭理,结果这家伙恼羞成怒,居然借着酒意,开始公然的骂起武家来。
武成虽只是个门房,但那可是一直以武家忠仆自居,岂能惯他?
平时多少权贵官员来武家,都还得对他这门房客气一声,甚至给他门包打赏,所以在武成眼里,他比赵三高贵的多。
赵三敢对武家乱吠,那他自然要上去撕咬。
上去就揍,揍的他满脸是血。
那赵三本来挺嚣张,但被武成几巴掌打醒了,连反手都不敢,只是不停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