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168节

　　而另外一边的蒙古大营则是一片肃穆，达延汗刚发过火，上午和明军骑兵交战没多久，蒙古骑兵就产生了两千多的伤亡，而明军而只有四五十骑的折损，这种战损比让达延汗根本没办法忍受。

　　但是面对这种新的兵种，达延汗和蒙古将领们也是有些无计可施。

　　而且今天出现的援军也让达延汗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之前只是以为援军是宣府镇和延绥镇的边军，但这支援军所展现的战术战法和战斗意志都让他闻所未闻

　　在结束了会议之后，达延汗的脸色一沉，他猛地看向了一个蒙古将领，说道：“还没找到吗？”

　　“大汗恕罪，我已经找了个遍，依然没找到卜赤的下落”一个蒙古将领回答道。

　　“没找到？那卜赤能跑哪去了呢？”达延汗冷声说道。

　　“我也询问了很多部族的人，卜赤今天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明军出现的地方，所以我我推测.卜赤很可能遭遇了明人骑兵”那个蒙古将领快速的说道。

　　达延汗心中剧痛，今天那支明军的战斗力他还是很清楚的，卜赤要是真撞上了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了，而且那支明军骑兵出现的位置太刁钻了，完全出乎了他们意料.

　　“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达延汗怒声道。

　　那个将领忙不迭的退下了。

　　而达延汗呆坐了一会儿，他其实已经开始接受失去嫡孙的事实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他一共有11个儿子都活到了成年，他是不缺孙子的.

　　“控制住这个消息，不要让各部知道这个消息，以免影响了士气”达延汗再次说道，作为一代雄主的他已经开始考虑怎么降低影响了.

　　立刻有人领命而去

　　似乎老天爷都等不及想要看到这地上的两帮人开瓢了，第二天早上没有任何雾气，而且太阳很早就升了起来，只是天上仍然是灰蒙蒙的。

　　明军一共有能作战的正兵不到六万七千人，另外还有将近三万五千人的辎重民夫和非战斗人员，总计10万多人。

　　虽然大同军被围攻了五天，但是由于蒙古人没有一直下决心硬攻，所以伤亡只有三千多人。

　　而蒙古一方已经聚集了9万多骑兵了，蒙古人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

　　朱厚照亲自排兵布阵，没有玩什么新花样，而是老老实实的摆出了大明的常规阵型。

第335章 第一轮试探

　　皇帝自然坐镇中军，再分出前后左右四军，前左右军和中军皆为新军，每军为一万人，后军为大同军的两万两千人。

　　五千骑兵则分成左右两翼在中军两边相机而动。

　　民夫、非战斗人员和伤员也在中军附近。

　　大同镇总兵王勋对把大同军两万多人都分到后军的布阵方式很不满，但还是忍了下来。

　　运送辎重的厢车被摆到了阵前，中间用铁链连接，蒙古兵想要冲阵，必须先下马，把铁链拆掉，而明军则可以随时解开铁链冲出。

　　达延汗站在一个山坡上目睹着巨大的乌龟阵，他根本没有进攻欲望，而且对方军容严整，一看就不好对付。

　　轻骑兵进攻如此严密的阵型，还打个锤子啊？

　　但占据兵力优势，却一箭不发的退走，也不是他的风格，也会影响到他的威望。

　　明军这边中军的民夫们已经在中军搭起了一个高台，朱厚照就站在高台之上，他身上穿着一套板甲，这套板甲还是朱厚烇特意送过来的，是特制版的板甲，他腰上挎着一把宝剑，正是朱厚烇亲自锻造的饮血剑，朱厚照望着阵前的蒙古游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彬已经带着镇抚军士在各处巡视了，指挥台两侧的马车上是中军的旗帜，号鼓在指挥台下，江建功带领着一群参谋在朱厚照身边，张永带着五个中军士兵，每人拿了一块长牌，随时准备给朱厚照挡箭。

　　这时高台的栏杆上传来轻轻的震动，远处渐渐响起由远而近的闷雷般的声音，一道黑线开始在地平线上出现。

　　朱厚照收回思绪，眼中火焰开始燃烧起来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江建功说道：“全军起立！”

　　“中军掌号鸣孛罗。”

　　一声低沉的孛罗号声响起，轰一声，四万新军士兵齐刷刷的起立，如同原本的阵列突然长高一截。

　　“虎！”全体新军齐声高呼一声，巨大的声浪响彻这片旷野，只有后军的大同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齐喊吓了一跳，阵前几个蒙古游骑的坐骑也受了惊吓，头一扭往后面跑去。

　　“全军备战，检查装备。”旗号一层层传达后，各队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火器队的火枪兵早已装填好弹药，此时把火绳一圈圈绕到手上，队长挨着给他们点燃后夹到龙头上。

　　第一排火枪手全部踏前一步，站在木板组成的盾墙之后，火枪兵们占了最好的视角，他们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站得笔直看向远方。

　　四周的蒙古军队如黑色的潮水漫过大地，几十万只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如同天边的逼近的滚滚雷声，战马喷出的白气汇成一片，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蒙古人从四面而来，在明军阵前200步外停了下来，开始从容的整队，双方都互相打量着，掂量着对方的斤两。

　　随着一阵阵号角的响起，过了一会，两翼传来隆隆声，各自奔出三百多科尔沁部的蒙古骑兵，往对面冲过去，进到一百步，对面仍是毫无反应，骑兵慢慢提速继续前进，刚跑进六十步，明军的前排火枪仍然无一射击，打头的蒙古骑兵露出些奇怪的神色，以往他所见的明军都是老远就开枪放炮，十分热闹，等冲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倒没弹药了，这支明军确实有些不同。

　　蒙古骑兵们进入五十步之内，在正面横向策马疾奔起来，他们几人一组，在正面三十步外穿梭往来，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熟练的用骑弓斜向抛射，箭支借着马速高高飘起，几百支轻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往新军的军阵落下。

　　发出一阵击中铠甲的声响，中间夹杂着一两声惨叫，板甲的正面的防御力是很强，但是是铠甲就会有缝隙，板甲的缝隙是在侧面，而蒙古人的箭又不都是从正面射的，所以就有倒霉蛋中奖了，但轻箭的伤害并不是很高。

　　蒙古骑兵也不好受，明军的盾墙后每隔一段都有几名箭手，对着阵前跑过的骑兵射击，战阵上箭支穿梭往来，时不时有马匹摔倒在地上，步弓的威力远胜骑弓，虽然蒙古骑兵在高速移动，但总是有倒霉蛋存在。

　　而蒙古骑兵的轻箭对新军的铠甲基本无效。

　　朱厚烇早在设计新军装备的时候就着重考虑了防箭的问题，头盔都有帽檐，每个人都有面甲，虽然顶不住五步射面的重箭，但防防轻箭还是可以的。

　　在阵中的达延汗仔细观察着新军的一举一动，他感觉对面的明军更加陌生了，因为新军在刚刚的袭扰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躲箭的动作，都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个木头桩子一样，阵型竟然丝毫没有散乱。

　　要知道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对面的明军竟然压抑住了他们的这种本能。

　　达延汗不知道的是新军在小站训练时面对的都是比这更加密集的箭雨，每个人都被这种训练给训练的麻木了，再加上盔甲好，所以根本不为所动。

　　在对射不利后，蒙古骑兵作战意志就变低了很多，越退越远，不一会儿已经退到五十步以外了。

　　蒙古人的中军传出一声鸣金声，科尔沁的骑兵终于解脱，忙不迭的跑回两翼，明军弓箭手也安静下来。

　　只剩下一些被射中的科尔沁蒙古兵在战场中间，伤重的都在地上嚎叫，轻伤的手脚并用，拼命往自己的阵线逃回去，一匹蒙古马被三箭射中，在地上挣扎几下后站起来，吃力的走了两步，前腿一跪又匍在地上，在几万人的注视下咴咴的哀鸣起来。

　　达延汗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那匹马，这一轮试探没有引出看出对面明军的虚实，自己这方的损失还大一些，现在就知道对面的明军不简单。

　　而在明军这边，几个民夫抬着担架快速的走到军阵中，把中箭的人抬到了中军，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快速的把伤者的板甲脱了下来，让伤者咬住一个硬木棍，然后控制住伤者的四肢，轻松的拔出箭头，然后用酒精清洗伤口，再缝合上药

　　一个伤者很快就处理完毕了，虽然他疼的满头大汗.

　　而伤者在阵中的空缺，则被预备队的人快速的补上了.

　　经过第一轮的试探之后，新军阵型未乱，士气未跌

第336章 对射

　　“用步弓漫射！”达延汗看着远处的明军军阵思考了下说道。

　　刚刚第一轮的试探并不是没有作用，达延汗敏锐的发现了对面明军步弓的装备率并不高，而且士兵对步弓的使用也没有那么熟练。

　　所以他就准备用威力更大的步弓去打击明军军阵。

　　军令被快速的传了下去。

　　嘎鲁是鞑靼土默特部的一名骑兵，他在同伴的帮助下穿好了锁子甲，然后从马上取下来一把步弓，又在身上挂好两袋箭插，一袋轻箭，一袋重箭，然后把一把弯刀挂在腰上。

　　不要以为蒙古骑兵只会带骑弓，他们的作战方法很多样，所携带的武器也有不少种，以应对各种情况，步弓就是其中的一种，他们经常也会下马使用步弓攻击敌人。

　　嘎鲁的心情非常轻松，南下以来的各种行动都挺顺利，他认为对面的明军会在他们的袭扰之下阵线动摇，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能缴获对面明军的铠甲。

　　想到这他想起来拿下劫掠到的各种战利品，其中还有一个漂亮的明国娘们，结果为了快速的集结，他把那些战利品都给抛起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十分的心痛。

　　想到这他对对面的明军更加的愤恨了。

　　嘎鲁前面是他们百户的百夫长，百夫长也正在穿戴铠甲，他赶忙上去，帮他把银白色的百夫长铠甲整理好，他非常羡慕百夫长的这套铠甲，银光闪闪，而且十分坚固，他相信没有什么能击穿它。

　　百夫长给了嘎鲁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焦黄杂乱的牙齿，然后勉力的拍了拍嘎鲁的肩膀。

　　嘎鲁感觉更加振奋了，不过他还记得正事，他摸出自己的鹿角扳指，套在右手拇指上，轻轻拉了下弓弦调好扳指位置。

　　和嘎鲁一样下马准备步弓漫射的轻甲弓手一共四千多人，组成了一个步弓手方阵，他们排成了四排，拉出了一个一排上千人的宽广的阵面。

　　他们来到了最前面，嘎鲁排在了第二排，弓手方阵的后面则是一队队蒙古突骑，他们防备着明军中军骑兵的突击。

　　蒙古人的这些举动被明军中军高台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蒙古人这是想干什么？”朱厚照有点看不懂蒙古人的举动了。

　　江建功也是满脸疑惑，然后他脑中灵光一闪，“大将军，蒙古人不会以为我们的火枪有效射程还是只有四五十步吧”

　　朱厚照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蒙古人这奇怪的举动了。

　　“看来真可能是这样，有意思.”朱厚照点点头，继续拿起千里镜观察蒙古人的步弓手方阵。

　　“大将军，要动用火炮吗？”江建功问道。

　　“不用，那群步弓手的阵线太薄了，火炮的杀伤效果并不好，而且要是动用火炮的话，我怕把蒙古人给吓跑了.”朱厚照坚决的说道，他现在非常的自信和冷静。

　　就在这时，鼓声响起，嘎鲁左手拿着合力弓，和伙伴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等他们走出一段后，后排的蒙古突骑也开始跟着缓缓前进，响起铁甲甲叶互相碰撞的叮叮声。阵线上人头耸动，密集的铠甲和头盔在清晨的阳光映照下反射出无数光点。

　　一些零散的蒙古骑兵还是不死心，有的手持从明军手里缴获的三眼火铳，先冲到五六十步向对面开火，在中间跑来跑去，引诱明军射击，但明军阵线静悄悄的，没有人射击。

　　蒙古兵阵线慢慢前进到一百步，对面明军响起洪亮的口号声，一排黑色的火枪架上盾墙，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这边，仍然没有一个人开火，那些明军只露出一个个戴着明盔的脑袋，嘎鲁在人缝中看到对面盾墙后面飘动的一片红缨，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一声鸣金声响起，负责指挥弓手们的千夫长大喊着，嘎鲁等人同时停下脚步，这里离明军军阵大概七十多步，根据蒙古人的经验，这个距离上明军的火器是没有杀伤力的。

　　嘎鲁往后稍稍退开一点，熟练的拿起一根锐头轻箭，将箭尾夹在虎口位置，右手拇指用戴着扳指的地方扣住弓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开始缓缓的拉开弓弦，周围的其他轻甲弓手也同样姿势，复合弓身的竹胎发出连绵的咯吱咯吱声音。

　　一声苍凉的海螺号，战线响起无数弹棉花一样的弓弦振动声响，有如巨大的蜂群飞过，密密麻麻的箭支同时升上天空。

　　嘎鲁拇指猛地松开，弓弦顺着扳指的光滑面划出，竹胎上积蓄的能量瞬间释放在箭尾，轻箭在弓弦的嗡嗡声中急速飞出，桦木箭杆因为巨大的受力而在空中扭曲，如同蛇身一般扭动着，它飞过最开始一段后，桦木杆慢慢停止扭动，箭身在尾羽的平衡下变得平稳，它和其他上千支轻箭划破空气，汇成风吹树林般的声响。

　　当它飞过最高点，开始向明军的阵地俯冲，下面的明军军阵鸣响一声哨子音。

　　明军正面盾墙火光连成一片，伴着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变出一条白色烟龙，一千多支鸟铳同时击发，新军现在装备的量产版的鸟铳已经不是最初生产的那种口径只有10毫米的那种鸟铳了。

　　朱厚烇认为口径10毫米鸟铳威力还是有点小了，所以经过一阵时间的实验之后，把量产型的鸟铳口径提高到了15毫米，其实这个口径的火绳枪已经摸到中重型火绳枪的门槛了.

　　直径十五毫米的铅弹瞬间飞越七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弓手的棉甲和锁子甲，在他们身体中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伤者的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

　　嘎鲁面前的百夫长被击中了，昂贵的铠甲丝毫没有能挡住那枚便宜的铅弹，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发出非人的大声惨叫，里面的肠子被铅弹搅得稀烂，流出的血水和着花花绿绿的粪便颜色.

第337章 退意

　　第一次遇到强敌的嘎鲁听着周围嘶声力竭的嚎叫，双手轻轻抖动起来，下身不由生出一阵阵尿意，他前面的那人倒地之后，嘎鲁就直面那道矮墙，他从未想过火铳会如此厉害，他现在害怕这样傻傻站着，害怕那道墙后会突然冒出白烟和火光，因为根本无法看到子弹，一种强烈的对未知的恐惧袭上他心头。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在他面前倒下的百夫长，不知道该不该去救助一下百夫长，不过看着百夫长的伤势好像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嘎鲁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帮百夫长结束痛苦了。

　　蒙古人这一轮倒下近二百人，这个命中率远远低于新军的训练成绩，但仍然使得整个蒙古军队都受到了震动，不再是开始的井井有条和从容不迫。一名千夫长在身后大声叫骂，让士兵快速射击，嘎鲁收回目光，驱除脑中的各种杂念，忍住心中的紧张，刚要拉开弓，对面的胸墙后又是一轮排枪。

　　蒙古人的阵线响起更多惨叫声，嘎鲁侧前方当一声响，一名弓手胸部护心镜被一颗铅弹击穿，他如同触电般抖动一下，直直的倒在地上再不动弹，身下大股血水源源流出。

　　第二轮轻箭射出，对面也同样响起惨叫，显然也遭到损失，等到他射出十支箭的过程中，对面又进行了两轮射击，他依然幸运的没有被打中，但蒙古的步弓手在四轮齐射中损失惨重，七百多人被打死打伤。

　　蒙古步弓手们也射出了三万多支轻箭，明军前军阵的地面到处都是羽箭，连那道木质盾墙都插满了箭支，如同刺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