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明朕做主 第257节
有皇帝在后面支持,董应举做事那能不尽心竭力呢?
虽然在一些细微的地方,董应举还做的不够好。
但在大的方略上,董应举是从不掉链子的。
而如果说董应举对皇帝的忠诚是八十分,那么邓士亮的忠臣就是九十分。
邓士亮能做顺天府的推官,全靠皇帝提拔。
不然就算他是进士,不在外面卷个二三十年,别想做到京官。
为此,对于朝廷的新政,邓士亮比董应举更要上心。
这次公开审理,是顺天府刑名司公开亮相之所在,是他邓士亮自己争取来的,不然审案子的人就是知府董应举了。
每当邓士亮手中的惊堂木落下,就有一个,或一群人被定罪。
该杀的杀,该流的流,该奖的奖。
“今日,还有一桩涉及到顺天府衙门的公案,要由本官来审。”
看着眼前的一众百姓,邓士亮朗声说到。
“带人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有两个身着囚服的人,被带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外沿,自然是有衙役给围观的百姓说起了两人的罪责。
“来了,来了。”
人群之中,有着两兄弟,在看到被带上来的两个人,立马出声道。
他们两人,一个叫马东,一个叫马玉,都出身京城的大户,两人都有秀才身份。
他们今天不顾身份,顶着臭汗的来挤这个热闹,目的就是为了看这场审判。
原因也很简单,这是多少年来都罕见的一场民告官事件。
随着原告和被告被带上来,官吏开始宣读前因后果,在场的人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啥?
少了民告官,滚钉板这么个步骤?
大明又不是螨清,越级告官需要滚钉板。
最初朱元璋时候,对于民告官是鼓励态度。
洪武十八年,江苏常熟小民陈寿六,因受地方官吏欺压,愤然与亲友一道,将官员顾英捆绑,因为没路引,头顶《太祖大诰》将顾英给送进了南京城治罪。
再说了,向顺天府刑名司状告告顺天府清丈科,这个也不属于越级诉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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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君臣对弈
今天要审的民告官案子,就出在顺天府的新政,清丈田亩上。
京南有个大户,叫张成才,本人也算是个良善,为人和气。
但可惜的是,他生了个有脾气的儿子,叫张都升。
事情的起因是,顺天府新政清查田亩时,张家因为舍不得田亩全都交税,毕竟那可都是钱,于是就瞒报了一千亩。
然后,就被人给举报了。
因为是初犯,所以也就没给抄家了,而是由清丈科开出一张罚单,限时缴纳罚金,地就还是你的。
结果,张成才的儿子张都升,是个有脾气的主,在言语上开罪了清丈科的副主事陈鹏,就让陈鹏给阴了一手。
在关键时刻给使了个绊子,说张家缴纳的罚金,因为白银纯度有问题而将其拒之门外,最终让张家错过了最后的清缴时间。
然后,张家瞒报的一千亩良田,就被官府没收了。
那可是上千亩的良田啊,其中更是有三四百亩的上等的水浇地。
上千亩的良田直接没了,差不多就是抽掉了老张家的一根骨头。
于是,一怒之下,张家就请了个讼棍,写了诉状,将清丈科的副主事陈鹏给告到了刑名司,成了顺天府施行新政以来,第一起民告官的案子。
随着原告念完了诉状,被告说完了自己的陈述,刑名司的主事汇报了调查结果。
邓士亮转头身与董应举两人商议了几句之后,啪的一声,手中的惊堂木拍在了桌上。
“青天大老爷!”
随着邓士亮说出了自己的判决,在场的百姓当即就高声呼喊了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邓士亮判了张家人赢。
张家的地,在罚金交了之后,就还是张家的。
天可怜见,多少年没见过民告官,告赢了的场景了。
从今天起,董应举和邓士亮的名字能在京城的热搜上挂一个月都不下去。
随着时间渐渐来到正午,积攒了一个月时间的鸡,被邓士亮集中处理。
杀贪官污吏二十三人,企图勾结官吏,中饱私囊的富户九人,流放柏林寺、清正观等四家道观庙宇全体僧人、道士到辽东结束。
在人群中拥挤了一上午,马东和马玉两兄弟可谓是两股颤颤的看完了审判。
“孩儿见过父亲。”
方回到自家,进了大堂,就看到他们的老父亲马良正在等候。
对着父亲行了一礼,还不待说两人说什么,马良就急匆匆的问到。
“那张家是何结果?”
“回父亲的话,那张都升被当庭缉拿了。”
马东的这话一出,马良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这朝廷新政,和以前的那也没什么区别嘛,官官相护。”
一边说着,一边马良脸上露出了不忿的表情。
然而,还不待马良再继续说朝廷官员如何,马东补充道。
“顺天府清丈科的副主事陈鹏,也因为公报私仇被当庭缉拿了,被推官邓大人当场以渎职判了个死刑,在菜市场给砍了脑袋。”
“田亩的那场官司,张家没输,却是赢了,那千亩的田地,已经被判为了张家的产业。”
“光是张家田亩的这场官司,却是顺天府的清丈科输了。”
听完了马东马玉两兄弟的话,当爹的马良当即就长大了嘴巴。
既惊又喜。
惊于张家的胜诉,喜于张家的胜诉。
如今的大明朝,官官相护,亲亲相隐,已经深入民心。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顺天府刑名司推官邓士亮,居然当场判了顺天府清丈科副主事的罪。
惊于根本就没想到,或者说没敢想这个结果。
喜于朝廷的新政,貌似真的不同啊。
“既是张家得胜,那张都升为何被缉拿?莫不是徇私报复?”
突然,马良回过味来,这输了的让砍了脑袋,这赢了的怎么也让抓了?
闻言,马东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爹真的是想多了。
“父亲,那张都升被抓,却不是刑名司抓的人,而是锦衣抓的人。”
“锦衣卫?!”
听到儿子说出那个名字,扑通一声,一屁股就软倒在了椅子上。
大明锦衣卫,对于官员的威慑力虽然不如从前。
但对于士绅,尤其是无官无职的士绅来说,那可就是晴天霹雳了。
锦衣卫的背后,是什么,是东厂,是皇帝。
万历还在的那些年里,让锦衣卫盯上,差不多就等于你能和你家的家财说再见了。
“却是为何?”
看着儿子,马良眼睛瞪圆了问道。
“那个张都升,在被清丈科罚了田亩后,心中不忿,就让花钱找了几个混混,在京中散步流言,诋毁新政。”
“爹你也知道,当今皇上登基以来,京中的混混大都让锦衣卫给抓到西山挖煤去了,剩下的,十个有九个都是锦衣卫的探子,人反手就把他给卖了。”
“。。。”
听完了儿子的话,马良长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京城散步谣言,皇帝都严打了多少次,抓了多少流民了,居然还有人敢做。
“张都升好大的胆子,莫不是忘了那些个被罚去西山挖煤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无奈何马良腿都被吓软了。
前些日子,他和张都升他爹张成才喝酒,可是狠骂了一波顺天府新政的。
乃至于,他记得喝高了之候,还骂了几句皇帝?
锦衣卫的破门之威,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家里只有田地的人家能承受的。
马良此刻都仿佛看到了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破门而入,在马宅的一片哭天喊地之中,将他们全家都给送去西山挖煤了。
“爹,兄长,咱们跑吧,到南方过安生日子去。”
看着自己老爹的脸色,马良的二儿子不由的苦着个脸道。
京城的大户,在这轮顺天府新政之中,都是利益受到损害的人。
那家敢说自己和街道上诋毁新政的流言没关系呢?
不管张家是跑还是不跑,都和朱由校这个皇帝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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