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明朕做主 第231节
他的每项政策,都会让东厂注意观察,在民间有没有什么议论。
矿税的事已经吩咐下去了五天,但外界如今却依旧不知道。
只是顺天府境内几个矿场中,不知为何多了几个来应聘账房先生的读书人。
对于这种情况,朱由校不打算过问。
而就在工户两部将要有大动作的时候。
都察院,左都御史张问达站在衙门口,正在发呆。
清晨的阳光还是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但自从前番西苑宫门外的那场“奏对”之后,他这都察院又有几人被皇帝送走了。
看着在去岁九月,天启方才登基时,还人才济济,如今却显的空荡荡的都察院衙门。
每次路过,张问达的心中都会闪过一丝惶恐。
“总宪。”
就在张问达发呆时,有人在他的身侧出声道。
“司礼监送了本《宪纲事类》来,据说是陛下批注过的。”
“送了?送了什么?”
被从沉思中惊醒,张问达胡言乱语了两句后,方才回过神来。
“伱方才说什么?”
“司礼监送了本《宪纲事类》来,据说是皇帝陛下亲自批注过的。”
那御史闻言,只能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给我吧。”
听到只是送来本书,不是要脑袋,张问达放松了下来。
带着皇帝批注过的《宪纲事类》,来到自己班房坐下后,张问达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看着被勾选出的“京察”两字,张问达就流下了冷汗。
京察是什么,京察是大明政治体系自己清创的一个工具。
对京中官吏进行一次清理,赏功罚过,淘汰贪官污吏。
根据《宪纲事类》的规定,需要从守、政、才、年四个方面考察。
守,操守:廉、平,贪。
政,政务:勤、平、怠。
才,才能:长、平、短。
年,年岁:青、中、老。
根据规定,六年一次。
而上一次京察,是什么时候呢?
是万历四十五年,丁巳京察。
丁巳京察发生了什么?
由吏部尚书郑继之、刑部尚书兼署都察院事李鋕主持,东林党在朝中仅有的大员——李三才被从朝廷里踹了出去,东林势微。
京察,可以说就是党争的主战场。
但现在,皇帝突然递了一本《宪纲事类》给他这个左都御史,是想做什么?
让他接下来主持一场京察?
这个念头刚从脑袋里冒出来,张问达就赶忙摇了摇头,将这念头给甩了出去。
皇帝没疯,他也没疯。
前番那个东厂提督太监魏忠贤在皇帝眼前说了一句结党营私,就从皇帝哪儿喜提一顿军棍。
刚刚发生了这么个事情,皇帝不可能说看着党争突然激化。
翻动着书页,张问达迫切的想要知道皇帝送来的册子的目的。
越翻动,张问达头上的冷汗越多。
待翻到最后,他终于看到了皇帝要给他的话。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君子朋而不党,小人党而不朋。”
“卿,真君子也。”
“!!!”
看到皇帝写下的句子,张问达只感觉后背一阵寒毛炸起,而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风声雨声的这幅对联,是顾宪成所书,贴在东林书院大门上的!
这对联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张问达真的是君子吗?
东林党都做了些什么,他这个在东林中执牛耳的人物,能不知道吗?
朋比为奸,结党营私。
朋党两个字,根本就是一体的,分不开来。
皇帝现在说他是真君子,就是在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张问达结党!
随着啪嗒一声,皇帝批注的书掉在了地上。
瘫坐在椅子,张问达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的要致仕了。
让人将自己批注的《宪纲事类》递给张问达,是给对方一个体面,自己上书致仕。
他若是不接这个体面,那他就只能让人帮对方体面了。
打蛇打七寸,要解决东林,不能瞄着那些个往出来跳的愣头青的。
历史上,天启年间,东林垮台的标志是什么?
是叶向高这个东林中的中立派致仕。
将这些人的头给掐掉,才是解决这些人的关键。
掌握不了朝廷实权,低下聚集再多的人也没用。
天启三年,癸亥京察,吏部侍郎赵南星搭台,叶向高批红,东林众正盈朝。
此时,魏忠贤和以叶向高为首东林党的关系,还没有差到后来你死我活的程度。
身为一个在万历年间就在内阁首辅位置上坐过的大佬,叶向高是一个成熟的政治生物,有着长期的执政经验,深刻的知道不能和皇帝亲信关系搞的太差。
但是,叶向高背后的那群人,却为了能多往自己碗中弄银子,硬逼着叶向高去砍魏忠贤的触角,让皇帝的手伸不出内廷。
在最初东林党弹劾魏忠贤的奏章上,是没有叶向高的署名的。
但在发生了一件事后,一切都变了。
天启三年中,东林党已经在朝堂成势,然后就飘了。
一次,缪昌期拜访魏忠贤,目的是劝说叶向高弹劾魏忠贤。
但是,叶向高没有同意,而是解释道。
据他所知,有一次,宫里飞进了鸟,皇帝要拿梯子去抓鸟,但魏忠贤看到后,拦住了皇帝,没让皇帝玩爬高高。
还有一次,皇帝一高兴就赏了一个小太监绯衣(四五品太监服侍),那个小太监很开心,就整日穿着。但魏忠贤知道后,就呵斥那个小太监脱掉,原因是服侍和身份不合,虽是天子所赐,但也不能随便穿,只能等到你有职务后再穿。
用两个例子,叶向高向缪昌期解释了市面上魏忠贤引导着皇帝玩乐、耽误朝政,以便自己独权的情况属于污蔑。
而且,魏忠贤这个人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能力和见识的。
并且,还隐晦的提点了缪昌期,你这么搞皇帝的悌己人,是要出事儿的。
但是,缪昌期根本就没听叶向高的话,而是反驳道:是谁用这些话蒙蔽先生?此人应该杀头!
为此,两人不欢而散。
然后,缪昌期就将叶向高告诉他的话,转告给了东林二愣子——杨涟。
杨涟闻讯后暴怒,将叶向高的话公之于众,导致叶向高在东林党内遭遇到了重大的信任危机。
你叶向高就是个混进东林党的邪党啊!
为此,叶向高不得不给和杨涟关系不错的李应升写信,让对方出面打个圆场,把这事儿平下去。
然后,经典的一幕又出现了。
李应升将叶向高给他的信拿给了杨涟看,让这个二愣子又知道了。
看到叶向高的信,杨二愣子一怒之下,要将叶向高的书信刊印散发,彻底让世人,主要是东林看清叶向高这个首鼠两端之徒。
但是东林党怎么可能看着杨涟把自己这方在内阁之中执牛耳的人给扳了?
最终在汪文言的调停下,杨涟放弃搞事,而叶向高则是带着内阁上书,劝说皇帝。
朝臣们对魏忠贤意见很大,给加个虚荣,让他回家吧。
当然,天启是没允许的。
然后,杨涟就又给叶向高整了个大活儿——上书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
其中一条就是,魏忠贤不识字。
惹的魏忠贤大怒,亲自到内阁找叶向高理论。
指着内阁辅臣沈淮问叶向高,教我这个太监识字的先生就是他,你再说一声,我不识字。
此事过后,魏忠贤和东林彻底撕破脸皮。
紧接着发生的就是,以杨涟为首的东林前后十三君子,悉数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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